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朵栀子花》残月破天晓

25、逃之而夭夭，无处可承放

　　傍晚，宋楚先开着车子把顾枫送回家后，再和段若齐回去。本来宋丽华想留他们过夜，但是宋楚推辞说还有工作要做。最后便只有宋楚的父母留了下来。
　　一进门，宋楚便坐在了沙发上，他打开电视胡乱地调着频道。
　　“哎，我突然想到一个很好的创意，我觉得很合适你那个广告。”段若齐在宋楚的旁边坐了下来，看着宋楚很欣喜地说道。
　　“噢！”宋楚依旧盯着电视。
　　段若齐看到宋楚没有去拿自己的笔记本，就知道他根本就没有打算要回来工作。这一路来，她感觉到宋楚不怎么说话，但却又不知道他为何生气。
　　“哎，你知道吗？我前几天看见了一个人。你猜，我看见谁啦？”段若齐很快转移了话题。
　　“谁啊？”宋楚依然是遥控器不离手，根本没有看向段若齐。
　　“就是那个啊！”讲起那一段奇缘，段若齐颇为得意，“你还记得不，就是那个顾枫的前女友。不是马蕊，而是以前那个小清新啊，长了一颗小虎牙，很可爱的那个。你是不知道，她都长变了。我差点没认出来，我都不敢告诉顾枫。”
　　“哎，你说，我要不要告诉顾枫啊？”段若齐伸手扯了扯宋楚的衣袖。
　　宋楚有些不耐烦地往反方向躲去，“不知道。”
　　“哎呀，你快说嘛！我该怎么办啊？我记得那个女孩以前挺好的。”段若齐故意往宋楚那边凑过去，挽着他的手臂。
　　“随便你啊。”宋楚漫不经心地说。
　　随便？怎么可以随便？段若齐最讨厌随便了。这明明就是敷衍嘛！
　　段若齐心里也有些恼怒了，“宋楚。”她大声吼了出来。看着宋楚一直盯着电视完全无视她的行为，段若齐的确很生气。
　　宋楚转头看到段若齐生气了，他也意识到自己有些过分了，“好啦，别生气。我也不太了解，你自己看着办吧！”宋楚终于不再与电视过不去，缓缓放下了手中的遥控器。
　　看到宋楚的转变，段若齐才再次挽紧他的胳膊，压低了声音说道：“老公，你怎么啦？今天一回来你就不开心。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了？还是哪里不舒服？”
　　“没有。”宋楚埋着脑袋说。
　　段若齐伸出双手捧着宋楚的头，强迫他直视自己。“宋楚，没有谁比我更了解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究竟怎么了？快告诉我。”
　　宋楚盯着段若齐的眼眸出神，心里却是无比的纠结与惆怅。沉思了好久，宋楚终于憋出一句话来：“小齐，我爱你。”而埋藏他心里真正的疑问始终没有说出口。
　　段若齐微笑着说：“我也爱你。”
　　“小齐，我们结婚吧？好吗？”宋楚的声音很低，好像在和自己说话一样。但段若齐还是听见了。
　　“我们这还不算结婚了吗？我们都住在一起了呀。”段若齐笑着说。
　　“我是说我们去民政局登记结婚。然后我们举办婚礼。如果你不喜欢婚礼，我们也可以不办。我们出去旅行，我们去欧洲，去巴黎，去瑞士。我们还可以去美洲，你想去哪里我们就去哪里。好不好？”宋楚急切地说道。
　　听着宋楚的讲述，段若齐突然觉得眼前这个男人好可爱。“好啊，我说去哪里我们就去哪里哟！”
　　宋楚微笑着点点头。宋楚搂过段若齐，右手抵着她的头，在她的嘴唇上轻轻吻了上去。
　　冰凉的嘴唇一接触，即刻便擦出了炽热的火花。宋楚的吻越来越深沉，越来越热烈。段若齐也慢慢抱紧了宋楚，彼此分享着每一刻幸福时光。
　　夜深了，所有忙碌的人终于可以安稳睡去了。在床上，一对男女正静静熟睡着。男子缓缓睁开了眼睛，从后背环抱住女孩。他把头深深埋进女孩的颈窝，轻声喃呢：“小齐，你是不是真的喜欢阿枫啊？”
　　谁都不能体会他此时的心情，一个是他深爱的女孩，一个是他敬重的兄弟，他又如何能问出口呢？甚至是不敢问出口。
　　怀中的女孩突然一动，打开台灯坐了起来。男子更是一惊，他以为她已经睡着了。
　　“宋楚，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啊？”段若齐一脸惊恐地看着宋楚。
　　“小齐，我……”宋楚也是手足无措，不知从何说起。
　　段若齐面露悲伤，眼泪几近流了出来，“你怎么能够这样想呢？你说那话到底什么意思啊？”
　　宋楚也很痛苦，但是这个沉积已久的疑问，既然已经问出来了，就收不回去了。“小齐，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喜欢你，但是，我们两个人在一起，我也有权利知道真相，不是吗？小齐，我没别的意思，我只是……”
　　“只是什么？宋楚，你是听她说的吧？你相信她说的话，你也认为马蕊和顾枫分手是因为我的原因，对不对？呵呵！”段若齐轻笑两声，大滴眼泪已然落下。“宋楚，原来你是这样想的，所以那年你才会说那样的话。”
　　“小齐，不，我也是男人。我……”宋楚想要辩解，却被段若齐打断了，“宋楚，你要是想分手你早说啊！”
　　段若齐拿起身边的衣服就往门外冲去。宋楚伸手想抓住却落了个空，只听得嗵的一声关门声响。
　　宋楚的脑袋嗡嗡直响，心里也是空落落的。此时的他既懊悔又无奈，完全不知道要做些什么。他本可以选择安安稳稳的和段若齐去结婚，然后平静地过完这一生。但是他做不到，他喜欢她。如果她是真的喜欢顾枫，他又如何能束缚着她，让她一生都不快乐呢？
　　情侣之间就是这样，就有欢乐，也有忧愁。一个人伤心，另一个人流泪。段若齐开着车子在公路上行驶着。窗外还有闪烁的灯光，偶尔还有缓缓行走的情侣。段若齐不知道要开到哪里去，她脑海里什么都不想，只是一个劲儿地流泪。
　　她想起了几年前，两人本来就打算要去登记结婚了。可是在前一天晚上，宋楚突然问了段若齐一个问题，“小齐，你真的爱我吗？你要看清楚了，我是宋楚，不是其他人。”
　　因为这一句话，段若齐生气不愿去办理结婚了。之后段若齐也从不提去登记的事，宋楚也不敢提起了。段若齐突然想到，那一年，正是马蕊刚回国的时候。
　　段若齐的心猛然疼了起来，也不知是因为什么。她把车子停靠在路边，放声大哭起来。多么希望所有的烦恼都如眼泪一样，哭一哭，就能流走啊！
　　之后那一段日子，宋楚没有再见到段若齐，打她的手机也不通。以前，宋楚都会去找顾枫帮忙，现在，他只能去段若齐经常出没的地方去等着。

　　其实，世界就是那么小，兜兜转转，就是那么一个圈子。当洛落带着段若齐出现在陆小栀面前的时候，着实把陆小栀下了一大跳。
　　洛落和段若齐本来并不认识，更甚至，两人就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那天段若齐一气之下摔门而出之后，她便找不到任何可以去的地方。她不想回家后让父母知道而担心，本想去朋友家里暂住，可是她的所有朋友和宋楚也都认识。段若齐只能随便找了一家酒吧，借酒浇愁。
　　段若齐平常都不怎么喝酒，喝醉之后便没有意识，完全不能自理。暗暗黑夜，在这些灯红酒绿的地方完全不缺乏那些无所事事的浪荡公子。几个衣装革履，道貌岸然的耍耍哥儿，一看到沉睡中的段若齐时，便再也伪装不下去了，那些肮脏丑陋的想法立刻暴露无遗。
　　洛落恰好经过那里，一看到那些衣冠禽兽，就忍不住要去拔刀相助。对方一看洛落的穿着打扮，就知道她不是什么善茬儿，只能悻悻离去。就这样，洛落和段若齐也就相识了。
　　段若齐不想看见宋楚，所以都躲着她以前的朋友，那段日子便一直和洛落混在一起。而洛落知道段若齐失恋了，也是带着段若齐到处疯玩。
　　那日，正好是周六，洛落便约着大家出去唱歌，也叫上了段若齐，想让大家都认识认识。
　　“来来来，我来介绍一下，这位大美女呢，就是我新认识的朋友，段若齐，上海美妞儿！”洛落一只手靠在段若齐的肩上，往KTV包间走去。坐在椅子上的一行人都缓缓站了起来，望着这个突然出现的陌生人。
　　“洛落，这就是你前几天所说的那个朋友啊？哎，你好你好！”站在最前边的林姐率先伸出了手。
　　“你们好，我叫段若齐。很高兴认识大家。”段若齐也是友好地伸出了手。
　　“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的老大姐，林姐。这位是她老公。”洛落拉着段若齐慢慢往人群里靠近。
　　“你好！”段若齐微笑示意。“幸会！”男士很绅士地伸出了右手。
　　“嘿，洛落。你说谁老呢？你看，我老吗？我还这么年轻貌美呢？”林姐在一旁活跃起了气氛。“呀！你年龄最大，不是老大姐是什么呀？难道是小妹妹啊？”洛落戏谑道。
　　看着两人撕吧得这么火热，大家都笑了起来。
　　陆小栀站在最里边的角落里。本来她对于这个新来的朋友都挺感兴趣的。旁边的张洁在段若齐进来时悄悄说道：“不是说只有我们这一群熟人吗？”陆小栀还安慰她说：“没关系，可以多认识一下朋友嘛！”
　　当段若齐站在陆小栀面前时，几乎两个人都惊呆了。
　　“小……小。”段若齐指着陆小栀，并且在脑海里努力地搜寻那个对应的名字。她也没想到竟然还会再见面。
　　“陆小栀。”陆小栀顺着段若齐的话说道。
　　“对对对，我是段若齐。真的没想到我们还能再见面。”段若齐微笑着说。
　　“什么再见面啊？你们认识？”洛落拿着话筒大叫起来。
　　“嗨，我就说嘛！看着好面熟啊。原来是以前就见过面的啊！看来这真是缘分啊！”因为这样一来二去的交流，便感觉加倍亲切，所有人都玩得很开，没有任何拘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