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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第二十七章：立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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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罗门看见他眨了一下眼睛，神色中有几分疲惫，而且似乎不想多论这其中的关节。
“我该如何对待那十九个魔统？”
“在接下来的战争中，您只需尽量利用他们就可以了，但无需为他们做任何事，在下只需要他们在地狱引起动乱的波澜，撼动路西菲尔的政权，但要真正推翻路西菲尔，在下只能说三个字‘不可能’，他可是拥有七分之六神力的曾经的拂晓启明，光耀星辰，凌驾于天使之上的天国圣君，在下的父殿也曾是他的下属。”
“时至今日，路西菲尔究竟是怎样一个恶魔？”
Sin略一沉吟：“路西菲尔从来恣意妄为，在下一时也难以说清，若概括一诉大约就是……连阿斯蒙蒂托都能顺便强上了的，当之无愧的万魔之王。”
所罗门哑然，嘴角微微抽搐。
“在下几分玩笑了，您想笑便笑出来吧。”
“不，这我可真真是笑不出来了，只觉得这着实恐怖。之前是我太过自负，但当我真正接触了阿斯蒙蒂托才明白，人类不可能战胜地狱魔君，在他们面前，数量没有任何意义。”
“你能明白就好，不过也无需这么消极，路西菲尔也不是完全没有牵制。”
“此话怎讲？”
“您可知道之前魔界哈米吉多顿会议上路西菲尔最后还宣布了一件惊天动地的事情吗？”
“是指魔后？”
“看来您的消息也算挺灵通的，不错，在哈米吉多顿会议的最后，路西菲尔当着魔界全部恶魔的面宣布他将迎娶魔后，并当场求婚。然而……魔后可是干了惊天地泣鬼神的事情。它当时一巴掌扇了回去，惊得全场鸦雀无声，而之后面对阿斯蒙蒂托本想打破僵场的调侃，更是神清气定的指着他鼻子只说了两个字‘闭嘴’。”
“……这个‘它’是何方神圣？”
“它名为鎏光。”
“什么？！”所罗门不敢置信，“鎏光可是神造圣剑，怎么可能成为魔后！”
“那您也一定有所耳闻鎏光自路西菲尔堕天以后就下落不明。圣剑举世无双，乃天父赐路西菲尔的伴生之物，与普通的剑全然不同，它有意识，可化形。而剑主既定，鎏光永不易主，绝不贰心。圣剑失踪，其实是随路西菲尔一同坠入地狱，至于是否化为魔剑，就尚未可知了。但因在下是在路西菲尔堕天九日晨昏期间才诞生，所以哈米吉多顿会议上也是第一次见到鎏光真容，而在见之瞬间，在下惊得摔碎了茶盏。”
Sin在椅子上坐下，并示意所罗门也坐下再谈。
所罗门感到了不安，他直视Sin几分凝重的表情，终于小心翼翼的问：“您为何如此震惊？”
“尚在天界时，在下是为数不多见过天父真面的天使，而那日，看清魔后正脸，在下只以为自己见到了天父，而它只一眸瞥过来，在下便生一种灵魂都被看透的卑微感，可谓惊恐至极。”
“您是说……魔后……与天父……长着一张一模一样的……脸？”所罗门感到自己的舌头都有些僵硬，一句话说的有些磕巴。
“嘘！”Sin凑上前伸手捂住他的嘴，“此事绝不可伸张！”
“这……意味着什么？”
Sin摇了摇头：“在下也想不明白，所以曾询问父殿此事，而父殿的反应似乎同在下一样震惊。至于他有没有去问过天父，在下就不得而知了。但有一点在下推断，天父虽不直接干涉世间诸事，但就像您会得到神启一般，恐怕神会以某种方式制约路西菲尔，不会放任他胡作非为。”
“我曾得用您赠我的戒指触发过一个不怎么温和的神启，在熊熊燃烧的地狱业火中圣剑展开无字画卷，而我则接收到了‘荧惑守心，不日将至；火星坠狱，人间暂宁；去留自便，祸福自知。’的信息。现在想来，或许这神启所言便是您所做的一切。”
Sin微微皱了皱眉头，低声自语了一句：“为什么是暂宁……难道是……”
他倏然抬起头来盯住所罗门：“您可以先让荧惑回红海去吗？之后在下会送您一件灵篷并护您回去的。”
所罗门点点头：“荧惑，你回我书阁。”
整件灵篷从所罗门身上飘起，而后显出原本的形态。
荧惑悬身半空直勾勾的盯着Sin，极长的尾来回甩动。
Sin有几分无奈：“小恶魔，你非要对在下如此执着的话，之后你也可以来地狱找在下，在下不会拒绝，但现在请你稍微注意一下氛围，发//情也要看场合。”
荧惑依然盯着Sin，而且似乎看的分外认真，几秒钟后他偏了偏头：“这次我不是来欺负你的。”
Sin有些讶异的挑了挑眉毛：“咦？那还真感谢你大发慈悲了。”
荧惑眨了眨眼睛，他依然面无表情，依然语音悦耳却如同无机质合成一般毫无起伏：“因为你看上去太可怜了，就像快要死了一样。”
Sin的瞳孔微微一缩，在这瞬间所罗门终于从那双仿佛世界上没有什么能让之流露出除了微笑与沉静以外的任何情绪的异色双瞳中看见了汹涌澎湃而至于绝望的波澜。
但那情愫转瞬即逝，闪逝太快，恍若错觉，旋即Sin低声笑起来：“好了，小恶魔，你就听你主人的话，乖乖回去吧。”
荧惑用尾巴尖指了指自己的脖颈：“修这个。”
Sin看了看他颈上破损的颈环，只摇了摇头：“抱歉，这已经修不了，只能再造，但现在并没有培育尸姬琼华的苗床，而且很快你就不会再需要它了。”
荧惑并没有强求，他最后看了一眼Sin，就轻轻一跃消失不见。
等荧惑的气息完全消失后，Sin突然从座位上站起来，神情变的分外严肃：“以色列的王，我当严肃的问您几问。”
所罗门有些被惊到，也站起身来。
“对你来说，荧惑是什么？工具，宠物，朋友，亦或是，恋人。”
“唯有最后一者不可。”
“他对你来说重要吗？”
“我以为只要有缘相识并相伴，皆是重要之物，但我心中自有轻重缓急的原则。”
“我在此郑重的问询你，你愿意交出荧惑以换得红海的安宁吗？”
“若真能以此换得红海一世和平，我……定然愿意。”
“你能与我立约永不反悔吗？”
所罗门静默良久，缓缓举起手来，指环上的圣山涙石散发着光芒：“我愿以此与您立约，若我悔日，便是化魔，自甘入九层地狱，受炼狱永炎焚尽灵魂。”
Sin那双金红异色的瞳孔静静的凝视所罗门蔚蓝色的眸，良久他坐下，恢复了一贯温和的笑靥：“恕在下方才失礼，但在下着实是焦虑的，荧惑是去是留，决定权在您手中，成败仅此一举。距离真正的天魔之战拉开序幕已没多少时间了，在下亦已耗尽心力，若此次失败，不可能再布下一场赌局让红海完全脱离天界与地狱的战场。但现在，在下放心了。”
“我不会辜负您这一片苦心。”
Sin转身进入他宅邸深处，不多时便取来一件灵篷：“其他事由也就不再多谈了，地狱与红海时间流逝不同，在下尽早送您回去。况且在下也有事赶急的。”
所罗门看见Sin瞥头看了看窗外，望向魔殿所在的方向，不禁又想到之前Sin与西迪的对话。
明明本为至高天高贵的炽天使，他究竟是如何能够默默忍受在魔界所受到这无尽的侮辱与折磨？感受不到他有任何排斥，感受不到他有任何痛苦，甚至……他为何总能这般笑着，笑的仿佛在享受，在期待着这一切一般，笑的仿佛……这笑容本身融化了绝望与自毁。
之前荧惑所说的，也是所罗门心中所思，这天使恐怕比谁都更明白自己正在走向衰亡的最后阶段，或许已命不久矣，所以他才会如此急迫的在幕后推动这一切的演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