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夜的速写本》冬暝

12、十三、白泽

　　天空蔚蓝的像一块巨大而澄澈的琉璃，视线所及之处一丝云也没有，只偶尔有海鸥拍着翅膀悠闲的飞过。海风缓缓吹来，带着夏日里海水咸湿的气息，舒服的让人身上仿佛每一个毛孔都舒展开来。

　　新世界的海域难得有如此平静闲适的时候，年轻的船长爱德巴克·乔悠闲的坐在船舷上，透过头顶的阳伞看向清澈的天空，嘴角勾起一丝惬意的微笑。这一趟出海虽是惊险万分，收获却是远超他的预期；他的船队得到了足足七颗恶魔果实，其中还有一颗是数百年难得一见的超稀有品，一旦顺利脱手就足够他逍遥自在的挥霍一辈子，让他怎能不惬意的暗喜？

　　没错，爱德巴克·乔是这片海域上最有名的果实猎人，凭借着自身‘嗅嗅果实’的能力，他能找到这世界上所有隐藏在未知海域与小岛上，还未经人发现采摘的恶魔果实。除了自己带领船队去猎取，他偶尔也将一些超脱自己能力范围的果实情报卖给需要的人，短短几年时间便凭借此能力敛聚了大量财富，成为黑白正邪两道争相讨好之人。

　　这是当然的，无论是海军还是海贼，甚至是革命军还有那些不同岛上的王公贵族，在这个世界的绝对力量——恶魔果实跟前，都得俯首称臣，是以无人敢真正的得罪他，哪怕他漫天要价，那些渴求力量之人也会蜂拥而至，将他的能力视若珍宝。

　　虽然向他抛出的橄榄枝很多，乔却不打算加入任何一个势力。他的能力太过特别，若是为人所用，必定会引起世界势力局势的大变革，更何况他也不想被牵扯进那些麻烦事当中，他只想做个自由自在的果实商人，赚到足够多的钱，在这个危险却精彩的世界中潇洒自在的活着。

　　心中美滋滋的盘算着此番出行能换取的巨额收入，乔慢悠悠的端起一杯红酒，摇了摇杯中瑰红的酒液，正要一饮而尽时船身忽然一个剧烈的摇晃，杯中之酒顿时泼了他一脸。

　　“怎么回事？！”乔气急败坏的抹了一把脸上黏糊糊的酒液，朝四周吼了一声，掌舵的船员也是一脸莫名其妙，巡视了一周也没发现什么异样的地方。
　　“报告船长，大概是船底撞到什么东西了，前进路线并无大碍！”

　　乔晦气的摆了摆手，新世界的海域就是这样，哪怕看起来万里晴空一片祥和，海底下也不知道翻腾着多少未知的险境，既然船没事就好，他从怀中掏出手帕慢条斯理的擦了擦脸，正打算为自己再倒上一杯红酒好好享受这难得的好天气时，却突然发现船舷前方的桅杆上坐着一个人。

　　那是一个约摸只有十六七岁的少女，身后背着一把模样怪异的唐刀，一头及腰的白色长卷发，眼睛是如森林般翠绿的颜色；头顶翘着一根很有精神的呆毛，看到乔注意到自己后犹如打招呼般上下摇了摇。

　　那少女就这么毫无征兆的突兀的出现在了乔的视线中，乔目瞪口呆，甚至忘了惊呼，眼睁睁的看着少女从桅杆上跳了下来，笑着朝他走了过来。

　　“恶魔果实猎人爱德巴克·乔是吗？哎你的船可是让我一番好找啊，在海上飘了足足三天，差点就要迷路了。”白发少女朝他抱怨了一番，好像让她找不到是乔的错一样。

　　乔口中干涩，好半天没能说出话来。要知道这可是新世界的海域啊，这少女又没有船，是如何独自在海上飘了三天，又是怎么悄无声息出现在他船上的？这种感觉简直就像住在三十层的高楼上，打开窗子却突然看到有人旁若无事跟你打招呼一样惊悚，乔愣了好半天，才想起来招呼船员将这突兀出现的白发少女团团包围起来。

　　来找他的陌生人十有八九是冲着恶魔果实来的，对于这种绕过中介跳过预定仗着自己有能力就随便跑来骚扰他的人乔深恶痛绝，根本不给白发少女说明来意的机会，他身边高价雇来的船员打手已然朝那少女扑了过去。

　　噗——咚——噼啪——嚓——duang——
　　眨眼之间最后一个船员已然倒下，乔眼前一花，只感觉到一股凛冽的杀气在自己喉咙前堪堪停了下来，不由的冷汗直冒，他颤颤巍巍的低头一看，少女的唐刀却是连鞘都没出，饶是如此乔也感觉到那是一柄危险无比的利刃横在自己的咽喉上，他毫不怀疑只要自己轻轻一动，少女手中的刀立刻就能取了他的性命。

　　由于少女刀未出鞘，那些被打倒的船员也都没受什么致命伤，躺在地上不断哀嚎着。乔咽了咽喉头，知道少女并无杀意，不由得稍稍松了口气，然而后脑勺还是冷汗直冒，要知道他的船员在这新世界海域中都是独当一面的好手，这其中既有果实能力者，也有霸气使用者，如今到这少女跟前却像是杂兵一样毫无还手之力，这样的身手哪怕在人才辈出高手云集的新世界也能排的上号了，然而被这样一个厉害的煞星找上门，他却连对方的名号都没听说过以至于冲动的贸然出手，这根本不科学。

　　白发，绿瞳，模样怪异的唐刀…………乔努力的在脑中回忆相关的情报，忽的灵光一闪，不可置信的朝那少女说道，“……你是赏金猎人露西娅？”

　　赏金猎人洛德·露西娅，这是个最近两年才活跃在香波地群岛的赏金猎人，传闻中一把唐刀使得出神入化，有不少刚进入新世界的海贼新星都陨落在了她的手中。然而被捕的也只是些海贼新人，比起那些在新世界中搅的天翻地覆的超新星们与四皇跟海军的势力，这么一个只会狩猎新人的赏金猎人自然分不到太多关注，饶是情报网广阔如乔，也只是隐约记得有这么个人而已。

　　如今看来，外界却是大大的低估了这少女的实力了，乔的船可是在新世界的海域中风里来雨里去多年，对敌经验丰富，哪怕是被亿级悬赏的海贼船包围也有一战之力，而那白发少女刀不出鞘便能秒杀他这艘船上所有的防卫力量，这份实力……怕是比那个使剑的王下七武海也不遑多让了……

　　“哦？你认识我啊。”白发少女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唐刀的刀鞘蓦地在手中一转，收了回来。乔顿时松了一口气，被一只猛兽叼住脖颈的感觉实在不好受，他咳了一声，“找我有什么事儿？”

　　“当然是关于恶魔果实了。”说到这个白发少女的神色便缓和了下来，搓了搓手，十分期待的看着他，翠绿的眼瞳几乎要发光，“你最近是不是得手了一颗冰蓝色的恶魔果实？我只想要那个……那颜色对我来说有特别的纪念意义。”
　　乔深深的皱了皱眉，见少女并无意硬抢，底气也足了些，“那颗果实是我此行的最大收获，数百年难得一见的超稀有品，早已被海军总部的势力预定了。要是在这里给了你，我回去也是死路一条怎么办。”

　　“这到不用担心，放话出去是我抢的就是。”白发少女嘻嘻一笑，丝毫不惧那震撼世界的势力之一，她将唐刀背了回去，双手叉腰，略略靠近了乔一些，“哎，我也不是那种不讲理硬要抢的人，只是这颗果实的颜色实在很特别啊，我想将它送给一个重要的人。这样吧，反正我现在也付不起这颗果实的钱，不如用那些悬赏犯的赏金来抵？日后只要是在这颗果实价值范围内的悬赏犯，你开个口我就替你捉了他怎么样？”

　　少女头顶的呆毛翘了翘，又补了一句，“海军也同样适用。”

　　乔瞪了瞪眼睛，似乎没想到少女会提出这样的条件，顿时陷入了矛盾之中。听起来实在是无比狂妄自大的口气，然而在见识过少女的能耐之后，乔知道她没有说谎。

　　眼见乔迟迟不肯答应，白发的少女不由得瘪了瘪嘴，直起腰道，“要是今天拿不到这颗果实，我就会很不开心，我一不开心，啧啧，你这艘船会怎么样可就说不清楚了，我没记错的话船上还有不少能力者吧？”

　　得，这还威胁上了。乔看着少女一本正经威胁人的样子，突然觉得有点儿想笑，不禁弯了弯嘴角。他打了个响指，立刻有关注这边局势的船员战战兢兢的将一个木箱子抱了出来，乔拿过木箱子往空中一抛，箱子划过一个抛物线后稳稳地落进了白发少女的怀里。

　　少女打开箱子一看，立刻发出了惊喜的呼声。一颗冰蓝色的梨型果实静静的躺在木箱中的绒布上，那颜色实在漂亮的紧，仿佛极北之地的冰川，又好像暴风雪后的天空，在阳光下泛着晶莹剔透，仿若水晶的冰蓝色光辉，宛如能把人的视线跟心都一起吸进去。

　　“谢啦，乔。我人就在香波地群岛上，需要的时候派人联系我就是，答应你的事说到做到！”白发少女欢天喜地的将木箱子抱在怀中，而后翻身跳下了船舷，周围的船员一阵惊呼，过了一会儿却见那少女坐在一颗巨大的泡泡上面，摇摇晃晃的朝前飞去，一边还转身挥手跟他们告别。

　　“船长……要追吗？”眨眼之间就损失了这么一颗可遇不可求的超稀有果实，连船员也都跟着肉痛，望着自家神色不明的船长，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道。

　　“不用了。”隔了好一会儿，乔才缓缓开口，望着白发少女坐着泡泡消失的地方，嘴角勾起了一丝饶有兴趣的微笑，“细想一下这颗果实能换取的东西，也不亏。”

　　他是一个自由自在的恶魔果实猎人，不屑也不想加入任何一方窥视他能力的势力，如果能得到洛德·露西娅这种等级的助力，自然是最好的情况。
　　说到底，还是得自身实力足够，才能在这片海域上做一个无忧无虑，自由自在的小商人啊。

　　乔笑了笑，望着少女的背影彻底消失，招呼自己的船员继续前行。
　　这个少女，迟早有一天会进入更加广阔的海域，震惊所有人的视线，跟那些罪恶时代的超新星们一样，搅的这片海域天翻地覆。

　　今日能在此相遇，倒说不定是未来能让他庆幸一生的奇妙缘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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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伟大航路后半段，香波地群岛，23号不法地带。

　　巨大透明的泡泡从亚尔奇曼红树的根部溢出，缓缓向上飘去，最终在即将漫过树顶之时啪的一声碎裂开来。
　　这是一间格外普通的民居，在不法地带中却显得有些诡异的突兀。一个黑发青年屋中坐在木椅上，就着清晨的阳光阅读今天早上才送到的报纸，手边放着一杯热气缭绕的咖啡与对半切开的新鲜三明治。

　　报纸上带着草帽的少年占去了大半篇幅，黑发青年扶了扶眼镜，将报纸翻到下一页，读完关于那草帽少年的最新报道，不由得摇了摇头。
　　真是越来越乱来了，不过也只有这样的人会敢于向大海挑战，敢于将成为海贼王的梦想挂在嘴边吧。黑发青年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在心中叹了口气，这片看似勉强保持着平衡的海域，怕是要不了多久就得变天了。

　　他又喝了一口咖啡，突然觉得身边少了点什么。平常这时候时候某只呱噪的白毛一定还在赖床，他喝完咖啡读完报纸后还得艰辛的去把她从床上挖出来，否则某人的起床气一定会把房子给拆了。

　　说起来离阿洛不辞而别已经五六天了，某一日早上起来朔夜看到门上钉了一张字迹歪歪扭扭的留言，也只当她是心血来潮出海玩儿去了，算起来的话她也是时候该回来了。
　　虽然不难猜到阿洛此行是去做什么，但朔夜决定假装不知道，既然阿洛想给他一个惊喜，那就惊喜一下回应她好了。

　　正想着，房门忽然被人一脚登开，风尘仆仆的白发少女抱着一个半大的木箱子冲了进来，将箱子往桌上一搁转头就给了朔夜一个熊抱，在青年白皙的俊脸上用力的啃了一口。
　　“生日快乐——！我亲爱的夜~”

　　朔夜笑着搂住她，抚了抚少女的白发，“这么慌慌张张的，跑哪儿去了？”
　　“诶嘿~”阿洛得意的一笑，将那个木箱子抱过来，献宝似的递给朔夜，“当然是给你准备生日礼物去了，快打开来看看！”

　　朔夜揉了揉少女的白毛，在她满怀期待的目光中打开了木箱子。一个梨型的冰蓝色果实静静的躺在箱子里的绒布上，散发着如极地冰川般动人的色泽，跟黑发青年那双冰蓝色的眼睛一模一样。

　　“怎么样怎么样，这个颜色是不是特别好看，跟夜你的眼睛简直一模一样啊。”阿洛陶醉的捧着脸道，“从我第一次知道这个果实的存在起就决定把它送给夜当生日礼物了，这世上再没有比你更适合这颗果实的人啦！”

　　朔夜倒是有些意外，挑了挑眉道，“恶魔果实？”

　　“没错，反正我俩只要有一个人会游泳就是了，阿夜快来尝尝，这么漂亮的果实会有什么能力我很好奇啊！给我这颗果实的人说这颗可是百年难得一遇的超稀有品啊。”阿洛一脸期待，催促着黑发青年赶紧吃了它。

　　不过好歹是阿洛特意准备的生日礼物，朔夜也没有马虎，拿出白色的瓷盘精心将那果实装了个盘才用刀叉好生享用。他动作优雅的切下了一小块送入口中，嚼了没两下脸色就是一变，皱着眉将那果实给硬吞了下去。

　　“味道怎么样？”阿洛特别好奇朔夜的反应。
　　“…………难吃。”朔夜咽下去之后才勉强回答，倒是让阿洛意外了一下。要知道朔夜的口味可是出了名的异次元空间，连他都觉得难吃的东西会有多难吃？要不是恶魔果实只能一个人吃下，她也忍不住想要尝尝了。

　　“能力呢？有感觉到身体上的变化吗？”白发少女继续追问道。

　　“嗯……”朔夜的声音顿了一顿，而后他身上猛地散发出一阵如心跳般淡淡的能量光辉，跳动了好几下才平息下来。他朝着满脸期待的白发少女一笑，伸手将她拉出了小屋，来到屋外泛着泡泡的广阔草地上。

　　“你看着就明白了。”朔夜眨了眨眼睛，身体忽然崩裂出一阵耀眼的白光，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化起来，逐渐拉长，变大，覆盖上澄澈雪蓝的毛皮，头顶与后背都长出锐利的犄角，尾巴拉出数米远，澄澈的冰蓝色光辉流转，那不断变化的身形隔了好半天才彻底定下型来。

　　阿洛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朔夜——他已经变成了一只巨大而雪白的兽类，是阿洛从未见过的生物。头部有些像兽化的山羊，头顶两枚锋利弯曲的长角；四肢健壮有力，盘绕着如云雾般的缭绕的白烟，周身都覆盖着雪白厚实的皮毛，在清晨的阳光下散发着淡淡的冰蓝色光辉，漂亮的让人根本移不开视线。

　　巨兽的尾巴倾长，蓬松的毛如云般盘绕在身边，在白发少女震惊的表情中将她拦腰一卷，轻轻放在了自己背上。

　　雪白的巨兽腾空而起，踏云而行，与漫天的泡泡一同向空中跃去，眨眼间便到了亚尔奇曼红树的顶端，将整个香波地群岛的美景都尽收眼底。
　　不断有泡泡自身边飞起，又在不远处破裂，衬的整个树冠的景色如梦如幻，白发少女发出惊喜的呼声，显然也被这难得一见的空中美景所震撼。

　　“动物系果实幻兽系，灵兽白泽。果真是数百年难得一见的超稀有品。”身下雪白的巨兽蓦地开口，缓缓回过头来，冰蓝色的眼睛是阿洛最熟悉的神态。阿洛惊喜的抱住了他格外厚实的脖毛，在那蓬松如云的皮毛中舒服的蹭了蹭。

　　“竟然会是幻兽系果实，我还以为会是少见的自然系呢。”阿洛趴在白泽的背上，对他松软的白毛很是满意，就差没在空中打滚儿了。那个果实猎人还真没说谎，这颗果实的确是数百年难得一见的珍品，要知道自然系的果实虽然稀少，阿洛也见过好几个了，而动物系果实幻兽系，她所知道的人中细数下来还就只有白胡子海贼团的一队队长，那个号称不死鸟的凤凰果实能力者。

　　“不知道白泽会有什么有趣的能力啊，难道能像不死鸟那样重生？”阿洛在白泽的背上滚了一圈儿，有些好奇的问道。不过这答案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吃下果实后朔夜还需要一段时间来彻底熟悉它，阿洛打了个滚儿后又抱住了白泽厚实的脖毛，猫一般使劲的蹭了蹭。

　　不管白泽的真正能力是什么，至少踏云而行这个能力很得苏洛欢心，以后她再也不用坐着香波地群岛特殊加工的小泡泡在海上飘了，乘着一头雪白美丽的巨兽在空中遨游，那该是件多么威风又惬意的事啊，这才是符合她身份的座驾嘛！

　　少女脑中在打什么歪主意当然瞒不过朔夜的眼睛，白泽无奈的笑了笑，转头用湿漉漉的鼻子贴着少女柔软的脸颊蹭了蹭，阿洛欢笑一声抱住了白泽，在他的鼻子上用力的亲了一下，“不管怎么样，夜，生日快乐！这份礼物你喜欢吗？”

　　“当然喜欢。”白泽冰蓝色的眼睛带着温和的笑意看着身后神采飞扬的少女，忍不住又亲了亲她。

　　“不过乔说这果实是被海军总部的势力提前预定了，大概不久之后就会上门来找麻烦了吧。”白白丢了一颗超稀有的幻兽系果实，海军方面自然不会善罢甘休，想想自己如今还光明正大的踩在别人的势力范围上，阿洛有些为难的歪了歪头。

　　“那就正好出海吧，反正你也在这岛上呆腻了，对更广阔的海域早已心痒难耐的不是吗？”白泽无所谓的眨了眨眼睛，少女顿时欢呼了一声，震碎了身边三个晃晃悠悠浮起的泡泡。
　　“还是你最懂我啦，阿夜！”

　　天气非常晴朗，万里无云的天空之下，阿洛的欢笑声在巨大的树冠顶上传出很远。
　　少女与白泽的海上旅途，即将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