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末日代码》尧辛_

2、0000-0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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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多人问过叶梵，作为大神的夫人是不是觉得有压力。
　　叶梵第一次被问的时候一脸惊悚：他那水平也叫大神？
　　被问得多了，也就淡定了。
　　大概年少相识的人，彼此最鲜明的印象总是在最开始认识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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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梵刚认识陈森的时候，他还是个少年。
　　少年陈森拎着书包刚从门口进来，不高不矮不胖不瘦，眼睛被黑框眼镜挡住，看不出什么表情。
　　按理说这种路人的设定，肯定不会让叶梵这么感兴趣——不仅仅是叶梵，整个班的人此刻都抬起了头，目光看着陈森。
　　陈森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眼神的变化让人知道他在思考。
　　叶梵趴在桌上继续睡觉。
　　反正是自习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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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森思考的结果就是坐在了叶梵身边。
　　实验中学的设置比较不科学，普通班座位紧张，重点班教室有一半的座位是空的。
　　至于传说中的竞赛班，干脆就是连教室都不配备，一对一流动教学，自由度颇高——不过，那都是以前了。
　　教学整改之后，竞赛奖杯在保送大学上优势全无，于是竞赛班学生流落民间，被打散分配到了各个班级。
　　陈森就是其中的一个。
　　这就是刚刚陈森被众人行注目礼的原因。
　　而叶梵虽身在重点班，却是那种最路人的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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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梵一觉醒来发现自己旁边的桌子上多了个人，有点儿惊讶。
　　两个座位都空的桌子不是没有，陈森偏偏坐在这。
　　如果这是一篇小白言情文，叶梵说不定已经开始设想天才同学爱上我……这种烂大街的设定。
　　幸好叶梵只是皱了皱眉，没多想什么。
　　陈森在多年之后表示：该位置通风优良，光线合适，离黑板距离适中，关键是，旁边还有个爱睡觉的妹子帮他挡住自己上课时会干的某些小动作。
　　就这么简单。
　　紧接着陈森就被叶梵敲头至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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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正让叶梵和陈森展开交流的是一个线上的匿名组织。
　　为了安全起见该组织名称不可说。
　　大致是因为喜欢研究程序以及破解而聚集起来的一部分人。用大众化的语言来说，就是“黑客”。
　　同样出于安全考虑，该组织所发布的任务、接收的会员，以及邀请新人的方式，全部都在黑暗中进行。
　　叶梵只不过在陈森上课时候在桌子底下用平板登陆账号的时候，瞄到了一眼登陆界面。
　　作为占用了她一半日常空间的人，叶梵觉得有必要采取一点措施。
　　也是好奇，传说中的天才，究竟有多少真实的天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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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许陈森真的智商超群，然而天才的另一个特征就是自负。
　　自负让他觉得这个无聊的学校，根本就不会有威胁到他网络安全的人。
　　如果在刚刚转班的时候有人告诉陈森某个极其不起眼的姑娘将会是数十年之中唯一一个能做到破解他后台的人，陈森估计会笑得停不下来。
　　事实证明，年轻人不能太狂。
　　三个月之后，陈森的平板自动关机，他一脸懵逼地抬起头。
　　而旁边的叶梵，依旧睡得一脸人畜无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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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报应来得比想象中快。
　　叶梵在学校养足精神回家准备例行干自己的事儿的时候，发现之前放在陈森平板里的那个后门已经被封闭。
　　那是叶梵趁着陈森下课出门的间歇用硬件导入的。
　　网络上的数据，多少会留下痕迹，而纯粹的硬件导入不会，后门也是叶梵自己写的，几乎没有可能有人在短时间内发现拔除的方法。
　　叶梵自以为万无一失。
　　事实再一次证明，年轻人不能太狂。
　　三个小时时候，叶梵文档里辛辛苦苦编了小半个月的程序自动清除。
　　叶梵虽是个软妹子，此刻也压不住想揍人的业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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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客的精髓，在一个“秘”字。
　　神不知鬼不觉的干活，拿好自己想拿的，然后挥一挥衣袖，悄悄带走很多片云彩。
　　而眼前两个，他们争吵的内容，简直是丢这个称号的脸。
　　“玩归玩啊你把代码还给我！”
　　如果不是叶梵一直如此骄傲，此刻估计已经崩溃了。
　　陈森斜了她一眼，摘下眼镜好整以暇拿出眼镜布擦了擦：“投桃报李而已。”
　　那层镜片摘下之后一双眼睛漠然之中带着锐利。
　　叶梵确实没对他造成什么损失，只是他很久不曾在电子的世界里体会过的无措感让他觉得愤怒。
　　陈森是个典型的狮子座人格，控制欲强到一定境界。叶梵在之后的人生里下了大力气才把陈先生的性格打磨得圆润了些——此乃后话，目前为止两位少年的矛盾还集中在“给我啊给我啊”和“就不给气死你”这种低端的幼稚鬼吵架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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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这也能看出两人擅长领域的分歧：叶梵偏向修补，而陈森则偏向破坏。
　　修补者叶梵此时终于被气哭了。
　　陈森愣了半晌方才开口：“我说不带你这么玩儿的啊。”
　　叶梵内牛满面：“我写了那么久你一下就给我清了过不过分？”
　　“你先动的手，怪我？”
　　“你没觉得重启之后反而运转速度快了？我就是帮你删了个冗余！”叶梵掀桌。
　　陈森从牙缝里挤出句话：“你的东西我没备份。”
　　叶梵看他的表情简直像是看一只高岭之上自由行走的奇葩，抽出纸巾抹了把脸，冷冷扔下俩字：“你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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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果索因可知，陈森终究还是把叶梵的程序捏着鼻子编译出来还给人家了。

　　而这件事被两人颇有默契地集体遗忘，大约是因为各自回忆起来都觉得挺丢人。当初的那点过节也在之后的合作里被人遗忘。

　　日子就这么平淡地过去，别人眼里的陈森也许光华耀眼，而他背后所需要付出的艰辛和努力，叶梵看在眼里。

　　如果不是那件事，他们就会像无数平行世界里的小情侣一样，时不时秀个恩爱虐个狗，时候到了就结婚，再相应号召生两三个孩子，留下无数代码，最后一起卖卖电脑，安然老去。

　　可惜没有如果。

　　而那件事之后，这样的日子对于还活着的人来说，已经是遥不可及的天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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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森所工作的机构比较特殊，几乎全年无休，也经常加班。叶梵习惯在收到陈森加班的短信之后给他煲上一小砂锅的汤。冬天是暖胃的萝卜羊肉，夏天是清爽的甜羹。文火煨着，让香气慢慢散到空气里。

　　今天，陈森的短信后面特意加了一句关窗锁门，叶梵瞄了一眼这四个字，又检查了一遍门窗，就心不在焉地搬了把椅子准备煮汤。

　　她刚往锅里扔完一小把枸杞，门口就传来了猛烈的撞击声。

　　叶梵放下手上的画册，从灶台旁的椅子上站了起来，谨慎地关掉了火。

　　撞击声没有停止。叶梵向门口看去，弯下腰打开柜子门取出一把菜刀，想了想，又顺手放了个没切的萝卜放在案板上。

　　叶梵拿着刀走到门口，凑近猫眼一看，微微打了个哆嗦：视线里一片血红，门外猫眼的玻璃上明显沾着某种半凝固的物体。刚刚的撞击声又传了过来，什么东西飞到了大门外的消防栓上，在地上摊成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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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梵全身的细胞都紧张起来，握着菜刀的手关节微微泛白。

　　紧接着叶梵就被门铃声吓了一跳。门外的人似乎非常理解叶梵现在的心情，给她打了个电话。

　　叶梵接了手机，话筒里面是陈森气喘吁吁的声音：“别怕，是我。”

　　她打开门，两个人闪进来。后者迅速又将门锁死。

　　进来的人其中一个自然是陈森，另一个则是陈森的同事吴江。两人身上都带着明显的血腥味，和叶梵一样是惊魂未定的样子。吴江摸出一包烟，单手举到嘴边咬出一根，默默拿出打火机点燃，狠狠吸了一口才开口：“嫂子，麻烦拿个绷带来？”

　　叶梵放下刀回房间拿出医药箱，看了一眼陈森凝重的表情。一边帮吴江消毒一边问：“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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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江的一只手臂上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咬下一块肉来。幸好没波及动脉，不过这么深的伤口不去医院缝合会好得很慢。

　　天性中的某种东西告诉叶梵，现在是个非常时刻。

　　陈森刚进门的时候，眼睛里明显有杀气——只有在面对巨大挑战的时候，陈森才会出现这种表情。随着年龄的增长，叶梵越来越少在他眼睛里看见这种东西了。

　　“外面有一部分人发生了变异。”吴江喷出一口烟，“这伤口就是那畜生咬的。还好这栋楼出没的变异者不多……嘶……”

　　叶梵给他抹碘酒的手一抖：“《生化危机》？”

　　陈森摇摇头：“和那不是一回事，不是生物接触传播。”

　　吴江跳起来：“嫂子你快把刀放下喂——”

　　叶梵哦了一声放下菜刀拿起绷带：“那你忍着点。”

　　陈森绕着房子走了一圈检查了一下窗户的插销，这才向叶梵说起了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