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球]Life Goes On》轩戀陌稀

9、她们的相遇、他的心意

　　西谷夕忽然想起，第一次见到东野纱季的场景。
　　那是一年级时的夏天，一到社团活动的时间，香橙般的蜜色夕晖会穿过体育馆的透气窗，投射在木色的地板上。天气转热，为了准备IH大赛的少年们每天都练得汗流浃背，就算体育馆的通风系统高速运转，也没能为他们带来多少清凉感。
　　令人烦躁的夏天。

　　田中龙之介注意到体育馆门口聚集了几个女生，他趁着休息时偷偷跑过来，激动地搂住西谷夕的肩膀，“夕！有女生在门口啊！肯定是来看我们训练的！啊啊、毕竟我们是帅气的新人啊！”
　　这个年纪的男孩子大抵如此，西谷夕也不例外。他听闻，也跟着探头看过去，“哦哦！我们已经那么出名了吗？！”

　　或许是命中注定吧，只是一眼，少年视线便定在当时还是短发的东野纱季身上。
　　在几名交头接耳的女生中间，她的身材最为娇小。少女看起来对馆内发生的事毫无兴趣，低头玩着手机，时不时才会抬头笑着应答朋友。
　　娇弱可爱，纤瘦的身材好似单手就能折断的花枝。
　　西谷夕只觉得胸腔忽然发出咚咚的声音。

　　“不不……”同样退到场后的泽村大地听到他们的对话，毫不犹豫地摇手打破他们的妄想，“那个大概是过来看菅原的。”
　　“什么！居然是来看前辈的吗！”田中龙之介发出懊恼的吼叫声。
　　“不要打击他们嘛。”东峰旭也退到场后，他拍了拍泽村大地的肩膀，用他那成熟的五官做了一个自以为和蔼可亲的表情，殊不知这一举动被围在门口的女生评价为“可怕”。

　　“那又怎么样！”西谷夕三步并作两步跑上前去，竖起大拇指点了点自己，“龙！给你看我的新绝招！”

　　哨声响起，对场一个上手发球。
　　西谷夕猛冲两步，右脚一滞，使出一个训练已久的上空翻落地接球。少年落地的一刻，体育馆内的时间都好似凝滞了一刻，全场的目光都被他所吸引。西谷一个帅气的回答，得意洋洋地说，“龙！怎么样？！”

　　突如其来的状况让田中龙之介有些反应不及，他呆滞地“啊啊”了两声才醒悟般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很帅啊夕！”
　　“是吧是吧！”西谷自然很是受用，他抹掉额头上的酣睡，紧跟着叉腰大笑。

　　同年级的部员大多笑着说他多此一举，前辈们不是无奈就是哑然，围在体育馆门口的女生们也笑成一团，用尖细的声音说“那是什么啦”“好中二”之类的话语。

　　西谷一点也不在意他人的看法，依旧洋洋自得地叉腰大笑。
　　玩笑也好、无法理解也好，嘲讽也好，和他又有什么关系呢，自己做自己开心的事情就足够了。

　　一片喧哗之中，唯有站在体育馆门口的短发少女睁大了眼，满脸惊奇的鼓起掌来。她的力气很小，掌声传进偌大的体育馆，很快便随着距离消失殆尽，可西谷夕像心电感应般，偏偏就是听见少女喝彩的声音。

　　西谷夕抬头向她的方向看过去，少女也正好发现他看向自己，她一边继续轻轻鼓掌，一边对他展露笑颜，好似只是单纯在为展露绝技的友人喝彩。她身边的朋友满脸嫌弃地拉了拉她的手臂，似乎在阻止她继续作为，少女却毫不在意地侧过脑袋，对友人露出一个纯粹可爱的笑容。
　　少年又感到胸腔鸣动，从胸口爆发而出的触电感随着神经传到手指末梢，让他双手都开始发烫。来自陌生人的掌声，竟让单纯的西谷夕难得感到一丝羞耻，他轻轻挠挠下巴，回以对方一个窘迫而仓促的微笑后，落荒而逃般地跑道场后去，接受友人田中龙之介的调侃了。
　　那一天的训练，西谷意外地出现不少失误，直到结束，少年跳动的心脏都没能好好平静下来。

　　夏去秋来，季节轮回不止。
　　转眼又是另一个夏天。

　　少年不知道恋爱为何物，他只知道难以言喻的情绪像一片片细小的沙粒，一颗颗累积在他心中，渐渐集满，几乎满溢。
　　他记得第一次相遇的那一刻，记得每一次在走廊、在中庭、每一次不期而至的偶遇，擦肩而过的瞬间；他记得少女翘起嘴角邀请他“一起去吃拉面”时，自己被欣喜的浪潮吞没的心情；听闻她又被告白时微妙的慌乱，不知名少女朝她破咖啡时的害怕……所有的所有。
　　还有、还有……眼前的这一刻。

　　“西谷你如果恋爱的话，对象一定是排球吧。”
　　“虽然我没办法打败排球……但是我喜欢你哦。”
　　她看起来似乎有些低落，但仍是微红着脸颊说完这些话。

　　西谷夕发现自己恐怕永远都无法忘记这一刻。
　　他的胸腔中充满几乎要爆炸的能量，可怕的热量扩散到全身，他的脸像要烧着般红成番茄。少年甚至没有余力去考虑少女是怎么喜欢上自己的，他花了极长时间才整理好混乱的思绪。
　　“对不起、我……”

　　“拒绝……吗。”
　　少年漫长的沉默把纱季的信心磨光了，她自暴自弃地低下头。

　　“诶？啊？不是！不是的！”西谷忽然僵直了背，他把大腿上的便当盒转移到一旁，猛地站起来，一本正经地站在纱季面前。“那个！东野和排球不一样！”
　　话刚出口西谷就后悔了。
　　啊啊、为什么说这么逊的话。

　　“我知道的，我和排球不一样。”纱季依旧低着头，声调低沉。“抱歉啊，让你困扰了……”
　　“我没有困扰！”眼见对方的误会越来越深，西谷忍不住打断她，可下一秒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那个、那个……”

　　西谷夕涨红了脸。
　　他和所有同龄的男生一样，遇到可爱的女孩子会多看几眼，想要在女孩子面前耍帅，或是仰慕冷艳优雅的学姐。但那些青春期的小心思，在东野纱季面前，全都变成柠檬汽水一般的颜色。其他女生好似都没了颜色，只有她依旧是鲜明而美好的存在。
　　他能在很远很远的地方发现她，看到她的笑容心情就会变好，她的一句话、一个举动都能牵动他的心弦。
　　如果这就是世人所称的恋爱——

　　“我也……我也是！”少年单纯而率直地表白心意，“我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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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完啦，番外看心情写吧。
一直在说排球冷，其实想想冷的是自己的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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