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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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故来梦觉
回首痴癫仿难圆，白云空却却！望月叹红尘：别离、浑又奈何！
残阳曝血，落落天涯，星倚栏林。九天剑啸梦，流年惘、万事难全！
——张青轩《太常引?说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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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堂最近很郁闷。
原以为他家那个老头子究竟有几两深浅很在以前他就摸透了。但是现在——随着摆在面前的书一本一本更换，他不得不怀疑，这个老头根本就是个无底洞！
若是到了现代，他一定可以开个书店……饶是白玉堂自问聪明绝顶，这段时间下来也快要被这些几乎永无止境的书海给淹没了！
想他白玉堂的前两世，无论是何种身份都一样潇洒快意，来去自如，像现在这般埋头在书堆里的日子基本上可以说的寥寥无几。可是现在，却要一头扎进书堆里做一个书呆子不说，他甚至怀疑，再这样下去，自己恐怕会一张口便满嘴“乾坤屯蒙，需讼师比”了！
猛地打个寒战，这副样子的话……还是白玉堂么？
所幸这样的日子终于到了尽头，就在白玉堂当真以为自己已经要被周易乾坤同化了的时候，闻人玄鉴终于不在一本一本的丢过些书给他看，而是直接宣布说，机关术数方面，他已经出师了！
只可惜，我们未来的白五爷还没来得及庆祝一下，就被他家师父——也就是闻人玄鉴——接下来的一番话震得体无完肤晕头转向了：
“机关学到这儿差不多，接下来你陪为师去一趟天机宫罢！”
……
展昭深吸了一口气，尽量敛起呼吸。以他此时的武功要做到不让屋中之人察觉到他的存在并不是什么难为之事，但是他还是小心谨慎的做完这个步骤，力求不露一丝破绽。
屋中不时传出了主客之间明显宾主俱欢的谈笑，展昭的面色却越来越冷。脑海中的记忆渐渐被唤醒，他的眉头也随之蹙的愈发紧了。
莫非真的是那个人？他为什么会来这里？
左想又想想不通，展昭一咬牙，一狠心，绕道来到正厅门前，轻轻敲了敲门：
“爹，娘，展昭来了！”
“进来吧！”
屋中传出父亲犹带笑意的声音，展昭推开门，目光转动便看清了屋中的情势。
此时屋中坐了七个人，分坐两侧。四男三女，除了他的父母以及两位兄长外，还有三个陌生面孔——不，也许应该说是两张陌生面孔。
两女一男。其中有一个是个十四五岁左右的少女，另一个看来和母亲差不多大。这两人展昭都没见过，暂时也没兴趣知道——他的所有注意力，几乎都放在了那个男子的身上。
那个人看起来三四十多岁的样子，一身书生打扮，望之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味道。一身黑布素衫，脚踏书生靴，头戴儒生冠，一双细细眯起的眼中不时的闪过些复杂的思绪。然而此时的他只是一手持着一柄折扇，一手轻轻扣着桌上的茶杯，看起来闲适非常。
展昭记忆中的人要比他此时年岁大上些，那时的他已经满面皱纹。不过这并不妨碍展昭轻松的认出他来——这个人本身或许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背后的那股势力，以及他所代表的，让展昭半点无法忽略的事实！
季高！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
拳不由自主的握紧，展昭不动声色的走到父亲身边，在父亲的指引下向着季高三人意义行了礼。心中思绪却一直未停。
季高出现代表了什么？过去的事情他虽记得些，但毕竟还有很多东西不晓得。他知道几道是江宁婆婆的旧识，却不知道季高究竟是什么时候投靠的襄阳王；同样，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这儿，甚至——自己的父母怎么会认识他？为什么一直没人对他提起过？
最重要的是，季高的出现让展昭不能不联想到自己父母“后来”的命运。
……
正思索着这些事情，展昭的耳边忽然传来了父亲的话：
“昭儿，这位是为父昔年的好友季高，旁边那位是他的师妹，也是你娘的好友令狐玉令狐女侠。而这个和你一样大的，就是你的未婚妻，她叫衣兰。”
未婚……妻？！
展昭猛地抬头，恰巧那个叫做衣兰的少女抬头，两人的视线刚好对视在一起。
那一刻，展昭只觉得自己仿佛坠身于一个深不见底的寒坛之中，周身不由自主的冰冷。那寒潭水却在他浸身其中的时候漾了漾，瞬间漾起一片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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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昭觉得很怪异，甚至可以说是有些诡异的过了头。
那个女孩带给他一种很奇妙的感觉，他说不清楚那一刻心底掠过的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想法，只是目光在对上那个少女的目光时，莫名的会觉得发寒。
那个少女反而一点也不怕生，看到他的目光后反而对着他微微一笑，用少女特有的，甜甜糯糯的声音叫道：
“昭哥哥好！”
在那一刻，先前所有的诡异感觉全都消失殆尽，展现在他面前的分明就是一个粉雕玉琢的可爱少女。仿佛方才的所有诡异感觉都只是展昭的幻觉。
甚至连展昭自己都差点这么认为了。
只是正当他试着让自己相信方才的诡异感只是自己的错觉的时候，那个少女竟在众人都没注意到的情况下对着他展现了一个颇为意味深长的笑容，同时，他听到了一句莫名飘入耳中的、细弱蚊鸣的话语：
“记得。不要轻易信我。”
猛地回头，展昭却只见到一个无比天真的少女侧头对着他微微笑着，一双灵动的眼漆黑的深不见底。
……
书房的门上传出了一阵沉稳且有节奏的敲门声，展天衣抬起头，问道：“谁？”
“爹，是我。”展昭尚有些青稚的声音自门外传来。展天衣无声的笑了一下，道：“门没锁，进来罢。”
于是门被人慎重的推开，展昭带着几分冷凝的严肃的脸展现在他的面前：“爹。”
“昭儿，有事么？过来坐。”说着，展天衣指了指桌子对面的木椅。
展昭顺从的走过来，却没有坐下，而是看着展天衣，道：“爹，展昭有事想要问你，请你无论如何认真的回答我！”
展天衣微笑，预期有些刻意伪装出的、无所谓的味道：“若是想说你娘中毒那件事就不必说了。我之前说过，她只是——”
“五色堇，七夜兰，娘身上的是哪一种？”
展昭第一次不顾礼貌的打断了父亲的话，双目灼灼。
展天衣怔住。全然没想到居然会在儿子的口中听到这两个名字。
第一次见到向来八面玲珑做事滴水不漏的父亲无言以对，展昭想笑，却只能将眉头皱得更紧：“还有，爹，那个季高，还有令狐姑姑究竟是什么人？我又是如何定下了与那位……衣兰姑娘的这门亲事的？爹，别总是将展昭当作少不更事的小孩子，展昭知道且懂得的，怕是远比你想象之中还要多得多！”
展天衣哑然，第一次慎重的凝视着儿子清亮却深不见底的双眼。那里面似乎澄澈的什么都没有，细细看来，又好像因为看透了世上所有一切而透彻无痕……
完全看不透！完全看不透这个十四岁少年的心中究竟是在想些什么！
展天衣只觉得心中莫名的一乱，若是对待其他人，他大可不顾一切的否认所有。然而面对展昭，他却不知为何竟生不出一点想要敷衍过去的念头——不仅因为这个少年是他的儿子，是他血脉相连的血亲，还因为他的身上有种说不清道不明、却让人莫名透不过气的气势。
展天衣当然不会知道，他的儿子早早便已经历过了未来要发生的事情。属于南侠的坚韧却不失锋利，自官场中锻炼出的严厉威压，屡次办案跟随包拯学来的明察秋毫，以及经历过两次生死巨变的惨痛阅历……这一切的一切放在任何人身上都足以造就出一个足够坚韧而奇异的灵魂，更何况是展昭这种天生果敢的人！
所以在与儿子对视半晌后，展天衣只能叹口气，向着展昭无力的挥了挥手：“坐吧！我都告诉你，原本你也应当有权利知晓……”
展天衣接下来的话在展昭的心中掀起了一阵又一阵的滔天巨浪。饶是他心性坚韧，也没想到在自己所不知道的事件背后，竟还隐藏了这么多不为人知的事实！但是他仍旧沉默着，听父亲慢慢将过去的一切展现在自己面前，独自在心中慢慢沉淀着这些惊人的消息。
没有人知道，父子两人在屋内的谈话，一字不漏的被在屋外隐藏着的鹅黄色身影听进耳中那人默默的听着，许久，才浅浅的笑开。
“这就是你要侵占我身体的原因？”
“算不上侵占，只是暂住罢了！你别忘了，你我现在是一体两面，我们之间可还有个赌约！”
“我自是记得——不过你信不信，只要自给我两年时间，我定能将你驱逐出去！”
“呵~~或许……不过在此之前，你还是老老实实的扮演好你的那个‘未婚妻‘的角色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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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十七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