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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梦境樱花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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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开始是一个绵长温暖的梦境。
而作为陪衬的,则是这个春季格外温暖的夜晚,以及灯泡丛里呈曲线状,以海浪般声势壮阔地向远处蔓延着的樱花骨朵,如果在细微点,小甲虫们嗡嗡的震翅声响也算作一种点缀吧。
一切都像是电影里熟悉的布景。那么之后应该接上的,也会是一个浪漫至极的情节吧。
而那句小声而迅速的“喜欢”,就算去掉了主语宾语,也依旧是一个极度抒情的句子。
——这样的开始,往往预示了以后的无限可能,对吧?
[二]
从初中跳到高中仅仅是一瞬间的事情。似乎一周前还在为中考奋斗,现在却安然地坐在了椅子上等着开课。而这样的感叹往往都有一个的潜台词:“暑假好短呐”,再加上因为是崭新的环境陌生的脸蛋的缘故,懒洋洋地趴在桌子上哀叹‘青春的流逝’那是理所当然的。
“注意——明天会有分班考!”
伴随着老师(也许是因为看不惯这群太过懒散的学生而)宣布的消息,教室里的声浪骤然炸开。
很吵啊。这么想着,安浅格终于揉揉眼睛,却依旧懒洋洋地不肯爬起来,眯着眼睛向外看去。
呐。左边是整个教室的2/3,而每个班级都会出现的‘头发很像箭猪’的男生,‘正认真地照镜子却没收了全部化妆品’的女生这里也依旧有。只是因为是新开学的关系,还没有出现‘奋力抄作业’的人。至于非生物,则是浑浊的玻璃,肮脏的地板,以及凌乱的桌椅了。
——整个布景大概就是这样。
相比起来,右边则明显地靠近自己多了,窗户距离自己不过一米,因为人少的关系不是很乱。
那么就看向那边吧。
于是连同那个窗户下正在读书的少年也一起看到也是很正常的吧。
关于美少年,虽然很罕见,可是因为经常被广大少女臆想的关系,要找出和他们有关的形容词不是很难,最常见的就有‘安静’、‘好看’……
还有什么形容词呢。
安浅格思索了一会儿,终于觉得“我就是语文70分的主呀”“所以想不到是应该的吧”,终于放弃似地撑着额头,“搞什么呀,又不是那些搞文学的作家”,而是干脆地欣赏起来。
呐。沉浸在阳光中的,看起来优雅无比的——除开之前想到的词语外,就剩下更加直接的,食色主义的描述了——诶,轮廓很深邃的样子,鼻子纤挺——是混血儿么?
可是这么粗鲁地以眼光评价他人的安浅格却忘记了:人对于彼此直白的注视是有感觉的。虽然没有被科学证明,但事实就是事实。所以在感觉到自己的肩膀上似乎多了粘粘的东西后,他抬起头四处张望寻找目光的来源是理所当然的。
然后他的目光落在了安浅格身上。
彼时她正好从‘探索肩线完毕’转移到‘再仔细看下脸部吧’。
于是就这么地愣了好几秒。也就那么几秒。却足够花蕾绽放,低着头咕哝出一句‘我喜欢你’了。
他的眼眸弯成了新月娥眉,“你好。”然后不等她回答又继续看书了,动作迅速到无法想象的地步。
——呐,是遇见初恋时的最经典的直觉反应么?
大概第一次的对话就是这样的吧,印象中的他一直是寡言而温柔的。
一切都简单得连‘初次遇见恋人’之类的抒情描述都算不上。却是大多数故事的真正开始。
[二]
然后是第三天的数学考试。
从小学五年级开始,一直到初中毕业,自己的数学从来没低过90分——这不能不说是个小奇迹。
再加上之前的一个月特地提前学习了高一的全部数学。
于是自信满满地拿起了笔。
而在距离交卷还有十九分钟的时候,已经将6页的试卷全部检查过了三遍。
那么向后仰躺伸了个懒腰吧,趁着休息的空挡,顺便回想一下化学公式——下午就要战斗了。
——似乎只差了一个小高潮。
而这个小高潮也不负重望地于考试结束前的第五分钟正式来临。
“同学们,还有五分钟就结束了,检查下以前的学校、姓名,看看还有没有没答的题目。”
讲台上的老师惯性地提醒道,成功地唤回了正遨游化学世界的女生。
诶。那就开始检查吧。
嗯,姓名、以前的学校,每张试卷的正反面……
“啊啊啊——为什么还有第七页!”
伴随着少女尖叫的,是楼上玻璃发出的‘嗡嗡’声。
一旁的少年回过了眸。
手忙脚乱开始狂乱答题的样子。
一双即将哭出来的眼睛。
[三]
之后的事情是最俗烂的‘温柔抚慰’情节了。
安浅格是躲在女厕所里哭泣的。因为是中午的关系所以大家都忙着吃饭,周围不是很多人。可是每个人经过这个地方的时候都会顿一下,看向少年的眼光中满是‘难道他是罪魁祸首么’‘他到底对她干了些什么’之类奇怪的问题,而有些活跃在少女刊的写手已经开始借题发挥了。
门口站着的少年依旧没有离开的意思。
这样的情形一直持续到太阳从走到了靠右边一点点的位置上的时候。
厕所的门忽然被奋力甩开,一个身影跌跌撞撞地冲了过来。
少年依旧面对着操场,没有丝毫回头的前兆,只是伸出了手却神准地扶住了要摔倒的安浅格。
“小心点。”这么嘱咐着。
然后被从背后抱住了。
衬衣逐渐湿润。
“那些题目……不是不会做,是忘记了呀……怎么回……”
截断了少女抽泣的,是一句温柔的“我知道。”顿了顿后,“下午的化学不要忘记最后一张试卷有正反页就好了。”
可是她依旧没有抑制的意思。
“……要不,英语我帮你作弊吧?虽然以前没做过,不过应该不是很难的样子。”
背后的女孩子忽然抬起了头。
一双看着自己的眼睛。
于是这件名牌的衬衣忽然就值了那个格外昂贵的价钱。
“诶,那个,我叫日向。”
最后这么介绍道。
一直都任由她抱着。
[四]
之后的事情就是理所当然的了。
但是当知道自己的英语竟然考了97分,只比他少了3分的时候依旧止不住地惊叹下。
“你很强啊。”赞叹道:“诶,不过以后该怎么办呢?”
“……什么怎么办?”日向依旧很不能适应女生的跳跃思维。
“就是以后啦。那个,英语考试的时候……数学我会帮你的,所以……”这个暗示够明显么?“这样啊。”日向点了点头,“不过我倒觉得帮你补课比较好。至少不用担心被发现。”
“可是,”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我真得很差诶,我是说英语,你不会……”
“没关系的。”
是的是的。差劲什么的,根本就不重要。帮谁补课根本就不是智商的问题。
也许分班考只是单纯地想‘这个女的哭起来竟然不丑’‘能分一个班也许不错吧’,后来说是逐渐习惯了侧脸叫醒在英语课上沉沉睡去的她,习惯了买芬达的时候多买一罐橙子味的,也习惯了一伸手,她就在咫尺可及的地方。
‘就连周末也能遇见了啊。’‘也不用再找一些有的没的理由了。’
——总觉得很高兴呢。
这么想着,日向站在教室里,仰起了头,没有笑出声。
[五]
第一次来到日向家的时候,倒也没有发生任何不正常的事情。日向的母亲也只是普通的敏感,上上下下打量了安浅格一眼就笑着让她坐下吃点东西,然后像广大母亲都会做得那样问起了日向在学校的表现。安浅格就以‘呃’‘对的’之类生疏而客套,却不会透漏一丁点个人意见的词语带过了。
不过还是不能适应在知道了自己‘数学可以拿满分’之后,她忽然殷勤起来的笑容。
“阿姨……(她问:还想吃什么)不不,东西很好吃,但是我们该补课了……”
然后逃也似得飞奔上楼,而那个早已有些不自在的少年更是快速跟上。
“要好好补习啊——”
下边还传来完全没搞清楚状况的母亲的叮咛(难道她以为是她给日向补课)?
然后‘啪’地一声合上了门,像是隔开了两个世界。
母亲依旧在嘱咐着,只是声音一瞬间就小了许多。
果然两个人的世界里空气总是燥热不安,难道证明了气体里的每一个分子所含的动能都比较大么。
这么想着,忽然觉得身边的阳光格外悠长。
手要摆那里才好;眼睛该不该看着他的脸;要说什么才不显得突兀……
可以开始么;她想喝葡萄汁还是白开水;讲题的时候要走到她的身边么……
这些大概都是初次独处的时候恋人们会想到的问题吧。
可是之后渐渐就适应了。
不过在问道“这里为什么不能选B”并自然地回头后,看见了男生下巴到脖子之间的浅麦色皮肤时还是愣了一愣。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么ORZ?
沉浸在这样的世界了,往往会年年月月不知岁岁是何夕。
所以等想到世界上还有‘再见’这个词语的时候,窗外已经是深蓝的一片了。
“啊,该走了,我。”
“……”像是想挽留却没有任何理由似得低下了头,忽然想到了什么:“……那我送你吧。”
当然之间曾发生果的插曲是不得不说的,毕竟那是这个季节的小高潮呀。
街道的拐弯处有一个小凹地,女生一个不留神踩到了,因为脚下一空,‘啊’的一声叫后就张开了双臂呈大鸟状的向前倒去。
而男生则再次眼明手快,神准地扶住了她。
“小心点。”明显声音比行动晚了许多。难道这就是那种无意识的全方位保护么?
而定格在这个夏天末尾的,除了女生垂到脚踝的白色长裙以及男生侧着脸低头紧张微笑的模样外,就是那些灿烂的花朵,细长而狭窄的小路,以及一只忽然滑近了女生包包里,没有形状也没有形态的未知物体。
美好的少年日向,在2006年的夏末失去了他的声音。
[六]
在知道日向忽然成了哑巴后,除了惋惜外,该考的课程也依旧不会少,甚至连缓慢下进度也没有。像是丝毫不在意一样。
毕竟是高中了。
只是幸好没有一个考试需要口语,而且他的成绩也没有掉下的前兆,所以学校也没有多搭理。
像是什么也没有变一样。
不过在偶尔被老师点名,僵硬地站了起来,看见对方恍然大悟似的表情后,依旧会难受。
但是因为女生依旧没有排斥他的意思,或多或少有了些安慰。
“嗯。幸好她不在意。”如此,给自己的心情涂上鲜艳的橙色。
“不过和一个哑巴一起逛街到底很无趣吧。” 不行,再涂上暗淡的灰色。
“可是她还是约我出去了啊。”橙色。
“不过似乎说的话没有以前那么多。”灰色。
“但至少最后她说‘下次去逛城东’了。”橙色。
“可这样下去绝对有天她会觉得很无聊的。”灰色。
……
未来不是美术题,不是光有了主题再往上涂就有了美好的画。
答案到底是什么。
[七]
安浅格听到那个声音的时候被吓了一跳,仓促地回头后却发现周围根本没有熟悉的人。
“粉红的上面带着花朵的那个很好看啊。”声音很有情感地重复了遍,如果肯用心感受的话一定能猜得出它的主人此时一定是在烦恼地抓头发。
可周围依旧是来往的人群,嬉笑的声音嗡嗡作响,却没有了刚才的那个。
——难道是那些人的其中之一向另外一个说话的么。
——或许自己有了错觉也说不定。
这么想着,继续挑拣衣服的手没有停下的意思,果然日向没有来会拿不定主意啊。
“都说了粉红色的不错。”声音再次不耐烦地提醒道。
安浅格的手指一颤,飞快地抬头却依旧看不见有认识的人。
——是谁的恶作剧呢。
而售货员此时也发现了这个总是鬼鬼祟祟四处张望的女生了,上个月还因为被偷了件衣服而扣了工资的她当即走了过去,“小姐,你要找什么?”
“衣服。”
“什么样子的?”
“粉红的上面带着花朵的。” 不知为什么,竟然顺口说出了被声音强烈赞美的衣服。然后看着售货员欢喜地计算价钱的模样,忍着心底的疑问装作不经意地问道,“诶,刚才我身边有人来过了么?”然后补充道:“刚才你听到了有人说话的声音么。”
售货员想了一想,竟然出乎意料地掏出了一张名片,“我妈妈是心理大夫,刚才你听见了幻听啦。”
果然是商人,不放过任何赚钱的机会。
“幻听?你才是幻听?”声音仿佛火了。
看着售货员依旧毫无感觉的模样,安浅格在脱口而出那个问句前闭上了嘴。
然后是一片兀长的沉默。
[八]
诶,遇见鬼了么。
之后就有了这样的想法。像是漫画中常出现的通灵少女一样,似乎只要努力去想,他总是会回答的。虽然往往都是一堆让人恨得牙痒痒的‘个性’答案。
比如:
“诶,你觉得我染什么颜色好看。”因为拿不定主意,趁理发师离开的空挡小声问道。
“……有区别么。哪个比较快?”
日向就不会这么急躁。在心底愤愤地进行着对比,却完全忘记了其实今天可以叫日向出来的。
“当然有。这个是红色的。桃木红来着。染出来的效果是……”
“你实说番茄酱的颜色么,像是刚吃了KFC,不小心把番茄酱涂头发上的那颜色?”
“……那这个黄色呢。”
“你有点品位好不好。”它居然这么责怪道:“这明明就是厕所里那个东西的颜色,恶心死了。”
这样的事情发生得多了,竟然就渐渐习惯了,所以偶尔何日向一起逛街的时候,还会故意征询对方的意见,却在看到递过来,写着‘还是喝果汁吧,芬达含糖量太高’的纸条时皱起眉头。也许潜意识里想听见的其实是“喝什么喝!那么磨蹭,赶紧回家!今天我一定要(指挥你)砍死昨天那些浑蛋(指游戏)!”——事实上曾被这么说过,不过就算这么凶巴巴地骂着,之后也没有不停催促她回家的意思。
而是很温柔地跟在一旁。
距离很近的样子。
于是一瞬间就安定了下来。
就算是毒舌也没关系,只要是它就好。
——这么说来很奇怪吧,明明连它是什么性别都不知道。
可就连它是谁,曾经有过什么样的过往都不知道,却还是把它记在了心底。
[九]
日向依旧会安静地坐在一边安静地读书。
可是去他家补课的次数渐渐少了许多,毕竟它也会英语,甚至不逊色。
所有的认识,大概都有一个开始;就像所有的故事都将有一个结束。
可是在看到言情小说里最经典的对白的时候依旧会止不住地难受一下。
“我爱你,一生一世,哪怕你受伤了,出现了另外一个他。”
曾经为这样的剧情还傻傻地感动了好几次。可事实却是,就算你没有残疾,只要更喜欢的人出现了,渐渐淡去那只是时间问题。所以才会有‘失恋啦?治疗失恋的伤口就赶紧找到另外一个呀!’之类虽然稍显矫情却算得上是真理的劝慰。
如果说爱情可以保证。
如果说永远真的那么简单。
其实很多初恋的结局就是这样,喜欢了,也就只能喜欢了。
等出现了另外一个人的时候,该忘记的总会忘记。
于是就渐渐疏离起来。
‘明天下午会来补课么。’凭借着同桌的关系,趁着抄笔记的空隙,犹豫了很久才写下了一句话。而没有说出口的是:你已经很久没有来找我了。
安浅格稍微地愣了愣,不自觉地回眸看了看他,然后低下了头想写些什么,最后却放弃似地将纸条放在了一边。
她愣了愣——紧张;她看向他——心跳;低下头想回答——兴奋;放在一边——寒冷。
大概就是这样的心情转变了。
忽然觉得自己很像那些曾经被BS过的,少女刊里的白痴男生,整天情情爱爱的。
她忽然下定了决心似地,一把拽过了纸条,刷刷地写了几笔,却迟疑着要不要送回来。
他伸出了手。
——眼神躲闪。
——神情很不自然。
——不敢看向自己。
展开纸条后看到那些稍微凌乱的字迹后,(虽然早有了心理准备)心却还是紧了一下。
‘嗯。那么要不要考虑下,和我在一起吧。’
——为什么忽然想表白了呢。
——难道是因为忽然恐慌起来了么。
——明明之前的想法是‘交往不一定要以很正规的‘我爱你’开头’。
是什么让他拼命寻求肯定。
安浅格眼瞳里的光在日光中动了动。然后她说,我知道的。
[十]
展开纸条。
‘对不起。没时间。’
——其实这句话可以代表很多意思吧。
不只是没有时间来补课,还有更深的,和你在一起我没那个时间,所以对不起吧。
以及,解释了最后的 ‘我知道’。
我知道你喜欢我,可是因为我不喜欢你,所以对不起。
[十一]
“啊啊啊,你知道么我被表白了呀,是以前曾经喜欢的男生呢。”
“……无聊。”顿了顿后,它再也没有继续说话了。
安浅格站在自己房间的地毯上,手指交叉,面朝天花板旋转了一圈,出乎意料的这次没有听到任何‘发花痴了’之类的耻笑(代词竟然还是那么恶毒的一个称呼),于是回头,一句话就很自然地脱口而出了:“你吃醋了么?”语气是很嗨皮的那种。然后才像是醒悟了自己说了多么了不得的话似地赶紧补上,“诶……貌似我还没看过你的真正模样呢?”而末尾原本要出现的‘!’也被一榔头敲弯成了‘?’。
——能看看么。
然后满眼期待地回眸,虽然很清楚就算回眸了也不一定看得见,甚至连它的确切所在都不知道,可还是回头了,像是身后有什么重要事物的存在般。
“我的长相很重要么……”大概是这样的回答。
“……不想出现啊,”满心的兴奋瞬间成了败落的花:“那就,算了吧——”
“听人说话要听完!这是基本的礼貌!”语气又恢复了熟悉的凶巴巴,只是这次更多的是有些明显的底气不足:“……也没有不可以。”最后的话语是刻意的低沉。
可还是被听见了。
那种可以被形容为‘欢喜’‘激动’的感情忽然铺天盖地席卷而来。
亚麻色的头发;背影像是从某部漫画里走出来的美少年(鬼也很俊?);周身还闪烁着圆形的光斑;
“可以……看看正面么……”
可在看清楚他的长相后,却捂着嘴巴要拼命抑制才不会发出‘啊’的一声。
不是因为丑陋,也不是因为太过好看。
而是太熟悉。
——其实早该知道的不是么。
——毕竟他的声音早听过了无数遍。
不肯承认是为了守候那不过1%的渺小希望。
[十二]
喂,你嫉妒了么。
如果还能再来,那么他一定会点点头,大方地‘嗯’一声。
或许后面会加上一句‘因为你是该喜欢我的’之类拽到家的补充也说不定。
[十三]
再见到日向的时候,说不尴尬那根本就是撒谎。
“诶……早晨好。”竟然这么打招呼,要是以前肯定会跳着贴上去,以近似无赖的撒娇语气说一声,‘作业借我抄嘛’。
——毕竟现在自己的作业都是……
——似乎一直到现在,那个奇怪的声音都没有名字。
这么想着,女生就以‘我和他以后的故事’为主题,开始无限度地臆游起来。
所以等知道‘刚才日向朝我笑了一下当回礼’的时候,已经晚了。
女生望着他逐渐淡下去的身影,忽然抑制不住地难过起来。
——如果知道了那个声音到底是什么,以及原来的主人的话,他会不会离开呢。
[十四]
通常来说,一个峰转路回后往往会连接着更多的柳暗花明。
当然‘路回’‘花明’到底被不被欢迎就另当别论了。
一回家就看到了正飘荡在天花板的,可以被称之为‘男性’的生物,于是勃然大怒:“你给我爬下来!以为自己会飞很了不起呀……”
出乎意料的,这次他居然乖乖地听话了,没有抱怨任何不讨喜的字眼。
“诶?”
男生将脸别了过去,脸色是可疑的绯红。
“那个……你的领口……是不是、我是说,好像……开大了点。”
安浅格将信将疑地低下了头,飞速变脸,“你你、你个色情狂!”
“……是你自己露出来的啊,”他觉得很委屈,“况且也没什么好看的,当初我飘荡在街道上面看到过……诶……”最后的醒悟不是因为突然想起了世界上还有‘非礼勿视’这个俗语的存在,而是在女生‘砍死你个全世界女性公敌’的愤怒眼神中喏喏地闭上了嘴,却还要为自己辩解道,“本来就是。”
“啊啊啊——!!我要杀了你!”
然后是漫长的追杀过程。
不能用枕头砸,也不能用衣服抽,因为那会让人回想起‘他只是个声音’这个不愉快的事实。
等累了后,女生才颓败地坐在了自己的床上喘气,而那个‘变态’却依旧没事似地漂浮着,一边以惊讶的眼神询问着‘你为什么会觉得累’。是了,他毕竟不是人类。伸手就可以触及的人类。有多少次想要感触一下他的温度,又有多少次无意识地擦肩呢,哪怕想拍拍肩膀表示鄙视之类简单到家的动作,都无法办到啊。
当手指穿越了灵魂的瞬间,那种无力感只有自己才明白。
不能拥抱。不能亲吻。不能牵手……
“诶,说到这,你到底叫什么名字。”
“如果没有的话,我叫你越前吧。”
“……”回过神来后,男生以一脸‘你在搞什么啊’的表情开口:“你以为我是你的小狗么,想叫什么就叫什么啊!况且之前也没有名字还不是好好的啊……诶?你怎么了……啊啊啊!居然哭了!”末尾明显地带上了不敢相信的意思,等到女生哭了好几分钟后才慢几百拍地张口结舌:“你到底怎么了?疯了么?”
安浅格干脆哭地更大声了。
“如果有一天,你知道了自己是谁的所有的话……是会回去的吧。”
越前恍然大悟似地点点头,竟然点点头:“嗯。不过现在还不着急。”
“毕竟还有足足两天呢。”
“啊?什么两天?”
“就是,我可以离开日向的时间。”
[十五]
越前。
为什么一定是越前呢。而不是其他更酷更好听的名字。
难道只是因为那是最喜欢的漫画主角的名字么。
最喜欢的越前是漫画主角。
——把最后的那5个字划掉也是一样的适用啊。
因为他是最喜欢的越前。
[十六]
如果世界末日将于两天后来临。
那么所有的嬉笑怒骂都会化成很平淡的,坐在一起,虽然明知到身后的他不会占任何空间,却还是很不道德地将公车上的双人座位全部占领。
一起去看摩天轮,连续好几天不睡觉,上课的时候抬头看着天花板上漂浮的少年,详细描述所有饮料的滋味,吃饭的时候朝着对面的座位傻傻地笑,然后在惊奇的目光中哭出来……
一个人拥抱。一个人接吻。一个人抚摸。一个人做本该两个人完成的事情。
可是我不在意。
[十七]
因为喜欢上了女生,所以脱离了原本身体,千里迢迢跟来的毒舌少年。
大概就是这样的事情经过了。
不过离开的时候依旧会舍不得,于是踌躇了好半天还是只憋出来了一句话,“保重。”倒是女生大方起来,“嗯。诶……我……喜欢你……”最后竟然还肆无忌惮地抬起了头,像在说‘我就是喜欢呀你能把我怎么办’。
越前忽然轻轻地笑了起来。
“可是,我却很爱你呢。”
[十八]
之后会拥有各自的人生,而遇见越前的这么几天对于整个生命来说其实算不上什么。
短暂的像夏花般。
也许之后会怀疑这是不是一个兀长而逼真的梦境,毕竟知道越前的只有自己,可是曾经深刻喜欢,喜欢到心疼的那种大欢喜小悲伤却会被记忆一辈子。
有了记忆,我们就可以微笑了。
虽然见到了日向的时候依旧会情不自禁地想听他说话,可是却清楚他们到底是两个人。
那么,就将他的声音录下来吧。
也录存下永远不像忘记的,梦境里浅浅的樱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