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生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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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爸爸就今天生日，就今天生日怎么了？”
“我爸爸不管是哪天生日的都是世上最厉害的人，为什么要改日子过生日？”
“我爸爸每年都这天过生日我们家还不是一直都开开心心幸福得很？”
“我爸爸是端午节出生还不是那么多人去给他过生日？还不是那么多人喜欢他……”
炸毛小兽金小晗怒火中烧，嘴里噼里啪啦的像放鞭炮一样叫嚷个不停。这段时间自己忍气吞声也是够够的，可是这岳母大人不但没有领情，反而还得寸进尺。是别的事情还好商量，竟然还中伤他老爸，那绝对不可原谅。
金小晗的突然爆发让高母大吃一惊，竟然忘了第一时间反驳。毕竟这样的吵架方式她还是头一回见。往常那些对手都是心中带着恨话里带着刺，绵里藏针，每说一句都要适时停顿好让对手有机会接下一句，这样才能此长彼消，吵得风生水起。像这样孩子般一味的倒豆子，哪里有半点像吵架的样子，根本就是撒泼，是耍赖，是使性子。
不过，姜还是老的辣。高妈妈也就是愣神了一会儿，马上就想起来抓住机会闹大闹开：“这本来就是事实，我也不过随便说说。你这么激动冲个老人瞎嚷嚷，你爸妈怎么教你的？还懂不懂礼貌？”
“我不懂礼貌？我怎么不懂礼貌了？你这个老太太才不懂礼貌呢！”又牵扯到自己的爸妈，金小晗根本就不是激动了，是愤怒。
“嘢嗨，你还真敢骂人了！”高妈妈见金小晗还真顺着她的话扯开了，脸上挂不住，顿时端起了开战的架势，只是那语言风格也不知不觉跑偏了：“你懂礼貌还找老人吵架？懂礼貌还大吵大嚷？不是说家里是有文化的，教养哪儿去了？”
“讲礼貌要看对什么人，你这个老太太太不讲理了，你才没教养。我一点都不喜欢你！我讨厌你！”金小晗毫无章法的乱说一气，却感觉自己越说越溜，还前所未有的伶牙俐齿。其实他哪里是吵架的料，只不过是不走寻常路的吵架方式让老太太一时傻了眼。
被金小晗直白的用词戳中要害，高妈妈脸上顿时白一阵黑一阵，好不尴尬。
高晟皓一开始见金小晗心情激动就不断安抚，手口并用温声细语好言相劝，可是对方却对他视若无睹，仿佛当他不存在一样。直到小家伙没完没了越来越激动，他没办法只能大声喊停：“好了，小晗！不能这么没礼貌！”
男人的声音深厚低沉，听在耳中有着以往没有的斥责之意。金小晗又嗅到了敏感字眼，安静了那么一秒钟，立马觉得委屈极了，双眼一热，泪水在眼眶里打起了转转：“就我没礼貌！就你们都有礼貌！所以你们才是一家人，我是外人。”
“我不是那个意思……”高晟皓也被吼的傻了眼，他明明带着一种护犊子的心情提醒对方，但在金小晗听了完全变了味道。
“那你是几个意思？”金小晗的情绪非常激动，往日里听到的那些关于这样那样的话都浮现在脑中，心里变得恨恨的，冲着高晟皓那张他看着就来气的脸伤心呐喊：“哼！我也讨厌你，特别特别讨厌！”
发泄完心中的怒火，金小晗觉得浑身充满了莫名的力量，也不去理会被自己震住的母子俩，潇洒转身，飞出了门外。
嘣的一声响，一道门隔开了两个世界。
高晟皓这才从震惊中缓过神来，立马抬脚追了出去。
“唉，你还去追他？上天了这是……”高妈妈叽叽歪歪想要阻止，转眼只能看到儿子的背影。
集市上人来人往，大家都兴高采烈买着卖着，脸上洋溢着各种莫名的喜悦。
几分钟前还亢奋无比的金小晗，这会儿却觉得浑身没了力气。看到熙熙攘攘的人群，仿佛刚刚发生的事情恍若梦中，那么的虚无，而现在身处的这个世界才是真实。
那么……刚才是真的有跟人吵架吗？那个心里恨恨的，嘴里说着刻薄话语的人是自己吗？真的是吗？真的真的是吗？
为什么？总有一种被上身的错觉？时而觉得委屈，时而觉得郁闷，时而觉得愤怒，时而又深深自省……
一点都不喜欢这样的自己！
金小晗扶住有些发胀发懵的脑袋，缓缓的蹲下。沮丧、挫败、懊恼……都不足以形容此刻的心情。
他停留的位置正好靠着一个宣传栏，前面人来人往挤挤挨挨，买东西的卖东西的，好不热闹。不过一会儿媳妇儿高晟皓就从眼前经过，神色匆匆左顾右盼，一看就不是来逛街的。金小晗下意识的想着应该叫住他，但是张了张嘴，却没有喊出来。脑子里突然浮现出一个声音，似乎在说，让你说我没礼貌，我也不理你……
金小晗再次抬手捂住脸，内心崩溃：呜……他是不是已经没救了？
噼啪噼啪噼啪！
树洞村首富钱富贵的生日趴，钱家大宅很热闹。
秉着谦虚低调不招摇的家训，钱富贵原本是不打算办生日宴的。无奈几个往日老友不请自来，还毫无预警的在进院子的时候放了一盘好大的炮仗，一下子把村里附近的相关人等都惊动了--原来今天是钱校长的生日，这个热闹可以去凑一下。
于是，原计划的家庭聚餐，变成了大宴宾客，高朋满座。
可把钱国栋为首的儿子辈们忙翻了。客人们不断到场，美酒佳肴必须快速备齐，务必在家长们寒暄的空档都搞起来。就连平时总是等吃等喝的金小晗，都加入了行动速度堪比野战军的队伍。
杀鸡宰鸭做扣肉，得空再搓上几个肉圆子。钱家毕竟家境殷实，即便是临时起意，也能把个生日宴搞得有模有样。
特奶奶的，谁说端午出生就凶凶的不能过生日的？只要自己乐意，哪天过都没问题。
金小晗坐在兄弟姊妹们之间，狠狠地咬着鸡腿，心里却不似满堂宾主尽欢的和谐快乐。
高晟皓竟然真的没有回来。现在他的眼里就只有他妈了，别的人别的事都不重要。
感觉好失落，好像有什么东西沉沉地压在头顶，闷得喘不过气来……
“哟，小晗，怎么就记着啃鸡腿呀！今天你爸生日，你该敬他一杯酒才是。”钱校长的老下属田老师突然出声，将众人的注意力吸引到了金小晗身上。大家纷纷附和，不时拿小晗儿时的壮举作为激将法。什么五岁的时候就帮老爸代酒了，十岁的时候就无意中喝倒了熊村小学的校长等等。说着说着又扯到什么从小乖巧懂事，聪明伶俐，礼貌善良……于是，作为钱校长的好儿子，就更应该跟父亲干一杯。
这都哪儿跟哪啊！
金小晗继续啃着他的鸡腿，傻萌萌的笑着推脱。只是心里却有些感慨，原来他是个口碑那么好的孩子呀！他自己都快忘记了。
钱校长的那些同事好友，平日里没少因为喝不过而憋屈。当然不会放过可以众人一起上来围攻他的机会，摆明了就是要车轮战把寿星喝醉的架势。
不过钱家的小辈们也不是吃素的，挡酒、劝酒根本就难不倒他们。当中尤其是钱校长的小儿子金小少爷，那叫一个骁勇善战。对着曾经是自己启蒙老师的长辈，都毫不退缩，端起酒杯就说一个字：“喝！”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堂屋里过半的人就都开始东倒西歪，可钱家的大大小小显然都属于另一半。客人们明白过来这种上门挑战的做法多么不明智时，已经为时已晚，只能改攻为守，且都已经守不住了。那些个喝到一半正兴致高昂的钱家孩子们，连大家长都喊停不了。
当中尤其是钱校长的小儿子金小少爷，喝得那个()嗨呢！把挑起战争的田老师逼得都想逃跑。
“田老师，我金小晗是不是很乖巧？”
“是……乖……乖巧！”
“喝！”
“田老师，今天高不高兴？”
“高兴……特……特高兴……”
“喝！”
“田老师……”
“呕……”
“啊！田老师~~~”
这天风和日丽，晴空万里无云。树洞村钱家满堂宾客热热闹闹，直到傍晚时分才渐渐消停。因为是端午节气，不一会儿各家各户都放起了鞭炮，整个小山村又笼罩在一片喧嚣之中。
真是繁忙的一天。
由于中午已经吃得很尽兴，到了晚上钱家上下反倒比别人家安静些。喝多了的要休养生息，没吃够的自己看着办，主妇们要忙着善后，还要供奉拜拜祭祀祖先，存在感不强的也有自己要捣腾的事。
比如金小晗。
他摇晃着爬上屋顶，仰躺着望天，感觉心里空荡荡的。
很闲，但是不想动；很困，但是睡不着；很闷，但又不知道为什么；很难过，但是没有眼泪……
作者有话说
第60章 生日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