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笺鸿信寄相思GL》江焉

66、第四节 又是银冬（10）

　　次日晚上，天穹宫外边迎来了贵客的脚步。
　　那一夜，雪花都飞散了。从黑压压的天际飘下。靴子踩过的地方都有着轻微的吱呀声。商靖鸿穿着一身雪白的繁服，他是披着头发来的，只将部分发结简单束了起。他来时面色憔悴，并伴随着不住的咳嗽声。
　　“你病了？”
　　“还好。只是有些冷。谁让我不争气，被甩了呢？”
　　“哈！”允年笑了笑，瞧见商靖鸿手中的折扇，“这个天气、你受了风寒，还能手上拿一把扇子！”
　　“是不是很帅？”商靖鸿作势还展了扇，扇了两把。
　　“是是是！好吧，别啰嗦了，你进屋里来吧。”允年将人迎进了屋。把秘术修炼的来龙去脉与商靖鸿说了。商靖鸿答应的很爽快，“何时要我练满十成？”
　　“你最快能多快？”“我看向周山那边，不能拖太久。”
　　商靖鸿翻了翻古卷，沉吟道，“其实我是武学天才。练就十成，最快，一个月吧。”
　　“你……武学天才？”允年差点笑得牙齿掉了出来。
　　“你不信啊？”商靖鸿自信道，“若不是之前我受过大伤，灵力恢复的不好，现在可不是这个水平！”
　　“哟！”允年装模作样地点了点头。
　　“不过……”
　　“不过什么？”
　　商靖鸿一边看着图本上的招式，一边淡然道，“我冬日里身体不大好，若你不急，能不能初春联手大战希缘凤。就，多推辞十天半个月左右？我一定助你杀掉希缘凤。”
　　“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跟荻秋一样？天气一冷就病怏怏的。哈哈。”
　　“就算没有病，水族人过冬都挺难受的。不是吗？”
　　“唉，好吧！我得与樊涴儿商量，延后也不是不行，哼，就多让她过个年吧。”
　　“谢谢。”
　　允年笑罢，“靖鸿，希雁真心待你。此时此刻，有一句话要问你。”
　　商靖鸿抬起浅褐色的眸子。“你问吧。”
　　“你可曾对我隐瞒过什么，你不该隐瞒的事？”
　　商靖鸿面色迷茫，“你已经找到荻秋了，我还有什么能瞒你的？”
　　“你究竟，来自何方？”允年费解地看着他。
　　商靖鸿冷静而又面色自在，“你若真要追究，我是荻秋的表哥。”
　　“啊？！”允年的脸有些扭曲了。“这个答案，我好像没准备好。”
　　“满意啦？”
　　“哼。”“水族的人都一个样，柔柔弱弱的，看起来真好欺负。”
　　“那你是没见过水族最强之剑‘寒雪一击水龙鸣’，以气凝水，以水铸冰、以冰成剑，万剑齐开，杀伤力可强了。”
　　“我见过呀。”允年得意地笑道。
　　“见过？”
　　“荻秋之前在璞华仙境练过，我看过。不过那是伤人伤己的招式。璞华仙境全部结冰了。”
　　商靖鸿合上那秘术册，严肃地盯着允年，“水族修为较高的，若是拼尽全力，可以唤出水龙元神。”
　　允年面色一沉，摆手道，“不用不用，不用那么费力。就助我杀掉希缘凤就可以了。”
　　“嗯。”
　　商靖鸿拿起手中册子，看了看允年的背影。眼中流动的情感太过深沉与激烈，但偏非他又这般安静地站着，让一切不那么相衬。“希雁，还有一事，我思前想后……还是要告之你。”
　　允年把册子放好，转过身来，“你说。”
　　商靖鸿微微犹豫，又定了定神，“关于我诛杀净炎谨一事。”
　　“哦？什么蹊跷？”
　　“其实……当年，我按照了时间、地点去赴约与净炎谨一战。当我赶到的时候，净炎谨已经被曝尸荒野了。我……”“并没有亲手杀掉她。”
　　“什么！你不是说是你干的，你不是说，你脸这疤是你们交战的时候划的？”允年面色一凝，“那是谁做的？”
　　“当初我确实做了很长时间的准备去杀她，可……她在我动手之前就死了。那之后，我心觉蹊跷，暗探净炎族，发觉他们为净炎谨出殡守灵，所以料定了那不是诈死。过了不久，净炎王驾崩的消息也传开，我便放下了复仇之心。”“你若要问是谁干的，我想兴许是她的仇家。至于为何选在了那一日，让我一个默默无闻的商靖鸿看见。这也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
　　“她死于什么招式，你记得吗？”
　　商靖鸿叹了一声，“她死于水族最强之术——寒雪一击。这一招总对火族神是有效的。所以，让我看起来，好似就是我杀了她一般。尽管那时，我并没有修炼这寒雪一击。”
　　“难不成是荻秋？”
　　商靖鸿埋怨一句，“当然不是荻秋。”
　　“对对对，她也是最近才开始练习这招。唉，罢了罢了，死了这么久了。不说也罢。自己仇家多，死有余辜。”
　　商靖鸿同意了允年的看法，“或许吧。”

　　大雪覆盖的栖多山头，又有稀客来访。
　　“荻秋？”嵇远有些惊愕，“你……”
　　“少尊主。”荻秋朝嵇远跪拜，她虔诚道，“荻秋有不情之请。”
　　“你，你起来说话吧。你的事，嵇远都帮忙的。”嵇远把人迎身而起。
　　可荻秋仍旧跪在地上，“荻秋恳请少尊主借荻秋‘银火疾风扇’一用。”
　　嵇远眼皮一跳，清俊的脸上微有笑意，“怎么？希雁欺负你了？要用我的扇子扇掉她的火焰？”
　　荻秋摇摇头，“少尊主，我知晓‘疾风扇’只传嵇家家主，也知晓天地人三界，所有的火向神族、仙族都以嵇家为尊。‘疾风扇’更是至高无上的神扇，银火一出，凤凰烈焰无所遁形，更是为惩治失德凤凰所在。”
　　嵇远有些不解地点了点头，为难道，“荻秋，你若需要用扇，嵇远亲身为你开扇。但若借给你，一来我实在为难；二来，你水族体质，灵流与火族不融，难以完全开扇释放圣银火威力！也有伤身之虞。”
　　“初春五号，荻秋只借这一日。求少尊主答应。”
　　“荻秋……这……”嵇远相当为难，他的眉头全紧，“是什么事，嵇远的势力和实力，帮不得你？”
　　“少尊主，荻秋求您。”荻秋匍匐而跪。
　　嵇远抿了抿唇，“疾风扇事关重要，荻秋，你用什么做保？”
　　荻秋眼光波动，她双手微颤地递上锦绣宝盒。嵇远一见那宝盒，顿时额角冷汗都下来了，“少尊主当年将此宝物放入荻秋体内，救了荻秋一命。岁月境迁，‘时之谜’已与荻秋融为一体，而今荻秋将它偷出璞华仙境，寄放在少尊主手中。他日，荻秋若不归还疾风扇，少尊主便用灵力毁掉此盒，荻秋就算逃去万里之外，也逃不出死劫。”
　　“荻秋，我自当相信你不会用‘疾风扇’开玩笑，也信你会还来给我。只是什么事，你一定要这样？希雁呢？你同她商量好了吗？”
　　“希雁是无法开口与少尊主借扇的，毕竟她与少尊主友情甚深。荻秋命薄，作保一事，便用荻秋的命吧。”
　　“希雁要杀哪只凤凰？我嵇远不能去帮她吗？”嵇远摇了摇头，着急地来回走了几步，他右手背击着左手掌心，“难道是希缘凤的事还未解决清楚？”
　　荻秋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