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章 逃亡与魔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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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谧的公路上，奥斯卡和顾凉拼命狂奔。
血气从喉咙里窜上来，混合着浓浓铁锈味，顾凉感受到他的胸口近乎窒息，扯起沉重的呼吸如同鼓风箱那般，带着残破的吱呀声响。
他的身躯早已失去知觉，只有麻木的意志在奔跑着，甚至眼前如同斑斓油画冒出层层蓝色红色光芒。
就在不久之前，他还是虚弱的倒在地上的伤员，醒来没多久就要高负荷的运动与思考，已经濒临崩溃。
奥斯卡也听到他得呼吸声，一只胳膊架住他，担忧道：“安西，你还好吗？不然我们休息会吧，这样子身体会撑不住的。”
顾凉勉强露出一个表情，放慢了速度。
“我们得赶在夜晚来临前找到一处容身之处，我没事，只是要麻烦你了。”
“哪里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你怎么这么客气——”
“奥斯卡，”顾凉偏过头，风吹起他鬓角的黑发，露出璀璨明亮的眸子，那样的迷人，就像点点星光，奥斯卡突然觉得心跳漏了一拍，听见他说——
“谢谢你信任我。”
褐发男孩眼睛不知道该放在哪里，总觉得眼前的人和之前很不一样，从逃亡的开始，他就一直那样冷静镇定，带着他也觉得这一切即便辛苦却也充满希望。
他啊了一声，最终捶了这黑发小子一拳才觉得整个人正常起来。
顾凉笑了笑，嗓子沙哑得很，他不敢在这时候停下休息，因为他知道，一停下，他就不敢保证自己还能爬起来。
希望能遇到一辆车，或者一匹马。
这大概是他现在最大的愿望了。
就在这时，地面突然猛震，从身后大地传来的冲击，带着这片广袤的土地开始摇摆，公路像纸片一样，不堪一击，只是一声“啪——”便碎成了几半，裂隙带着它那毒信子张扬威武的向前窜去，刹那间，天地变色！
啪——的一下，顾凉就被震颤摔到了地面上，他试图爬起来，眼前天旋地转，才抬起一只脚就生生跪了下去，膝盖流出鲜红的血液。
“安西！”
“别过来！”顾凉厉声，刚刚他和奥斯卡被甩开了，此时他艰难的单膝跪地，几乎伏在地面上。
“我扶你起来！”
“不，你别过来！”顾凉死死盯着眼前蔓延过来的裂缝，听见那咔嚓咔嚓得爆裂声，嗓音嘶哑中带着恐怖的冷静，“你保持好自身的平衡，不要管我，如果裂缝追上你就快跑，等地面平静下来我就去追你。”
奥斯卡想大喊不，他看到了那条裂缝生生插在二人中间，在快速的变宽，顾凉扒着地面被拖到了路的那一段，仅仅一刹那，他们中间就隔了深渊。他知道现在他已经来不及拉起顾凉，可是……
“我运气很好。”顾凉歪歪头，带着说不清得感叹，“我只是摔倒了，马上就可以爬起来。”
奥斯卡挠了挠头，抱住他褐色的头发，这个热情善良勇敢的小伙子露出悲伤的神色。
他哽了一下，背过身去。
“我会来救你的。一定会。”
顾凉想，真是个傻小子，他又不是缺胳膊少腿，哪里需要人救，赶快跑啊。
渐渐的，奥斯卡背影消失在路边树林。
这里是一处弯道，路和半处山丘被裂缝狠狠劈碎，在裂缝尽头，为顾凉指明的路只有山丘背后那浓密得树林。
即便顾凉爬的起来，他沿着裂隙走也终究会和奥斯卡走入不同的道路，然后迷失在各自的途径里。
山丘滚落了岩石，这条公路已经不通了。
顾凉趴在碎石里，缓了缓神，震感已经消失了，他处在几条巨大裂缝的罅隙里，甚至不敢轻举妄动。
他运气很好啊。
他想，这不是活下来了吗。
湿腻的血液粘着灰尘，膝盖疼痛不止，反而让他清醒了几分。
这场“大地震”，如此突兀而剧烈，像巨钟敲在顾凉心底，甚至凉到每一处的血液。
“城破了……”
“如果城破了呢？”
“哦？”
那样一个人，他狂妄，傲慢，眼睑都是永远垂下看你，突然停下白手套不停的摩挲黑色手-枪的动作，砰的倒进他那长背软椅，修长右腿啪的落在左腿上，军靴亮的耀眼。
清冷贵气的男子，静静站在他面前，道：
——城破了，你又怎么办？依靠盖亚的力量吗。期待盖亚来救这样一个小小的地方吗。
他在陈述一个事实，冷静的的不带疑问的语气。
那人听了仿佛很愉悦，他轻轻一拨手-枪，拉了安全拴，指在顾凉额前的方向。
“砰——”谢岚模仿枪声，细细的观察顾凉的反应，见他果真没有颤抖后，露出满意的神色，枪一转，朝着左上角开了一枪。
一扇窗户骤然炸裂，碎成了不可弥补的玻璃渣。
“就像这样。”
谢岚露出冷酷而无情的神色。
“放出我们自己的魔鬼。”
谢岚炸了一所他一手打造的城市。
他放出了城市的魔鬼。
顾凉突然想起曾经党内人的传说——
暴君在城市地下安了巨型裂变器，据说需要五个人同时推动转轴，裂变器所有齿轮会在那一刻高速运转，直到推动核心的α因子发出高热，膨胀的能量可以一瞬间毁掉一个城市。
“疯子。”
“疯子。”
“真的是疯子。”
天色已经有些黑了，不幸的是，余震中，顾凉的腿卡进了裂缝中，他试图拔出来，离开这鬼地方，但是他失败了。
腿部划出了狰狞的伤口，他开始有些缺水症状，失血过多让他变得异常的虚弱，一切都不大妙。
为了保持清醒，他在努力想着很多事情，上一世他都干了些什么，那些跟随他而死的人，那些整天写文章讨伐他甚至带军队来杀他的人，那些在贫民窟死死挣扎的人，那些在华丽会所里高歌欢乐的人。
“谢岚……你还活着吗？”
“醒醒，醒醒，你怎么样……”
顾凉骤然惊醒，发现已经深夜，他不知不觉却在这样境地里睡过去了，面前有一个穿着军装的人，见到他醒来很是惊喜，就着月光，他看到这人身上别了很多金属设备。
一旁还立着一台二人高的金属机械。
“啊，太好了，你还活着，”那人欣慰的舒了口气，弯下腰一把抱起瘦弱矮小的顾凉，“我是近卫军3组的小队长艾尔，经过这里发现了你，前方发生了什么事情，你是从城里逃出来的吗？我先带你治伤，一会我们再详细聊聊这里的情况。”
顾凉默默的点点头。
艾尔觉得他很乖巧，不由得摸了摸他的头发，右脚在地上轻跺两下，鞋上骤然喷出气体，他抱着顾凉浮到空中，一个翻身进了机械中。
在驾驶座上坐稳后，艾尔翻出急救箱给顾凉简单止血消炎，处理了伤口，又给他喂了几口水，顾凉大概觉得有点尴尬，脸颊有些红的别了过去，拿过艾尔手中杯子表示自己来喝，逗的艾尔大笑。
“好啦小家伙，坐稳了，很抱歉我现在暂时没办法送你去安全的地方，我要先去查看一下前方情况，如果你有什么需求可以告诉我。”
顾凉摇摇头。
艾尔一把按在机械柄上，手下的机械人，随着他快速而复杂的操作，缓缓抬起来脚，最终，在地面上砰砰的跑了起来。
“要起飞了！”
喷气按钮被拍下，机械人腾空而起，顾凉透过小窗，看到了底下阴森森的树林。
就像张牙舞爪得魔鬼。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二章 逃亡与魔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