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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   乔宝蓝推推趴在桌上呼呼大睡的尤其,然后抬头看了看教室里正在埋头啃书的其他同学,不敢出大气,只好压低嗓门在他耳边说:“尤其,别睡了。”
      尤其打掉她的手,没有醒过来的意思。
      “尤其,只有28天了。”
      “我知道女生月经周期是28天,你别吵我了。”他换了个方向趴着继续睡。
      乔宝蓝因为他的话脸刷地红了起来,着实没想到他能扯那么远。可一想离高考只剩下28天了,尤其却还是一副松垮垮的模样,她又忍不住想把他推醒。
      尤其实在被搞得睡不安宁才生气地坐起身子,怒喝道:“乔宝蓝,你干什么?”
      全班同学的眼睛齐刷刷地看向乔宝蓝,她觉得自己尴尬得无处藏身,低着头说:“离高考只有28天了。”
      尤其看看班里同学那一双双莫名其妙的眼睛,知道自己有些过了,坐了下来,不一会儿教室里便恢复了正常。
      他看着乔宝蓝懦弱的模样,又是恨她不争气,又是不忍心地说:“好了,别担心了,最少给你拿个浙大下来,好不好?如果真没把握的话,就算现在开始不吃不喝不睡,用全部的时间来温书也来不及了啊。”
      看着自信满满的尤其,乔宝蓝才松了口气。
      乔宝蓝和尤其的家在同一个楼道里,因此两人从小便认识了。从幼儿园开始两人都在同一个学校同一个班,甚至一直都是同桌。这些都不是巧合,尤其是个特爱调皮捣蛋的孩子,每次老师排座位,他都主动提出要和乔宝蓝同桌,一开始老师都不会答应,但是他不依,于是每节课都被他搅得不得安宁,不是拌倒前面站起来回答问题的同学,就是偷偷把教室里的粉笔全部都碾成灰,有一次甚至把全班同学的饭盒都偷出去倒在馊水桶里,这些恶劣的行为把班主任搞得晕头转向,请了几次家长都没用,孩子屡犯,别人也拿他没办法。他申明了想让他乖乖听话可以,只有一个条件,就是让他和乔宝蓝同桌。老师实在没办法,就只好答应了。后来他就用这种类似的捣蛋方法一直和她做了同桌。
      比起尤其,乔宝蓝是个温包,别说捣蛋,她连大声说话都不敢,也不太和别的同学交流。但是同桌这么久以来,她对尤其好得是没话说。小学和初中的时候得自己带米到食堂里蒸饭,乔宝蓝无论寒暑都尽责地帮他淘米蒸饭,午饭时间,尤其从来不用自己动手,乔宝蓝会闯过抢饭的千军万马帮他从食堂拿来铝饭盒。然后从自己书包里拿出乔妈妈给她的鸡蛋递给尤其,说自己不爱吃,让他帮她解决。

      放学的时候,乔宝蓝刚背着书包走到校门口,尤其便骑着自行车追上来,在后面大声喊着:“乔宝宝!乔宝宝!”
      乔宝蓝脸皮薄,一听到尤其在身后大叫她“乔宝宝”怕被别的同学笑话,再说他们已经是高三的学生,如果被别人误会成早恋的话,乔妈妈不会那么轻易放过她。于是加快脚步走出校门。
      尤其一下子赶上了她,把自行车横在她面前说:“乔宝宝,你干什么不理人,我们同路,不如一起回家吧!”
      乔宝蓝低着头,唯唯喏喏地说:“不要叫我乔宝宝,我自己坐公车回家就可以了。”
      “乔宝宝,乔宝宝,乔宝宝。”尤其连叫了三声乔宝宝,然后下车拉着她的手,“这个时候公车挤得跟肉夹饼似的,还是我载你吧。”
      乔宝蓝犹豫地看着他说:“这样不好,别人看见了不好。”
      “那我一直拉着你的手让别人误会好不好?”
      乔宝蓝被尤其的话吓了一跳,立马乖乖地坐上了自行车后座。
      尤其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他想这丫头还真是好骗,于是又逗她说:“你要抓紧喽,万一等下从车上掉下来,摔个鼻青脸肿的话,回家后乔妈妈那就不好交代了。你知道乔妈妈明察秋毫,决不会善罢甘休,万一知道是我把你摔了,她恐怕会找我麻烦哦,那我们楼道就有好几天不得安宁了。”
      他这话很受用,乔宝蓝一下就上当了,紧紧地抱着他的腰不放。尤其更加得意了。
      回到家,尤其把自行车推到楼梯下面上了锁,乔宝蓝站在一边看着他。
      就在这时,楼道里下来一个胡子拉渣满身酒气的男人,下台阶的时候跌跌撞撞的。乔宝蓝见状立马跑了上去扶着酒鬼下楼,嘴里还小心提醒着:“尤其爸爸,您慢点走。”
      还没下完台阶,尤其就跑了上来,拉开乔宝蓝说:“别理他!”说完就拉着她的手往楼上跑。
      刚到楼梯转身台,乔宝蓝一抬头便看见乔母,吓得把被尤其牵着的手缩了回来。
      乔母脸色阴沉,看了一眼还在下面楼梯上踉跄的尤父,一把拉起乔宝蓝的手,头也不回地踩着台阶上楼。乔宝蓝回头看了一眼尤其,他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受伤的神情。
      尤其看着母女俩的背影,没有直接上楼,而是冲下楼梯,往外面跑去。
      尤父被擦肩而过的尤其带倒,从台阶上滚了下来,还好只有三四个台阶了,所以不致于受伤。他从地上爬起来摸着头皮,不明所以。

      晚上,乔宝蓝和乔母坐在一起吃晚饭。
      乔母夹了一块红烧肉放到乔宝蓝的碗里,不满地看了她一眼说:“你们俩连手都牵上了?”
      乔宝蓝把乔母夹给她的肉放回到盘子里,抬了抬眼皮说:“妈,我们不是你想的那样。”
      “干嘛不吃?”乔母再次把肉夹到她的碗里,“最好不是我想的那样,不然我们就提前从这里搬走。”
      乔宝蓝低着头,她实在不喜欢油腻的东西,于是又把肉放回了盘子里。
      “夹来夹去肉都快夹烂了。”乔母放下筷子,“你得多吃点儿,不能老像个小山羊似的只吃蔬菜。”
      乔宝蓝皱了一下眉头说:“妈,我实在吃不了,你不要逼我嘛。”
      “好好,不吃就算了。”乔母重新拿起碗筷扒拉了几口饭,“以后少跟那小子混在一起,只要看他爸那样就知道他以后也好不到哪儿去。我呀不指望你嫁个有钱有势的,只要以后能过上平安日子就好,可那小子不是个安生的主儿。”
      乔宝蓝低着头,嚼着饭粒儿没有吭声。自出生起她就没见过父亲,从小和乔母相依为命,她生性缅腆,不善与人交际,知道母亲把自己养大也不容易所以向来对乔母言听计从。

      市中心的金碧辉煌□□。
      尤其穿着一身制服,拿着托盘退出一个包厢,站在门口等候服务包厢客人。这样的他一点都看不出来还是个高三学生。一想起白天楼道上乔母看他和他爸的眼神,他就觉得浑身无力,一下子把身体靠在后面的墙上。
      贫穷是个很可怕的东西,因为没钱,所以长年被病魔缠绕的母亲得不到医治而与世长辞,父亲一下岗就开始酗酒,因为没钱,离高考只有28天的时间,他却还要在□□上夜班,因为没钱,所以他不能像正常人家的孩子一样听着父母嘘寒问暖,享受天伦之乐。无奈的是他就是有这样一个乱七八糟的家庭,因此乔宝蓝的母亲才会瞧不起他。
      上大学是他得到人生转机的唯一机会,所以尽管看上去他整天都吊儿郎当的,但学习还是非常用功的。不管跳进大学这个澡堂能不能让他重见天日,至少是一次机会,至少能让他和乔宝蓝站在同一条线上。
      尤其闭上眼睛,想抹去自己的浮燥之气。
      一个女人贴着墙从走廊的另一端踉跄着走过来,碰到尤其的时候,像抓住救命稻草般扑在他的身上。
      尤其受惊地睁开眼睛,觉得胃里有些在翻滚,有呕吐的欲望。他讨厌酒精经过人体之后再次发酵的气味,那个酒鬼父亲身上天天都有这气味。他用力推开一脸浓妆的妖艳女人,女人没来得及防备,一下跌倒在墙边,银色的吊带连衣裙裙角掀了起来露出大半条腿,接着没了动静。
      尤其站在一边斜睨着地上的女人,以为她醉昏了过去。
      但没几秒钟的时间,女人就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嘴里在大笑着,脸上却全是泪水,她绕过他又贴着墙壁跌跌撞撞地向前走去。这个女人是金碧辉煌的小姐,背影凄凉。
      尤其摇摇头,在这里上班一年多,他除了鄙视这些女人也可怜她们,但鄙视多过可怜。这些女人钱来得快去得也快,一晚上陪吃陪喝陪笑,有的甚至陪床,拿到钱第二天就买名牌乱消费来填补精神空缺,有的甚至还养小白脸。她们一个月赚上一万却比在工厂里赚一千的女工还要贫穷。总之他觉得是这些女人自己作践自己。
      酒醉女人刚离开,包厢门就开了,出来一个女人。这个女人穿着端庄典雅,貌似良家妇女,但尤其认为她与那些小姐本质上没有什么不同。到这个地方来消费的男人都是为了玩女人而来,而女人则是为了玩男人而来。这些来玩男人的年轻女人的钱来得也未必干净。
      虽然想是这么想,但他现在身份毕竟是金碧辉煌的少爷,是服务生,所以他对着女人微微欠身说:“请问有什么需要吗?”
      女人打量着他问:“你多大了?”
      “19。”尤其面无表情地回答。
      “好年轻啊。”女人抛了一个媚眼给他,端庄典雅的她使媚的功夫一点都不比小姐差。
      尤其牵强地笑了一下。
      女人抱住双臂看着他,若有所思地说:“把你们经理找过来一下。”
      尤其紧张了一下,以为是自己服务疏忽,便急着问道:“请问我有什么地方没做好吗?”
      “没有,你别瞎想,把他叫来就行,我有其它的事情找他。”
      尤其拿起对讲机呼了经理。
      经理老姚进包厢之后一会就出来了,让尤其去他办公室。

      “不行,绝对不行。”尤其气愤地背对经理老姚。
      老姚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已经有些谢顶,笑得时候露出一颗金牙。他说:“尤其啊,你怎么这么不开窍呢?一晚上就八千,你想想人家出的这是什么价。”
      “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你让我去陪那个女人过夜,我怎么接受得了?”尤其忍不住握紧拳头,这种事光听老姚说着就已经让他觉得恶心了,更何况去做了。
      “小尤,你想想,一晚上哎,你在这里上一个月班才一千多块钱,一晚上你就能赚到八千,况且那是个漂亮女人,你又不吃亏。”老姚笑得有些□□。
      尤其的拳头越握越紧,他绝不做这种事情,如果做了,到时候哪怕念牛津都洗不清了,更何况和乔宝蓝站在一起。虽然念大学需要花很多钱,可他也不愿意出卖自己,不管对方女人有多漂亮,只要是花钱买他,那就是卖身,所以他坚决地回绝:“不行,经理,你让她找别人吧。这里不是有很多哥哥吗?他们都比我帅,比我更会取悦女人,随便找他们哪一个,都会答应的。”说完他摔门而去。
      看着尤其倔强的背影,老姚摇了摇头,他们这里的规矩是除非别人自己愿意入这行,不然再得罪客人也不强迫。但一旦入了行,就只有被客人挑选的义务而没有挑选客人的权力了。既然尤其既不是行内人,也不愿意入行他也只好作罢。

      老姚怏怏地走到包厢门口看了一眼在门口挺胸而立的尤其,便推门进去。其实他还是欣赏这个有骨气的男孩的。
      包厢里烟雾腾腾,一群人已经玩得很过火了,只有先前那个穿着典雅端庄的女人坐在沙发的一边不茍言笑。
      老姚穿过人群走到她的面前说:“月小姐,不好意思,那个他不答应,我也没有办法。”
      “我都出八千了哎!”被老姚称做月小姐的女人拿起手里的烟吸了一口,吐出一个烟圈,“这个价行情上已经可以了。”
      老姚陪着笑脸说:“月小姐,其实他也不因为钱的问题,钱对您来说是小意思,关键是他不答应,而且他也不是这行的,只是个服务生而已,所以我们也不好强迫。”
      月小姐站起来斜睨着老姚,皱紧了眉头:“我就不信他有那么清高。”说完她绕过老姚往包厢门口走去。
      月小姐从包里拿出一叠人民币,在尤其面前晃了晃,一叠即是一万,她问:“够吗?”
      尤其只是看着她没有说话。
      见尤其没有反应,她又从包里拿出两叠问他:“够吗?”
      尤其还是面无表情看着她。
      月小姐已经怒火中烧,把整个包都打开给他看,里面估计有十几万。她咬牙切齿地说:“是人是狗,总都有个价。”
      尤其弯起嘴角笑了一下,接过月小姐手里的包。
      “我就说嘛,有谁能不向钱低头?哈哈哈……”月小姐得意地大笑起来。
      尤其冷笑一声,把包倒转过来,往月小姐的头上倒下去。钱一大叠一大叠地打在她的头上,有的甚至散了开来,飘得满地都是。尤其摇摇头说:“这是你自取其辱,你自己是钱的奴隶,就以为别人也是,太天真了。”
      “你……”月小姐已经气得牙痒痒,她抓狂地抱着头皮,喘着粗气。
      老姚边摇头边叹气:“唉,何苦弄成这样呢?”
      尤其看了老姚一眼,头也不回地朝出口走去。
      月小姐看着尤其的背影掏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出去……

      这个世界就是如此,多少人成了钱的奴隶,没有钱的为了得到钱而失去自我,得了钱的更加没有自我。
      尤其在更衣室里脱掉马甲衬衫和西裤,穿上一件发皱的T恤,一条洗得发白的牛仔裤,面无表情地从员工通道出去。
      一走到外面的世界,还来不及呼吸新鲜空气就被一帮人围住,他忍不住向后退了一步,一下就想到是那个女人搞得鬼。虽然不是没打过架,可那都是和他差不多的学生痞子,现在这几个彪形大汉站在面前,他倒是真没什么底气。
      周旋了几秒钟,大汉们刚想动手,老姚便带了几个内保出来。他站到尤其旁边对着几个大汉说道:“各位兄弟,虽然大家都是出来的混的,可是谁不想天下太平,安安生生过日子。这个嘛本来也不个什么大事,你们给这位小兄弟放个行,我老姚记得你们的人情。月小姐那边我去劝她。”
      尤其不太了解这什么道不道的,也不知道老姚究竟在社会上有多少分量,但那些大汉们听了他的话竟真的左右分开给他开了道。他不解地看了看老姚:“这怎么回事?”
      老姚笑起来的样子慈眉善目,拍了拍他的肩说:“你这年轻人有点意思,快回家吧,明天上班别迟到。”
      他摸了摸后脑勺便离开了金碧辉煌□□。
      过去一年多,他一直以为老姚是个见钱眼开没有原则的人,就凭老姚那一脸猥琐的模样,就已经让人厌恶三分。经过这一夜他才明白是自己以貌取人了,至少老姚不至于为了钱来强迫别人。于是他对老姚的印象改观了。

      看着尤其安然离去,老姚才带着自己的手下走进金碧辉煌。他再次推开包厢的门,对着月小姐说:“月小姐,那个小伙子我救下了。我知道月小姐是个有身份的人,应该不会为了和一个小小的服务生计较而降了身份。当是卖我老姚一个面子,看在我这个老人家的份上,就此罢了。大家出来玩的,有什么放不开呢,是吧?更何况以月小姐的出众美貌何需花钱,自然有一大堆男人排队等着你点头不是?”
      月小姐虽然很生气,但是并没有在老姚面前放肆,闷闷不乐地抱起双臂走出了包厢。

      时钟敲过了12点,乔宝蓝家的客厅里灯还亮着。这房子是一室一厅的,她和乔母同睡一个房间,点着灯怕影响到母亲睡觉,就只好在客厅里温书。客厅里摆着一张四方饭桌,几张排凳,平常母女俩在这里吃吃饭,也没别人来串门子,所以更适合叫做饭厅。
      乔宝蓝捧着手里的书,看了看墙上的时钟,她一直在等隔壁尤其家铁门打开的声音,每天她都要听到这个声音才放下书本开始洗漱然后安然入睡。每次尤其打开铁门的声音都在1点以后,所以即使再困她也会熬到那个时候,顺便多温习一些内容。今天虽然时间还早,但她心里总觉得不安,手里的书掉了好几次。
      终于隔壁的铁门开了,她又抬头去看钟才12点半,她想今天他回来早了。不安促使她悄悄打开自己家的门探头出去看。
      尤其已经打开门了,正想进去,看到乔宝蓝伸在门外的头,觉得有些可爱,便忍不住笑了一下。
      乔宝蓝见自己被发现了,一下就把头缩了回头,刚想关上门便被尤其推开了。她紧张地看看里面的房门,怕母亲突然醒来开门出来。
      “你回来了。”乔宝蓝把声音卡在喉咙里,很轻很轻。
      尤其又笑了起来,世上的女人有很多种,像那个用钱砸人的疯女人让人讨厌至极,而像她乔宝宝这样的便是讨人喜欢至极,一看到她就让人觉得舒心。
      “你笑什么?”乔宝蓝的声音还是很轻很轻。
      看到这样蹑手蹑脚的乔宝蓝,尤其忍不住抱住她,把自己的脸埋在她的头发里。
      乔宝蓝瞪大眼睛,拿着书的手僵硬地垂在身体两边,心“扑通扑通”乱跳,本来就是闷热的夏天,她感觉自己的脸在发烫。
      乔母打着哈欠打开房门,正想上厕所,看到抱在一起的两人,瞬间觉得血压升高。
      尤其看到乔母一下就放开了乔宝蓝。
      乔母冲上去抓住乔宝蓝,手不停地拍打在乔宝蓝的身上:“你这个不争气的丫头,半夜还把男人带到家里来。我跟你说了多少次了,给我安安心心地考试,考完试,我们就搬家,你偏给我出乱子。丢不丢人啊,你?”
      乔宝蓝虽然被打得很痛,可是不敢出声。尤其看着她默默忍受的样子,实在看不下去,便上前抓住乔母的手说:“乔妈妈,别打了。”
      “还有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干嘛总是缠着我们宝蓝不放?”乔母想要挣脱开尤其的手,但19岁的小伙子怎么说也是个男人,敌不过他只好两眼冒着火星。
      乔宝蓝抓住尤其轻声说:“你放开我妈吧。大半夜地争执起来被邻居听见会笑话的。”
      尤其听了她的话,松开手。
      乔母拿起手指戳着乔宝蓝的脑袋:“你还知道廉耻啊,还怕别人笑话?我还以为你不知道自爱自重是什么。”
      乔宝蓝只是低着头。
      乔母又把冒着火星子的目光投向尤其说:“你还不出去,在这干嘛?想让我用扫把赶你吗?”
      乔宝蓝也哭着对他说:“你快回去,回去。”
      尤其看了一眼乔宝蓝才走了出去,乔母在他身后重重地锁上门。
      待他出去后,乔母看着蹲在地上哭的女儿说:“不行,我们得搬家了,远远地离开这里。等不及高考结束以后了,天知道这几天里会发生什么事情。”

      搬家的那天是星期天,乔宝蓝拖着行李箱慢吞吞地离开自己家,走在走廊上,她时不时地回头看尤其家的铁门,但他始终没有出来。乔母看她依依不舍的样子,接过她的行李箱拉起她的手头也不回地向楼梯走去。

      早上,乔宝蓝背着书包走进教室,坐到自己的座位上,摸了一下旁边位子上被尤其刻得坑坑洼洼的桌面,觉得有些空虚。她从书包里拿出一个鸡蛋放到尤其的桌肚里。
      上第二节课的时候,尤其才在众目睽睽下走进了教室。老师看着他的背影摇了摇头,想着高考也没有几天了,就不追究他了。
      他倒心安理得地把书包甩到桌子上,在乔宝蓝的身边坐下来。
      乔宝蓝看着面无表情的他,心里忐忑不安。
      尤其打开抽屉板儿,看到里面那颗圆圆的鸡蛋,嘴角才露出一丝笑意。他在抽屉板后面把头转向乔宝蓝眨了一下眼睛。
      乔宝蓝这才放下心来。
      下课后,乔宝蓝低着头,轻声说:“我搬家了,昨天你好像不在家,所以没和你打招呼。你没生气吧。”
      半晌没见尤其反应,她便转过头去看他。原来他又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好像一副很疲倦的样子。她真不知道他每天晚上那么晚回家都干嘛去了。
      “唉……”乔宝蓝忍不住叹了口气。
      “你干什么叹气?”趴在桌子上的尤其突然睁开眼睛看着她。
      她轻拍自己的心脏说:“原来你没睡着?”
      “你这么心虚,难道在动坏脑筋?”尤其故意露出一个坏坏的笑容。
      “没有,只是看你好像很累的样子。你每天晚上都去干什么了?”
      “上班。”
      “这一年多,你每天晚上1点多才回家,都是去上班吗?”乔宝蓝惊讶地看着尤其,她难以想象,他晚上出去上班,白天过来上课,却还能保证成绩不落。
      尤其点点头,突然想到什么似的问:“你怎么知道我每天1点多回家的?难道你每天都在给我等门?”
      乔宝蓝再次低下头,手指不停地在桌面上拨弄着。
      尤其看着她扭捏的样子,笑了起来:“你在抠什么?桌子上有黄金吗?”
      她一下子脸又红了,她说:“没有。我刚才说我已经搬家了,你有没有听到?”
      尤其垂下睫毛:“其实昨天我在家,我听到动静知道你们搬了。”
      乔宝蓝停下抠桌面的动作,看着他问:“那你为什么不来送我?”
      他笑了一下:“反正今天也会见面,有什么好送的。出来了说不定还得被你妈臭骂一顿。”
      乔宝蓝笑了笑,想想也是这么个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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