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祀》上痕

41、血的洗礼（二）

　　夜，还很清冷。
　　从口袋里掏出手机一看，原来已经是凌晨四点多了，不知不觉当中，这一夜已经快要完结了，虽然天上还是点点繁星，但我想不久后的阳光一定会突破一切的束缚，带来黎明时的第一缕渴望。
　　这个世界，如果一直这样黑暗下去的时候，会怎样？
　　那么，那纯粹的黑暗，一定可以掩埋掉他们这些罪孽深重的罪人吧？即使掩埋不掉，也可以隐藏在最不引人注目的角落里吧？不用担心别人的目光，就躲在自己的角落里，独自一人，舔拭着伤口，就那么，悲伤着。
　　其实哭泣一直都很容易，但是，总有什么，不允许我们轻易悲伤，坚强，有时候用的很不是地方。
　　“飘凌……”似乎忍受不了这样的沉默，何知非先开了口，但没有继续说下去什么。我坐在花园里的秋千上，轻轻的摇晃着，星辰已经散去，漫天的，是灰色的雾气。
　　不去看他：“知非，你一直都很爱Dance吧？即使知道自己根本无法改变她的选择，也一定要，爱着她，守护着她吗？”不被世人所原谅，但依旧爱着，这就够了吗？
　　“飘凌……”欲言又止，难道他不知道自己这样说，会给我希望吗？即使，是根本就不现实的希望，“我不知道，她们都不在了，我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原来，已经连生活的意义都没有了啊？”轻笑，“你和沈程超又有什么区别呢？”一样的执着，一样什么也无法得到，唯一的不同，就是程超不知道真相。
　　其实，这样才是最好的。
　　知道了真相又能怎么样？看到最爱的人沉沦，自己却无能为力，难道要像何知非一样，守着自己不爱的人，替她编织着美丽的谎言，来欺骗所有爱和他们的人吗？
　　那么，我有勇气吗？大声的说出，我不爱了？
　　起身，秋千的金属链条零丁作响，我面对着他，笑着：“从今以后，别再出现了，更别再保护我了，否则你会让我误会，以为你喜欢上我了呢……不要管Dance曾经说过让你照顾我之类的话了，我不是小孩子了，即使需要别人照顾，我还有父母、狐、程超、沈复，不缺你一个……”
　　话语，还不够绝情吗？我是真的真的很喜欢你，但我知道，你的心里永远只会有一个人吧？那个叫Dance的中国街舞界女孩，她是整个街舞界的神明，同样，也是你的全世界吧？
　　习惯了把爱情深藏在心底，突然拿出来晒了晒太阳，感觉还真的是很不习惯呢。或许，这本就不该是我应该习惯的东西吧。
　　不去看他脸上的表情，其实也猜不出这时的他会有什么表情，现在的我只关心自己的心情。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摆脱了黑暗的束缚，肆无忌惮的照亮了这片大地的时候，我只留给了他一个背影，背对着光明吧，那并不是属于我的东西。
　　回到病房里的时候，我在门口还做了好一会儿的心理准备，结果推开门却发现，几个小时前见到的那一床血迹已经完全都不见了，被单明显的是被换过了，沈程超的身上还是有不少的绷带，原本染血的衣服被换下，身上穿着的正是病号服。
　　松了一口气，露出一个感激的笑容，却发现，这个笑容根本就没人看。
　　没办法，谁叫功臣此刻正趴在床边，沉沉的睡着呢。
　　不管佐辰狐是出于什么样的原因，还是要谢谢的，看不得鲜血肆虐，因为害怕，不想让同样的场景再次出现，如果可以，那就选择失忆，不必再烦恼，只这样，一直下去就好。
　　阳光终于是射进了房间里，打在他的病床上，脸色虽然还略显苍白，但程超给我的感觉明显的是好了很多。我抬头，却见头顶上的吊瓶里，药已经剩下不多了，轻笑，这个佐辰狐啊，怎么这么迷糊的就睡着了呢？
　　其实，我也是很累了呢。
　　身心俱疲。
　　去护士站找来了护士为沈程超换了下一个吊瓶，不出所料的没有看到何知非的身影，虽然一直都在说，不想大家分开之类的话，但其实自己的心里很明白，很多人都是要离开的，我没有权利限制他们的自由，其实我们也是每时每刻的都在一起啊，不都是生活在这个地球上的吗？
　　只是，也许有些人离你比较远罢了。
　　压抑不住的忧伤，我把自己塞到了旁边的沙发上，看着吊瓶里的液体，一滴一滴的流进他的身体里，渐渐的开始迷糊了。突然发现，这东西原来也有催眠的效果啊？
　　“小猪，起床了！你们两个人到底是来看病号的，还是来睡觉的啊？”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反正我敢证明自己还没睡醒，某人就开始很不给面子的摇醒了我。
　　迷糊中抬头：“唔……沈复，你干嘛啊？”讨厌，我还没睡醒呢，一想到两天后就要开始期末考试了，头疼死我了，不管了，在并不算舒服的沙发上转个身，我继续睡！
　　“说了别让你叫她了，让她多睡会儿吧。”程超的声音？！
　　“哥！”故意的拉长了声音，听出来某狐正在旁边偷着笑，沈复这一声真的很有撒娇的感觉呢。
　　坐起来揉了揉眼睛，头好痛啊，发誓，以后再也不熬夜了。“拜托，人家可是好心来看程超的，沈复你哪有那么多意见啊？”怨念……
　　病床上的沈程超笑的很灿烂，但掩盖不住脸色的苍白，这是肯定的啦，失血那么多，脸色不苍白才怪。
　　“我已经没事了，你跟佐辰狐回去吧，别忘了，过几天就是期末考试了……咳……”沈程超略显艰难的说着，真不知道他的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现在最重要的是要保证大家的安全，昨天晚上我和沈复都跟警察说了，你们昨天晚上遇到的事情，绝对不是简单的袭击事件，所以，别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了。”撇嘴，给自己找个不回去复习的借口，“我和狐就陪你两天就好了，大不了在这里复习嘛！”
　　呃……什么时候开始，感觉像是撒娇了？！
　　翻白眼：上帝啊，原谅我的任性吧！
　　三个人互相看了看，在我的瞪视下，还是很不给面子的笑了出来……命苦的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