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醉》茶米油盐

39、青春就是一哄而散的烟火

　　一顿饭大家都吃得很高兴，一是陈醉的成绩，二是冯济才本就是来祝贺的。风容正本就是蹭饭的，饭后收拾收拾洗洗碗什么的也做得很顺手，蔡娟虽然觉得这行为看起来奇怪，但是觉得人孩子在陈家住了那么久，顺手做家务也是有的事，也就没说什么了。
　　等风容正把厨房收拾好以后，看到陈醉抱着陈唐在客厅吃水果，心里忽然满满的，暖暖的，这个小小的房子里充满了人气和欢笑声。他内心是庆幸的，一开始只是抱着看看别人的家庭是怎样相处的心态，看到陈爸赌钱的样子也觉得自己选错了，可是陈爸居然能教出陈醉和陈唐这么好的两个孩子，实在是匪夷所思。
　　大家在客厅聊了一会，冯济才夫妇俩住在京州，时间差不多也就告辞了，怕女儿一个人在家害怕。送走了冯济才夫妇后，风容正也打算回家。可是想着心里还有事没明了，于是死皮赖脸拉着陈醉送他到路口，陈醉拗不过他，也就随他了。
　　风容正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却也知道这件事不问他心不安，于是想了几个话头后打算还是单刀直入地问：“话说你有没有跟简胥联系过？今天就是确认志愿了。”
　　陈醉忽然被他的八卦吓到了，怎么他忽然那么关心简胥的事情了，但是也就纯粹当他是八卦地回答：“恩，前两天打过电话，他应该也在京州，但是成绩没你那么好，估计可选择的学校不多。”
　　“哦，那你们以后不就很近了吗？”风容正有想过他俩肯定会重新联系的，只是没想到他自己会这么不好受，俩人的联系还是他一手促成的，这下他有点嫌自己鸡婆了。
　　陈醉再迟钝也听出了话外音，就是不知道他这种针对简胥的情绪从何而来。你说话怎么有点绕啊，你到底想干嘛，你说。”
　　“没啊，不就是好奇你们接下来的发展吗？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风容正挑挑眉说。这句话一出，就惹怒了陈醉，他俩虽算不上青梅竹马，但是也是打小认识，彼此是有好感，只是大家都抱着想要在一起更深入了解的心态在接触，从未有过逾越的行为。这几年也是分多合少，俩人时常连说话的时候都不太够。
　　“风容正，这段时间以来，不管你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我也都睁只眼闭只眼了，因为你是真心对陈唐好。只是我跟简胥的事情，你是不是管得太宽了问得太多了？青梅也好，竹马也罢，这里面有你什么事吗？你这么上赶着打听消息，莫不是看上我了？要是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你眼光也太差了。”陈醉轻哼了一句，难听的字句从她慢条斯理的嘴巴吐出。
　　风容正没有预料到她忽如其来的怒火，怎么忽然就全身是刺了，把自己的心刺得流血不止，自己也不是任人欺负的软柿子，忍不住地就回击。“哟，这话说得怎么就那么带刺呢？看上你不行吗？简胥能看上你，我就不能看上你？就只准他瞎，不能我也瞎吗？”
　　风容正也没料到自己说出了这些话，一半是真心的，另外一半是气的，但是却把陈醉吓得半死，这段时间来俩人同进同出的，自己心里自然而然地把他定位成半个家人，陈唐的哥哥，还以为他对自己家里的上心多半是因了陈唐，现在看来并不是，这样想来，忍不住地心惊。
　　“你胡说八道什么啊你，你对陈唐那么好，你就是陈唐的哥哥，我是陈唐的姐姐，我一直把你当我们半个家人，不然你以为你可以进进出出我却不赶你吗？”陈醉恼羞成怒，瞬间有种我把你当好友，你却想泡我的羞愤感。
　　“家人？据闻我爸妈离婚前只生了我，你跟陈唐似乎是姓陈吧。”风容正被她的话气笑了，虽然此时摊牌不是好时机，但是他就是不想放过她了。两人刚好走在昏暗路灯下停下来对峙，他右手一把抓住陈醉的手腕，左手摞住她的腰，对上她一脸震惊的神色说：“那你看看接下来我要做的是不是陈唐哥哥会做的。”然后瞄准陈醉的脸就吻上去了。
　　陈醉属于慢热型的，完全没有感受到事情变化如此之快，都还没想好对策就被风容正一招制敌了，就在她大脑缺氧的时候，风容正试着撬开她的嘴，于是松开了她手腕想去握她的下巴，陈醉发现右手自由了，狠狠地推了他一把，把风容正推得狗吃屎。
　　“你发什么疯？你有病吧，你爸妈离婚给你带来的心理创伤别往我身上撒，我消受不起。”陈醉从未接触过像风容正这样的男生，也从未意识到男女之间的差别那么大，此时是羞愤的，一方面是因了以后不知道如何相处，一方面是觉得被一个看起来很无害的人强吻了，虽然自己不是什么贞洁烈女，但是那人却不是两情相悦的他。
　　“谁说我有心理创伤的？就算有，那也跟这件事没关系。你也太蠢了吧，我喜欢陈唐，我愿意带着陈唐，你就没想过是因为你吗？你怎么就缺心眼缺到以为我对你们家好是因为陈唐呢？”两次被陈醉推到，他也觉得自己太没用了，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屁股，凉凉地说着真假参半的气话，一开始是因为陈醉才对陈唐好的，现在是真的把陈唐当自己弟弟疼爱了。
　　“陈唐真是白喊你那么久的哥哥了，我知道了，以后你也别来我家了，我们庙小装不起你这尊大佛，你离我们家都远点，算我谢谢你了，这段时间就算是我们没认识你。”陈醉直接摆出了一个送客的姿势，眉头紧蹙，双眼带泪光，嘴巴紧抿着，这次她是真的被惹急了。
　　风容正也知道自己做得太过了，但是不把话说明白，她永远都活在自己的世界，按照自己理解的方式去跟别人社交，他就是不甘心，凭什么只有他自己在油锅里煎熬，怎么也要溅她一身水。
　　风容正轻哼了一声，摸了下嘴巴，对着她坏笑了一下说：“那我也不算太亏，蹭了那么久的饭，还有刚刚的一个吻，谢了。”然后就自顾自地走了，等走出陈醉视线后，狠狠地锤了下墙壁，骂了一声自己傻逼，把事情做得太死了。
　　陈醉呆愣了一会，擦了下眼角的泪就回去了，到家也绝口不提刚刚发生的事，只是风容正也再也没有来过陈家，陈唐隔几天就要找一次风容正，陈爸陈妈也觉得奇怪，这定时打卡的人忽然不来，心里也有点怪怪的，而陈醉打死也不可能跟家人说自己跟他闹得那么不愉快的。
　　之后大家都是各自收到录取通知书，各自去上大学，期间陈醉也给简胥打过几个电话，电话那头是无尽的沉默和痛苦，她能感受到简胥的成长和无奈，可是自己是无可奈何的，言语上的鼓励和长长的电话线也起不了任何的帮助，久了自己也不敢太打扰简胥，只要知道他还好，录取通知书也收到了，也计划要去上学了，这就足够了，彼此之间再无联系，青春啊，那么绚烂美丽过后，却是一哄而散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