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游戏》晴川

9、第 9 章

　　九，停电

　　宇慧，简四，在防火卷帘里再一次两指轻捏，不知道的，以为两位大法师念咒做法呢，不是，他们只是打开自己的电脑开关，手掌向上，两指间一束光，打开电脑画面，宇慧轻声：“检测空气成分变动指数。”一排排数字飞速滑过，最下面两个字，“正常”，当然不是汉字，而是看起来象古时术士画符用的那种玩意。
　　简四道：“电离指数，能量痕迹，分子追踪，微量元素分析。”
　　片刻，微电子指标异常，高幅射分子检出……
　　最后得出结论：“曾经发生瞬间转移，物质转换成能量，传递介质：精神能动力。”
　　宇慧呆了一会儿：“使用这种方法离开，也太消耗能量了。”
　　简四道：“她怕我们呢，真可怕，不知她用多少年才能储存到这么大能量。”
　　宇慧道：“如果收集太阳能的话，至少得一百年，可是现在，恐怕她不必那么费。”
　　简四问：“她会从电网偷电？”
　　宇慧点头：“简直是一定的，不然没有人肯这样消耗能量，百年道行毁于一旦。”
　　简四恍然：“那么——”
　　宇慧微笑：“搜索全球电网异常状况。”
　　那个微微有点扁的球再一次出现，上面星光闪烁，闪烁的地方，就是停电的地方，简四道：“那妖怪要是跑到偏远地区去，还真难找到他。”小面积断电的地区太多了，要一处一处查起来，简直象大海捞针一样。
　　就在这一刹那，大海中一个岛国发出耀眼光芒。
　　东京大停电！
　　横滨大停电！
　　所有地铁停止运转。
　　电梯里困住上万人。
　　商店里人群在黑暗中摸索。
　　开颅手术在应急灯照耀下进行。
　　迪斯尼乐园里的灯火辉煌刹那熄灭。

　　宇慧与简四同时道：“福岛核电站！”
　　晕，这个狐狸精！
　　这么大动作也太招摇了，不过他们那一族人，一向如此，任性，狂傲，天上地下唯我独尊。
　　宇慧与简四齐叹一声：“糟糕。”两人说完，对视一眼，几百年不见了，还是一样心意相通。宇慧微微一笑，简四扭开头不理，可是内心也有点茫然了。
　　宇慧苦笑：“无论世事如何变迁，人类来来去去，沧海变成桑田，你总是我姐妹。”
　　简四淡淡地：“直到你遇到下一个许仙。”
　　宇慧沉默一会儿，想起来：“对了，晴川呢？”

　　两人抢进屋里，看到床上瑟瑟发抖的一团被子，不禁好气又好笑，简四道：“简直是给全人类丢脸，相比之下，你的许仙简直是个好汉！”
　　宇慧瞪她一眼，过去拉开被子，柔声：“别怕，是我们！”
　　晴川又热又怕，一头的汗，瞪开眼看到宇慧，勉强陪个笑，然后差点哭出来：“原来是你们，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妖怪呢！”内心深处骂道：“你他妈不就是妖怪吗？”
　　呜，拜托，我不想见任何怪物，外星人，任何我不知道不清楚不认识的存在。
　　简四道：“他们怎么会抓走英特尔？”
　　宇慧道：“晚意一定是来找晴川的——”两个美女看着晴川，晴川吓得发抖：“别别别，别吃我，我不好吃的，我我我，我身上都是脂肪，很容易高血脂的！”
　　简四气得：“放心，我吃猪肉也不吃你！”
　　晴川点头，真诚谦逊地承认：“对对，我没有猪肉好吃！”
　　两位美女绝倒在地，良久宇慧道：“我看晴川什么也不会知道——”
　　简四道：“所以特别可恶！”
　　晴川喃喃：“不知道什么啊？我没干什么啊！”小声一句：“我这两天是怎么了？”
　　宇慧道：“无论如何，先拦住那狐妖！”
　　晴川望天，狐妖，天哪，错走进聊斋的时空了，一定是的，我倒底是走错时间，还是下网装置失效？

　　宇慧道：“晴川，你这两天，可以不上网吗？”
　　晴川点头：“我不上，我再也不想上了，尤其是那个杀人游戏，可是，那个游戏怎么办啊？我不好就这么放大家鸽子吧？”
　　宇慧苦笑，你还满有信用的呢：“至少等我回来之前不要上网。”
　　晴川点头，然后清纯地问：“你要到哪儿去啊？”
　　宇慧道：“我去找英特尔。”
　　晴川跳下床：“我也去！”
　　简四淡淡地：“遇到妖魔鬼怪，我们没空管你。”
　　晴川很合作地：“那你们去吧，我等你们的好消息。”
　　两位美女苦笑，现代女子再无牺牲与冒险精神，真是的，什么都自己双手争取，自然会珍惜手上所有，再不肯拿去赌别人的感情与责任心。
　　简四再捏手指，掌上冒出三维光线的电脑屏幕：“定位！福岛核电站！”
　　宇慧与简四同声：“保护罩打开，火箭发射。”当然用的是外星，在晴川听来，就是吧咪吗尼哞之类的，两个妖怪掐诀念咒后腾云驾雾而去。
　　晴川颤抖着吞下两粒安定片，不敢再留在医院里，出门坐车回家。

　　那天，侍书也迎来了国家安全局的特务同志。
　　局长郎剑心亲自同侍书说话：“这件案子，交给安全局的乞巧。”
　　侍书沉默一会儿，用责备的眼光看着局长大人。
　　郎剑心笑了：“你不要这样看着我，整件事同我没有关系。”
　　侍书道：“怎么会没有关系，我们干活，你应该保卫我们的劳动成果才对。”
　　郎剑心轻轻敲敲桌子，笑道：“侍书同志，我提醒你一下，我们同安全局不是敌我关系。”
　　侍书道：“呵，我倒不在乎别人来抢这个案子，反正也是个无头公案，放到谁手里谁也破不了，不过呢，这种侮辱不太好受，安全局动不动下来对我们指手划脚，有点血气的人都会看不惯。”
　　郎剑心但笑不语，心说，我就是没血气，你能怎么样？侍书这种厉害丫头，真遇上就是不生气，就是笑嘻嘻的领导，也真是没辄。
　　侍书问：“他们什么时候到？”
　　郎剑心到：“五分钟后到。”
　　侍书鼓掌：“哗，留给我们充分的时间准备。”
　　郎剑心笑道：“谁不知道李侍书队长随时处于待命状态。”
　　侍书“哼”一声：“我有准备是一回事，有没有留给我准备时间是另外一回事，如果懂得尊重人，当然会知道至少应该提前一天通知。”
　　郎剑心再也忍不住，暴喝一声：“快出去准备吧，别来罗嗦我！”侍书适可而止。不容易啊，不能让领导觉得你是好捏的柿子，又不能让他觉得你是个刺头，火候不好拿捏。
　　侍书微微一笑，不知这次火侯到不到。中国人最讲究火候，油烧到八成热，肉炒到七分熟，鬼晓得八成热是多热，七成熟又是多熟。

　　侍书回去吩咐昨非：“把收拾好的档案放到桌子上。”
　　刚刚准备好，郎剑心已带着一个少女进来，侍书正纳闷，没听过剑心有这么大的女儿或这么小的情人啊？朗剑心介绍道：“这是我们的队长李侍书，这是乞巧。”
　　侍书下巴差点没落到地上。
　　乞巧看起来顶多十八岁，应该是十六七比较正常。
　　乞巧羞涩地一笑，这下子侍书更确定她不会大过十七岁了。
　　那张稚嫩而羞怯的面孔差点让侍书内疚自己的充分准备，对一个这样的小小孩子耍手腕，实在不够光明，原来侍书的理由是这个人太过无礼，可是这样一个孩子，你会觉得，她哪能知道行规啊，分明是天真嘛。
　　但侍书是老江湖，立刻想到一件事，能进入安全局的，越是看起来不象个特务的，越是超级特务。
　　当下侍书走上前，伸出手来：“欢迎欢迎，久仰。”
　　乞巧微笑：“你好。”面孔那样质朴，眼神很单纯，可以看出来，她不仅长得小，心灵也真的单纯。
　　乞巧的眼睛证明她本人绝无可能超过十七岁。
　　侍书诧异，老人的眼睛就是老人的眼睛，你就算给自己换个身躯，换成一个完完全全的婴儿身躯，可是只要那躯体里的灵魂是你，那眼睛就必然满是沧桑与智慧，绝无可能纯洁成这个样子。
　　这个乞巧倒底是什么人物？

　　乞巧问：“我可以看看这些东西吗？”
　　侍书做个请便的手势。
　　郎剑心看侍书将东西收拾得如此整齐，知道自己的得力下属又抢了先机，一边瞪侍书一眼，一边也为自己手下能干感到得意。
　　乞巧伸手拿起那把弯刀，侍书差点出言阻止，她竟然就那么徒手把物证拿了起来，全不管上面会不会留下不该留下的指纹汗渍。
　　乞巧的手指在刀背上轻抚，这下连郎剑心都瞪大了眼睛，可以这样对待现场物证吗？郎剑心这下子对安全局的破案风格大感兴趣了。
　　乞巧陷入沉思中，她的双眼，好象瞬间被雾封锁，再也看不到那亮晶晶，干净无邪的光斑。
　　侍书指指脑袋，意思问郎局长这女子脑子没问题吧？
　　郎剑心当没看见。
　　乞巧忽然开口：“找到这把刀的来源了吗？”
　　侍书道：“问过国内刀具行、工艺品商店，没有卖这种刀的。”
　　乞巧道：“这把刀，是古物。”
　　侍书有点诧异，这个幼女竟看一眼就知道此刀乃古董？她只得回答：“古董行也没有卖这种刀的。”
　　乞巧道：“应该问博物馆。”
　　侍书差点冲口而出：“你怎么知道？”但她还是把自己的惊讶压在心里，淡淡地：“国内的博物里没有这种东西。”
　　乞巧问：“国外呢？”
　　侍书反问：“应该问哪里呢？”
　　乞巧道：“大英博物馆里，有一把□□！”
　　侍书骇异地瞪着乞巧，不过她什么也没说，做为一个年轻的女刑警队长，她能够接受任何不好接受的解释，而且有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的态度。
　　侍书回身向昨非道：“打电话给大英博物馆，看他们有没有丢失一把□□。”
　　昨非觉得匪夷所思，不过，她忠于职守。
　　五分钟后回来，昨非悻悻地：“他们问我是不是有病！”
　　侍书望向乞巧，有点考她的意思：“你怎么处理？”
　　乞巧淡淡地：“过一阵子他们会给我们打过来的。”
　　侍书问：“你怎么肯定这是□□？”
　　乞巧道：“这种杯护柄，是十字军东征时所用的弯刀，一侧开锋，在战马交错时可以割下对方的头颅。冶炼过程中加了铝，使晶体更小，不易折断，看，这刀刃上的细微折痕，一共十五道。历经这么多年，仍光亮如镜，一定是那把刀。”
　　侍书听她指点，也在刀刃上看到十五道折痕，这下，她真有点服了，一个这样年轻的小女孩子，有这样丰富的古董知识，真是异事。
　　乞巧道：“侍书姐姐，要是没什么不便的话，同我一起破这个案子吧？”
　　侍书一愣：“我？”
　　一时不敢相信，自己竟被国家安全局的特务亲点共同办案，这对她来说，是对她能力的一种肯定了。侍书差点就拼命点头，但点头之前，她还是看了看郎局长，郎剑心同志也是一脸惊讶，但他只抗议了一句：“李侍书可是我们这里的骨干啊。”
　　乞巧那天真的大眼睛让郎剑心泄气：“这是安全局的意思吗？”
　　乞巧轻声道：“婀婷说，我可以向你要人。”她有点脸红，拿头来压人，对小孩子来说，还是件羞耻的事。
　　一提婀婷两字，郎剑心差点没立正警礼，立刻道：“没问题，没问题！”

　　乞巧同侍书在果戈里大街的果戈里酒吧喝酒时，终于等到了大英博物馆的电话，昨非接到的，那一边微微气喘，且微微有点气急败坏：“大英博物馆，找上午打电话的那个人！快快！”
　　昨非问：“什么事？”
　　那边急道：“我是理查德，大英博物馆馆长，我要找上午我们打电话的那个人。”
　　昨非道：“她发了神经，去医院看病去了！”
　　理查德一愕，然后忽然明了：“你就是那个女人吧？”
　　昨非反问：“有什么问题吗？”
　　理查德问：“你怎么知道那把刀丢了？”
　　昨非问：“那把刀是不是丢了？”
　　理查德顿住，半晌道：“这件事关系到博物馆的名誉，你可以先回答我吗？”
　　昨非道：“不行，这把刀是一件命案的证物，我们必须知道它的来历！”
　　理查德惨叫一声：“命案的证物？不可能！谁会从博物馆偷去一把价值连城的刀，只为了杀人？”
　　昨非倒吸一口气：“这么说，这把刀真的是你们馆中的那把□□？”
　　理查德喃喃地：“我不知道，但是……”他喘息不语。
　　昨非怒斥他：“你还不承认你们丢了东西，是怕担责任吧？你也不想想，这把刀既然到了我们国家，不经外交途径，你不可能得回去！”
　　理查德喃喃地：“你们国家？难道，这个号码，真的是中国的电话？”
　　昨非道：“不错，是中国哈尔滨！”
　　理查德问：“你们什么时候找到那把刀的？”
　　昨非道：“二天前！”
　　理查德怒叫一声：“胡说！二天前，我们刚刚丢失那把刀！”
　　昨非耸耸肩：“那太遗憾了，这把刀满好看的，钢刀上有独特的花纹，刀刃上又有十五个折痕，原来不是你们的，那我可以留下来玩了！”
　　从那么远，也可以听到理查德的喘息声，他说：“哦，买告的！”然后他怒吼道：“你不要碰那把刀，我马上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