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进击的巨人（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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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穿过寂静的庭院，艾伦看见远处烛光移动，顺势向那边走去。
人影慢慢攀爬上墙壁，双方同时停下了脚步。
蜡烛移到艾伦身前，他的声音中带着一点喜悦与轻松，“是艾伦啊。”
夜色没有昏暗到需要借助蜡烛而行的地步，艾伦上前一步，“你在做什么？”
“只是检查一下房间有没有其他隐患。”纲吉抓抓头，他身上穿着破旧的褐色背带裤，里面是被洗得发黄的白衬衫，卷起的裤脚里填着些许干泥，意外得非常合身，艾伦莫名生出衣服是利威尔兵长的想法。
“每个房间都要吧？刚刚看见烛光一路从那边延伸过来。”艾伦抬起手臂指了个方向。
纲吉点点头，合上门，提脚走到下一个房间，艾伦跟着他，“是的，旧总部年久失修，需要查看房间里的墙体是否完整，地面有无空壳情况……”侧过身，蜡烛擦着他的手臂转过来，手臂上细小的绒毛被烫成了金色，“啊抱歉，擅自说了这么多。”
“不！”纲吉抬头看他，发现自己声音过大，艾伦移开视线，“我对这些事很感兴趣。”黑发少年的脸和烛光一样呈现暖暖的红色。
“噢，还要看有没有哪里渗水，门窗是否灵活。”
纲吉边说边走进去，这是一间议会室，两人随着烛光移动的范围看去，空无一物的长桌，整齐摆放的椅子，好像能想象从前调查兵团开会的场景。艾伦站了一会儿觉得胸口闷闷的，房子通风少，空气被停格在很久之前，显得既沉又重，不是缺少打扫的缘故，那是一种直接投射到心理上的感受。
纲吉端着蜡烛贴墙而视，偶尔要避免蜡烛贴太近而烧到墙壁，艾伦的眼睛随着那颗棕色脑袋转动，不低亦不高的声音从黑暗中响起。
“你，听说过幽灵吗？”
“别回头。”
棕色脑袋颤了一下，“艾伦？”
身后没有人回答，与此同时墙壁上出现一个奇怪的影子，拉长的脑袋与腿部，总之不是一般人类的样子了，蜡烛因他不平静的呼吸而摇曳起来。
“哈哈”
艾伦捧腹，不间断的笑声从他嘴里发出来。纲吉倏地转过身体，待看清是自己认识的人后，松了口气，“这种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连抱怨都很温柔啊。艾伦眼中笑意更深，“只是想要放松一下，这里实在太闷了。”
纲吉撇嘴不想理他，走到窗口推推窗户，发现很结实便收回手。
“看来这项工作对你来说……咳并不简单。”紧跟着他出去，艾伦想刚才差点被关在里面不是错觉。
眼睛注视着微弱的烛光，纲吉语气低落，“你不吓我，我会完成的很好。”
艾伦摸摸鼻子，怎么办我是做得过分了吗？“还有哪些地方，我陪你去。”
“这层楼检查完就好了。”纲吉表现得满不在乎，实则步伐加快，怕他突然反悔。他不知道即使没有这件事，有人也会找新的理由跟过来。
工作内容比艾伦所想得要细致的多，等到两人看完最后一个房间，纲吉手上的蜡烛还剩下一小截，拇指一半大小都不到。
“我来拿吧。”艾伦脱口而出，纲吉摇头，“不用，房间都检查完了就用不到了。”
看他态度坦然，艾伦自己却纠结起来。也许是因为纲吉的个子比较小，人容易相处，所以总有一种想要去照顾和迁就的感觉，但艾伦听佩托拉小姐说，纲吉和他年龄相仿。既然不是后辈，那和引导关照什么的就没有必然及正确的关系。
对方没有注意到他的失态，艾伦既轻松又失望。或许比起一而再的被忽视，让对方正视会更好吧。在艾伦想得入神的时候，纲吉把蜡烛吹灭搁在墙上的烛台上，他先是对艾伦的帮助表示感谢，然后委婉的说明天色不早，应该回去休息。
两人互相道别后，艾伦去了地下室，而纲吉，没有回到自己的房间。
想起等会儿要做的事，他的脸垮垮的。
夜色压境，纲吉几次跳跃，穿梭在树与树之间，他脸上戴着一块白色的头巾，就是那种平时打扫的时候戴的。除了例行的总部检查和维修之外，他还需要捕捉萤火虫装进特制的小麻袋里，而这些都是利威尔交代下来的事情。
从一棵树上跳下来，这是一片密集之地，树丛中隐有光点闪烁，他解开了腰间的麻袋。麻袋是按照利威尔的吩咐做的，把开口系起来和两只手握紧的拳头差不多大。纲吉回忆起一开始做的时候，因为编得很紧导致光很难透出，也不利于萤火虫呼吸，他是经过无数次失败——失败——失败才终于做出了像样的东西。
月光如匹练，半人高的树丛随风舞动，黄绿色的光芒莹莹烁烁，其中夹杂着橙色和红色的光芒，那是萤火虫在特殊条件下发出的。
纲吉张开小麻袋，一点点接近。
一步……
两步……
一点光芒落在他脸上，是一只脱离族群的萤火虫。可爱的外形，柔弱的温度，不管怎么看，怎么感受都是十分无害的小东西。
“啊”纲吉捂着额头，他被小小的蛰了一下，对于萤火虫突然进化成蜜蜂这种略有杀伤力的生物，他早有准备，脸上的头巾也是为此准备早早戴上了。
月光下，少年不时跃起去捕捉发光的小虫子，每每被对方群起而攻之时，便飞快跑走，远离战场，等到虫子们平静下来后又冲进中心，套住一只算一只。
也许是不擅长这种“浪漫”的事，他花的时间比检查多很多，最后收工的时候，灰头土脸，额上有两个红色的小包。
低头把最后一个麻袋挂在腰上，看着一圈小麻袋，他感到心好累。
在烛光险险笼罩的范围内，利威尔双手背在脑后，翘着腿闭着眼睛，看上去好像睡着了，可是当纲吉推门进来时，他的双眼就睁开了，灰雾雾的蓝色双眸划破空气捉住了少年。
“你越来越磨蹭了。”他双手撑在床上，看着纲吉，视线从他的汗津津的脸上，移到腰间一只只发亮的小麻袋上。
亮光透射而出，和烛光组成泾渭分明的两片空间。
“那里没有萤火虫了，我是找了新的地方才”纲吉没有说下去，有关细节对方根本不愿意听，某方面来说甚至越悲惨越好。他走向房间的左侧，那里有一个差不多和他等高的木架子，利威尔看着他把麻袋一个个解下来，再系在架子上的小孔里，人向后靠，落在床下的双脚轻踢着空气，嘴角的笑容时有时无，“听上去花了很大一番功夫。”
正是熟知纲吉会被小动物欺辱的特性，利威尔针对性得下达了那样的命令。
“跟你说过了，每个蝴蝶结都要打得一致。”
“这个不行，比旁边的低了，光线呈现的美感很差。”
“速度变慢了，你的手软得要打结了吗？”
他眼神挑剔，指使少年的语气又坏又臭，纲吉被他数落的手忙脚乱。萤火虫发出的光芒模糊了视野，让人慢慢想起当初遇到利威尔的情形。
作者有话说
第40章 进击的巨人（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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