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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宝贝 ...

  •   “哎呦嘞!来人啊!打死人了!不让人活了!大家快来帮忙啊!!!”

      这天一大早,随着一阵呼天抢地的叫喊,树洞村就炸开了锅。

      因为刚刚过完年,家家户户都人来人往,打牌的打着牌,走家串户的嗑着瓜子,家里主内管事的,还在喂猪打狗洗衣服,而像金小晗这种还赖在床上没起来的也不止一个。

      比如,因为刚才那阵呼天抢地的叫喊而成功荣登今天树洞村新闻头条的金夏和钱国庆。

      钱国庆是村里最德高望重的钱富贵的侄子,而钱富贵带领下的钱家在树洞村是数一数二的大户,祖上在大树乡曾有过轰轰烈烈‘富甲一方’的时代,据说,在钱国庆的爷爷的爸爸那一代,方圆十几村的田地都钱家的。
      这么说来,一般人可能会以为钱家以前是地主,就连钱家一宝金小晗当时也是这么认为的。可是他奶奶曾告诉他,事实绝对不是这么样的。
      实际上,他们家是乡里的书香世家。
      之所以有那么多田地是因为,他们爷爷的爸爸,从遥远的金家岙入赘钱家、人称金百万的老祖宗嗜赌如命,在他当家之后,家里开起了赌坊,那些地产都是他赢回来的。
      不过后来那些田地又被他输了出去,原因大概是因为出生书香门第的爷爷的妈妈的大力反对,爷爷的爸爸败下阵来,沮丧之下一阵豪赌,就把所有家当又输给了别人。
      所以,自那以后,钱家又恢复了书香之家的门风,到金小晗父辈这一代,依然出的是读书人了。这不,金小晗的爸爸钱富贵,就是乡里有名的文化人,目前是乡中学的校长。

      话说,爸爸叫钱富贵的金小晗怎么就姓金呢?难道金小晗不是钱富贵亲生的?
      NONONO,金小晗不但是钱富贵亲的不能再亲的亲生儿子,还是他宝贝得不能再宝贝的小少爷。
      何为宝贝得不能再宝贝?

      相传,在很多很多年前的某一天,钱富贵夫妇带着小儿子去赶集。才刚学会懵懂看世界的金小晗,第一次见到那么多人那么多物,兴奋不已。

      热闹的集市上,小胖娃窝在爸爸的怀里边走边逛。到了一处小摊,小家伙惊呼:“呀,菜菜!”
      钱爸听了,立即掏钱:“老乡,来两兜白菜。”
      捧着菜再走,沾了口水的小胖手一指:“哇,鸭鸭!”
      钱爸大笑,再掏钱:“店家,来两只鸭仔。”
      伴着嘎嘎嘎的叫声,小鬼突然睁大眼睛大喊:“果果!果果!”
      钱爸将白菜和鸭仔递给钱妈,笑说:“老板,来两斤果子……”
      听懂了老爸的打算,小胖娃却不赞成,继续重复:“果果!果果!果果!”
      钱爸耐心的哄着:“爸爸这就买果果喽。”
      娃娃不理,眼睛望向前方,嘴里依旧是:“果果!果果!”
      钱爸顺着他的视线一看,小摊的旁边站着个稍大一点的孩子,懂了:“老板,来一个……呃,这娃卖不?”
      老板:“……”

      贩卖人口肯定是不行滴,可是还只会把哥哥喊成果果的金小晗小盆友却不懂,坚持着要“果果”。
      钱爸讶异于宝贝儿子不同以往的固执,更舍不得让他哭,于是,就买下了老板儿子……的‘工作’时间,让那孩子陪金小晗小盆友玩耍,直到小家伙玩累了睡着了,才将人还回去,再趁机把宝贝儿子抱回了家。

      这段往事在金小晗那还太小的脑瓜子里肯定是没有留下一点印记,但却曾在当地流传了不短的一段时间。在那个乡里人家生的大儿子通常需要放牛砍柴带弟弟妹妹、小儿子只能穿哥哥姐姐的旧衣服的年代,钱爸对金小晗的宠爱可见一斑。
      而金小晗也不负所望的成长为了一枚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小少爷,在乡下地方绝不多见。
      好在钱家家风正派,钱校长也教导有方,这枚少爷根正苗红,没有长歪。相反,金小晗不但三观端正,还聪明伶俐,诚实可爱,又尊老爱幼礼貌待人。如此一来,小少爷不但没有惹来群众的憎恶,还往往让人心生疼爱,照顾有加。

      当然,羡慕嫉妒恨的人也有。比如,今天树洞村新闻头条人物之一,金夏。

      金夏虽然跟金小晗一样都姓金,但他们却不是一家人。虽然他很希望能成为金小晗所在的钱家的一份子,可这过程中似乎遇到了不小的阻力。比如,之前那阵呼天抢地的喊叫,说明金夏誓死成为钱家媳妇儿的前进道路又遭遇了波折。

      尽管金小晗当时是被从睡梦中惊醒的,但并不妨碍他马上听出来那哭喊中带着唱腔的声音是属于他二婶马桂英的。不用赶着去围观他也知道,金夏哥又在为他跟自己堂哥钱国庆的爱情事业殊死奋斗了。
      因为,这样的事情别说钱家,整个树洞村都已经习以为常 --
      要么是金夏被他妈锁屋里不给吃饭,要么是金夏他妈将自己锁屋里不吃饭,然后金夏他爸来钱家找人回去劝;又或者,要么金夏被他妈赠农药以死威胁,要么是金夏他妈自己喝农药准备以死相逼……
      总之,每次都会闹得全村皆知,兴师动众。

      对于金夏他妈为什么要棒打鸳鸯,村里流传着几个版本。其中,最官方正式的说法是-金小晗同时也是钱国庆的爷爷的爸爸是从遥远的金家岙入赘钱家的,而金夏的妈妈则从金家岙嫁到树洞下村夏家,金夏的妈妈的爸爸,也就是金夏的外公是金小晗爷爷的爸爸的侄子,那就是说,金夏外公的爸爸跟金小晗爷爷的爸爸是亲亲的亲兄弟。
      所以,钱国庆和金夏两人自然就是表了好几代的表兄弟。
      用当下流行的话来说,近亲联姻,法律上是不允许的。虽然在不久前,亲表兄妹结婚的都比比皆是。

      “我→爸爸→爷爷→太公→呃,太公的爸爸;金夏→满姨→德爷爷→呃,德爷爷的爸爸→德爷爷的爸爸的爸爸……一二三四五,”金小晗扳着手指认真的数了数,发现了个了不起的问题:“妈,到我们这里已经是第五代了!不是说婚姻法只规定三代以内才不能结婚的吗?为什么哥他们不能?”
      “现在还提倡恋爱自由,婚姻自主呢,你明秀姑姑不是也没嫁成你大宁哥。”小晗妈田玉英一边说着,一边赏给金小晗一个玉米馒头一碗粥,“小孩子家家懂什么!快点吃你的早饭,越来越懒了你。”
      “嘻嘻,就多睡了一下下。”金小晗从小就被教导要早睡早起,并且要跟家人一起用餐,不得开小灶。这天是因为钱爸没有用狮吼功叫他起床,才稍微晚起了一点。“还好馒头没被吃完。”

      树洞村所在的大树乡位于高寒山区,地里种得最多的就是玉米。一般来说,自家产什么就不喜欢吃什么,可金小晗却特别特别喜欢吃玉米。从玉米刚成熟时啃玉米棒子,到再老一点把玉米粒磨成酱做成玉米糕,再到玉米收货后炒成苞谷茶或碾成粉做成馒头,他从来都吃不烦。
      不熟悉的人不知道,金小晗周围邻居各家小伙伴清楚得很,这都是惯的。
      因为在白米饭和鱼肉都比较稀罕的小时候,他们中多数人都跟钱家的小少爷进行过物物交换。有时候是红薯玉米换大白饭,有时候是辣椒汤换肥肠,甚至还有过野菜根换卤猪蹄。

      大鱼大肉都有人嫌?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可人家小少爷家里有,任性。

      任性的金小晗是钱家人的心头宝,除了他自己的父母长兄,就连叔伯婶婶堂兄弟等等都对他好得不得了。反过来,金小晗对这个大家庭中的每个人也关心备至。
      所以,在听自己老妈说,今天早上这场他堂哥钱国庆为主角的棒打鸳鸯大戏动了真枪真弹,目前已经获得村里55.5%以上围观率的时候,金小晗急得丢下只咬了三口的玉米馒头,撒腿就往事发点跑去。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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