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甜味（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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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巧克力拿破仑——勇于承认错误才有蛋糕吃
近乎魂飞魄散的老虎一路从二楼逃窜到一楼，一边被猫先生的原形萌得嗷嗷叫，一边经受着巨大的惊吓，犹如冰火两重天，那种滋味着实不好受。
干活吧！
像是无头苍蝇一般乱撞的老虎自言自语道，忙碌能够暂时麻痹思维神经让他不乱想；最重要的是，这能够让他在一楼忙活起来，而不至于无法自控趁机跑回二楼，像痴汉一样，躲在猫先生的房门口，偷偷看他睡觉时无意识流露出来的各种戳爆自己萌点的姿态。
猫先生怎么会有那么萌的一面，这不科学啊！
老虎无法自抑地低吼了两声，打开蛋糕坊大门。
阳光在地面上留下斑驳的亮光。托爱睡懒觉的猫先生的福，八点一刻的阳光太久没有照射入店里了。
老虎深吸一口气，卷起袖口，露出两截肉色皮肤，打算把店里的地板再拖一遍，即便他清楚地记得，昨晚刚把这里打扫干净。
吐出满满一大口气，再吸回来，老虎吸气到一半的时候，半空中突然出现一名少年，那少年整个人呈现出倒过来的状态，与老虎近距离面对面直视，笑嘻嘻地高声喊道：“Surprise！”（惊喜）
不知这是何方神圣，还是何方妖孽，对方的呼吸自老虎脸上拂过。卡着半口气，还屏住呼吸的老虎愣了几秒，随后被鼻腔里憋住的气体呛得咳出了泪花，嗓子还不断地发出尖锐的惨叫：“啊！！哪里来的妖怪！”连带往后退了三四步，彻底受到惊吓的模样。
倒挂在门上的少年满脸错愕，被老虎夸张却不失真实的反应弄的迷茫不已。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捂住耳朵，睁大眼睛，好奇地问：“妖怪在哪里？”
四处张望许久，到处都没有特别的地方，少年才渐渐地反应过来，老虎口中的妖怪，指的是自己。
“我可不是妖怪。”少年仍然倒吊在空中，笑着解释。
确实，大白天哪来的妖怪呀。老虎平静下来，定睛一看，才发现闹了笑话，他抱歉一笑，对少年说：“对不起，是我大惊小怪了，请问你是壁虎吗？”
“壁虎？”少年“哈”了一声，指着自己的半圆形，毛绒绒的耳朵问，“壁虎有这样的耳朵吗？”说完不等老虎答话，被认错也不生气，刚停下来的身体再次左右摆动起来，并在空中做出各种各样高难度的动作，“壁虎的尾巴有我的厉害嘛？这一套动作要是让他来做，早就成了断尾巴的倒栽葱啦。”
“呃……”老虎一时语塞，“那请问你是？”
言毕，眼前又是一花，倒挂的少年，不知道做了些什么，已然稳稳当当地立在老虎面前，两手随意地拉了拉滑下肩膀的双肩包带，调整背包位置，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说：“我是猴子呀。”
“猴、猴子？”老虎呆了吧唧地眨了眨眼。
“怎么？没见过猴子？我跟你说哦……”猴子同学一点儿都不认生，自来熟地抬起胳膊，搭在老虎的胳膊上，带着他往店里走，“香蕉马戏团去过不？里面可多猴子啦，改天有空我带你去，不收你门票……欸？说起来，暴脾气的猫店长呢？我百八十年没看到蛋糕坊如此早开门了，是不是最近财政赤字，猫店长总算想明白早上也是有大把大把的顾客，而不是人人都像他那样，是个不折不扣的夜猫子？”
猴子同学喋喋不休地说了一堆，老虎仍沉浸在香蕉马戏团与猴子同学不收门票之间有何联系的问题上，突然听到猫先生的名号，嘴巴不由自主地说：“他还在睡觉。”
“难怪难怪。”猴子同学露出一个“原来如此，我就知道”的表情。
老虎躲闪了一下，却没能从猴子同学的手下闪开，而猴子同学也没发现老虎并不想与他有如此近距离的接触。
“说起来，我好久都没有早上吃过猫先生亲手做的蛋糕啦……这位猫先生，你躲什么呀？”迟钝的猴子同学，在老虎第一百零一次躲闪后，总算发现不对劲的地方。
“蠢猴子，人家根本不想让你碰。”一道冷清的声音插到两人的对话中，老虎与猴子同学不约而同地回头。来者跟猴子同学差不多年纪，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边眼镜，若不是肩上也同样背着双肩书包，仅透过他身上散发的气息及气场，老虎还以为他是学校里严厉的教导处主任，“再说，他是老虎，不是猫。老虎与猫你都分不清，你脑袋里装的都是鼻涕吧。”
老虎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确定脑袋还挂在身体上，没有被来者的眼刀割下来，同时，心中默默流下了眼泪。想当初，他曾经错把猫先生认作是老虎。一只成功的猫才会被误认为虎吧，只有失败的老虎才会被误认作是猫。
被来者在言语上“羞辱”，猴子同学没有丝毫不快，盯着他那张万年不变的脸，热情地与他打招呼：“小蛇，你也来啦？”
“不要叫我小蛇！”眼镜蛇同学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镜，镜片上闪过一道亮光。
“那要叫你什么呀，眼镜蛇很长很不好念哇，而且小蛇小蛇听上去多亲密。”猴子同学说着说着，松开老虎扑向眼镜蛇同学，眼镜蛇同学躲闪不急，被他抱了个满怀。这个拥抱还没持续两秒钟，猴子同学便立刻被眼镜蛇同学推开了。
“谁要跟你亲密！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我讨厌别人碰我！”
“可是你身上很凉快，夏天摸着很舒服。”猴子同学，不依不饶，还想再抱一下。
眼镜蛇同学后退一步，吐出舌头，老虎清楚地看到人类的舌头化成蛇信子，分叉的舌头细细长长，让人头皮发麻。
猴子同学根本不害怕，睁大双眼，天真无邪地乱叫：“嗷嗷嗷，小蛇，你的舌头好可爱，快吐出来，让我摸一下。”
哪里可爱了，分明恐怖到死好不好！老虎疯狂地吐槽，他完全不懂猴子同学的大脑构造，简直异于常人！
眼镜蛇同学立即收起舌头，扭头对老虎说：“一个巧克力拿破仑，打包。”看都不看猴子同学一眼，摆出拒绝再与他说话的架势。
“十二块。”老虎走到收银台后面，开始打小票。
“我也要巧克力拿破仑，帮我们打包在一块！”
猴子同学凑过来，眼镜蛇同学扫了他一眼，冷冷道：“谁要跟你包在一起，分开！”
“不分开，就要在一起！”
“分开！”
“不要！在一起在一起！我就要和你在一起！”这话说的，听起来仿佛不是在说巧克力拿破仑。
老虎拿着打包盒左右为难，两位都付了钱，他也不知道听谁的好，要是猫先生在，肯定会应对自如的吧。
“别听他废话，分开放。”眼镜蛇同学一把推开猴子同学靠近自己的脸，这家伙，脸皮实在是太厚了，害得他不得不动手。
“不、分、开！”猴子同学一个字一个字地大叫。
老虎立刻往二楼看了眼，生怕猴子同学的叫声把猫先生吵醒了，将手指放在嘴巴前，“嘘”了一声说：“猫先生还在楼上睡觉。”
“今天看到蛋糕坊开门我还在纳闷，那只懒猫怎么可能这么早开店。哼，我就知道，原来是雇了店员。”眼镜蛇同学抽走老虎手里的打包盒，准备自己打包，“死猴子，再不走上学就迟到了。”
猴子同学一手一块巧克力拿破仑放进打包盒，刚好可以装下，本来盒子的设计就是可以塞得下两块精致蛋糕的。
“这样不刚好嘛，节约纸张就是节约树木，我们是同学，何必浪费包装盒。”
“我看你是想多剩几棵树，好供自己爬来爬去地玩吧。”眼镜蛇同学三句话离不开毒舌猴子同学两句，猴子同学全然不在意，狗腿子地提着打包好的蛋糕，还要帮眼镜蛇背书包。
“这么殷勤，是不是昨天的作业又没写完？”
“小蛇，你真聪明。”
“别叫我小蛇！”眼镜蛇同学再三强调，“帮我拿包也没用，休想我把作业给你抄。”
“唔……别这样嘛，小蛇。”猴子同学完全把眼镜蛇同学的话当耳旁风，依旧自顾自地叫他小蛇，“我新学会一套高难度的动作，放学后做给你看好不好？”
视线越过镜片落在猴子同学笑眯眯的眼睛上，眼镜蛇同学的嘴角微微上翘了，然而很快便消失不见，仿佛那道笑容不曾存在过。绷紧的脸庞上，他的嘴巴一张一翕：“马戏团的小丑，有什么好看的。”
“小丑有别人去做，马戏团是我爸的，谁敢让我去做那个顶着大花脸，总也走不好路，逗的人肚子都笑痛的小丑？”猴子同学拍着自己单薄的小身板说，“再说啦，以后我可是要接手家族事业的。”
“家族事业？”眼镜蛇同学冷哼一声，“逗人笑的猴子，在我看来与小丑无异。”
“差别还是很大的，小蛇，我说给你听哦……”猴同学追着眼镜蛇同学，走出蛋糕坊。
老虎站在店门口，目送他二人离开，暗道：“瞧着挺调皮一泼猴，没想到居然还是一个富二代。”少年真是浑身上下都充满活力呀，不像他已经老了，每天为了稿子而伤脑伤神。只是想起眼镜蛇同学那阴冷的目光，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还是猫先生比较好。
同样是让人有怯怯感觉的眼镜蛇同学和猫先生，老虎打心里不想再看到眼镜蛇同学，却忍不住想要更加靠近猫先生。
这是为什么呢？
对于这个问题，老虎整整想了一早上，直到十一点猫先生起床，他还没想到答案。
猫先生扫了眼冷柜，里面稀稀疏疏的只剩五六块蛋糕，很多种类已经售罄，看样子今早生意不错。
“猫先生，你起来啦？今早的生意很好哦。”老虎笑脸迎上去。
猫先生平淡地点点头，说：“看到了，我去后面做蛋糕。”
“好的，有什么需要帮忙，尽管吩咐我去做。”
“你会做什么？笨手笨脚的，只会添乱。马上去对下账本，收错了钱，唯你是问。”
早上萌得他心都要化掉的猫先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老虎沮丧地目送凶巴巴的猫先生消失在通往厨房的拐角处。他无精打采地抽出收银机里的钱，有气无力地一张一张地数，数完后再与机器总账核对。
妈呀！不数则已，一数还真的出错了！
沮丧感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老虎吓出一身冷汗，又把钱给数了一遍，虽然第二遍数出来的结果比第一次多了几块钱，但还是与总账不符。
好的不灵坏的灵，怎么会这么倒霉？
老虎不信邪，又把钱数了几遍，直到最后三次数出来的完全一样——真的是比总账少了十元！哪怕是喝凉水也会塞牙的老虎终于确定了一件事情——这世上没有人比他更倒霉了。
“喂，偷什么懒呢？”大概是有肉垫的原因，猫先生的步伐很轻，老虎没有听到动静，猫先生已经来到他面前。
“猫先生……”老虎从收银台上爬起来，“我没有偷懒。”
“那你干吗趴在上面？”
“我……”
“少收了钱”这四个字活生生地被老虎吞进嗓子里，在里面转了一圈后，变成了简单的三个字，“我饿了。”
“……”
猫先生气得瞪大了眼睛，完全拿老虎没辙，旋即叹了口气，勾勾手说：“马上快要十二点了，你先把昨天晚上剩下的草莓提拉吃掉垫垫肚子，饭菜还要一会儿工夫才好。”
“今天中午不用吃边角料了吗？”老虎的注意力被分散开，意外地反问道。
猫先生也反应过来不对劲，脸腾的一下涨红，粗着脖子吼道：“中午这顿便宜了你，早上的蛋糕还没做好，哪来的边角料？要不是看在你主动请缨要求上晚班的分儿上，我才不会浪费美味的食物，多做一份给你呢。”
“这样啊。”老虎失望地拖长语气。
“还能怎样？难道是特地做给你吃？”猫先生恶狠狠地瞪着老虎。
老虎赶忙摆手：“不可能不可能。”
猫先生更气了，难得善心大发的自己，每次对这只蠢钝如猪的老虎好，他都察觉不到。
喂喂喂，猫先生明明是你太凶，不想让老虎发现你对他好，怎么反倒怨起可怜的老虎呢？
于是，怒火冲天的猫先生愣是把本该切成片状的鱼肉剁成了鱼肉酱，缠着少许面做成了鱼丸。
听着厨房里接连不断的敲打声，老虎耷拉着耳朵，想不出如何把这十块钱补上的办法。
昨晚偷偷睡了猫先生的床，本想哄好他，防止之后事情败露被发现，那样算总账时不至于死得太难看。没想到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才收了几天钱啊，就又生出岔子来。
“阿虎，吃饭了！”猫先生的呼叫声从厨房穿出来。
“啊，来了。”老虎应答着，心中默默有了打算。
两害相较取其轻，少收钱最多被猫先生骂一顿，偷上猫床，说不定会被猫先生的利爪挠死，被尾巴抽死的！
老虎七上八下地吃完饭，狼吞虎咽的速度让猫先生咋舌。
“砰”的一声，老虎把碗放在饭桌上，由于紧张，没有控制好力道，惊得捧着碗的猫先生眨了下眼。
“要死了啊你，那么大动静做什么！摔坏我的碗，有你遭罪的。”
就是不摔坏，也有我遭罪的——老虎心里嘀咕着。
“猫先生我……”
猫先生举起手，打断老虎接下去的话：“你是不是少收钱了？”
“你怎么知道？”
“这个你不用管，缺多少？”
有脑子的都能发现老虎心情变化的转折点，而这期间，他只做了一件事，就是数钱。
聪明如猫先生，怎么会推断不出来。
“十块。”老虎缓缓地低下头，如同等待批评的小学生。
猫先生不疾不徐，听老虎说完数字后，不作表态，当真让老虎在他面前低着头站着直到自己吃完，他才站起来说：“你确定自己没有数错？”
“绝对没有。”
“以你的智商，难说。”猫先生不信地摇头，“你把桌子收拾了，碗洗好后放在架子上控水，我再去数一遍。”
等老虎从厨房里出来，猫先生手里握着一沓钱，站在柜台后面。
“确实少了十块钱。”
老虎松了口气：“我就说我没数错吧。”
“这也值得你开心？”猫先生实在无法控制自己不在内心吐槽老虎——就他这样，是怎么活到现在的？那智商跟情商，没被社会淘汰，简直就是这个世界最大的意外！
“是少收了，还是多找了，能记得吗？”猫先生并不着急发火，语调没什么感情地发问。
“我觉得没少收，也没多找啊。”
“你觉得？”猫先生好笑，鼻腔里轻轻地喷气，“你的感觉要是准的话，那钱是怎么少了？”
“我……我不知道。”老虎左右为难，两眼到处乱看。
猫先生盯着打开的两扇大门，若有似无地说：“今天门一直开着？”
老虎点点头。
“今天风不小，会不会是收钱或者数钱的时候，被风刮掉一张？”
“不可能！我捂得可严实啦。”
猫先生恨铁不成钢地一跺脚：“再说一遍！”
“我捂得一点儿都不严实！”不论真相如何，老虎深谙一个道理，要顺着猫先生的毛抚摸，才不至于让他炸毛。
果不其然，这话刚一说出来，猫先生耳朵上竖起来的毛，逐渐软了下去。
“假如是被风吹落掉在地上，按照今天的风向是会被吹到柜台外面，还在柜台里面啊？”猫先生循循善诱。
老虎举手试了下风向后，回答道：“里面。”
猫先生着急地看着一动不动的老虎，气得牙齿咯吱咯吱响：“那你还不快滚进来看看钱掉在哪个犄角旮旯里！”
猫先生一口气吼完如此长的一句话，老虎立刻捂着耳朵窜进来。根本不抱任何期望的他，竟然在冰柜最里面的角落里看到一样事物。
弯下身体，趴在地上，老虎用比祭拜大神还要虔诚的心祈祷那东西是钱。
当蹭了一胳膊灰尘，屁股撅得高高，半张脸都贴在地上的老虎站起来时，两根手指中间赫然夹着一张十元纸钱。
“钱！”老虎两眼泛着光。
“看到了！”猫先生被老虎灿烂的笑容晃得心神不宁，快速抽走那张十块钱，与其他钱放在一块儿，“这不就对了吗？凡事都有解决的对策，别动不动就哭丧着一张脸，难看死了。”
“嗯。”老虎激动地差点哭出来，一把抱住猫先生，紧紧地锁在自己怀里，猛拍了两下，“猫先生，太感谢你了，你就是我命中的福星。”
别看老虎性格懦弱，手劲可不小。猫先生被他拍得差点儿脊梁骨都要断了，嘴巴里叫嚣着：“你这混蛋，想要拍死我吗？”手上却没有做出任何推开老虎的动作，反倒默默地与今天凌晨他们睡在一起时老虎无意识的舔毛动作对比起来。
啊……原来拥抱跟舔毛一样舒服啊。
猫先生舒服地眯起了眼睛。
被喜悦冲昏头脑的老虎，抱了猫先生好几分钟后，才发现自己又一次“逾矩”了。他赶忙松开手，偷偷打量猫先生，看到对方并没有生气，他仍旧不敢说话，毕竟猫先生的脾气阴晴不定，他捉摸不透。
一时间彼此无话。
刚才都没发火，现在发火未免太过刻意，猫先生眼神游移不定，刚巧停在墙上的时钟上。圆形的钟盘里，时、分、秒三根针都落在数字十二上面，猫先生突然道：“十二点了，你该下班了。”
“啊？”老虎抬头看了眼时钟，方才点头说，“那我先走了，晚上再过来帮忙。”
“嗯，路……”
老虎歪着头，等待猫先生把话说完。
猫先生一时兴起，想叫老虎路上小心，可又觉得为什么要明明白白地让那只笨得要死的老虎知道自己在关心他，就不能他自己发现吗？
“歪什么头，卖萌啊？”猫先生抬起脚，准确无误地踢在老虎屁股上，“还不快滚，挡着门，我怎么做生意。”
老虎“嗷呜”一嗓子，捂住屁股被蹿出好几米远。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3°甜味（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