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祀》上痕

39、暗之跟踪者（四）

　　是和芹菜一起回去的，因为不放心，所以我让佩姨再将我送回到家里后，再转道送芹菜回的家，反正两家离的又不是很远，大概也就是几条街的距离。
　　别墅前的大铁门并没有关，仿佛在等我回家一样，大厅里开着灯却空无一人，也是，家里现在只有三个人居住，我、佩姨还有佐辰狐，而师兄，现在应该在房间里学习了吧？
　　提着书包走向楼上自己的房间，经过佐辰狐的房间时，我从微微开启的门缝向里边看去，淡淡的橘黄色光芒，微弱的灯光，他坐在灯下安静的学习着，身旁堆积着一些复习材料，使整个环境顿时拥有了一股书卷的气息。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也变成了一副唯美的画作了。
　　回到自己的房间，我便开始了抓紧时间的努力复习，该看的东西还真的不是一般的多啊，也不知道老师到底是怎么能把这么多的内容一个学期就讲完了呢？反正我现在的复习是够戗的了。
　　没过多久，就听见汽车开进大门，然后熄火的声音，想必芹菜应该是已经安全到家了的。佩姨上来问我想吃什么东西，我说已经在外面吃过了，其实却是不想浪费宝贵的复习时间。
　　灯上初华，夜幕降临，此刻的我却被一道题给困住了，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于是又想到了那句：合理利用资源。唉，突然发现，自己初中的时候政治学的是很好的嘛！
　　抱着一堆书本，我直接来到了佐辰狐的房间，估计他这个时候也不能睡，果然就看到了昏黄的灯光依旧闪耀，敲门，没等主人同意，径直走了进去。
　　“狐，帮我讲道题嘛！”书本往桌子上一摊，明摆了要让他搞定。露出了小时候常见的那种微笑，随意的看了一下摊开的书本，一脸的笑意：“还是那么笨啊？”
　　“喂！”我不满的叫到，“人家就是不会嘛！何必这么讽刺的说话？”
　　突然在书上画了几笔，蓦然间就整理出了原本不通的思路，仿佛是再小儿科不过的东西。
　　我吐舌，做调皮状。
　　他却只是微微的笑着，随手拿起手机随意的按着。我抱起书本要走，他却悠然道：“一起去书房学习吧？我来教你。”
　　突然就是异常温馨的感觉，突破了时光的枷锁，时间开始逆流，有什么开始回忆，有什么仍然继续。“别走了好不好？永远都不要离开，别像三年前一样，走掉一个……又一个……”
　　“我保证不会再离开了，所以飘凌要乖呢，不要让爷爷担心，不要让任何人难过。”他的微笑犹如初春融化的积雪，明媚，却满是忧伤。
　　“嗯。”
　　书房在一楼，我们两个人将书本搬下去的时候，正好碰到了还没有睡下的佩姨，佐辰狐简单的跟佩姨交代了几句，就进了书房。
　　书房虽然不是很大，但有一张非常大的红木桌子，被油漆成了如血色般的暗红色，刚进门的时候我还有些抗拒，但稍后就比较适应了这种颜色，毕竟，我不能一辈子怕见血吧？
　　复习的时间过的很快，有了佐辰狐的帮助，我还真是达到了事半功倍的效果，再次感叹一下，佐辰狐的学习竟然是这么的好，对付我的功课小菜不说，就连自己的都是游刃有余，佩服至极。
　　很快就到了凌晨两点左右，突然就听到有人在敲书房的门，但是这个点……
　　“请进，门没关。”佐辰狐悠然的说着，放下了手中的笔，“今天就到这里吧。不饿吗？吃点夜宵吧。”
　　他该不会是吩咐佩姨给我们两个人这个点煮东西吃吧？
　　果然，只见佩姨手里捧着一锅不知道什么汤的就进来了，打开一看，是鸡汤啊，里面还有一些人参和海参之类的东西，绝对都是补充营养用的。
　　为我们盛好汤，佩姨就下去了。“吃吧。”佐辰狐说道。看到这貌似美味的东西，我也感觉肚子饿了，其实晚上并没有吃东西，只是嫌麻烦，所以回来的时候才跟佩姨说已经吃过了。
　　再次感叹，还是狐最好了！
　　“对了，狐，你最近很不正常啊。”刚开始吃东西，我一句话问出口，接着换来了佐辰狐奇怪的目光。
　　“……我？很正常啊。”明显在一开始的语气有所犹豫。
　　放下手中的东西，侧头，微笑，话里带刀，这是我平时常用的威胁手段：“是吗？应该是在担心什么的吧？从那次测试赛之后，你一直就在担心什么，练舞的时候时常走神，应该是安全问题吧？否则昨天晚上我很晚才回来，你不会发动程超他们去找我，而且今天晚上也不会让佩姨去接我……”
　　猜到了，这些行动绝对不是大家口中的所谓关心，这些细节佐辰狐以前是绝对想不到的，我不相信，离开仅三年，他会将自己的一切习惯都抛弃掉，最起码他习惯于对外人的冰冷，这已经无法改变了，所以，天生的一些东西，应该是没有改掉的。
　　沉默，是对于我的推测的最好的回答。
　　“想知道我昨天晚上为什么回来的那么晚吗？”我装做随意的抛出一个足够重量级的“炸弹”，就不信引不起他的兴趣。
　　果然，眼神已经开始带上疑惑的神情：“出什么事情了？！”语气里的怒气，目的差不多达到了。
　　“被人跟踪了。”用绝对性平静的语气向外抛着“炸弹”，果然落地即燃。
　　“什么？！有没有受伤？对方是什么人？！……”一连抛出了十几个完全不带重复的问题，我真的是很佩服狐的想象力有够丰富的了，如果我受伤了，还会如此怡然自得的坐在这里陪他复习吃夜宵？美梦啊！
　　将最后一块鸡肉毫不客气的塞进了口中，我含糊的说道：“要是真的受伤了，凭你的观察能力还能看不出来？我还能这么清闲的坐在你对面复习功课？”请完全无视我话语中的那所谓清闲，实际上，那功课实在是让我已经开始头痛了，只不过装给佐辰狐看罢了。
　　“原来，真的是这样啊……”
　　什么？！
　　被佐辰狐突如其来的这句话给呛到了，呼吸好困难啊……咳，猛灌了两大杯水，我才忍住了咳嗽的愿望，拜托，他话说的可真是时候。
　　“那么，对狐来说，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吗？”直视着他的眼睛，那里面有闪躲的神色，轻易的捕捉到这样的讯息：他一定有事情在瞒着我，一定！
　　却见他无奈的笑了笑：“飘凌，说实话，我有的时候，真的希望你是一个反应慢点的女孩，那样的话，最起码我会保护着你，让你所受到的伤害，一定会比现在小好多，但是……你太聪明了，聪明到不给我这个机会……”
　　他的意思是，聪明也是一种罪过吗？
　　那么，是不是所有太优秀的东西，都将面临着神的责罚呢？那么优秀的他们，肆意张扬着的青春，在命运的面前，无力的陨落，是我们的能力不够，还是太过放肆？
　　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却不是我的，是佐辰狐的，并不大的声响，划破了整个夜的寂静，肆意的张扬着自己的声音，突然，就感觉到厌恶的气息。
　　“喂。”他平静的接起了电话，我却不知道为何低下了头，有不好的预感啊……
　　寂静着，然后，是……
　　“啪……”手机落地的声音，如此的清脆悦耳，震落了的，却是那惊恐的声线：“狐？我害怕……程超他……真的是……”
　　是沈复的声音，我知道他接下去还想说些什么，但佐辰狐打断了我接着听下去的权利，他拉着我的手，直接走出了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