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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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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没有锁,所以,汪东城可以轻易的进入,也可以在吵醒辰亦儒之前发现房角处蜷缩的那个身影。
全身上下只有那一身单薄的睡衣。在十二月这样冰冷的天气中还在地上睡。
皱皱眉,汪东城走上来,半蹲在辰亦儒的身前。
灯光下辰亦儒的脸颊有着半透明的感觉,晶莹剔透,而残留着的泪痕却让人心疼。微蹙的眉头,即使在睡梦中也没有松开。
辰亦儒的手机扔在地上,依然还是通话状态。汪东城叹了口气,捡起来,然后挂断,再然后,看着通话清单上密密麻麻的那一串号码,同样的,熟悉的号码。全部的一样的号码,除了自己的这一个,从头到尾,整整齐齐。
辰亦儒,到底给他打了多少次?到底打了多久?
“傻瓜。”叹气,汪东城无奈的叹气,然后抱起辰亦儒轻飘飘的身体。冰冷的肌肤,寒气似乎透过睡衣透出来。他这个样子到底多久了?
有什么事情还是等辰亦儒睡醒在说好了。汪东城在给辰亦儒拉好被子的时候如是想,而无意间手指滑过光滑的额头,是骇人的烫——
血,粘稠的血,手脚都是被血液粘得满满的感觉,到处都是红色,刺目的红,血腥的味道。而面前,有着一个可爱的少女,如果不算上她扭曲残破得四肢和躯体。那个少女像是残破的娃娃,满身的鲜血,站在那里甜甜的笑:“亦儒哥哥。”
嘀嗒嘀嗒,血液顺着全身留下。身上,地上,触目所及的地方,都是鲜血。自己似乎完全被鲜血禁锢。而那个可爱的少女渐渐走近,伸出变形的沾满鲜血的手,甜甜的笑着:“亦儒哥哥……好高兴你来看我,陪我。好高兴。”
完全不能动的自己,越走越近的少女,和晕眩的红。
……
“……辰亦儒,醒醒!”剧烈的摇晃终于把辰亦儒从那片刺目的红里摇醒出来,张开眼,同样刺目的是雪白的天花板——和炎亚纶的脸。
缠绕在鼻端的是消毒水的味道,这里是——医院?
“作恶梦了?”炎亚纶摸了摸辰亦儒的额头,松了口气:“还好,烧退了。”
话说完,小孩然后瞪过来:“十二月份你居然就穿了一身睡衣坐在地上睡!你不要命了是不是?还好大东赶过去了,要是没人发现——”
“谢谢……大东呢?”亦儒微笑。
“他早上的通告,去赶通告了。天还没有亮就打电话给我要我来看你,也不体谅我也是病人……”顿了顿,炎亚纶有些犹豫的开口:“你和吴尊怎么了?他不接你的电话?”
“大概……他不想被打搅吧。”辰亦儒继续的笑,苍白的笑。
看出他不想谈这件事情,炎亚纶知趣的转移话题 :“医生说你最近休息不好,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要敷衍我,大家都会帮你的!”
……
“噩梦?”听了辰亦儒淡淡的讲述,炎亚纶也蹙眉。连续不断的噩梦,怎么会这么巧?
“是啊,一直都是差不多的噩梦呢。”辰亦儒微笑着回答。不过,还是可以隐藏了自己脖颈上出现指痕的事情。反正自己的皮肤敏感,很容易乌青红肿,也有可能是什么时候不小心碰到的?
“不过,刚才做的梦完全不一样。一个身形扭曲的可爱的少女。”辰亦儒叹了口气,脑海中又浮现起刚才的梦境。
“少女?不会是扎着两条辫子,眼角有一颗痣的少女吧?”炎亚纶玩笑着说。
“你怎么知道?”辰亦儒很吃惊的望过来。
“我?”炎亚纶干笑了一声:“那是医院怪谈之一,我在这里治疗的时候也作过一样的梦!等你好了,我们带你去拜拜好啦。别多想了,好好休息吧。我去给自己找点吃的!”说完,给亦儒拉好被子,然后轻轻的转身出去,带好门。
辰亦儒微微皱眉:炎亚纶那一瞬间的表情很不自然啊,是自己多心了吗?
转过医院楼梯拐角,看看四处没人,炎亚纶从怀里掏出手机,然后开始拨打:“喂,大东!”
“我在拍戏,有事?亦儒退烧了吗?”
“退了,我要问你的是——那个叫小喜的女孩子的事情,你有告诉亦儒吗?”
“小喜?你说的亦儒的那个饭,去签唱会那次出车祸死掉的那一个?我怎么可能告诉他!”大东在电话的另一头微微的激动:“他要是知道还不自责死?”
“问题是——这些天亦儒做噩梦可能就和她有关,因为他居然梦到小喜满身是血的站在他的面前!怎么办?”
“你等我回来的,我们不行就带亦儒去上香好了,现在先不要告诉他!”听到导演召唤的大东挂断了电话,然后叹了一口气。吴尊啊吴尊,现在可是最需要你出现的时候啊,你的电话为什么还是关机。
门轻轻的开了,似乎是刮开的一样,无声无息。脚步声,轻碎的脚步声在安静的病房中响起,使得辰亦儒紧绷的神经拉直。而那细碎的脚步声渐渐的通到辰亦儒的床前。
睁开眼,是一张脸的特写,一张秀气的脸庞在辰亦儒的上空悬着,黑的诡异的瞳孔泛着冷冷的光。
“辰先生,你醒了啊。”女孩子的声音秀气而清冷,而后站起身,陈亦儒才注意到她的护士打扮。
“正好呢,有人托我带信给您。既然您醒了,我就交给您好了。”小护士双手递上一封信,然后转身离开。
目送她关上门,亦儒皱皱眉头看着自己手里这封没有收信人和寄信人的信封,信里面除了纸张,似乎还有其他的东西。
慢慢的撕开信封,慢慢的抽出那张单薄的信纸。然后,再慢慢的打开——雪白的信纸上,暗红干涸的颜色写着:辰亦儒,你欠我的我要拿走。
果然是意料之中的结果,辰亦儒扯开一个苦笑,然后将信封反转,将信封里的东西倒在手心里。
暗黄的一截东西,在辰亦儒的手心里格外分明。不过,辰亦儒只有尖叫着将那个东西甩到地上。
医院洁白的地砖上,那个暗黄的,干枯的东西滚动着最后静止下来,那个信封里倒出来的——暗黄的,干枯的,但是保存完好的——一段手指,连指甲都完好无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