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闯入梦幻时空》曲春宇

12、登月阴谋

　　这几天在公司里时常与部下谈论2050年中国会是什么样子，2100年又会是什么样子。那时候中国会不会是世界第一大国？会不会像以前的大元朝和大唐朝？心里老是想着这个问题，晚上就做了一个有关这样的梦。在梦里，我去了一次2100年，好像认识了不少新同士，又好像一个新同士也没认识。那些航天员有男有女，梦醒后我全忘了，唯有白云的名字没有忘，也不可能忘。怪了，怎么每一个梦中都有不同的白云小姐，难道我注定要爱上一个叫白云的姑娘吗？
　　2100年的天星集团总部，坐落在省城郊区的一片开阔地上，是以生产通讯器材和电子设备为主的大型私有企业。兼营项目主要有物流，客运等。天星集团只发行内部股票，并不上市。集团在马来西亚、泰国、俄罗斯和乌克兰设有跨国分公司。我是天星集团的董事长，当时只有三十多岁，年青有为。我身材高大健美，留着板寸头，戴了一副轻巧的近视镜。我坐在宽大豪华的老板桌后面，正在给绿园航天城主管后勤的孙部长打电话：孙部长，我的航空展览馆手续已经批下来了，现在可以将那老式飞船卖给我们一个吧？
　　绿园航天城在内蒙古巴丹吉林沙漠中，在一条叫东河季节河的西面。后勤部孙部长已是满头白发，接到我的电话，他认真地说，叫你的人带齐一切营业手续过来，差一个手续我也不卖！
　　我放下电话，摇了摇头说，这个老顽固。
　　我按了一下桌上的按钮，一位年轻漂亮的女秘书从隔壁走来。我对她说，通知采购部，带上展览馆的所有营业证件，去绿园市购买老式飞船。
　　好的，她的声音细而委婉。她走到另一张桌子前，拿起电话说，采购部，立刻带展览馆营业证件，到绿园市购买老式飞船。
　　她的这句对下级的指示一点都不委婉，语气特别坚定。她刚刚放下电话，我马上又问：上次从俄罗斯购买的三套航天服，修理得怎么样了？
　　那三套航天服只有两套能用，另外一套只能陈列，已经无法修复了。她与我说话时特别温柔。
　　接绿园，你再跟他谈谈，我对她说。
　　女秘书立刻拨通了绿园孙部长的电话，用细而委婉的声音说，孙叔叔，我是天星集团的小白秘书。我们还想购买两套旧航天服。
　　孙部长的声音：我们那些破烂东西放着也没用，主要是你们展览馆手续齐全就可以。
　　谢谢孙叔叔，再见。她的声音真是太轻柔了，难怪我会选她做秘书。
　　我用火热的目光注视着她。她避开我的目光，慢慢走到我身旁，轻柔地问，您为什么不成家？
　　我解释说，我原来结过婚，因为我太专注工作和事业了，没时间照顾她，最后她离我而去……
　　没有孩子吗？她站在我侧面问。
　　没有，结婚半年，我们在一起的时间还不到一个月。
　　以后不想结婚了？她将臀部靠在桌子上。
　　我向椅背靠去，感慨地说，等我们完成登月计划，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天星集团，都知道我的私有企业可以完成登月计划，那时候我会结婚的。
　　跟谁结婚呢？她轻柔地问。
　　是啊，跟谁结婚呢？我望着眼前这位比自己小十岁的漂亮姑娘。她的腿部、臀部、腰部、胸部和手脚都是那么完美。她白净美丽，有着瀑布一样的玫瑰色长发，明亮而迷人的大眼睛。她的衣服非常洁净，身上散发着女人特有的馨香。
　　我开始注视她的眼睛，她大胆地与我对视着。我的眼睛好像在问：我想跟你结婚，可是我太专注于事业，你不会离我而去吗？
　　她的眼睛仿佛在回答：像你这种有能力又是单身的男人，我好不容易才遇到，我就想找你这种男人。
　　我慢慢起身，目光没有离开她的眼睛。她也将靠在桌子上的臀部抬起，站直身体注视着我。我们两人的脸越来越近，两个滋润饥渴的嘴唇也越来越近……
　　叮铃……桌上的电话响了。我们回过神来，她拿起电话问，什么？好，马上过去。
　　她用手捋了捋头发，对我说六名预备航天员到了，训练室让我们去考核接收。
　　于是我们乘电梯下楼，司机早已等在楼下。我们乘车在厂区内绕过几个厂房，来到靠西南角的一个训练室。
　　六名预备航天员一字排开，其中有两个面目狰狞的家伙，让白云秘书不禁胆寒。教官一声令下，六个人有的举重，有的拉弓，有的蹲腿……我摆了摆手对教官说，身体都不错，上离心机看看。
　　于是他们穿上航天服，一个一个钻进离心机舱门。离心机侧壁上有一个小屏幕，屏幕上有过载数据和身体状况的文字在闪烁。当他们做完离心机测试时，有两个人被当场淘汰了。留下的四人继续训练。那两个面目狰狞的家伙身体素质最好。白云秘书看着他们身上刺的鹰和龙，不停地往我身后躲。
　　我与秘书回到办公室后，我说白秘书……不，我以后能叫你小云吗？
　　早就该这样叫，她笑着答。
　　小云，叫财务部给绿园航天城拨去五百万，去掉买旧飞船和旧航天服的钱，乘下的就算是赞助航天事业吧。
　　白云很快打完了电话，她问我，巴丹吉林沙漠那个废弃的发射场和长征火箭，我们为什么不公开购买？
　　我笑着回答，我买他们的飞船和旧航天服都是按废品买的，两百万也用不完。乘下三百多万就算购买那个废弃的长征火箭了。公开购买是不可能的。
　　我们搞登月是不是违法的？她担心地问。
　　是啊，所以不能公开购买长征火箭。那样国家就会识破我们的动机，我们的计划就要流产。
　　她坐在我对面的椅子上，眼睛一眨一眨的，长长的睫毛随着眼皮移动着。她说去发射场维修的工程师们已经在那工作几个月了，不知成果如何？
　　这时财务部过来一个人让我签字，是拨到绿园航天城的五百万。我签完字，拿起电话拨通了巴丹吉林沙漠一个废弃发射场王总工程师的手机：王工，进展如何？
　　一切顺利，就等吊装飞船了。王工四十多岁，戴着安全帽，穿着工作服，正在指挥试验发射架上的巨大手臂。这个巨大的长征火箭，因为当年点火后没有飞起来，而且底部严重烧蚀。考虑到发射架已到使用年限，所以就废弃了。但这的环境依然很好，周围几公里都是人工绿舟……

　　天星集团的四个航天员并不是全封闭训练，他们可以下班，可以回家，只是上班时间才训练。
　　于大海是被选中的航天员之一。他在厂里面是保安，被通知参加航天员训练后非常高兴。不但工资长了一半，而且还有机会参加展览馆模拟飞行表演。
　　他回到家里，坐在桌旁与妻子女儿共进晚餐。他很快便吃完一碗米饭，妻子忙接过他的碗，重新为他盛上一碗。
　　今天挺累吧？妻子问。
　　那个鬼离心机特别消耗体力，他边吃边说。
　　十岁的女儿眨着一双大眼睛问：爸爸，今天我们老师讲，只有乘航天飞机飞向太空才要进离心机训练。你们天星集团莫非也要飞向太空？
　　于大海先是惊讶，继而又笑着说，要是那样就好了。
　　到了夜里，女儿已经在隔壁睡着了。他躺在床上，妻子躺在他的身边不解地问：大海，我觉得女儿说得对。如果你们不打算飞向太空，为什么训练得那么认真，而且选拔人那天还淘汰两人。
　　我也在想，难道想把我们送上太空？那样更好，总算出了名，否则一生都要默默无闻。他边思考边慢慢地说着。
　　妻子马上侧身抱紧他，温柔地说，凭你们的技术，要是有去无回……
　　她不敢说下去了。他抚摸着妻子那柔软光滑的身体，用柔和的语气安慰道，别忘了我们是生产通讯器材和电子设备的企业，我们有一定的科技实力。

　　人民路上一家名为“天府大酒店”的饭店内，陈志刚和刁德伟正在饮酒。他们是天星集团选拔的四位航天员中的两位。这二位虽然是东北人，可性格却是比东北人还野蛮。他们从来不吃淡食，总是喜欢到这里来品尝四川的麻辣风味，越吃越爱吃。他们吃着又辣又香的四川菜，喝着浓烈的白酒，谈着以前抢劫的本领和在监狱囚犯中称霸的往事，不禁有些得意……刚刚进来的顾客都望而生畏，远离他们而坐。他们不仅高大健壮，而且臂膀上刺着龙和鹰，面目也有些狰狞。
　　当年我在广州，一个人抢两个人，那两个也挺健壮的家伙，最后还是被我打伤，乖乖地将兜里的钱交出来，陈志刚自豪地说。
　　刁德伟也不示弱，他说我第一天进到号里面，有三个小子想给我来个下马威，结果被我打翻在地。
　　陈志刚的眼睛转了一下问道，你说我们搞飞行模拟表演，为什么训练得这么认真？
　　刁德伟也转了一下眼珠子，奇怪地说是啊，我总感觉是玩真的。
　　那样更好，陈德伟将杯中酒干尽。
　　万一有去无回……刁德伟也干杯，并将两人的杯斟满。
　　陈志刚说你我这种人早把生死置之度外，管他呢。
　　刁德伟也说是啊，何况其它企业都不收留我们，只有我们现在的老板不记前嫌，让我们当了保安，也算是对我们有恩了。
　　陈志刚眼珠子又转了一下，神秘地说，听说月球上有国际基地，要是……
　　刁德伟与他对视着，并慢慢拿起杯，与陈志刚碰杯，两人一饮而尽。

　　一辆重型卡车开足马力由绿园市驶出来。刚驶出城市不远，跟车的人接到集团电话。卡车不回上海了，改道向西，向一个废弃的发射场驶去……卡车经过一天的拔涉，终于将一个老式的飞船运到了那个废弃的发射场。
　　半个月以后，天星集团的四名航天员又有一个被淘汰。一架运12FG停在天星集团的小型飞机跑道上。运12FG是运12F的发展型号，唯一有明显变化的是将原来的两台涡浆发动机更换成了涡扇发动机，提高了速度和舒适度，成为一流的公务机。这架只有集团高层人员才能享受的公务机，今天要执行一项特殊的任务：送于大海、陈志刚、刁德伟飞向巴丹吉林沙漠的发射场。
　　银白色的运12FG半蹲在远处，她光洁明亮，做工精细。由于提高了速度，机头变得比以前尖锐了，有点像轰炸机，线条特别流畅。
　　我和白云等人与三名航天员握手靠别，航天员们登上那架公务机。银鹰滑行到起跑线，稍做停顿后，突然向前冲去并逐渐加速。她的头部慢慢抬起，猛力爬向高空，然后转身向西飞去……
　　我向总部大楼顶端望去，那上面多了三部看似锅盖的大型雷达。我与白云秘书回到总部大楼，走进一间测控中心。我让科技人员研制了一台巨型计算机放在了测控中心，其它二十台超薄型微机都与这台巨型计算机相链接。工作人员正坐在各自的微机前忙碌着。
　　测控中心的正面有一个大屏幕。我走到一台微机前，用键盘输入一组指令，大屏幕上立刻出现了巴丹吉林沙漠那个废弃的发射场全景。发射场已经被工作人员清理的干净有序，长征火箭在发射架几只巨手的抓抱下，笔直地矗立在发射台上。工作人员正在做最后的检查，哪怕是一丝一毫的错误也不能有。离发射架远一点，在靠近森林的边缘，一个旧的楼顶上重新装上了巨大的测控雷达……
　　怎么样？我关闭大屏幕向白云问道。
　　看来没什么纰漏，她说。
　　第二天早晨六点，白云匆匆来到集团总部的测控中心，我和所有操控人员都已到齐，大屏幕上已经清晰看见发射架的巨手在缓缓打开……
　　六点三十分，随着我一声“点火”命令，长征火箭载着天星集团的三名航天员腾空而起。火箭开始转弯，助推火箭脱落，一二级分离，整流罩分离，船箭分离。由于技术原因，火箭顶端没有设留轨舱，没有逃逸塔。飞船进入绕地轨道，飞行一周后助推加大轨道，飞行两周后助推进入地月轨道，飞行三周后助推进入绕月轨道，飞行四周后助推改变轨道向月面俯冲。推进舱朝下，反推火箭点火，飞船着陆成功……
　　一群警察冲进天星集团的测控中心，在确定三名非法航天员已安全登陆月球后，才将所有测控中心内的人带走。原来，天星集团的飞船一起飞，国家航天测控中心就收到了信号，卫星确定了废弃发射场和上海郊区天星集团等地有几个非法测控中心，于是向公安部做了汇报。公安部命令，在人员安全登月后将地面非法测控及相关指挥和工程人员全部拘留收审。
　　上警车前白云对我说，我们录制的登月新闻可能没有机会播放了。
　　他们会播放的，是作为反面案例。
　　可是我们两结婚的事却遥遥无期了。
　　我摇了摇头。
　　我等你，无论多久！她从车内探出头喊。
　　我没有回答，我以为自己做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即使不结婚也值得了。以前只是拼命的赚钱，赚那么多钱干什么？死了也带不走……
　　警车鸣着警笛，呼啸着向公安局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