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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渴望自由的殿下 ...

  •   命运是个奇特的东西,千百万年来它总是与时光并肩,伴随着时光长河滔滔的咆哮轰隆向前,层出不穷的诗歌或是小说传记从各种不同的手法和角度去描写它,或是歌颂,或是不屑,如同规则一般,它毫不动摇,固执的像一个走在永无尽头的漆黑小径上的沉默老人,它从不会回头,也不会去理会身后泥泞的脚印上有多少只被踩死的蚂蚁尸体,更不会知道有没有那么一只小小的蚂蚁粘在它的鞋底上随着命运的齿轮转动......

      阴冷,潮湿,霉旧的味道促使我睁开了双眼,入眼处一片黑暗,脑袋昏昏沉沉的像是塞了棉花,动了动身子,我惊惧的发现自己被绑了起来,双手手腕处冰冰凉凉,晃动的时候发出咔啦咔啦的金属声,那是镣铐的声音,我的双腿并拢在一起被一根铁杆固定在木质地面上,那根铁杆横过两个地面上的铁环贴着我的脚腕,两头都被牢牢的固定,这使我无奈的放弃了挣扎的念头。

      身处的地方在轻微的晃动,我的心底泛起了一丝迷惑,晃了晃灌了铅般的脑袋,努力的回想之前发生的事情。

      我穿上男装从王宫之中偷偷跑了出来,身为公主那更甚于一般贵族小姐的教育实在是让我吃不消,在二十一世纪成长的灵魂更是不能忍受修道院的生活,于是我偷偷溜上了一艘船,管他见鬼的女人上船会引来灾祸,总之我受够了这劳什子王宫,我得逃出去。

      船只在通过英吉利海峡之后,在比开斯湾附近遇到了一些情况,当船桨击水声以及橹架的嘎吱声响起的时候,夜幕已经掩盖不了对面那艘船只了。

      那艘船原本挂着的是英国旗帜,船上一个粗豪的声音用着含混不清的英格兰口音跟我们的船长交流,等船只接近之后,他们就撕破了自己的伪装,绵羊的皮毛下露出的是饿狼的獠牙。纯黑色的旗帜上没有任何装饰,就那样冉冉升起,我们船上的人霎时惊慌起来,稍微有点见识的都知道,那是海盗,我们碰上了一伙凶恶的海盗!

      升帆转弯已经来不及了,我们处在对方的射程之内,在我们转过弯的这段时间完全就是他们的靶子。

      黑夜里我躲在牙樯边畏畏缩缩的,只是探了探头看了看,然后连头也不敢露,只认得出那是一艘双桅横纵帆船,高高的主桅杆上挂着一面隐在夜色中的黑色旗帜,约么得有一百五十吨左右,足足装配了十二门大炮,这种船只速度极快,而我们的商船是那种典型的圆形船尾,宽大船梁的平底船,这种尼德兰笛形船造价比较低廉,载货量非常大,但是遇上海盗的快船根本就逃不掉。

      这个时候我就对尼德兰人产生了一种幽怨的情绪,该死的荷兰人恨不得整艘船上全部装上货物才好,要不是船只需要武装,这些愚蠢的家伙恐怕连最小口径的炮都不会装配上一门。

      那个尼德兰的船长吓得脸色苍白,拿着手绢不停地擦着汗水,慌乱中下令炮手开炮,砰砰砰的炮声响起,只是准头却差强人意。

      对方似乎是被激怒了,雷鸣般的火炮声响起,直接就是一轮炮击,一时间硝烟弥漫,夜色中惨叫声,炮弹声,绳索断裂的嗖嗖声不绝于耳 ,木屑纷飞。

      随后他们顶着我们的还击直直的过来准备接舷白刃战,船长冷汗直流,一道道命令下达出去,水手们早早地点燃了火绳,砰砰砰的枪声响起,却鲜能听到哪个倒霉蛋的惨叫声,当船只被海盗们的钩索连接的时候,便已经有大群海盗嗷嗷的挥舞着水手弯刀或是短剑跳过船舷杀了过来,我们的水手跟海盗们厮杀在一起,惨叫声不绝于耳,这些海盗完全是不要命的打法。

      其中一个满脸油污的精壮汉子刚一上甲板便一刀刺穿了我们水手长的胸膛,他嗷嗷的挥舞着手里的水手弯刀,抬手挡下后面砍过来的阴刀,反手一劈就削掉了一个水手的脑袋,鲜血水柱一样飚起老高,染红了他沾满油污的脸,整个人像是发狂了一样,伸手扯下了自己脏兮兮的头巾,甩着一头的金发,像是一头发怒的狮子,一把水手弯刀滴着鲜血,见人就杀。

      我躲在牙樯下瑟瑟发抖,我自小就不喜欢那些贵族小姐的什么礼仪课程,什么拉丁文,又要学什么法语,相反对马术和剑术倒是兴趣盎然,虽然身为公主那些贵族课程是必不可少的,但是私下却是跟詹姆斯叔叔习得一手好剑术,尤其擅长双剑,只是这十几年来,不,这两世为人,我又何曾亲身经历过这等劲爆场面,单听那撕心裂肺的惨叫声我就吓得魂飞魄散,一身的剑术也是喂了狗了。

      只是这人怕什么来什么,可能是我牙齿打架的声音大了点,也可能是我自带装逼光环刺眼无比,那杀人狂魔一样的精壮汉子一双如鹰般锐利的眼睛直直的朝我看了过来,随即大踏步走了过来。

      我后背冷汗唰的一下就沾湿了衣服,我此时女扮男装,只怕在他眼中就是个普通的胆小的小子,只要他一刀下去就能要了我的小命,拿去凑个人头数,谁能想到英格兰的公主殿下如此就陨落在他的刀下,莫不成真的是女人上船会引来灾祸?

      生死攸关之际,来不及细想太多,但看他举着刀朝着我冲了过来,我现在有三个选择,第一,反身一跃,跳入海中,逃之夭夭,只是理想很美好,现实却很残酷,在这茫茫海中我绝对以及一定会葬身鱼腹,最重要的是我不会游泳。

      第二,果断而又屈辱的跪下,双手举起,只是这个选择扔了尊严不说,是生是死还得看对方心情,看着对方溅了一身的鲜血,以及猩红的双眼,显然现在他的心情可能不算太好。

      无奈之下,我颤颤巍巍的伸手扯过地上一个倒霉蛋手里的水手刀,严阵以待,感受着手里的刀柄结实冰冷的触感,我的心底无端的却是生出了一丝安心,而他看着我竟然敢举刀反抗,像是受到了挑衅,冲着我嗷嗷叫了一声,大概是想吓吓我,没准我就被吓死了呢?

      看他这么凶恶,我心中惧意更是强烈,眼看他一刀就直直的劈了过来,我因为害怕,一时竟反应不及,只得挥刀横挡,其实这个时候我应该侧身避开,直接一剑就能将他枭首。

      他的力气大的惊人,我的剑术本就以轻巧灵活为主,再者我女儿身更是先天上弱他一筹,这一挡直接被他以蛮力压了下来,刀背一下子砸在了我的鼻子上,一阵酸疼袭来,眼眶的眼泪不受控制的狂涌而出,这里我申明一下,这是一种正常的生理现象,并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因为怕疼而哭了鼻子,至于说我是被吓哭的,那更是无稽之谈。事实上如果我的力气再小一点的话,说不定就会直接砸塌我的鼻梁骨。

      我被眼泪模糊了视线,一时间头皮发麻,看不到对手感觉他下一秒就会割断我的喉咙一样,连忙后退了几大步,用袖子快速的狠狠摸了几把,刚一抬头,就见他挥刀横劈了过来,我急忙竖起刀来格挡,然而事实证明不长脑子就会吃亏,我忘记了对方力气比我大了太多,这一下将我的侧肋几乎撞断,同时一声清脆的响声响起,我手里的短刀断成了两截,我忍着肋骨传来的疼痛,事实上如果不是刚刚这一挡,我可能就被腰斩了。

      腰肋处传来要命的疼痛感,我强忍着这种感觉就地一个狼狈的懒驴打滚避开他的一刀,趁着他用力过大水手刀卡在甲板里拔不出来的机会,伸手从身旁水手长的尸体手里夺过他的武器,一击上前,力留三分,直直的刺了过去,却不料对方也不傻,猛地一拔刀却是从下向上的一刀撩了上来,这个时候留三分力的妙处就体现出来了,我从容地侧身闪避,借力挥刀横扫,避免跟他的武器交击,招招都是朝着他要命的地方袭去,几个回合下来,连我自己都没有发现,我的恐惧早已被抛到了九霄云外,这种破招拆招的空灵感,没有丝毫杂念,什么也不想,身体自主的动作着,他一刀袭来,我没有任何念头,身体已经自己做出了选择,规避,反击,行云流水。

      战斗中的我并没有发现,周围的战斗早就已经结束了,甲板上满是鲜血以及碎木碴,损坏的木材,断开的帆索,大块大块的血肉残肢以及尸体,鲜血随着船身的晃动从左舷流淌到右舷,又从右舷流到左舷。

      投降的水手们被对方用刀指着跪在地上高举双手,一脸狰狞的海盗们围成一圈看着我与这个精壮汉子的较量,这个时候我的剑术已经能够圆融如意的发挥个十成了,我顺手又在地上捡了一把水手刀,左右开弓,底气瞬间就足起来了,左手举刀迎着对方的劈砍顺势一绞,就已卸了大半的力气,右手的水手刀如羚羊挂角一般斜斜削了过去,他惊慌的抽刀格挡,却不防我左右双刀一架,刀尖如灵蛇一般探入对方怀中。

      战斗至今我早就看出来这个男人完全没有任何战斗技巧可言,一招一式全凭一个力字压人,一个凶狂摄人,若我的剑术全力施为,以柔克刚,不说取他小命,也能打得他不要不要的。

      我心中喜滋滋的,我现在发挥完全没有任何滞涩,两把刀下来完全就是压着打,到时候将他擒下,说不定能留得一条小命,看他这么能打,十有八/九还是个头头之类的。擒下之后,那还不是我说了算?

      心中这么想着,我手下可是丝毫没有留情,撩,劈,砍,抹,扫,双刀灵活至极,像是有了生命一般在我手中欢呼跳跃,在他身上咬出一道又一道鲜血淋漓的血口子。

      我越打越顺畅,却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等到心中感觉些许不对劲,就感觉身后冷风袭来,我下意识的回头看去,脑后却挨了一记重击。

      眼前一黑,昏迷前只闻到一阵有些熟悉的酒香,以及一抹精致的脸孔在眼前闪过,便已失去了意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渴望自由的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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