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落·红尘[听雪楼系列同人文]》苏蔷薇

4、向小柳

　　灯火通明的碧鸯宫内，刚刚举行过喜宴，难免有些忙乱。
　　红尘的视线一接触到那些刺目的大红时，心里就沉了一下——看来，他们晚来了一步。
　　但是，似乎……一切都还很正常？
　　红尘又在心底松了口气。她记得很清楚，于她来说，只要把那颜拓远平安送回颜家就可以了，至于他是否成亲……她管不着，也没必要管。
　　碧落则暗自打量碧鸯宫的大堂。
　　不愧是擅长机关阵法的门派，这装饰简洁威严的大堂内，光他碧落能看出来的，就有七个小机关，三个大机关，若是有人敢在这里撒野……呵……下场，还真不好说。习惯性的扬了扬嘴角，碧落暗自拉了拉红尘的衣袖。他想她明白这是叫她小心的意思。
　　“你们……是谁？来这里有什么事？”声音从背后响起，红尘和碧落马上回头，便看到碧鸯宫现任的宫主——向小柳。
　　这是个中年美妇，目如秋水，肤若白玉，身段则如她的名字一般，楚楚杨柳姿。
　　真看不出来……红尘和碧落同时在心里感叹，那秦湘琰怎会是她的女儿。
　　倒是，站在向小柳身边的，她的另一个女儿秦湘烟，在明亮的灯火下，更显得眉目如画，似了向小柳，是个不可多得的美貌佳人。
　　“我们是颜老爷请来的人，特来接颜少爷回去，望宫主行个方便。”红尘开口答道，声音清脆，一字一句毫不含糊。
　　向小柳皱了皱眉，眼前的女孩子不仅长的美丽，进了这机关密布的碧鸯宫也没有丝毫的惧意呵！她身处江湖也有半辈子了，这样的女孩子，绝不简单。
　　但是颜拓远……已是自己小女的丈夫了，哪能说放就放？
　　“哼……”向小柳冷笑了一下道：“这位姑娘，颜拓远已是我的女婿了，这会儿工夫小两口正洞房花烛夜呢！这人哪有这么快就准走的？可否请姑娘回去也带个话，请颜老爷卖我这个亲家一个面子，让他在我碧鸯宫多留些时日？”
　　红尘蹙紧娥眉，实在不愿意在这和她们多作纠缠：“既然他们已成亲，为何还不让颜公子回去？”
　　向小柳走近红尘，低声道：“颜拓远那小子暂时还不能放，请你告诉颜老头，他儿子是个什么德行，对我女儿怎么样他自己心里有数！别硬是撕破了脸大家都难堪！”
　　碧落在红尘身旁将这话听了个清楚，神色一敛道：“宫主这是什么意思？”
　　向小柳没说话，只转过身吩咐秦湘烟送客，她知道这两人都是聪明人，不该纠缠太久。
　　“娘！不能放她走！”一声娇喝，一个穿着大红礼服的少女冲了进来，赫然是秦湘琰。
　　“小妹！”
　　“琰儿！”
　　对于大姐和母亲的呼唤，秦湘琰似乎都不当回事，她本是受不住新婚之夜的委屈前来寻找母亲的，却撞到了碧落红尘，于是她只盯紧红尘蔑笑道：“真看不出来！你对我颜哥哥这么不能忘情，千里迢迢追来碧鸯宫了！”
　　红尘转过脸去，不理会她的话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秦姑娘若真想和颜公子结连理也该经过颜家二老的同意。”她懒得再告诉这不讲理的少女颜拓远还救过她的事。
　　“放屁！”秦湘琰突然口放粗言，脸儿涨的通红道：“若……若不是你！我还用的着绑颜哥哥成亲么！我告诉你，颜哥哥只能是我的，就算他不爱我，也不能爱你！若得不到他，我……我宁肯亲手杀了他！”少女说到最后一句话时，神请骤然变的阴狠，似乎真的能说到做到。
　　这下子红尘也恼了起来，冷然道：“秦姑娘，我再告诉你一遍，我对颜公子没什么非分之想！若你执意不肯放人，还想杀了他的话……也别怪我硬抢！”她的手轻轻一挥，附了毒的银针已蓄势待发。
　　碧落一直未插上话，这会儿也只能微微叹气，手摸上了腰间，那里有名动天下的兵刃——鱼肠。
　　双方就这样僵持起来。
　　向小柳也冷厉起来，望着红尘哼了一声：“臭丫头……”她是听了了秦湘琰和红尘的对话，才明白过来，正是因为红尘，那个混小子才变了心，自己的宝贝女儿才伤了心……那么，断然是不能放过她的了。
　　“你们……做什么！”向小柳正准备动手直击红尘，却没料到又有人插了进来。
　　“妹夫？”秦湘烟见到来人愣道。
　　“阿远，你来做什么！”秦湘琰见到颜拓远一副强撑着过来的模样恼道。
　　“我……不准你们碰尘儿！”颜拓远也着了大红的吉服，刚才听得外面有动静，又见秦湘琰一直未归，心里莫明就担心起来，不顾自己中了碧鸯宫特制的软禁散，拼命跟着秦湘琰的方向赶了过来。
　　“你……混小子！”向小柳见颜拓远已经是自己女婿了还不忘红尘，一时气恼，长袖一甩，便扇了颜拓远一个巴掌。
　　“阿远！”秦湘琰急忙奔到颜拓远身边，不满道：“娘，要打你打那女人啊！打阿远做什么！”
　　“颜公子！”见向小柳那巴掌远远隐着真气扇了过去，红尘也不禁有些担心。她是答应他父亲将他“完好无损”的带回去的。
　　“尘儿！”见红尘面露焦急之色，颜拓远开心极了，哪还顾得了自己脸上的红印，挣扎着向她跑来，道：“尘儿，你别怕，我，会保护你！一定不让她们伤害你！”
　　一直沉默着立在红尘身边的碧落听到他这句话忍不住摇了摇头，这颜拓远，分明是当他为空气……自动忽略了。
　　秦湘琰没想到颜拓远还这么维护着红尘，气的双拳紧握，再也不顾颜拓远还处在中间，直直跳起向红尘拍去一掌道：“呸！什么尘儿！臭女人，吃我一掌！”
　　红尘见她忽然攻了过来，唇边滑过冷笑，一把推开急着冲过来保护她的颜拓远道：“你让开！”
　　然后自腰间一摸，长鞭扬起，直迎秦湘琰，两人顿时缠在一起。
　　大概过了三、四十招，秦湘烟突然喝道：“小妹，别打了！”
　　向小柳眉目间也透着担心，她在一旁看的清楚，这姑娘武功不低，她怕自己的宝贝女儿会吃亏。
　　秦湘琰虽未料到红尘武功这么高，但也不觉得自己会输，听得大姐突然要她停下，只好撤招，不解道：“为何？”
　　“哼……”秦湘烟突然冷笑了一下，径直走到已经停手的红尘面前，转头对秦湘琰道：“你已经输了。”
　　“什么！”在场的人全都吃了一惊。
　　其他人是不知道秦湘琰如何会输，碧落和红尘则吃惊这看上去武功不高的女子能看出红尘赢了。
　　“因为……”秦湘烟又一扬嘴角，转过头对着吃惊的红尘道：“小妹已经中毒了。你说我说的对么？红尘姑娘？”
　　此话一出，碧落红尘向小柳全部一震。
　　秦湘烟似乎很满意大家的惊诧，又故意以恭谨之色对着红尘道：“秦湘烟……见过原听雪楼四大护法之一，红尘姑娘，”然后又转向碧落，巧笑：“想来这位便是名震江南的碧落护法了。不愧是风度翩翩呵！两位，很是般配呢……”
　　她继而又转向秦湘琰，不冷不热道：“小妹，你该庆幸红尘护法对你的手下留情，只用了‘月亮弯’这样使四肢暂时无力的毒，若是用了什么‘骷髅散’的话……哼哼，小妹，我还真不知现在能不能和你说话了。”
　　秦湘琰愣了愣，这才出了一身冷汗，觉着骨子深处慢慢酥软起来。她见大姐的模样不似开玩笑，只得重新打量红尘：“她，很厉害么？”
　　“曾经跟着武林中数一数二的洛阳听雪楼四处征战，又坐上了四大护法之一这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小妹你说她厉不厉害？”秦湘烟的声音里微微有些讽刺：“怕是红尘护法手上沾的血比小妹你喝过的水还多吧？”
　　红尘闻言一震，双拳不自禁的紧握，眼前这个秦湘烟似乎比她妹妹心机深沉的多。
　　向小柳站在一旁，眼神复杂的注视着碧落与红尘，她心里还琢磨不透这两人前来的目的。
　　果真是为了颜拓远么？
　　他们毕竟曾是听雪楼的护法，尽管之前江湖上有他们已隐退的传闻，但听雪楼做事，有时的确是不择手段的。
　　大堂上一下子又静了下来。
　　碧落，终于开口了。
　　“既然贵宫已知我与红尘身份，那么……可否让我们带颜公子回府？”这句话里带着淡淡的威胁意味，说话的人却显得云淡风清。
　　“这……”向小柳立刻换上一副笑脸，“既然是两位护法千里迢迢来我这穷山僻壤寻人，我们理当招待一番，不如两位先在这里作客一段时间，颜公子刚与小女成亲，马上又折腾着上路……不太好呀。”
　　碧落和红尘愣了愣，倒未想到向小柳会留下他们还要招待一番。
　　秦湘琰更是不依，哪容得红尘这个大情敌呆在身边，顿时撒娇着对母亲咬耳朵。
　　唯有秦湘烟，对于娘亲这样的做法不但不显诧异，反而微微笑了笑。
　　碧落蹙着眉盯着秦湘烟，这少女唇角莫测高深的笑令他不禁警觉起来。
　　留，还是不留？
　　“是否我们多在这耽怠几日，等令嫒与颜公子过完了这新婚燕尔便可请颜公子回府？”说话的竟是红尘。
　　“啊？这……这当然！”向小柳本想探测红尘和碧落来此的真正目的，但却只听他们提起要带走颜拓远的事，并无其他，不禁心里揣测起来，若他们愿意留下来，她倒也不介意，正好可以监视他们。
　　“那有劳宫主了，我和碧落想先行休息。”红尘心知现在的碧落肯定憋着疑问。
　　“哪的话！烟儿，你带两位去甘泉阁歇着吧！”向小柳笑的极尽好客。
　　秦湘琰面无表情的点点头，便引了红尘和碧落离去。经过颜拓远身边时，红尘轻轻点了点头，意思是叫他放心。
　　颜拓远一时半会虽搞不清什么听雪楼，什么护法，但也大致看明白红尘是了不得的人物，连碧鸯宫这样的门派都不敢放肆，心里自是松了一口气，竟对红尘的好感又上升了几分——果然没喜欢错人呵！尘儿是如此优秀厉害的女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