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爱》焰燕

3、争吵

　　欧阳山的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是沙芷。走到楼下他才接起电话，不用想也知道她要说什么。
　　“怎么现在才接我电话，你不爱我了。”电话那头传来沙芷特有的娇惯语气。
　　“宝贝，我在医院呢。别使小性子，我当然爱你。”
　　“你现在就来我这里，我煮了一桌好菜。”沙芷软声请求。
　　“我在医院，这几天不方便。我会再打电话给你。”欧阳山挂了电话，拿出电池。不远处妻坐在医院的长椅上晒太阳，不时往他这边看过来。他把手机，电池放进衣服口袋里，对妻笑了笑，她才放心的低头再看手上的杂志。
　　“今天感觉怎么样？头还痛吗？”欧阳山在她旁边坐下，感觉到她微微颤抖了一下，比起前几天已经好太多了，至少没有弹跳起来。
　　“不痛了，我想回家。”黎玉华嚅嗫着，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
　　欧阳山沉默了一阵，他当然清楚妻说的是那一个家，但那已经回不去了，现在就带她回家会不会太快了，如果她无法适应怎么办？见他沉默，黎玉华沮丧的绞着手指，每一次她追问父母的事他都沉默，真担心她错过的这几十年里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
　　“等请好保姆，我就带你回家。”欧阳山几分钟后突然说道，说完就扶着黎玉华回病房休息。
　　在楼道，遇上沙芷，她黑着一张脸看着他们夫妻走进病房，黎玉华觉得她有几分面熟，但见她面色不善，就打消了上前询问的念头，欧阳山将她扶上床，拉好被子。
　　“公司同事，可能有什么急事。你等我一会，我去去就回。”欧阳山认为既然妻已失忆，就不要让她再想太多较好。
　　“你跟我来。”欧阳山将门关好，拉着沙芷细致的手腕，将她拖到楼梯间。
　　“你弄痛我了。”沙芷不满的甩开他的箍制，冲他吼道。
　　“为什么来这里？为什么出现在她面前？”欧阳山也吼了回去。
　　沙芷听见他的吼声，眼泪大滴大滴的落下，咬着红唇，恶狠狠地瞪他。见到她的眼泪，欧阳山的怒火消了一半，想到自己这些日子对她确实很冷淡，声音也就放软了，“宝贝，哭什么呢？别哭了，我心里太乱，不是故意吼你。”
　　“我就是太想你了，可是你连我电话都不接了，呜呜。”沙芷扑进他怀里放声大哭，欧阳山拍了拍她的背，又将她推开，让她面对自己。
　　“这些天，我想了很多，我们最好先分开一阵。等玉华稳定一点，再见面好吗？”欧阳山特别诚恳的对她说，等听完他的话，她呆了一秒，马上又扑进他的怀里，哀求道，“不，不，别这样，我只要偶尔能看见你，听听你说话就行了，真的，你相信我。”欧阳山再一次推开她，这一次他握住了她的肩膀，“回公司的时候，你就能看见我了。现在乖乖回家去，别任性。”
　　“你不能这样，我们原本都计划要结婚了，你怎么一点都不考虑我的感受！”沙芷捂住脸嘤嘤的哭着，见她这样，欧阳山的心又有点软了，“你要相信我，给我一点时间，等玉华病治好了，再谈。”
　　“山，我不相信，你被骗了。她跟本没病，她那都是装的，怎么会这么巧呢，在你们马上就要离婚的前一刻她偏偏就失忆了，我不相信，不相信。”沙芷抓着他的手，颤声说着自己的怀疑。
　　“沙芷，你怎么会这么想？”欧阳山火大的把她甩开，一直以来对妻子都非常的歉疚，而且以妻子的性格是绝对无法装成一个失忆的人，这是她的自尊所不允许的，虽然他们要离婚了，但对妻子的尊重一直都没改变过，面对沙芷的怀疑他觉得很生气，多日的压力寻到突破口一下子爆发出来。
　　看着欧阳山充满怒气的脸，沙芷害怕的颤抖，脚一软几乎站不稳了。“山，你到底爱不爱我？”
　　“不要再问我这个问题，我现在不想见到你。我很累了。”欧阳山决绝的离去，沙芷靠着墙面慢慢滑落到地上，她还没有输，只要能找出黎玉华装病的证据。

　　病房里，黎玉华听着收音机，欧阳山突然出现在她身边把她吓了一跳，怔怔地看着他好半天也没回神。看着她傻傻地样子，欧阳山噗哧的笑了。
　　“你，笑，什么？”黎玉华有点不高兴，嘟哝着。
　　“你和以前，大不一样了。”欧阳山说完，在她身边坐下一起听起电台。电台里传来一首多年前的老歌，女人柔情蜜意的唱着对爱人的思念，黎玉华听着听着也跟着唱了起来。音准虽然不够，但却很有味道。
　　“从没听过你唱歌，原来是这样的。”他有点惊讶的说道。
　　“我喜欢唱歌，可是我爸对这些很反感，所以都不怎么唱的。”黎玉华珍惜的抱着收音机，她其实一直都很想拥有一台。
　　音乐停止，电台DJ柔和轻缓的声音响起。
　　“一首老歌，在这样宁静的午后，希望能给正在路上的各位听众带来一份好心情。现在插播一条消息。我市通缉要犯吴伟雄现已被抓捕归案，感谢广大市民的积极配合……好了，一段广告之后我们再回来。”
　　“玉华，要不要看电视？”欧阳山问。
　　“好吧。”
　　欧阳山找来轮椅，将她扶上去，并且体贴的为她找了一件外套披在腿上，黎玉华忍不住想，他们曾经是怎样的一对夫妻呢？一定很恩爱吧。
　　想得出神，连什么时候到放映厅也不知道。厅里已经有十几个人占着位置了，大多数是小朋友，电视里放着猫和老鼠，小孩子们乐得哈哈大笑。她却有点头痛。
　　“想什么呢？”欧阳山见她皱眉，忍不住打断她的苦思冥想。
　　“想你，想我们。我们是怎样一对夫妻。”黎玉华话一说出口就有点后悔了，失忆的人虽然是自己，但欧阳山听到了说不定要难过的。
　　“别想太多，当心头又痛了。你只要信任我就行了。”欧阳山苦涩的笑了笑，他怎么能说，我们是就要离婚的夫妻。
　　“恩，我相信你。”黎玉华握住了他的手。
　　“不看了，我们去吃点东西吧。”着急的抽回了自己的手，欧阳山找了个借口打断这个话题。
　　黎玉华咬着下唇，把手放回外套里，她做错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