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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第六节 真相背后(1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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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了怪了,允年在晌午的时候居然醒来了。感觉像浑身被人暴打过一般,她很不舒服地动了动。
虽然浑身虚软不堪,她却还是坐了起来。她唤了侍女去打水,结果,希云空冲入天穹宫,对着屏风跪了下,“凤首!您醒来了?”
允年捏了捏自己的手臂,又觉胸前还有些郁结之气难以散去,憋闷难受。她知晓希云空在外,“嗯。”
“凤首身体如何?”
“有些难受,看来是喝得太多。”
“属下有要事来报,可承光大人说您会醒不过来。”
“是吗?还没那么醉。”
“哦!那我要报了!”
“说吧。”
“凤首昨夜中了这‘无悔’情毒,欲望失控,可还有记忆?是谁对凤首落毒?”
“我中毒了?”允年眉头跳了跳。
“是的。据说此毒厉害,凤首昨夜神智失常,险有性命之忧。荻神官为求得解药亦是一宿未眠。”
允年皱眉想了想,暂时没有作答。
“属下在等待凤首苏醒的这段时间,心中做了推断。另外,还有紧急事务要报。荻神官清晨时分,被混入神寂岭的刺客打伤在天穹宫外的枝绵庭……”
“你说什么!”允年这下是立刻跳下了床,也不顾自己身上只披了件单衣,浑身各种剧痛,才走了两步,身体就往下软了下去。“糟……”希云空连忙站起身,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凤首!”
“我没事,”她按着希云空的手,“你方才说秋怎么了?什么被人打伤,说清楚,她人在哪里?现在要不要紧?”
希云空把昨夜天穹宫里的事粗粗说了一遍,又将自己在长廊外的事逐一复述。允年大脑混乱不清,“好好好,我听懂了。”但一时间又理不出头绪。
“凤首,属下已与几位队长商量过,可大家众说纷纭,都还是希望能等凤首裁断。属下心中怀疑樊涴公主就是打伤荻神官的凶手,并没有刺客一说的存在。所以,樊涴公主才会把荻神官立刻带回了自己的寝宫,也不让医官插手。不难猜测,她们在长廊里起了争执,樊涴公主误伤了荻神官,所以又亲自为荻神官疗伤!”
允年原本缺乏血色的脸,此刻越发苍白,她不假思索道,“这是清晨的事,你竟耽误这么久!秋现在怎么样了?”
“据医官说荻神官伤势已经稳定,此刻应还在休息。想必已无大碍。”
“那你还不快去按你的意思办。等我做什么,这么大的事,我封你这么高的位置,你还等我干嘛啊!你想抓就抓,我都会帮你扛责任的,不是吗?”
“可我……”
“真是!”允年不悦地说,“她来我希家就一直对秋心思不纯。你快去!把她给我绑起来,不要害怕担责任,樊家发难,我会顶着!你把人给我捉好了,我洗漱后,就去看看秋。”允年推开了希云空,结果自己失去重心,摔得狠狠地在地板上。她痛得咬了咬牙。希云空这下又不跑了,回头看着她。她撑起身体,大声道,“我没事!快去捉住那小妖女,竟敢在我眼皮下打伤秋,我定要给点厉害让她尝尝!”
希云空跑到外面,交代一声,“通知承光大人,凤首醒了。”就匆匆跑了出去。
希承光带着几个侍女进来,允年换上了衣裳,可惜面色却如大病了一场,虽美丽,却不生动。希承光探了探她的脉,老眉一跳,“凤首,您体内的毒,意外不见了。”
“你说这情毒不见了?”
希承光点点头,略一思索,“真是奇了,您服下解药了?什么时候的事?”
“我哪里知道,我的记忆就留在了庆功宴上。我昨夜当真做出了那么荒唐的事?”
希承光老脸一板,点了点头。
“秋……”她有些支吾,“看见了我的样子吗?”
希承光面上不忍,又憋着气,点了点头。“凤首伤的厉害,身体因那情毒影响多处出血。荻神官非常着急,险些杀了那花月愁。”
“花月愁?”
“凤首,您叫了花月愁来侍寝,您不记得了?”
“我叫了花月愁?”允年火大地吼了吼,她长袖一甩,把手上的药汤洒到了地上,“休要信口雌黄。秋在神寂岭,我怎么可能会叫女侍!我心里只有秋,怎么可能会做这样的事!”希承光没有回话,允年心情变坏,“难不成,我当时,在跟花月愁……秋都看见了?”
希承光又点了点头。
“混蛋!”她站起身,来回踱了几步,双手互相握了握,低声道,“我不是故意的。糟了,秋一定会怪我,一定又伤心了。我确实喝多了,并且,你方才不是说,我中了什么怪毒?”她食指指着希承光。
希承光又再次点头,“凤首,昨夜荻神官见您大醉,又有人向您用毒害您,她见您被人陷害,身上多处受伤,非常痛心生气,完全没有责备您的意思。您无须担心。”
“真的吗?”
“当然。”
“那什么花月愁,死了没有?”
“还没有。因为她坚持说不是自己下毒,荻神官更怕她有解药不救人,就暂时只是关了起来。”
“不需要,我已经好了。传令,马上杀掉!气死我了!”“就算不是她下的药,她也蠢得被人利用,这样的人留在我神寂岭做什么,立刻处理!”
她理了理袖口,“好大狗胆,竟敢算计我希允年!”
允年洗漱完毕,渐渐体力有所恢复。她便回到了前殿,等待云空回来复命。希承光道,“真是奇怪,凤首居然中了这么厉害的毒,虽是毒发了一阵子,但竟可以一夜之间自行解开。”
“我曾服下过秋的精元真珠,不知是不是克了这毒。”
“您服下了当初荻神官赠下的那颗神珠?”
允年挑起了眉毛,眉眼中居然有了一丝得了宠爱的得意。
“凤首真是好福气,想必定是如此。真珠素来是疗伤圣品,又是水性温和。唔,”希承光捋了捋胡须,“请容许老生稍后取些凤首的血研究一番,看看凤首是不是已经身体百毒不侵。”
“可以的。”
突然一人冲跑进来,大喊一声,“凤首,大事不好,炼丹阁‘凤血归’丢失!”
“什么!”允年从台阶上走了下来,她并没有慌乱,但这不代表她没有生气。“那是用来给秋治病的药。可有再三确认?”
“回凤首,再三确认。在午时丢失。”
“可有看到什么人?”
那小厮摇摇头。
允年抿了抿唇,希承光跟着走到允年身边,跪下一礼,“凤首,荻神官不能缺了这凤血归。她身子再拖下去,就……”
“难道我不知道吗?”“你让我冷静一下。”从昨夜开始就一直被人暗中摆弄着。不过她还没有冷静太多时刻,头绪还没理顺,就见希云空匆匆赶来,“凤首!楚香宫人去楼空!”
允年一腔怒意浓浓,“你看,你不裁断,现在耽误事了吧。”
“请凤首责罚!”希云空也是跪了下来。
“算了,樊涴偷我凤血归,大概是记恨她大哥的事。我稍后去跟樊家老头说,定让她吐了出来不可。”允年站起身,“这些烂事我实在不想听,先去看看秋。”
希云空咬了咬牙,面部抽搐的厉害。见着允年的步子朝前,他全身匍匐在了地上。“凤首……”
“还有什么破事要报?”
“荻神官她……”希云空抬起头来,看见允年并不愉悦的脸。心叫——吾命休矣,“荻神官她昨夜受伤后,是由那刁蛮公主安伤,那公主又不放人,把荻神官留在楚香宫修养。此刻,此刻……”
允年敛着眉,完全地把身体转了过来。从高处俯视着希云空。红瞳里似有火焰燃烧了起来。
希云空不敢再看,抱拳参到,“荻神官此刻也一并不见了。”
“啪!”地一声重响,扇上了希云空的脸。“希云空,你!”
希云空被扇得长发垂在了脸侧,“凤首,属下有罪。”
“我让你贴上保护她,你就是这么保护的吗?!”
“属下知错。属下这就整兵,攻上樊家要人!”
“好你个樊涴!我希允年因樊湘之死,对你处处忍让,处处妥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饶过你,放过你,容忍你,你竟然!你竟然……”允年右手握成了拳头,那指节嘎嘎响了几声,她的秀眉更紧了。目光逐渐变得凶残起来,“好大狗胆!偷我凤血归,抢我夫人,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凤首!既然你小瞧于我,以为一记破毒就能解决了我……”
“请凤首下令。小小樊家竟敢在神寂岭撒野,凤首礼待于她,她却得寸进尺。属下等马上出兵去要人。她若不给,我等立刻烧毁樊家全山。”
允年挥了挥手,“哼,不需要这么兴师动众。我一人足矣。”
云空听得一脸茫然。
“我就不信,樊家老那头有种不卖我面子,不管教这无礼的樊涴。樊家的山,我一根指头就可让之全部烧成香灰!”
“凤首……”云空担忧。不过下一刻,允年背后红翅一张,右脚点地,腾空失了踪迹。
在快要到达樊家山头的时候,久违沉默的灵犀突然开口了。“凤首若是担忧秋姑娘伤势,可将灵犀焚化烧制凤血归。”
“臭鸟,你说什么!”
“凤首莫要与樊家刀剑相向,凤焰族亏欠樊家太多。”灵犀劝道。
“事归事、人归人、理归理。我与樊湘乃刎劲之交,希缘凤逼他性命,让他退还凤血归,他为护全族人性命、护其樊火氏尊严而死,死于大义。当日亦是我救援不及,此事我确实懊恼至今。但这与荻秋何干?!如今这块凤血归非我承诺樊湘、也非我亏欠樊家。樊涴不可偷窃之!”
“灵犀受教。”
“灵犀,你与我相处八载有余,虽平日不多话,却真与我心有灵犀。我不似当初刚得到你时,只当你是神兽一只,想烧就烧。我对你亦有知遇之情,失去你,我的痛苦定不亚于失去樊湘。这种随意牺牲的话,以后不要再跟我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