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过雨歇》征宵

2、二、

　　二、
　　谢非风醒来后，既没有动，也没有说话。
　　他只是朝四周看了看，然后视线停留在与他同在一张床上、坐在他旁边的沈天阑身上。

　　他的眼角明明还有未干的泪痕，但他的眼睛比以往更沉静冰冷，宛如幽深的寒潭。

　　沈天阑朝他笑，笑得像春风一样柔和多情：“不要这样看着我，我怕我会又忍不住的。”

　　他这样说，谁都听得懂他是什么意思。
　　何况谢非风才刚被他狠狠折腾了一夜。

　　谢非风果然眼神微动，却没有移开视线。

　　沈天阑看着他，叹了口气，道：“其实谢兄真的不必这么看着我，昨天那种情形，若我不将你救回，你现在说不定已是个死人。”

　　“至于昨夜之事，”沈天阑又笑起来，“救命之恩，我讨一点报偿，也不为过吧？”

　　“我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将趁人之危说成救命之恩的。” 谢非风突然道。
　　他此时的声音有些沙哑涩滞，沉沉的，毫无温度，却仍然动听。

　　沈天阑听得神色一顿，隔了一下，才笑道：“谢兄这话说得不对，若谢兄遇到的不是我，而是你的仇人，你现下早已连话都不能说了。”

　　谢非风道：“我只知道，我如果不遇到你，也不会被你侮辱。”

　　“那却不是侮辱，”沈天阑的笑容忽的带上了几分邪气，“昨天晚上，你口中虽然说着不要，但身体分明是在要的。”

　　他并非完全信口胡说，他是风月场中的老手，要让他身下的人快活，本是件很容易的事。
　　可这话里的戏辱之意也实在太强，一般人在听后很难不又羞又气，甚至多半还要红了一张脸，颤抖着声音，毫无底气地否认。

　　谢非风却不但没有出声，连容色也没有丝毫改变，像是沈天阑所说的话根本与他无关。

　　“这世上有些人就是这样的，明明心里想要得不得了，却还故作正经，假装不要，谢兄……想必就是这种人？”沈天阑还在继续说，“其实你根本就喜欢被那样对待的，我说得可对？”

　　“那只不过是因为我的身体没毛病，”谢非风忽然冷冷道，“一个身体正常的人在那种情况下都会有反应的。”

　　沈天阑不禁一怔，然后轻笑出了声，道：“原来谢兄也并不是一位君子。”

　　谢非风没有再说话，他只是嘴角微微扬了扬，竟露出了一个笑，这笑容很浅，但既锋锐又讥刻，冷得仿佛刺骨，又很快消失不见。

　　沈天阑看得再次怔住，缓缓才道：“你知不知道，你这个样子，真的很难让人把持得住。”
　　他说着伸过手去，手指触碰到谢非风的脸颊，又顺着他的脸侧，勾绘到他下颔的线条，突然捏住了他的下巴。他慢慢俯过身去，在他唇上吻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