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F14]苍蓝的星轨》冬暝

2、分离

　　三、

　　不久之后索拉的队伍在巴哈姆特大迷宫中全灭的消息就传到了摩杜纳，酒馆里的冒险者说起这个消息的时候满是遗憾的语气，连这么装备精良配合默契的队伍都全灭了，那放眼整个摩杜纳，目前也没有能够与之一战的团队了。
　　古代蛮神复苏的阴影笼罩在每一个人的心头，而薇尔却完全没有注意到，她猛地站起身，袖口不慎扫翻了桌上的酒杯，水晶杯啪的摔在地上碎裂开来，红酒流了一地，像极了缓缓蔓延开来的鲜血。

　　“薇尔，怎么了？”酒馆老板停下了擦拭酒杯的动作，抬头看向白角的奥拉学者，薇尔的个性向来沉稳，倒是很少有这么冒失的时候。
　　“……没什么。”薇尔觉得大脑一阵阵的眩晕，鲜红的液体在地板上缓缓蔓延开来的画面在脑中挥之不去，她摆了摆手留下了酒钱，扶着额头摇摇晃晃的走出了酒馆。

　　摩杜纳的天空被桃红色的薄雾所笼罩，薇尔望着那诡秘的天空大口大口的喘息着，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将她的咽喉扼住，每一下呼吸都变得艰难无比。

　　巴哈姆特大迷宫的死亡名单中并没有索拉的名字，她陷入了最让薇尔揪心的情况——生死不明。薇尔始终坚信索拉还活着，她动用了一切关系，想尽了一切办法去寻找索拉，甚至打算孤军深入前往巴哈姆特大迷宫，然而这些努力都石沉大海，索拉没有一点消息传来，那个有着雪蓝色双马尾的白魔法师仿佛就这么消失在了古代蛮神栖息的大迷宫中，连具尸体都不曾留下来。

　　薇尔在颓唐了一段时间后重新振作了起来，开始重拾学者的古籍，探索那些古老咒语中的秘密。导师与好友对此都相当欣慰，以为她终于从失去好友的阴影中走出来，却没人发现她眼中沉淀下来的情绪。日子在不知不觉间一天天的过去，摩杜纳很快有了更加活跃的冒险者团队，黑衣森林的巴哈姆特大迷宫被成功突破，那一日摩杜纳的街头到处都是欢声笑语，热闹的酒馆中都在讨论取得头筹的队伍，似乎不再有人记得那个曾经葬身在蛮神迷宫中的精英小队。

　　不变的只有依旧杳无音讯的索拉，那一日薇尔在街上遇到了一个雪蓝色长发的白魔法师，转头过来却是一个陌生的人类少女，薇尔只觉得呼吸一窒，有绵密的痛楚从心脏深处传来，随着脉搏的跳动传至四肢百骸，不知名的情绪如潮水般漫上，仿佛要将她彻底淹没。

　　那之后薇尔去了伊修加德，听说那里有一种名为占星术的新学说，能根据天体运行的轨道来占卜命运与未来。临走之时她看了自己的万辞全书与小仙女许久，最终还是将它们都封存起来，踏上了前往北国的旅程。

　　风雪之中的伊修加德仿佛隐没在天空深处的城堡，这座在龙诗战争中坚守了千年的城邦充斥着无数神秘而古老的力量。薇尔在那里见到了圣冈尼奥尔占星院中的长老，年迈的老者身穿绣着神秘星纹的长袍，面上遍布着岁月留下的沟壑，一双眼睛却是雪亮的，仿佛夜空之中洒下星辉，能洞察世间万物的轨迹。

　　“你想成为占星术士？”长老的目光长久的停留在这个跨越千山万水来到伊修加德的白角奥拉少女身上，手中的天体仪兀自运转不息，仿佛某些注定无法改变的命运。
　　薇尔朝他深深鞠躬，目光平静而坚定，用沉默回答了长老的提问。年迈的老者微微叹了口气，抽出一张星牌递到了薇尔的手里。
　　“……想要为谁而使用占星魔法的力量由你自己决定，不过你既决意成为占星术士的话，从今日起便舍弃本源，随我改姓梅尔特琳吧。”

　　薇尔看着手中的星牌，那是司掌星象与命运的女神尼姆梅雅，蔚蓝色的眼睛仿佛广袤的天空。薇尔不禁回想起那个黑角的奥拉少女在自己手心里写下的姓氏，同样蔚蓝与浅紫的眼睛中闪烁着忐忑与期待的情绪。
　　薇尔，你跟我用一样的姓氏吧。
　　刚刚转正的幻术师身后背着治愈长杖，有些腼腆挠了挠脸颊，是‘苍蓝’的意思，给我取名的人说我的眼睛很像艾欧泽亚的天空。

　　“谨遵您的意愿。”薇尔收下了那张星牌，轻轻点了点头。

　　历经重重考验成为一名真正合格的占星术士后，薇尔统共进行了两次占卜，第一次向星轨询问索拉·苍蓝的下落，得到的结果却是虚无。
　　没有出生也没有死亡，这个世界上没有名为索拉·苍蓝的灵魂，她仿佛从未真正存在过，连命星运行的痕迹都不曾留下分毫。

　　薇尔的身体不自觉的颤抖起来，不死心的又换了一种方式，向星轨询问自己的未来。
　　得到的结果是倒位的真理之神阿泽玛，前路晦涩，混沌不清，难见光明。

　　她看着手中的星牌微微发愣，牌面上阿泽玛的神情坚硬而冰冷，一瞬间陌生的情绪再次如潮水般涌来，薇尔感觉自己像是沉入了深海，连呼吸都变得无比艰难。
　　她不禁开始奢望起那万分之一的可能性，如果当初她与索拉一起去冒险，一起去挑战沉睡着古代蛮神的巴哈姆特大迷宫，会不会就没有今日这般结局？

　　四、

　　那已经是许多年以后，伊修加德的动乱趋于平稳，与艾欧泽亚的三个国家建立起了稳固的联盟，城中虽然百废待兴，却也让活着的人们看到了更加光明的希望与未来。薇尔终于得空离开了那座隐没在风雪之中北国，回到了出生之地利姆萨罗敏萨。

　　海之都的空气依旧是那股令人熟悉的，带着海水咸湿气息的味道，薇尔站在码头前闭上了眼睛，深深呼吸了一口故乡的气息，露出了怀念的微笑。她去秘术师协会见了自己当年的导师，难得一次将职业换回了学者，自从成为占星术士之后薇尔就很少换回学者了，仿佛能借此忘记一些深埋在心中的情愫。

　　会长依旧是当年那般精神的模样，薇尔与她寒暄许久，走出秘术师协会的大门时心情也轻松了很多。她顺着下层甲板慢慢往以太水晶的广场走去，天气非常的好，海都的天空晴朗的万里无云，远远眺望甚至能看到小麦酒巷的灯塔；咸湿的海风扑面而来，空中偶尔传来几声海鸥的鸣叫，薇尔不禁露出了微笑，思绪渐渐飘向了远方。

　　她回想起当初第一次带索拉来海之都时的情景，在格里达尼亚长大的奥拉少女什么都觉得新鲜，看到广袤无垠的大海激动的哇哇大叫，看到桅杆高耸的大海船也兴奋的恨不得上去蹦两圈，薇尔只得时时刻刻的拉着索拉，在外人惊讶好奇的目光中恨不得装作不认识她，嘴角却忍不住弯出一丝带笑的弧度。
　　之后她们去了海豚亭酒馆，索拉举着装啤酒的小木桶跟她聊的眉飞色舞，那毫无保留的开心笑声甚至吸引了驻守在那里的巴德龙，主动端了酒桶过来跟她们聊天，一直聊到华灯初上的夜晚。索拉醉的不省人事，最后还是薇尔召唤出黄宝石兽给抗回旅馆去的。

　　想到这里薇尔忍不住笑了出来，望向甲板之上沉溺海豚亭的方向，眼中流露出怀念的意味。她干脆取下了手上的学者凭证，变回最初始的秘术师，在古书上写下一排咒语，久违的召唤出了自从转职为学者后就再也没有见过的黄宝石兽。

　　空气中产生了一丝微弱的扭曲，紧接着散发出金黄色微光的宝石兽出现在了薇尔的跟前，无机质的眼睛安静的望着她，身后缤纷的尾巴来回晃动，在阳光下带出淡淡的金色光晕。薇尔弯了弯唇角，摸了摸黄宝石兽的小脑袋，与它一起往以太之光的广场走去。

　　从秘术师协会到以太之光的广场需要途径热闹的商业街，甲板上到处都是往来的冒险者们，不少人驻足在交易版与雇员传唤铃前面，有人在观看交易版上的信息，另一些人则在与雇员或者别的冒险者交流买卖。
　　路过商业街的时候黄宝石兽长长的耳朵动了一动，像是感觉到什么似的立起了上身，朝着交易版跟前的人群看了过去，它有些疑惑的歪了歪头，忽然拔腿朝那边的人群跑去，薇尔奇怪的跟了上去，黄宝石兽不是有生命的机体，按理说它不会有自己的行为模式才对，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脱离了薇尔的控制。

　　黄宝石兽在一个人影的背后停了下来，蹲坐在地上仰头看了她一会儿，而后凑上前去用尾巴亲密的蹭了蹭那人的小腿。那是一名黑暗骑士，一身漆黑修身的铁甲，身后背着比人还高的双手巨剑，周身都散发着猩红的血腥味道；从背影看应该是一名奥拉族的女性，身材作为盔甲系职业来说显得有些娇小，黑色的龙尾垂在身后，尾尖微微分叉，是薇尔曾经最熟悉的形状。

　　薇尔心中忽然划过一丝隐约的念头，心脏顿时加速的跳动起来，那名黑暗骑士有着一头雪白而冰冷的长发，垂下目光看了看蹭着自己小腿的黄宝石兽，而后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似的微微回过了头。

　　薇尔的目光毫无保留的与黑暗骑士的视线撞在了一起，她的眼睛蓦地瞪大，带着不敢置信的神情，颤抖着捂住了自己的嘴。黑骑少女的眼睛奥拉一族中少见的异色瞳，左眼如苍穹般蔚蓝，右眼则是淡淡的浅紫，就像黎明时分天光乍破的夜空。
　　那是被封存在薇尔心中最深处，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美丽颜色。

　　“索拉——”

原本想在这里结束的……然而没HE心里不好受啊！
所以还有一个短章X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