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望四叶草的幸福》宣若惜

4、第 四 章

　　吃过晚餐，羽凝靠着以轩的肩头看着电视，说着周末的计划：“好难得，你会在这里陪我过一个周末。那我们明天的计划．．．．．．准备怎么打发啊？”
　　“嗯？听你的吧，你是东道主嘛！”以轩拿了一颗龙眼往羽凝的嘴里塞去，伸出手来接住她吐出来的核。
　　“那，去游乐场吧。我好久都没有去了。”以轩发现，卸下冰冷外衣的羽凝其实还是个孩子，从骨子里透着一种孩子气。
　　“什么叫好久没去了？两个月前，你还在东京的迪斯尼玩得不肯走。”那次的日本之旅让以轩至今还记忆犹新，带着羽凝出门就像带个小朋友出去，什么都要看，什么都要玩，搞得他还没结婚就已经深深体会到当父亲的艰辛了。
　　“哼，你还说呢，自己告诉我错的时间和航班机次，害我足足晚了一个星期才到日本，还要一个人跑到奈良去找你。你倒好，趁机从东京一路玩到了奈良。”以轩发现这么久了，已经习惯了听羽凝的埋怨，也不知不觉的喜欢了听她那种细软的声音说着埋怨的语句。
　　“可我还是陪你到东京，银座，对，还有秋叶原玩了一个多星期才回来的。”以轩那次的日本之行，前后共花了半个多月的时间，为此，梓静还生了他很久的气，“对了，容伯伯前些天来我家，说你从日本带回来的礼物他很喜欢。”
　　说到容伯伯，羽凝原本欣喜的表情一下子凝重了起来，笑容也渐渐收了起来：“容伯伯，他，还好吗？”
　　“唉．．．．．．羽凝你不是不知道，容伯伯他还是想你回去的。他说他老了，时间．．．．．．”
　　“别说了，你告诉容伯伯，有他在圣宁，爸妈会安心的。”羽凝说完这些开始沉默，一直坐在那里一言不发，以轩知道，这个时候的羽凝是什么话也不会多说，什么话也不肯多听的，于是也坐在她旁边陪着她一言不发。
　　以轩也不知道羽凝是什么时候靠着他的胸膛睡着的，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也睡着了。只是深夜里，睡梦中被羽凝的尖叫声惊醒，借着电视机的光线看到羽凝一头大汗，睁着大大的眼睛，一副很恐慌的样子。
　　“羽凝，怎么了？又做噩梦了？”看到羽凝只是一味的点头，始终睁大眼睛的看着前方，以轩知道她一定又是做着十年前的那个噩梦了，“不怕不怕，有我在，不要怕。已经过去了，那件事已经过去了，不要再怕了。”
　　羽凝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紧紧的抱着以轩，眼泪却止不住的往下掉。以轩想：这么久了，羽凝还没有走出来，那次的伤害对她太深了，而她又是这样一个脆弱的女孩子。
　　“以轩，你会一直这样在我身边吗？”羽凝哽咽着。
　　以轩不由的把她抱得更紧的，使劲的点着头：“会，我会的。我会永远守侯在你身边的，我会永远保护你的。”以轩说到这里，忽然觉得老天是多么的不公，要让这样一个柔弱的女孩经历这么大的风波，背负这么多。
　　“我现在就你一个亲人了．．．．．．”许久以后，羽凝喃喃的说了一声，像是一句梦话一般，以轩低头看羽凝，发现她已经毕上眼睛了，或许哭累了，终于是睡着了。以轩轻轻的抱起羽凝，把她送到床上，在她额头轻轻的吻了一下，走到窗边拉上了窗帘，轻轻的关好灯，带上门。安心睡吧，羽凝。以轩轻轻的说了一声，他想，羽凝什么时候才能不会这么累，这么辛苦。

　　铭皓下午接到若涵的电话，叫他晚上到自己暂时租的地方聚聚，毕竟那天在大街上的相遇最后被醉酒弄的草草收场了。
　　铭皓带上一瓶Chateau Lafite Rothschild的1983年红酒，按照若涵在电话里说的地址找到了他的住处，到达时没发现已经夜里很晚了，好在若涵是个夜猫子，还没有睡下。走进若涵租的房子，铭皓就开始取笑起了若涵：“若涵啊，你也太寒酸了点吧，以你这样一个公子哥，居然租了个这么地方。干嘛不住到酒店算了，反正你也只在这里待个把月，你家又不缺钱。”
　　“呃，此话差矣。首先，住在酒店，安全系数不高；再者，这里的居住环境也不比酒店差啊，三室两厅。大少爷，出门在外能有这样的条件不错了。”若涵带着铭皓在房子四处转了转，走进卧室，把窗帘拉开，“喏，落地的窗户，外景的阳台，可以看风景，不错吧。”
　　“是还不错，可以看对面有没有美女。”铭皓调侃起了若涵，说完他走到了客厅，虽说都是男人，他还是不喜欢在别人的卧室久待。若涵走到餐厅的吧台去开铭皓带来的那瓶红酒，铭皓则站在客厅的窗边看着对面的那栋大楼，对面的那栋楼和这栋楼应该是同一家建筑公司的杰作，从外观设计来看，相似的很，这栋楼的客厅正对着对面那栋楼的卧室，两栋楼的距离也很近，视力好的可以看到对面人家的布置，难怪家家户户都安上了厚厚的窗帘。
　　“若涵啊，对面那栋楼．．．．．．”
　　铭皓的话还没说完，若涵就接过了他的话：“你也觉得这两栋房子间的距离太近了吧，这里前后共五栋，都是同一家房产公司的，前后距离都是这么近，大概是节约地皮吧。哪像你们这种大少爷的家啊，私人别墅，大的很。”的确，铭皓在这边的房子就是在近郊的一座两层别墅，虽说不能和家里相比，但也是很不错的了，“喂，不说这些了，过来喝酒吧。”
　　铭皓没有回答他，只是愣愣的站在窗边，窗外的风吹起窗边的纱帘，飘动起来像个精灵。若涵见铭皓没有回答，就走到他身边，拍了拍铭皓的肩膀：“嘿，兄弟，不会是真的看到美女了吧？这么出神？”
　　“哦，没什么，没什么。”铭皓被若涵这一拍，缓过神来，慢慢的走到沙发上坐下来，端过若涵递给他的红酒，好象丢了魂的人一样，木木的。
　　“对了，铭皓，你和那个女孩怎么样了？有进展吗？你小子真是的，到现在还没告诉我她叫什么名字呢。不会是怕我和你竞争吧？”
　　听到若涵提起羽凝，铭皓不由的想起了刚才他在窗前看到的一切：他看到了羽凝，还有那个和羽凝很亲密的男人。羽凝住在对面的三楼，她的房间正对着铭皓的客厅。如果仅仅是羽凝住在若涵的对面，铭皓不会这么惊讶，让他震惊的是他看到这两天一直和羽凝在一起的，那个所谓的羽凝的朋友的男人，他抱着羽凝进了房间，把她放在了床上，吻了她的额头之后走到窗边的拉起了窗帘，接着羽凝房间的灯熄了。铭皓已经不敢去想后面发生了什么，他的心一下子坠到了深渊，难道他们原本就是一对，而自己只是一个什么也不是的同事，也仅仅是不知情的同事而已。
　　“喂，铭皓，你今天怎么了？失魂落魄的，不会是想着那个女孩入迷了吧？！”
　　铭皓还是没有回答若涵的调侃，只是端起手里的酒杯，把里面的酒一口全喝了下去，接着又拿起酒瓶斟了一杯，喝完了，又准备斟，却被若涵拦住了，“喂，这是红酒，6000多元的红酒，不是水，口渴的话厨房里有纯净水。”
　　“别管我。”铭皓终于开口了。
　　“喂，不会是和那个女孩之间出什么事了吧？铭皓，你醒醒，你把话说清楚啊。”铭皓倒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任由若涵怎样摇晃都没有理他，只自顾自的喝着说着。
　　“原来她早就有别人了，早就有了．．．．．．”铭皓开始有点醉了，话也开始多了起来，“她原来有男朋友了，却不肯承认，我看到不止一次了，不止一次．．．．．．他们一起上街，她还挽着他的手，还喂他吃东西．．．．．．现在，现在他们还进房了，关了灯．．．．．．”
　　“铭皓，既然她有男朋友了，你就不要再想了啊，她．．．．．．”
　　“问题是，她从来都不承认她有男朋友，她总说那不是她男朋友，不是．．．．．．不是她男朋友怎么会．．．．．．会．．．．．．”
　　“铭皓，或许是．．．．．．”此时的铭皓已经醉了，若涵这才发现那瓶红酒已经被他喝完了，就连自己的那杯也被他喝了，而铭皓已经开始不停的说话，根本没有理会若涵的话，“羽凝，你怎么不告诉我你已经有男朋友了呢．．．．．．为什么．．．．．．”
　　这时的若涵听到了一个让他的心颤了一下的名字，“羽凝”。五年了，他以为五年的不相见不联络会让他彻底忘了她，没想到从铭皓口中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他的心还是颤了一下。五年前的若涵是一个有些帅气却很沉稳的人，可是从那天羽凝说分手起，从后的若涵就成了一个看似有些滥情的花花太岁。那次的伤让若涵有个难以愈合的伤口，即使他不断的交女朋友，也始终都无法把感情投入到其中，他觉得自己的感情就随着羽凝的离开而陷入了泥淖，再也无法拔出来，再也无法重新接受别人。他始终记得羽凝的笑脸，羽凝说话的娇柔语气，还有她和林以轩在公园门前的那一吻。
　　那天，是羽凝主动约若涵到公园门口等，说是要给他一个礼物。若涵半路上遇到一个产妇摔倒在路边求救，于是他帮忙把产妇送到医院后匆匆赶到时已经超过约定时间很久了。他以为羽凝会等不及先走了，却没想到羽凝还在，身边还有一个林以轩，若涵更没想到的是他居然看到羽凝和以轩在公园门口拥吻，他只知道他看到林以轩低下头，是他主动，他也只看到羽凝轻轻的靠在林以轩的怀里，淡淡的笑容。若涵的心一下跌到了谷地，他一直认为他和羽凝之间夹着的以轩是个问题，总有一天会爆发的，果然．．．．．．若涵那天没有去赴约，只是站在公园对面的马路看着这一切，之后在羽凝看到他之前转身离开了。
　　当天晚上，若涵接到了羽凝的电话，问白天自己为什么没有出现。若涵的脑海里浮现出了白天所看到的景象，于是很生气的质问起了羽凝和以轩的事情来。羽凝解释说那是她和以轩之间的事情，他们之间的感情。他们之间的感情？此时再沉稳再沉得住气的若涵再也沉不住气了，两人之间终于爆发了一次激烈的争吵，这是他们的第一次争吵，也是最后一次。若涵疯狂的挂掉了羽凝的电话，可是挂掉电话后他又发现自己刚才的举动似乎有些失礼，再吃醋也不至于．．．．．．就在他踌躇之间，羽凝又打了电话，很平静的说，分手吧。若涵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竟答应了，就这样两人和平的分手了，没有只言片语的不舍，只有心底最伤的痛。
　　难道铭皓喜欢的人就是羽凝？若涵不敢去想这会是怎样的一个情境，自己的好兄弟爱上了自己曾经喜欢的女孩子，天啊，太混乱。若涵走进厨房，从冰箱里拿出了啤酒。或许这时的酒精真的是最好的东西，而醉倒是最好的解决方式，有再大的事酒醉了以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也不用去担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