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言灵师》宁宇寒

10、10.力量

　　窜过那扇门，入眼的是连接往下走的台阶，漆黑的看不见道路。卫玠来不及犹豫，身后的蝙蝠便追上来，少年嗓音嘶哑的开口道，“走开。”

　　果不其然如他所想，那些蝙蝠的面前就像是出现了一道屏障，阻挡住他们靠近卫玠的身体。身体再次传来脱力的感觉，他没有犹豫迈出步子，往下面跑去。

　　他猜不到沈玉选择与大部队分开的原因，是他自己离开，又或者是被与身后追着他的怪物相似的怪物拖走。若是后者，他不允许。他还没有搞清楚这个人对他好想从他身上得到什么，更没有搞清楚为什么只有在他触碰自己的时候才有人类时所有的各种感觉。

　　脑海中似乎有一根弦崩掉，卫玠惨白着一张脸大口呼吸。身后的蝙蝠打破屏障，锲而不舍的追了上来。眼前发白的一瞬间，他从台阶上滑落，连滚带摔了十几步台阶。

　　他无法感觉到任何痛觉，在黑暗中甚至无法看到。他挣扎着爬起来，快步往不远处隐约透露出的光的地方跑过去。用力推开半掩的铁门，入眼的是地面上带着各种轮胎摩擦痕迹的街区道路。

　　卫玠将门用力拉上，蝙蝠身体碰撞在门上发出咚咚的响声。他脸上满是灰尘，身上也因摔下来的过程中不知道碰到什么东西，胳膊上的衣服被划破，破布松松垮垮的搭着。

　　卫玠神色未变，却略显焦急的寻找着可以藏身的地方。这个出口应该是工厂的后门，一出来的街道连接着中央区的房屋，眼前不到百米的地方便是一栋房子，房子旁边有一个小小的用来储藏的小屋。

　　门一旦失去他拉扯的力量，瞬间蝙蝠就会从里面钻出来。卫玠深呼一口气，冲向栋房子，然后快速的将门关起来，轻轻呼了一口气。

　　庆幸的是的是房间内没有丧尸，他检查了屋内的窗户，生怕有一点缝隙，那些小东西又会接连不断的钻进来。

　　天空沉闷的泛着暗灰色，卫玠当即翻遍了这栋屋子内能够利用的资源。他在厕所找到了几卷卫生纸，又在卧室的抽屉内找到了可以换的衣服，虽然有些大，用匕首割掉即可。紧接着他跑到厨房在柜子里找到几瓶矿泉水，发霉了的白米跟医疗包的绷带。令他惊奇的是在初放一旁的储物柜里，他居然发现了半盒没用过的火柴跟几节蜡烛。

　　他没有那些异能者所具有的空间储存的能力，对于冬天的物资还有那些稻谷之类的东西都无法拿取，倒是有些可惜。

　　将搜集到的东西都堆在卧室，卫玠瘫软在有些发霉的床上，眼皮上犹如千斤顶往下压一般，铺天盖地的疲倦瞬间席卷上来。无论他之前在死人堆里如何奋力活下来，他的身体到底还是个孩子。在经过一天的提心吊胆以及体力搏杀后，已经精疲力尽了。

　　不知过了多久，天空泛起鱼肚白，楼下的门处传来无数碰撞的声响，将寂静的夜晚打破。卫玠瞬间清醒过来，将蜡烛点燃。

　　透过微弱的光，卫玠站在二楼阳台隔着玻璃依稀能够看到楼下数只人类的丧尸，没有痛觉的用脸砸着门。除此之外，从道路两侧包围过来的丧尸，依然连绵不绝，数量没有他们之前碰到的多。可依然有十几只，密密麻麻的排队往这边过来。蝙蝠徘徊了一夜，似乎是发现了卫玠的藏身之处。与丧尸一同将这栋房子包裹得结结实实。

　　为什么会将他包围起来…

　　【我们身上有什么这些怪物就算同归于尽也要得到的东西吗？】他想着季白刚才说的话，又回想刚才蝙蝠在半途中突然暴走的原因。

　　是沈玉放进来的那只蝙蝠被他杀掉？是乔蔷的一声微乎其微的尖叫…还是被蝙蝠的利爪抓伤的他的手渗出的血珠。这些家伙一直追着他跑，不正是解答了这个问题。

　　那个季白身上的气息跟他很像。不是任驰泽身上沾满了血的味道无法洗涤的相似，而是冰冷的眼神中没有一丝对人类的期望，绝望到极点的相似。

　　没有任何犹豫，依靠前世在死人堆里连滚带爬摸索出来的经验，卫玠用匕首在胳膊上划出一道口子，利用卫生纸吸取血液放在屋子内的各个角落，随后将身上穿的衣服团成一个球。用绷带将伤口裹起来，又穿上几层衣服，在衣服上喷上呛人的香水。

　　就在他手放下香水的那一瞬间，这些蝙蝠终于将碍事的玻璃打碎，一股脑钻进来，往明显散发着卫玠血的味道的地方扑去，如同卫玠意料之中。卫玠眼疾手快把团成球的沾着自己血的衣服从窗台抛出去，希望能够吸引丧尸的注意力，然后他才得以从房间中脱身，如此想着他把二楼的门关上，然后飞快地跑下楼。

　　可实际与理想还是有偏差，他没有想到丧尸的数量太多了。他们把整栋房子围起来，甚至还有连绵不断增长的趋势。卫玠推开门，几头张着嘴巴口里流着黄色脓液的丧尸便想要往里挤。他眼疾手快用匕首插进那些丧尸的头顶，用力的将他们的头颅破开。恶臭瞬间弥漫开，却也阻止了他们的突破。卫玠将已经快要破碎撑不了多久的门关上。

　　刚刚被他破开头颅的丧尸脑袋就在脚边滚落着，属于人类的脑浆流了一地沾到他原本就被蝙蝠血迹污染的血上。在那群污秽中，一块晶莹剔透的纯白色硬块显得极为醒目。

　　这个东西就是之前吸引他的东西。卫玠不受控制的弯下腰，用手指捡起那个东西，完全不顾手上沾上的脑浆。他的瞳孔紧缩，从墨色逐渐过渡最终变成猩红色，显得极为可怖。

　　这个东西…为什么对他有这么大的吸引力。他如此想着将剩下的几块晶核全部捡起。晶核的一头很尖而另一头则是圆弧状跟人类的小脑连接在一起。他睁着没有焦距的红色眼睛，看着手上的东西。

　　身体完全不受他的控制，他的手抬起，将晶核送入口中，入口的一刹那，化为一滩水。温热的感觉从喉部扩散弥漫开来，随后冲击着他的大脑。身体在一瞬间恢复控制，卫玠后退几步，趴在地上干呕着，手上的脑浆被他用力涂抹在水泥地上，白皙的手指被摩擦的发红。

　　“啊！！”大脑犹如被用力捶打般发出剧烈的痛感，紧接着浑身如同撕裂般的灼烧。卫玠无力地跪趴在地上，紧咬牙关压抑着，从肺腑传出的痛楚。最终还是无力的叫出声。门外的丧尸不知为何瞬间失去了动静，仅仅不到半分钟的时间，他整个人如同从水里捞出来一般，浑身大汗淋漓，嘴唇泛白，无意识的瘫软着。

　　原本什么都没有的脑海思绪，突然地挑出一缕又一缕金色的线，如同有生命般跳跃着，活泼的相互交错，最终缠成金色的小圆球。随后无数根金丝从小圆球中蔓延开来，在他意识层无边无际的扩展。

　　奇怪的是，当他将意识放在其中一条线上的时候，他居然能够感觉到那条线上传来的生命的气息。与人类不同，冰冷的却明显鲜活着的感觉。

　　卫玠睁开眼睛，站起身。猩红色的眸底如同大海般深邃，他的嘴角微微勾起，抬起手臂。在他指尖能够清楚地看到跳跃着的金色视线，他五指张开，低语。“过来。”

　　二楼的门被大力冲撞着，卫玠神色未变。他紧紧的盯着那个门，等待结果。同样是蝙蝠，再冲出门后并没有如同之前一样，对他攻击，而是如同孩子般依偎在母亲的身边，收起翅膀上尖利的刺，用腹部最柔和的绒毛，轻轻蹭着卫玠的身体，小腿，手臂等。偶尔有几只想要偷袭卫玠的，卫玠只是稍微动了动指尖，成群的蝙蝠便将自己的同胞吞噬殆尽。

　　卫玠盯着自己的手发怔，不可思议的呢喃。“这是…”
　　黑雾告诉他，他是属于它的子孙。那异于常人的言灵已是逆天。如今他能够感受到甚至连门外的一部分丧尸都在他的掌控之内，脑海中的金丝球还在不断的吸收金丝从而扩大。再有金丝球将金丝散发到他的手上交由他来控制。

　　他抓起一只蝙蝠，蝙蝠乖巧的依偎在他的手上，没有任何之前的恐怖与疯狂。比之前更坚硬的翅膀，更锋利狭长的獠牙。他目光闪烁着，忽然明白过来他的血对他们的吸引力。

　　由他来提供给它们养料，然后为他所用…卫玠的思绪猛然停顿住，怔怔的听着门外丧尸与丧尸的搏斗，后怕的想着。

　　【这个世界的命运是盛是灭，都随你。】

　　【我的子孙。】

　　他终于明白了黑雾所说的话的意识。只是，如此，他究竟是这个世界的救星，还是灭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