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钢铁侠不服 ...
-
空气寂静一秒，是双面打破了尴尬的气氛。
他真的把枪抽了出来，放在两只手上，神经质的颠一颠。“唔。莱迪，”双面人看着阿芙拉，“按理来说我不该多嘴你的交友状况，不过，说真的，他这么嫩，是你的菜吗？”
另一半“哈维·丹特”抬头看了眼楼顶，从那些被砸的破破烂烂的砖瓦一直看到灰头土脸的“卡通英雄”，有点狐疑的皱起眉——他还没被毁容的、那半张脸上的眉毛，“你不如考虑考虑我哥们得了，至少他活儿好，我保证。”双面暗示性的努了努嘴。
阿芙拉同时感觉到握住自己胳膊的力道一重、以及楼顶上克拉克窘迫又恼火的瞪视，超人现在开始盯着双面看了。有一部分的阿芙拉担心克拉克会不会怒气上头连热视线也觉醒出来，而另外一部分的她，自暴自弃的希望超人能用热视线吓跑这个脑内频道突然NC-17的坏家伙。
双面的哥们——布鲁斯·韦恩，清了清嗓子，有点抗拒的说，“这不关你的事，哈维。”
虽然是这样表示着，但是他也一直把阿芙拉半圈在怀里，并没有让少女随意离开的意思。
双面人意味深长的看了看他，一耸肩，“随你高兴，布鲁斯，只要你别招惹了不该惹的。不过你总是这样，不是吗？最喜欢直愣愣的瞪着危险的地方，然后头也不回的跳下去。——我算是知道你为什么看上莱迪了，你泡妞的眼光倒是向来不错。”昔日的哥谭检察官又上下抛了两下手/枪，把它们干脆塞回去，脸上露出一点混合着讥诮与打趣的神情，“只要你这一次别又栽了跟头，再也爬不上来。但是咱俩都知道，你总是会做这种事的。”他顿了一下，用手指头把硬币捏出来，把玩着，冲阿芙拉一点头，“那我走了，莱迪。记得来玩。”
双面就这么随便一耸肩，离开了。
他向黑暗里走出去的样子像是完全不担心会有人在自己背后补刀，仿佛无论是布鲁斯·韦恩亦或是阿芙拉·莱迪，都只不过是普普通通的朋友而已。
“他这是治疗有成效呢，还是疯得更厉害了呢？”阿芙拉一时没忍住，悄声问布鲁斯，“还是别的什么呢？”
“是‘别的什么’，”布鲁斯有点没好气的回答，依旧盯着哈维·丹特的背影，“为了不影响到目标的达成，哈维和他自己的黑暗面暂时取得了和平协议而已。”
“那……”阿芙拉囧了囧，“你，呃，你要去追他吗？”
“我追他干嘛？宝贝，用祝酒词劝他自己回去阿卡姆吗？虽然，你知道的，我在俱乐部里学了点儿搏击啥的，但我可没指望过能把哈维给揍清醒。——再说了，他是我哥们，虽然已经够疯的了，但是哈维不疯的时候，谁能说他不是一个好人？”布鲁斯突然侧过脸来，这花花公子浮夸的面具上蓦然浮现出一点决意与鲜活，他嘟嘟囔囔的抱怨着：“反正我是挺我兄弟的啦，别的我是不懂，但是，真希望下次咱们哥谭的黑披风怪物痛揍双面的时候，能看在哈维的‘面子’上下手轻一点。”
布鲁斯说着，勾了勾食指和中指，在“面子”这个词上面加了个双关的引号。
阿芙拉简直要捂住脸：蝙蝠侠在吐槽自己对双面人下手太重……还讲了个很冷的笑话！
这算啥！哥谭特产的黑色幽默吗！！
她试了试挣脱开布鲁斯的怀抱，“……炸/弹，”阿芙拉默默提醒，“你没有什么要去做的吗？”
在阿芙拉的想象中，领地意识无比强烈的蝙蝠侠，在接到小丑如此火药味十足的挑衅——虽然并不是直接对蝙蝠侠来的——在这种危急时刻，难道他不应该随便找个理由把身边的女伴扔下，在黑暗里脱掉花花公子的皮囊、化身披风斗士，紧接着就去打击犯罪了吗？
这种时候还能和老同学闲聊，难道是想要放长线钓大鱼？
阿芙拉睁大眼睛，试图表明自己无毒无害无污染、把她随便放在哥谭的哪个角落也不会造成什么破坏的。——总之快去行动起来啦！二十五个炸/弹耶！就算真正的只有一个，不也是叫人惊慌失措的吗！而且，蝙蝠侠会放心这些阿卡姆疯人院出来的罪犯们、就这么脱离掌控自由活动？别开玩笑了。
可是，布鲁斯·韦恩，却只是讶异的回望着阿芙拉，“去做什么？”韦恩公子哥儿天真的一歪头，“阿福和你的管家都没事，在车库附近好好的等着我们回去呢，刚刚也有人报警了吧，那个胆敢威胁我要把我脸皮割下来的无礼混混，很快就会被吉姆逮住的。”
布鲁西亲昵的称呼着戈登警长的名字，一边温柔又强硬的揽着阿芙拉，带着她往另一个方向走，“我们很快就能回去韦恩庄园啦，”布鲁斯轻笑着说，语气里故意露出那种太过于天真而令人嫌恶的无知，“这种事情交给那个阴森森的尖耳朵怪物就好，又关我们什么事呢？阿芙拉，人类的性命生而短暂，不如趁现在尽情享乐——”
“——！！！”
一道残影。哪怕是凭借阿芙拉非人种族的视力，也不过能够捕捉到一道斑驳的颜色罢了。
像是时间太过于仓促、以至于无法掩饰好自己的身份，只潦草用卡通塑料面具扣在脸上的克拉克，身上穿着的，只不过是一件砖红色的夹克，和一条普普通通的牛仔裤而已。
那些狼狈的灰尘扑簌簌扬起又落下。阿芙拉茫然眨了眨眼，看见克拉克护在自己身前，一只手坚决抵在布鲁斯的胸口上、不让他靠近一步。
阿芙拉急促的吸了一口气，立刻伸出手、按住克拉克的肩膀。
她一眼看出克拉克的紧张。他拼命控制着自己的力气，像是害怕他一用力、就要把这个轻佻对待自己朋友的公子哥儿撞碎了几根肋骨，又害怕自己的力气太轻太软，没法保护好阿芙拉。隔着面具，阿芙拉知道克拉克此刻的神情当是空白一片，不是出于白炽般的怒火，而是出于后怕。
“没事的……k，唔，嗨，我没事的，”阿芙拉轻声说，仓促隐藏起克拉克的名字。她把手往下滑了滑，轻轻拍着男孩的后背，用自己最镇定轻柔的声音告诉他，“我没事。他不是坏人，呃，谢谢你，为你担心我。”
一瞬间的震惊之后，布鲁斯巧妙隐藏起自己眉宇间的了然与深思，充满戏剧性的缓慢抬起双手，挑起一边的眉毛。
“我能说话吗？”布鲁斯乖乖的询问阿芙拉。“让我道个歉，如何？你知道哪句话是我的真心，阿芙拉——我是挺想让你住进来韦恩庄园的。”
“嗨，你可没在帮忙！”
阿芙拉瞪他，赶忙伸手拽住克拉克的手腕。克拉克似乎就快要认定面前这位“韦恩先生”是个意图险恶的诱拐犯、一直锲而不舍的要把自己朋友拐回自己家里面了，这一次施加的力道差点让阿芙拉也猝不及防，若不是及时握住、这公子哥儿指不定就要一屁股撞进对面的墙壁里，当一个老老实实的墙面挂件。
“你离阿芙拉远一点！”克拉克怒气冲冲的威胁着，但是他的嗓音未免太过于年轻、脸上扣着的卡通儿童面具又太过于可爱了一点，让人发自内心的想要微笑、而不是感到恐惧。他隔着这么一层可爱过头的面具瞪着对面的坏蛋，“你就躲进自己的庄园里头去吧，我、我们，会和蝙蝠侠一起，把所有罪犯逮捕起来的！”
未来的超人，信誓旦旦的这样说。
“……”
阿芙拉沉默两秒，把额头狠狠砸在克拉克的肩膀上。
上帝……在哥谭呼唤上帝有用吗？天呐随便哪个神明都好！快来告诉她，在年轻版超人还是一个超级英雄崇拜者——尤其喜欢蝙蝠侠的时候，她要怎么做，才能让这个尴尬到爆炸的修罗场停下来啊？？？！
克拉克你醒醒！别再跟对面这家伙爆什么料了！今天在偶像面前夸下的海口，都会变成明天洗不掉的黑历史啊啊啊啊——
她果然看见布鲁斯挑了挑眉，神情有一瞬相当微妙。
可是这并没能改变布鲁斯的意图。这个重度沉迷角色扮演的家伙，依旧挂着懒洋洋的、让人一看就火大的官方笑容，继续挑衅，“是嘛？”布鲁斯不屑的撇着嘴，“蝙蝠侠那个法外义警吗？我可不是你这个还相信圣诞老人的年纪了，小鬼。哥谭没什么是还能够被拯救的了，她就是一团糟，尽管我并不能停止爱她，但我还是要承认这个。蝙蝠侠不过是这一团糟里面最糟糕的一部分，他压根就不是什么英雄，他是个蔑视法律的罪犯，你对这个有什么话说吗？年轻人？”
哥谭王子抱起了胳膊。在这样一个简直要被世界遗忘了的肮脏角落里，他们刚刚跟一个阿卡姆罪犯平安无事的道了别，又马不停蹄开始了一个关于正义与道德、英雄与罪恶的谈话，而在街巷之隔的不远处，二十五个炸/弹倒计时的声音依旧在响，根本没有停歇的迹象。
阿芙拉快要被急死。邪恶人格没有上线的时候她依旧相信世界仍值得期待，她相信每一条生命都有自己存在的意义，并不乐意在自己有能力作为的时候、眼睁睁看着生命的光芒被掐灭！
“我有话说。”阿芙拉开口。
她的眼睛依旧是漂亮的乌黑色，可那眉宇间决然的神采，倒像是镜面里另一个犯罪帝王的影子。
“可我不必说，因为你自己心知肚明。罪恶与正义从来无法单独存在，你可以跟自己怒斥，说蝙蝠侠催生了哥谭更加深沉可怖的黑暗、更加不可控制的犯罪，但是，希望——”阿芙拉抬手一指那小巷的尽头，“因此而生。”
阿芙拉抬起眼睛来，笔直望进那双蓝眼睛的深处。她并不奢望自己能因而“拯救”一位英雄什么，只是认为有些话语，自己一定要说出来而已。
“更何况，不管发生了什么，蝙蝠侠又如何能够停止呢？”阿芙拉说，轻声的，带一种自言自语般的疑问，“哥谭还在受着折磨，他……”
他永远不能卸除这份使命。
既是荣誉，也是折磨。
——这也是为何，并非所有人类，都能够成为一位英雄。
阿芙拉止住话语，咬了咬嘴唇，意识到自己说了太多。
少女微不可查的喟叹一声，站在克拉克身边，警惕的盯着布鲁斯·韦恩。
“谢谢……不过，我还是不去韦恩庄园了，”阿芙拉抿着嘴唇说，“不要想着打晕我带走啊！我也要为我自己的行为负责的，你不能让我就这么躲在一边，等蝙蝠侠或者其他什么人拆掉所有炸/弹之后，彻底安全了才出现、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
“什么！”刚刚被安抚下来的克拉克再一次炸毛，“阿芙拉！这家伙还想要打晕你带走吗？！”
阿芙拉：“……”重点呢？！
而这一次，布鲁斯·韦恩并没有再阻挠什么。
他深深看了阿芙拉一眼，紧接着随意挥了挥手，打了个哈欠，“好嘛，亲爱的，只要你高兴，”布鲁斯向另一个方向迈开脚步，在快要走出街巷的时候回过头来，一眨眼，露出标准的花花公子式微笑，“我不管啦，只好先找个地方躲起来，毕竟哥谭发起疯来，实在叫人头疼。——你知道要是想找到我的话，怎么样联系我，回见，甜心！”
公子哥儿踢踢踏踏的走了，留下两个非人类，站在哥谭的街巷里面面相觑。
“唔，克拉——”
“嘘，”克拉克紧张的比划了一下，“我，我的能力好像又出了点问题——是我的耳朵又闭气了吗？还是我的超级听力出了点故障？为什么从刚刚开始，我就好像一直有听见韦恩先生身上有传来声音？很低很低的嗡鸣声，差点让我想象到蝙蝠的声呐。”
阿芙拉睁大眼睛看着他，下意识跟随着克拉克的话语，屏住呼吸、捕捉着布鲁斯附近的声响。
像是拐进了又一个无人的街巷里面一样，水滴声、脚步声、什么密室大门打开的声音，听起来倒像是掀起来了地下水管道的揭盖。
那花花公子清了清嗓子，按下去什么按钮，接通了对话。——是了，那个持续不断的嗡鸣声，应该是表明通话接入的提示音。
“嗨，布鲁西，”一个他们都熟悉的声音这样说，有点得意洋洋的，属于未来科学家托尼·斯塔克。他这么炫耀着：“老兄，你输了，区区二十五个炸/弹，我两分钟之内就已经找到——”
“方位，坐标，建筑结构图。”
而一个不似人类的嗓音，如此回答。
它低吼着，满溢着无尽的威严与怒火，像是来自地狱，能把哥谭最胆大的混混一瞬间吓哭，能让阿卡姆疯人院的罪犯们、爆发出癫狂与心满意足的大笑。
“哦，嗨，你也好，蝙蝠侠。”
托尼·斯塔克这样说。
作者有话说第56章 钢铁侠不服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