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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二十二章：归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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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斯蒙蒂托身边的空间扭曲了一下，待荧惑回窜到那里的时候他已经消失了。
荧惑背对着所罗门，身上的魔气依然来回摇曳，不见消散，他朝着阿斯蒙蒂托离去的方向许久不动分毫，新出的双翼翎羽艳如紫菀浸血。
“荧……惑？”所罗门尝试唤他一声。
毫无反应。
所罗门不觉握紧了手中的权杖，而后小心翼翼地向他靠近了一步。
咯啦——非常细微的声响，然而在这已恢复肃静的山头却分外清晰。
所罗门神情一滞，只见荧惑颈上的项圈开了一道极长的蜿蜒裂纹。
这时，伫立不动的恶魔才似有所察觉，稍向后回头。
所罗门看见那露在外面的紫瞳中透出他全然陌生的邪光。
冰冷、残酷、喋血，疯狂，看不出任何理智的因素。
他转身向所罗门走来，尾刃的尖端在半空挥出优美的弧度。
这不是他认识的那个小恶魔，不是他面前古怪精灵，不是别人眼中人畜无害，亦不是平日战场上骁勇善战却明轻重缓急的那个荧惑。
他散发出催堕爱欲情交的蛊气，却身就杀戮魔君的狂气，引人放纵，引人疯狂。
阿斯蒙蒂托以蛊气诱受害者甘愿沦之禁//脔肆意玩弄却不生弑杀之意，亚巴顿若心生不悦则斩人身首异处于转瞬不生调弄之情。
然而，若是被荧惑盯上，那这后果……
所罗门不觉额鬓布上细密的冷汗，他一步步往后退去，并举起了权杖，尖端银华明明灭灭。
再往后一步的时候，细碎的石块掉落山涧，此处已是悬崖边缘。
跳崖，召唤飞行魔，封魔阵法。
所罗门立刻果断往后纵身一跃。
然而他却没能顺利落下，一条尾巴卷住了他的腰，尖锐的尾刃正巧抵在他的胸口。
荧惑站在悬崖边缘，低头俯瞰着被他拽在崖口岩下方的所罗门，从下方只能看见他邪光灼灼的眼。
他蹲下，向所罗门伸出爪子。
“我不是阿斯蒙蒂托。”他的声音平静地与那邪光闪烁的眸截然不符。
所罗门惊讶的盯着他，他竟并没有狂化，此刻脸上也未显之前魔气最盛时不断被遮蔽的鬼//畜笑容。
荧惑的爪子在他面前晃了一晃，紫色的指甲闪着钝光：“你中幻觉了？”
所罗门迟疑了一下，还是握住了他的手，然而肌肤相触的刹那他却感到那如同万蛇缠身的感觉再次攫住他的心脏，他意识到接下来的日子他恐怕是真要碰上大麻烦了。
当他们回到宫殿的时候荧惑已经恢复到了常态，然而所罗门却知道他已经变了，无论是那双依然清澈却色调愈发浓郁的瞳，亦或是那无论是质还是量都不知高了几个阶层的蛊气。
他再一次将荧惑关进他自己的书阁，并在外围设置了层层结界以防止蛊气泄露。
所罗门感到不安，却不仅仅因为如此。
在头三天里，荧惑既没有如平时般睡觉，也没有吃过任何恶魔，他仅仅只是静卧在书架的顶上，长久地凝望着天窗落下的一片穿透尘埃的光芒。
第四天，这是所罗门第一次主动联系那称自己为Sin的天使，然而水晶魔珠明灭了良久，对面却没有任何反应。
红海过了四天，地狱大约只过了九个半小时。想起他离去时的情况，他意识到自己太过于焦虑了，那天使现在恐怕自己也深陷麻烦之中。
第五天的时候，荧惑不再盯着天窗发呆，而是低头去研究项上颈环。那道厉裂缝几乎穿越了整个主圈，勉勉强强没有完全裂开而已。
破损成这样的魔器约束效力能保持原本的四分之一就差不多了。所罗门当然不敢放任突然成为一个未知数的荧惑单独呆着，他不得不整日让他保持在视线以内。因此以色列最近多有传闻说他们的王近期异常，总是整日整日的将自己关在塔楼的顶上谁都不见，就算偶有露面，也往往是心不在焉，精神恍惚的样子。
所罗门在这几天内也想了很多，并且他觉得有些事情必须由他自己弄个清楚。所以他在第五日晚的时候决定以半魂出窍的方式去一趟地狱。
若不需将□□也一并带去，并不需要直接打开地狱之门，他所掌握的一种禁术足以让他做到这点。
当他在做准备的时候荧惑一直在看他，而当他静坐阵中准备启动术衔的时候荧惑却说话了。
“你要去地狱？”
“并不是真去，只是探查而已。”
“那么给那个天使传个话。”
“你有话对他说？”
荧惑指了指他的脖颈：“让他来把这个修好。”
所罗门抬头看着他，这仿佛一夜之间成年的小恶魔依然安静的令他感到心悸，他意识到这恐怕是一个他能尝试了解他究竟在想什么的机会，于是他脱口而问：“为什么？”
“我不喜欢现在这样，原来挺好的。”荧惑从书架上跳下来落在他面前。
“怎么说？”
“不知道，但我只觉得，现在的我已经不是曾经的我了，那么若这个颈环真的全部毁坏，那时的我肯定也不是现在的我。”
“……其实你懂，你都懂。”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荧惑有些困惑的看了他一眼，习惯性地偏了偏头，用尾巴挠了挠头顶的角。
所罗门静默不言的看着他这个几乎是下意识的动作，仿佛在深思熟虑地阅读一本晦涩难懂的魔法古卷。
良久他轻轻摇了摇头：“不，你还是你，就算颈环完全碎裂，你依然还是我面前这个不知道是真不懂还是喜欢装不懂的小恶魔。”
“是吗？”
“你就回答我，在你眼里，恶魔是什么，人类是什么，天使又是什么？”
“恶魔是食物，人类是主人，天使是用来发情的。”
所罗门听罢长长呼出一口气，然后兀自轻笑起来，：“我究竟在担心什么啊，这就足够了，你不依然还是这个世界观奇奇怪怪的小恶魔吗？”
荧惑依然不解的换了个方向歪头，并用尾巴去挠另外一个角。
“我知道了，如果我能联系到他的话，我会原话转达的。我一旦去了地狱，回魂可能要几天以后，请你依然安安分分的呆在这里。”
荧惑点了一下头，然后一团紫雾腾起。
烟雾散尽，所罗门面前俨然一个还带点婴儿肥的小娃娃，瞪着一双几乎占了脸二分之一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所罗门默然，他不得不承认，他输了，荧惑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