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与死》寒熠

28、第 28 章

　　躺在自己的小床上,看着离自己很近的天花板,再看看除了一张床之外空无一物的房

　　间,呼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觉得前所未有的疲惫。想起离开睿时他僵硬的背影，想起不知在哪

　　里的由利，想起离开了我的雪灵，为什么，为什么要发生这一切，为什么我必须承担这一切，

　　可是我连憎恨别人的理由都没有，我无法摆脱困住自己的牢笼，谁能救救我，谁来救救我？我

　　哭泣着睡着了。

　　信步走在大街上，几天前去公司上班，被告知我被开除了，唉，要开始找新工作

　　了。忽然瞥见一张贴在蛋糕店前的招聘启示，我推门进去。

　　老板是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妇女，看起来很和蔼的样子，知道我的来意，她问我对

　　蛋糕的了解。我想了想，微笑着说：“甜，好吃，漂亮，让人心情愉快。”

　　老板娘楞了楞，笑着说到：“我的意思是蛋糕的种类啊，特点啊，因为你要向客人

　　介绍的啊。”

　　我摇了摇头，我只知道挑看上去漂亮的而已，看了看老板娘，大概她是不会请我的

　　了，丧气地低下头，人家很喜欢这份工作的说。

　　“虽然你好象什么都不懂，不过呢，我觉得你好象很喜欢蛋糕的样子，我决定请你

　　了，其他的可以慢慢学。”老板娘笑嘻嘻的对我说到。

　　“对不起，她是我们公司的员工，不能来这上班。”一个人忽然窜出来的声音堵住

　　了我刚想说出口的感谢之意。

　　我转身看去，竟然是向岩，“可能你还不知道，我已经被开除了，我需要这分工

　　作。”我对着脸色似乎优点憔悴的向岩说到。

　　向岩让我连对老板娘说再见的机会都没有，就拉着我往外走，一路上走得很快，又

　　忽然停了下来，对着我喊到：“既然知道被开除了，为什么没有来找我。”

　　“我因为无故连续几天没去上班所以被开除了，我找你干什么？”我奇怪的看着

　　他。

　　“你到底知不知道我是谁啊，你上班的公司叫飞岩，我哥叫向飞，我叫向岩，你明

　　白这代表什么吗？”向岩生气得向我吼到。

　　“我明白，可是你又不是我什么人，我为什么要来找你？”我看着他气急败坏的样

　　子说到。

　　“你，你”向岩好象真的气坏了，停顿了下，深呼了口气又继续说到：“我真傻，

　　我以为我故意开除你，你就会来找我，我傻兮兮得等了你几天，可等到的却是你在找工作，要

　　不是我今天来找你，你真的决定不想再见我对不对？”

　　“你真幼稚。”我低下头轻声说到，“我以为那天我已经跟你说的很清楚了。”

　　“是，我是幼稚，可是为什么你连一点点机会都不给我？”向岩的表情异常痛苦。

　　“因为她不是你能碰的女人！”一道阴沉的声音响起。

　　“你是谁？”向岩愤怒地质问那名男子。

　　我呆呆看着突然出现在我面前的他，“由利。”，我轻呼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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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那名男子，向岩感受到危险，那名男子散发出来的气势，让他不自觉得后退了

　　一步。向岩听见熠喊他由利，他就是那个熠昏迷中一直呼喊的熠吗？向岩心里一惊，是个外国

　　人？那个叫由利的男子甚至没有看自己一眼，向岩看着他慢慢走近熠，温柔得把她拥抱在怀

　　里，熠没有反抗，温顺得靠在他怀里。两人拥抱的画面是那么自然、和谐，没有人能够插足，

　　包括自己，向岩悲哀得想到，之前由利没出现时，熠就从没有给过自己一丝感情，现在由利出

　　现了，自己完全没有机会了。看着他们两人深情注视着对方的情景，向岩转身坚定的离开了。

　　看到哥因为和展妍吵架喝闷酒时，魂不守舍的样子，自己常常嘲笑他，为了区区一

　　个女人悲伤成这副模样，可是现在自己在做什么呢，向岩大笑着一杯接着一杯的喝酒。

　　“岩，你怎么了？你从不酗酒的。”向飞担心得看着向岩不寻常的样子。

　　“哥，爱一个个好痛苦！我以为我不会爱人的。”看着自己的亲哥哥，向岩几乎快

　　忍不住自己的眼泪了。

　　“是熠吗？”向飞叹了口气，“她是个很特别的女子，可是她不会属于你的。”

　　向岩看着好似看透一切的哥哥苦笑了下，又喝起酒来。

　　“唉，咱们家的向岩也会为情所苦了啊，这是好事啊，来，做哥哥的陪你喝。”向

　　飞笑着也为自己倒酒。

　　向岩知道向飞只是在安慰自己，但有哥哥的陪伴让自己觉得不再那么孤独与伤痛

　　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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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站在窗前莫不吭声的由利，他甚至没有对我这里的家徒四壁说什么，我觉得有

　　些不安，轻咳了下，开口到：“由利，你怎么会来这里的？”

　　“这就是你的家？”由利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家吗？看了看周围，我笑了，“只是住的地方而已，想想我好象从未真正有过自己

　　的家，而那个曾让我有家的感觉的地方，却再也不能回去了。”我的心情黯淡下来。

　　由利转过身面对着我，说到：“是吗？我也不能给你家的感觉吗？”我看着似乎在

　　生气的由利没有说话。

　　由利的表情忽然悲伤起来，他用受伤的眼神看着我，缓缓说到：“熠，我在你心里

　　有没有位置呢？”

　　我想告诉由利他一直在我的心里，可是我不能说，我答应过睿不可以再爱由利，我

　　瞥过头不敢看他。

　　“为什么不看着我？为什么不说话？”由利上前用力摇晃着我的身体，“难道你以

　　前说爱我的话都是假的吗？”

　　不是的，不是的，我在心中呐喊着，却什么也说不出口。

　　看着由利颓然的坐在小床上，我不知道怎样才能安慰他。

　　“熠，之前你因为灵的死所以离开我。我以为这是你的心病，时间会治愈你，你终

　　究会回到我身边的，所以我让你离开。”由利低着头，看不见表情，“可是，我似乎做错了，

　　我不该给你那么多自由的，竟然让你以为可以真正离开我。”由利的语气骤然阴狠起来，他抬

　　起头，眼睛直视着我，“你见过睿了，对不对，你们说了什么？”

　　我心虚得不敢看他，忽然由利猛得站起来把我摔在床上，整个身体压在我身上，我

　　慌乱得挣扎起来。

　　“你选择了睿对不对？所以你不爱我了对不对？”由利有力的双手让我动弹不得，

　　“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是睿杀了雪灵，你怎么可以和他在一起？啊？”

　　“没有，我没有。”我大叫起来，“我只是答应他不再爱你，不再爱任何人而

　　已。”

　　“你，你说什么？”由利突然放松了力气，就这样呆呆得看着我。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看着由利伤痛的眼神，我心痛起来，我轻轻挣开他的

　　手，用力抱住他，不断的说着对不起、对不起。

　　“为什么？为什么不再爱我？”由利也紧紧的回抱我，他的嗓音是那么无助，“你

　　知道吗？我和他其实是一类人。任何东西，只要是想要的，都会不顾一切的想要得到。可是，

　　我知道你讨厌我别人逼你，我已经退了那么多步，不用手段逼迫你，而是等你慢慢爱上我，甚

　　至决定暂时放开你，等你自愿回来，可是我从没有要放弃你。我知道轩辕睿一样，他和我一

　　样，在你走后，时时刻刻都看着你。我们看着你来到这个国家，看着你进了‘飞岩’，看着你

　　每天独自一人来往于这个破地方和公司，你不知道吧，我们都曾偷偷来过这间房间，偷偷睡在

　　这张床上，虽然我没有看见过他，但我知道他也肯定来过。我看着那个叫展妍的女孩慢慢走进

　　你的世界，虽然你对她一直十分冷淡，可我能看出你是喜欢的那个女孩子的。为此，我一方面

　　感到欣喜，因为你可能有机会慢慢恢复过来，一方面也因为有别人进入你的世界而觉得恼怒，

　　我希望你是属于我一个人的。”由利更加用力的抱紧我，“当我得知你被抓的消息，我想亲自

　　救你，可是我怕你还不想见我，我也以为那个女人的目标不是你，不会对你做什么，所以我只

　　是通知了向家而已。可是我错了，她竟然敢打你，她竟然敢伤害你。”由利的声音里透出一丝

　　残酷，“我想杀了她，可是睿比我快了一步，他带走了那个女人。在那一刻，我觉得自己好

　　笨，竟然不能亲手帮你报仇。于是，在那天，我就命令毁了那个女人的全家，我知道轩辕睿也

　　参与了，但还有一个人我没想到他也会参与。”由利的语气有些不安，“是风，我没想到他原

　　来根本没有放弃你，他现在有了能和我抗衡的能力，他想来夺回你了，而且，他是你一直爱的

　　人，是不是，熠？”

　　感受到他的紧张，我轻拍他，抚慰他的不安，开口在他耳边说到：“我没有和他

　　走，不然我现在不可能在这里，在你身边的对不对？”

　　由利的身体放松了下来，继续说到：“即使如此，你却和睿走了不是吗？我不

　　敢强迫你，我怕你会讨厌我，可是他永远不用担心你会讨厌他，他在你心目中永远不会消失的

　　对不对？”由利抬起头，愤怒的看着我，“你答应他不再爱我，不再爱任何人，这是睿提出的

　　对不对？因为他知道，即使他不能得到你的爱情，可是你永远不会割舍掉与他的亲情，你们之

　　间永远连着一条割不断的线，而我呢？”由利停顿了下来，猛然放开我，站起身，走到窗前，

　　声音变得异常冰冷，“没有的爱情，我们之间的线就断了，再也没有任何关系了，而那时，你

　　的身边还是只有睿而已。哈哈！睿想得可真妙啊。可是我不会再退让了。”由利转过身，用着

　　志在必得的眼神看着我，“不管你的决定是什么，不管你对雪灵的死有什么想法，我都要把你

　　绑在我的身边，不再给睿丝毫机会。”由利微笑着慢慢靠近我，坐在我身边，“我不想放任你

　　孤独下去。”

　　看着这样霸道的由利，我不知道说什么，只觉得有什么在心中涌动，让我忍不住

　　靠在他肩上痛哭起来，这将近一年的时间，我放任自己沉浸在伤痛中，放任自己伤害自己，也

　　放任外界对我的一切伤害，我迫不及待的想赎罪，可是我是那么孤寂，那么痛苦，我觉得自己

　　快要支撑不下去了，在这一刻，我什么也不要想，不想雪灵，不想对睿的承诺，我只是想认真

　　哭一场。

　　“哭吧，我知道你很累了，哭吧，我在这。”由利温柔地抱着我，让我感到如此

　　温暖，“你不用再想雪灵的事了，其实，拉夫并不恨你。别摇头，听我说，如果拉夫恨你，他

　　不会对你下手那么轻，你的脸上决不会没有留下伤疤，如果他真的恨你，在我们闯进去的那一

　　刻，他绝对有机会杀了你。他只是不甘，他恨睿杀了雪灵，可是因为轩辕明啸的关系，他不能

　　对睿做任何事，所以他找上了你发泄他的恨意，死前对你所说的话，只是因为他的不甘心，他

　　想给自己一个理由可以安心死去，而你的痛苦也是睿的痛苦，所以他伤害你，可是他并不是真

　　的恨你，因为雪灵是那么喜爱你，拉夫知道雪灵决不会允许任何人真正伤害到你的，我想如果

　　雪灵活着，她绝对会愿意为你而放弃自己的生命。以前不跟你说这些，一来是因为你根本听不

　　进去，二来是因为这是你的选择，这是你唯一能替他们做的事对不对？”我听着由利轻柔的话

　　语，感受着他给我的温度，我觉得自己的内心都在颤抖。

　　“但这么长时间来的受罪够了，雪灵他们都已经看到你的悲伤，你的痛苦，就算

　　是赎罪也够了，你可以放下了。雪灵爱你，她不会愿意看到你一直这么痛苦下去的，所以可以

　　回来了，熠。我会给你一个真正的家，熠。”由利紧紧的抱着我，亲吻着我的头发，对我说可

　　以回来了，在他的怀里，我放肆的哭泣，我似乎感到全身都在宣泄着我的痛苦与幸福。雪灵，

　　你没有恨我，对不对？那天你一直叫我醒，是因为要我活着，对不对，是要我幸福得活着，雪

　　灵，我真笨，你一直是个那么善良，傻呼呼的关心着我，爱着我，我却竟然把你想成一个会怨

　　恨的恶毒女人，我真笨。雪灵，我会幸福的，你和拉夫的幸福由我和由利来延续，我会帮你活

　　着，得到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