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鳞（重生）》少影乌怜

6、上药

　　燕乙听命行事，手来到裤腰处才反应过来，迟疑地看向蓝燕秋，目光有些无措羞臊，不像之前授命仪式中庄重的环境和当时虔诚的心境。此刻车厢内只有他们两人，距离如此近，蓝燕秋坐着，他跪着，若是脱净……身体污浊之处都要被少年主子尽收眼底。
　　“想什么？还不动手！”蓝燕秋嗓音如金石相撞十分清越，让燕乙猛然回过神，他头垂的更低，手上却已经继续将亵裤解开，缓缓脱下。混着血液的白色亵裤脱至膝盖处，昨日的伤口彻底暴露在蓝燕秋眼中。
　　“你没上药？！”蓝燕秋厉声问道，看不到面前暗卫的神色他有些不爽，一把抓住燕乙头顶的发迫使他露出脸，只见他苍白的脸上唇色浅淡，脸颊上飘着不正常的红晕，因肤色不是白皙型，看着并不十分明显，而且他始终垂头对着自己，蓝燕秋之前也察觉不到他在发烧。
　　他自认自己也不算是个苛刻的主子，当时烫在那个位置连他自己都有些惊讶，但是他不会追究自己这种无关紧要的心理，但燕乙作为一个武者就不该这么放任伤势恶化，毕竟，他的身体已经属于自己容不得他胡来。
　　燕乙对蓝燕秋突如其来的怒火显得有些惊慌失措，他急忙认错，“对不起，属下知错。”
　　“知错？你知道错在哪里？”蓝燕秋冷笑一声，“你不要你的腿了？”习武之人最注重身体，因为一些伤若是处理不好是会影响武功的发挥的，尤其是这种程度的烫伤弄个不好是会发炎溃烂的。
　　“是属下……属下知错，等到地后便会立即疗伤。主子勿气！”燕乙慌忙接道。之前跟蓝燕秋分开后因为记得少年主子的命令，他并不敢让庄内的药剂师给他敷药包扎，取了药后便回自己住处，谁想他会熬不住疼痛晕了过去，等醒来已经是第二天，听闻蓝燕秋还没有走，他着实松了口气，哪里顾得上上药，匆忙洗漱换好衣物便赶到马车处等候。
　　看着他慌乱忐忑的模样，蓝燕秋换了口气才压下怒火，“药带着了吗？”
　　“是。”燕乙取出药膏，蓝燕秋一把接过，淡然地命令：“躺下把腿打开。”
　　“主子……请容属下自行上药。”燕乙死死跪在原地。
　　蓝燕秋见他这么抗拒的模样也随他了，把伤药给他却示意他现在就涂，但是被这样目光如炬地盯着下身，燕乙又怎么自在的起来。挖了一团药泥仓促地往伤口上抹，或许是太过粗鲁，立即就疼出了满头大汗，腿抖得像要撑不住。
　　蓝燕秋越看眉头皱的越紧，这哪是上药，跟上刑差不多。“拿来！”他沉下脸，语气严厉，还不如自己出手给他上药免得越来越严重，见他还迟疑地想着拒绝地话立马出声堵他：“少废话，快点。”
　　燕乙只得硬着头皮把药递给少年，僵硬着身子缓缓向后躺下，只是胳膊撑着像是要随时跳起来逃脱，蓝燕秋看着他这副木头人一般的姿势不觉好笑起来，抓着他的膝盖将他腿彻底打开。

　　伤口果然是红肿的厉害，脱皮焦黑了一部分，还一部分血淋淋的溃烂起来。挖了一块草绿的药膏轻轻涂抹上去，燕乙的腿猛然一颤，然而也就只是颤抖，身体却始终保持着姿势不变，连呼吸都放轻地几乎听不见。
　　蓝燕秋涂抹着药膏，眼睛不自觉地抬起看向燕乙。
　　或许是因为太痛，燕乙眼中泛着湿意，瞪大的双眼死死盯着车厢顶部，牙关紧咬，下唇更是被咬破了沁出血。
　　蓝燕秋手上加快了动作，不到一会儿伤口处已经裹上一层草药，他自马车暗屉中取出纱布抬起燕乙的腿一圈圈缠绕着，或许是药草有清凉镇痛的功效，伤处终于不再那么灼痛难忍，燕乙这才松开蜷缩紧握的手，看着蓝燕秋垂眼认真缠绕纱布的样子，燕乙目光复杂，只是等蓝燕秋抬起头的瞬间便恢复成呆板木讷的模样，仿佛刚才那一瞬间的情绪只是错觉。
　　“好了。回到府上后去林药师那里让他看看。”蓝燕秋将纱布末端打了个轻巧的结才满意地收手，只是随后看着手指上粘上的草绿药泥面露不愉，他正目光搜寻着布巾擦洗，却见面前的暗卫飞快跪起身，取过多余的纱布淋了开水，对他低声说了声：“属下失礼。”便虚捧着蓝燕秋的手为他轻柔小心地擦洗指头。
　　蓝燕秋一时有些不知作何反应，看不出来这般阳刚英武的男人，也会做这么细致温柔的动作，跟方才处理他自己的伤大相径庭。
　　蓝燕秋直到对方把他指甲缝隙处的药泥都擦净后又恢复成垂头跪姿才将目光移到自己手指上，摩挲着干净的指尖，他目光有些古怪。没有小厮奴婢在旁，身为暗卫做这些其实也没什么奇怪地，据他所知，父亲出门不便时，他的暗卫铺床打点吃食都是十分熟练的，若是衣物破损估计也是会缝缝补补。所以暗卫不止是行保护之值……
　　“起来坐吧。”蓝燕秋看着燕乙一直僵硬的姿势，这样放松不得的样子显得好像自己如毒蛇猛兽般可怕。只要出声示意他不必再跪，这样不利于伤口恢复。
　　燕乙并不推辞，动作十分简练地起身坐到一旁，只是尽量缩小自己的占地范围。蓝燕秋暗忖这个人真的十分听话，基本是一个指令立即能行动，也不必他多费口舌。这般想来，前世自己太过片面了，反倒少了个这么好用的左右手。不过如今也不算晚，这一世，能抓住的，他一定要抓在手中。
　　想到父亲说的，怀疑谁都不能怀疑洪鸣，他却不置可否，毕竟洪鸣对于他来说实在是陌生的。而他却知道，在这世上，面前这个人才是他真正可以信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