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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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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杜俊杰等人到了扬州便停歇了下来。季雨童经不住一路马不停蹄的颠簸,竟然发起了高烧。幸而扬州的风声还不是很紧,但久居客栈也非长久之计,于是由狄礁出面在扬州城一处僻静之所租了一小四合院。
季雨童这一病可不清,都将近两日了,烧还未退下,请大夫看过,也开过药了,可药一入口,她就吐出来,根本就喝不进。杜俊杰心急如焚,不分昼夜寸步不离的守着她,这两日来,她的眉头一直紧皱着,时时都是满头大汗,仿佛见到了很可怕的事情,却不能摆脱,如此的无助,杜俊杰满心的怜惜和自责,如若当初没有带她同行,就不至让她受这餐风露宿之苦,再这么烧下去,恐她支撑不了多久。
他心念一动,何不用内力替她驱除寒气?!可转念一想,季雨童没有丝毫的内力,再加上身体如此虚弱,如何能承受他的真气。当下举足无措,不知该如何是好。
正在此时,闻季雨童口中含糊不清地喊着什么,似乎是“水!”杜俊杰忙倒了水,喂她喝,慢慢地,她喝了起来,可不多时,又全吐了出来,杜俊杰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
他顾不得危不危险了,暗提真气,由手掌慢慢输入她的体内。可杜俊杰发现在她的体内似有一股力量与自己的内力抗争,惊讶之余,掌上又加了一分内力,阻力渐消,驱寒之后,季雨童似乎不再那么痛苦,紧皱的眉头也舒展开了。杜俊杰一抚她的额头,热度退下了。杜俊杰松了口气。
与此同时,安家和桓家正为婚事忙碌地操办着。大厅上,桓诤友对坐在厅上的桓伯仁道:“爹,扬州有一件紧急的事情等着我办,所以我想出行几日。”
桓伯仁诧异道:“你婚事在即,你竟说要离开些时日,难道有什么事比你的终生大事还重要?”“爹,你放心,我去去就回,不会误了婚期!”桓伯仁深知他的儿子处事稳重得体,这么做自然有他的理由,所以他道:“那好,快去快回!”
桓筱筱在门外听得了他们的对话,进厅道:“哥,你去扬州做什么?”
桓诤友笑道:“秘密!”桓筱筱一听可不高兴了,努嘴道:“什么嘛,每次都这样,哥你不疼我!”
桓伯仁笑道:“不要闹了,筱筱,”继而对桓诤友道:“你去吧,一路小心!”
桓诤友去扬州做什么?为什么偏偏也是扬州,是个巧合吗?
季雨童醒转了过来,看到眼前狄礁正守着她,她淡淡一笑道:“狄大哥,谢谢你照顾我!”狄礁见季雨童神志已经清醒,喜道:“季姑娘,你终于醒了,你昏迷的这两天,都是我们少爷守着你。”
季雨童的脸上闪过一丝错愕。他一大少爷,怎么可能对她如此细心?!狄礁察觉了她的表情,又道:“我说的都是真的,少爷怕我不够细心,说什么都不肯让我帮忙。”
“那……杜大哥人呢?”季雨童问这话的时候,脸上不禁一红。狄礁笑道:“少爷他见你两天都未进食物,醒来后一定会饿,所以去买吃的东西了!”
季雨童顿时花容失色,惊道:“大街上贴满了伯父和杜大哥的画像,现在上街太危险了!”狄礁无奈道:“我也知道,可少爷一定要亲自去买,我拦也拦不住。不过,少爷的功夫那么好,不会有事的!”
正在说话间,杜俊杰推门进来。狄礁很知趣地离开了房间。杜俊杰和季雨童尴尬地相视一笑。见季雨童要起身,忙上前扶住了她道:“雨童,你还很虚弱,多躺会儿。”
季雨童看到杜俊杰满眼的关切之情,心中一动,默然道:“杜大哥何必对我这么好?!我不值得!”杜俊杰听她讲这些自暴自弃的话,心中一阵痛楚,他真想告诉她,他会照顾她,永远地照顾她,但碍于礼数,他道:“先吃点东西吧,你一定饿坏了。”说着端了一碗粥过来。
季雨童手中捧着还是温热的粥,再也抑不住那在眼眶中打转的热泪,哭了出来。杜俊杰这一路从没见过季雨童掉眼泪,只道她此时是思家了,柔声道:“雨童,放心,很快你就可以回家了。不要哭了。”他替她拭去了脸上的泪水。他的动作是那么的温柔,季雨童的脸再一次绯红起来。连杜俊杰自己都有点诧异,他那么的小心翼翼,生怕让她受到一丝的伤害,这是他不曾有过的感觉。情不自禁地,他轻轻地将她拥入了坏中。季雨童这次没有仓皇地逃离他那温暖的胸膛,因为他的怀抱给了她无限的安全感。杜俊杰轻抚着她柔顺的秀发,心神荡漾。此时,不需要任何的言语,他想表达的,她都能懂。
杜原凉从门外经过,看到这一幕,微微一笑,心中道:“清灵,杰儿长大了,他找到了自己的幸福,你看到了吗?!”杜原凉口中的清灵不是别人,正是杜俊杰的娘亲,慕容清灵。她到底是谁?为何杜原凉没有对杜俊杰说过他娘的过去?
从京城到江南,一路上,悠云公主不停地找话茬和萧坤说话,可萧坤似乎并不领情,要么含糊应答,要么索性聪耳不闻,虽然悠云公主偶尔也会生气,但她生性开朗,不一会儿,便把不快抛到了九霄云外。
抵达苏州城,悠云公主道:“别人都说苏州,杭州人杰地灵,女子个个都是清秀可人,我定要见识一下。”她拦下一个公子哥打扮的路人,道:“请问这苏州什么地方最有名?”那人本是个放荡之人,见了悠云的美色,本想戏弄,但瞟到了悠云公主身边那个面无表情,身上充满了杀气的萧坤,打了个寒战,道:“是迎春阁!”说完,忙落荒而逃,因为此时萧坤那冰冷如刃的目光正射向他。
悠云公主沉思了半晌,萧坤的心头涌现一种不祥的预感,果然,悠云扬起那张天真的笑脸,道:“萧大人,我们去迎春阁,好不好?”
萧坤怎会不知迎春阁乃是烟花之地,他道:“那种地方,小姐不可以去!”
悠云公主不解道:“为什么?”萧坤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只得道:“那里只有男子可以去!”悠云扑闪着她的大眼睛,好奇道:“那王公公他们可以去吗?”
萧坤顿时语塞,这叫他如何回答?!他本就是个不擅言语的人,此时只是深锁着眉头。悠云看萧坤窘迫的模样,哈哈一笑,道:“不管,我要去!”萧坤无语。
虽然还没到晚上,但迎春阁前已经有很多人进出,看来这个地方在苏州也算是颇负盛名。悠云刚想入内,就被门外一姑娘拦下,那姑娘虽然有几分姿色,但浓装艳抹却掩盖了原先的那分纯真。她道:“姑娘,你是不是走错了地方?!我们迎春阁可不接待女客啊!”
悠云从怀中掏出一锭金子,塞到那姑娘手中,笑道:“现在我可以进去了吗?!”
那姑娘哪里见过这么多钱啊,呆了半晌,满脸堆笑道:“姑娘请,姑娘请!”悠云公主回头多身后的萧坤一笑,似乎在说:“谁说只有男子可以来!”萧坤面无表情的跟着悠云入内,那姑娘感受的到萧坤身上所散发的一股逼人的杀气,却也不敢上前招呼。
悠云一入内,立刻吸引了众人的目光,不单是因为她出现在这样的场合。更因为她的清丽动人和高贵气质,当然还有她身后那个令人生畏的俊秀少年。两人找了一间雅座,要了些酒菜,慢慢吃喝起来。
望着萧坤那没有表情的脸,悠云的心被刺痛了,他是个没有感情的人吗?他为什么总能拒人于千里之外?我在他心里,当真什么都不是吗?念及此,悠云捧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由于从未饮过酒,她被呛到,猛烈的咳了起来,萧坤的眼中掠过一丝关切,很快隐去了,他冷冷道:“小姐,饮酒伤身!”
悠云已经有了醉意,道:“你是在关心我吗?”
萧坤没有回答,悠云又喝了一杯,意识已有些模糊。萧坤这回没有说什么,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直到她醉倒,趴在了桌上。萧坤将她抱起,走出了迎春阁。没有人上前阻拦,萧坤的表情比方才进来时还要冷。
而此时有一双不同于众的眼睛盯上了他们。
自萧坤和悠云公主跨出迎春阁,已有一个人尾随其后。萧坤又岂会不知,但抱着悠云公主,他不便与来人动手。于是,他使出轻功,身子便犹添羽翼一般,顷刻隐没在小巷之中。本以为可以就此甩掉来者,可萧坤惊讶的发现对方的轻功不亚于自己,来者究竟是何人?放眼当今天下,轻功能和自己不相上下的又有几人?!
转眼就到了下榻的客栈,萧坤心念电闪:“此处恐怕不宜久留,明天就带公主离开!“
来人尾随至客栈,竟离开了。萧坤只道来人还在附近,为了保护公主的安全,便守在公主房内。虽然这不合规矩,但萧坤却必须这么做。保护公主,是因为臣子的责任,还是因为私心?这个萧坤却未曾想过。
望着满身酒气,正在熟睡的公主,他的眉头紧锁着,心头却闪过一丝莫名的触痛。夜深了,他想倒杯茶提神,一方手帕从袖中滑落。手帕依旧散发着淡淡的清香,那是一种独特的香味,独特到让萧坤忘不了那个在武林大会上和他对战的女子。那被他搂在怀中后惊慌失措的眼神。那一切的一切都仿佛刻在了他的心中。他的嘴角微微上扬,脸上露出了难得的笑容。
次日清晨,待悠云公主一醒,萧坤便带着她离开了客栈。留任悠云公主一脸的迷茫,他都不暇细说,只怕来不及离开。可即使如此,还是晚了一步。在客栈门前围了数十个蒙面人。个个手中持剑,杀气森然。
萧坤缓缓拔出佩剑,只见剑光一闪,他便冲向了这群蒙面人,那几个蒙面人目光闪动,和萧坤混战。在旁人看来,萧坤被一团白光所包围着,因为那群蒙面人出剑之快不亚于萧坤。萧坤突然一招“狂风怒吼”,所有的蒙面人竟同时为萧坤的剑气所伤,手上都多了一道伤痕。他们呆了一呆,不敢再进招。萧坤冷冷道:“你们不是我的对手!”一蒙面人道:“门主有令,务必带你回去!”萧坤眼光一扫,道:“就凭你们?”
“放开我!”萧坤的心头一怔,是悠云公主的声音。他怒视着挟持悠云的蒙面人,冷冷道:“放开她!”那蒙面人道:“只要你跟我们回去见门主!”萧坤挺剑直刺那蒙面人,速度之快,令蒙面人不暇反应,便死在了萧坤的剑下。悠云公主哪里见过这样血腥的场面,顿时吓的面无人色。萧坤喝道:“不怕死的,就上。”蒙面人面面相觑,不知该进还是该退。
此时,一把冷箭射向了悠云公主,萧坤挥剑将冷箭砍断,岂料这冷箭之中竟还藏着几枚细小的银针,萧坤不及细想,挡在了悠云公主的面前,银针刺进了萧坤的体内,悠云惊呼:“萧大人,你怎么样?”萧坤只觉伤口处开始麻木,知道银针有毒。他轻声道:“公主,你先走,我随后便到!”他知道自己今日是凶多吉少,他只希望公主可以安全离开。为了争取时间,他施展起了“分光剑术”,顷刻间又连伤了几名蒙面人。但毒性蔓延很快,他使剑的手渐渐失去知觉,就这么一缓,对放的长剑深深的刺入了萧坤的胸膛。悠云公主看到萧坤受伤,竟然冲到了萧坤身旁。萧坤凌眉一皱,道:“你快走!”可是此刻的悠云又怎么可能弃萧坤而去呢。望着他那被鲜血染红的衣衫,她声泪具下:“我不要离开你,我要保护你!”萧坤喃喃道:“我萧坤真是倒霉,到死都甩不开你这个傻公主!”这话其实包含了无尽的情谊。可悠云只是哭,也没听明白。
正在那群蒙面人一步步逼近时,有两个人影一晃,挡在了萧坤和悠云的面前,原是一男一女。那男子书生打扮,长身玉立,眉清目秀,那女子,手持长剑,目光凌厉。他们不是别人,正是刚到苏州的陶谊和袁文诺。蒙面人见有外人到来,互相使了个眼色,尽数离去。
萧坤伤口剧痛,昏死了过去。袁文诺背起萧坤,吩咐陶谊去请大夫,自己则冲进客栈。悠云公主跟了进去。袁文诺仔细查看了萧坤的伤口,发现在他的左肩刺着数枚细小的银针,针口处血色发黑,袁文诺对悠云正色道:“姑娘,你去外面守着,不要让外人打扰!”悠云公主现在是六神无主,只能依言而行。袁文诺忙催动真气,将毒针和毒血逼出萧坤体内。守在门外的悠云公主闻得房内萧坤痛苦的呻吟,心都揪在了一起。见萧坤吐出了一口黑血,袁文诺才松了口气。
不多时,大夫到来,得出并无大碍的结论,三人才放下心来。陶谊问及悠云的一些情况,没料到悠云竟然毫无保留全盘脱出,这倒大出陶谊和袁文诺的意料之外,没想到这悠云公主竟然如此单纯,陶谊和袁文诺非常有默契的对视一眼。他们都决定暂时保护悠云公主和萧坤的安全。
不知过了多久,萧坤终于醒了过来。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清香,这香味好熟悉,是……她!他一睁开眼,正对上了陶谊的双眸。萧坤一把抓住陶谊的手,柔声道:“慕容倾!”他怕眼前的这一切都是幻觉,所以他牢牢地抓住了眼前的这个人。陶谊挣脱了他,惊道:“你怎么知道我是慕容倾?!”萧坤听到她亲口承认,心中释然,道:“你不记得我了?”陶谊望着萧坤……那张脸……“是你!”陶谊恍然大悟,“我们真有缘,上次你救了我,这次我替你解了围,我们算扯平了。”
萧坤突然想到了一个人,“小姐!”他想起身,可伤口一阵剧痛,他又倒在了床上,陶谊道:“不要乱动!伤口再裂开就麻烦了!你放心,她没事,现在就在隔壁休息!”萧坤道:“谢谢!”
季雨童的身子康复,所以杜原凉决定隔日起程。季雨童独自上街,准备途中所需的干粮。她一离开四合院,就直奔城内的“云来客栈“。她要去做什么?只见她进了客栈,就直上了楼上的一间客房。房内有一男子,正是桓诤友!
桓诤友道:“东西拿来了?”季雨童从怀中取出一卷书,封面上写的竟是“无双剑谱”!桓诤友接过书,淡淡一笑道:“那他们呢?”季雨童冷冷道:“我只答应帮你做最后一件事情,而不是两件!”桓诤友道:“你就不怕他们怀疑你!”
季雨童冷笑道:“这个就不劳你费心了!请遵守你的诺言,把解药给我!”
桓诤友将一个小瓷瓶塞到了季雨童手中,柔声道:“你真的要离开我?!”
季雨童想也不想,答道:“是!”
桓诤友黯然道:“你知不知道我就要成亲了?”
“恭喜你!”桓诤友本想在她的脸上捕捉到一丝的变化,哪怕只是惊讶,但是他失望了,季雨童在说这话的时候,如此的波澜不惊,仿佛这件事与她无碍。他的心被季雨童的冷漠抽痛了。
桓诤友长叹一声道:“好!你走吧!希望你以后好自为之!”
正在这时,桓诤友看到季雨童的嘴角流出了鲜血,桓诤友一把扶住了她,右手托起她的手腕替她把脉,顿时他惊呆了,“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季雨童苍白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她淡然道:“我这身武功是你所授,现在我把他还给你,我们自此两不相欠!”
桓诤友将季雨童拥入怀中,道:“你怎么这么傻!没了武功,你要怎么保护自己?”
季雨童喝道:“放开我!”桓诤友的手不自禁地放开了她,季雨童接着道:“你放心,我已经找到了自己的幸福,在他的身边,我什么都不怕!”说完,便走了。
桓诤友的心沉到了谷底,她爱上了杜俊杰!她竟然爱上了杜俊杰!可他爱的人,却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