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末日代码》尧辛_

25、chapter 21

　　虽说是有了陈森这张王牌在，六人进入加油站的时候依旧小心翼翼。

　　即使病毒在一定意义上并不是通过生物接触传播，一堆人形兵器的杀灭能力也是相当可怕的。好不容易活到现在，如果因为麻痹大意翻在这里也是够讽刺。

　　陈森的目光从半空一点点移动到地面。

　　相比起新闻里看见的闹市区地面满是斑驳血迹的状况，这里看似是好得多。只有长久无人清扫留下的痕迹，一层厚厚的尘土，之上并没有脚印。

　　似乎变异人的大军不是从这条路经过，这个小小的加油站方能幸免于难。

　　六人的注意力放在不同的方向，绕了一圈也没有发现除了他们之外有什么活物。此刻都是松了口气，又返回加油站外两辆车子停留的地方，告知众人可以进去。

　　叶梵抬头看了一眼并没有中石油标志的加油站皱了一下眉：“里面还有油吗？”

　　这么偏僻荒郊的地点，又是私人运营的加油站，在灾难发生之后能够获得的补给可能几乎为零。如果之前的存货已经用完，或者主人带走了这里的汽油，即使里面真的空无一怪也是白搭。

　　“我看了示数，还有不少，足够撑到下一个地点还有剩余。”陈森答道。

　　“看来运气不错啊。”路青秋见车子已经进入加油站内停稳，打开车门下了车，刚准备找个地点坐下等待，只见叶梵已经和陈森一起走到加油站里一个角落的超市门前。

　　透明的两扇门被一把链条锁锁了起来，超市里的货架看起来依旧整齐。

　　路青秋跟在二人身后，看见超市内部的情况，两眼闪闪放光。

　　“陈哥，求空间。”

　　陈森半回了头默默看了一眼青秋，不知道此时是开个黑色玩笑好还是据实以告，最后本着节约能源的原则平静地开口：“并没有。”

　　吴江把路青秋拎起来往身后放了放，手上拿着一根从车里带下来的撬棍递给陈森。

　　“能尽快搬就快点吧……我总觉得这个地方有点奇怪。”

　　吴江一边皱眉一边说，一旁的叶梵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陈森一边拿撬棍直接打碎了玻璃门，玻璃破碎的声音让叶梵有一种不详的预感。踏着夕阳最后一抹余晖，众人走进了超市。

　　比起外面还有自然风吹过沙漠发出的声音，这个小小的空间里简直是安静地只能听见他们的脚步声。

　　陈森略提高了一些声音。

　　“只搬运纯净水、罐头、压缩饼干和药品，节约空间。如果有剩余空间再考虑其它。”

　　路青秋的手正要往一袋薯片上碰，闻言立马缩了回来尴尬地摸了摸鼻尖。其他人更是直接往仓库里寻找一整箱的上述物品，而没有管平日里自己的口味。除了此时已经到了没有后方生死攸关的时刻以外，陈森在他们逃出死地之后隐隐产生的影响力也是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进入超市的人纷纷往巴士底部的行李舱和空着的座位上搬运着食物。

　　和叶梵想的不一样，知道他们将这个小加油站几乎洗劫一空之后继续上路，也没有发生任何恶性事件。

　　是自己多疑了？叶梵盯着自己胳膊上起的一层疙瘩摇了摇头。

　　此时小型改装车里开车的人换成了陈森，吴江在后座上裹着毯子闭目养神。

　　两辆车里，除了给人留出的空间之外几乎都堆满了东西，好处之一就是随便往哪儿一靠都很踏实——无论是物理层面还是精神层面。

　　叶梵摇下了车窗，冷热相交之际，沙漠边缘的晚风带着凛冽刮过，带起她的鬓角的头发。

　　“你不准备具体说说你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对于陈森自作主张，叶梵也不是不生气的。只不过生存永远摆在第一位上，而暂时解决了生存问题之后，叶梵又回想起来当时陈森在另一处的沙漠边缘，一边微笑一边手里变魔术一样掏出两个银绿相间的芯片时候的情景。

　　说好的一起染上病毒变异之后打打联机终此一生嘛……混蛋又骗我。

　　等等，我为什么要用“又”。

　　叶梵拿手撑着下巴，表情有些郁闷，瞪着后视镜里陈森的身影。陈森抬眼看见后视镜里叶梵的表情，嘴角向上挑了挑，伸出手绕过一桶密封纯净水，扯了扯叶梵的脸颊。

　　后座的路青秋放下手里的平板，一副看好戏的表情竖起了耳朵。

　　“你之前的说法没错，拿系统作比方的话，变异的人类就像病毒载体，能够通过神经元复制增殖，并且完成破坏本系统的任务。”

　　暮色彻底被太阳收归脚下，沙漠的公路上空无一人。陈森打开了远光灯。

　　他的语气依旧平静，平静到像是一个给自己的孩子讲睡前故事的父亲，像是他所讲的故事，和自己完全没有关系。

　　“我能从一定程度上控制这些病毒。像之前逃脱变异人潮，只要在病毒里逆转一个节点就能改变他们的行为规则。如果精力足够，我也可以直接抹除病毒。”

　　叶梵摇上车窗，此时倒是没有继续追问陈森所付出的代价。

　　如果问两次都没有后果，那就是不想说。

　　她打开车内的暖气，一丝热风缓缓吹过脸庞，似乎能略略安抚一些叶梵的不安。

　　“听起来……很厉害。”

　　陈森点了点头：“虽然设计的时候也没想到能成功，毕竟是根据AI的启发才敢这么编写……不过拜它所赐，我也能一定程度上控制它不溢出到正常人类的神经元里。”

　　和自己的专业不相关，后座的路青秋刚刚竖起的耳朵耷拉下来，最后终于放弃听懂也裹了张毯子默默睡着了。

　　陈森看了一眼车里除了自己唯一醒着的另一个人。

　　他没有说，他做这一切的前提是他能够看见变异人身上的代码流动。和机器码有区别的是，这些在生物体内运行的代码并不是0和1，而是长短不一的光点。

　　陈森无意识地抬起手碰了碰后脑那块被机器贴上去的黏合纱布，纱布之下有一块激光切割出来的伤口。

　　也许现在的他和那些变异人一样已经不属于人类范畴了吧。

　　这一点，他又能瞒多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