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7、ABO女王（三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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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月后，艾伦的飞船停泊在了一颗偏地行星上，这里远离星际行政中心，星球上没有任何改造化痕迹，土地贫瘠，别说农作物了连植物都很少见。艾伦刚下飞船就被冻得一哆嗦，这颗星球到了夜晚气温异常低，他跺了跺脚跑回飞船上，决定再休息一晚。
艾伦吐掉漱口水弯腰洗脸，在他头顶左侧上方的终端屏上出现一个戴着防毒面罩的男人的脸，艾伦拿起毛巾擦了擦脸放回原位，终端屏随着他移动，艾伦倒了杯咖啡，对来自左侧方的强烈视线并不在意。
“今天要做什么？”
“出去随便转转，顺便看看当地人是怎么生活的。”
星际旅行十分枯燥，艾伦已经三个月没有见到人了，身为宇宙通缉犯他的通讯里根本没有可以联系的朋友，只能骚扰唯一的知情者莱文，但是莱文的通讯器好像被他老大没收了，最近几次连线他都不在。
“嘀”
一份详尽的有关于这颗偏地行星的资料被传送到终端上，艾伦下载了却没有打消出去的念头，他就着咖啡吃完两个餐包，穿上鞋子系紧鞋带，一切准备就绪后向着舱门走去。
“你还要出去？“
“嗯，今天要更新航海王日记！”
“传给你的资料上关于这颗星球的情况都标记得很清楚，你可以在飞船里写。“
“谢谢，我看过了对我帮助很大，但我写的是纪实冒险向，需要实地取材，这样才会更加真实，而且下一站飞船要去检修，我得抓紧时间赚钱。”
“我昨天不是给你打赏了一万宇宙币吗？”
“什么？原来那个冤大头是你！”
艾伦在飞船里走来走去，最后揉着头说：“你不如直接打给我，星宙平台要扣除一半佣金，不对你不能这样，我会变得越来越懒惰的。”
自从对方出现后就开始帮他安排一切，虽然很方便，渐渐的艾伦有种对方在就很安全，他只要安心做个小废物的感觉。可不论在神秘的深空中旅行，还是在一颗未知的异星球上探索，就绝不能过度沉湎于奇幻美景而忽视了外界的危险，因为一旦放松警惕那就代表着离死不远了。
艾伦走出飞船，在他说出那番话后对方便下线了，想来明白了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对方是活着的信仰，现存于人间的战神，不是绑定在他飞船上的AI必须忠于人类的命令，对方拥有完整的自由意志，没有人可以命令他，而他原本也不需要迁就任何人。
艾伦花了三天时间来熟悉这片新世界，一个星期后通过交换资源与原住民暂时达成友好关系。原住民告诉艾伦，他们星球已经有五年没有外人到访，没想到就在他说完的两天之后，七名衣着华丽气质斐然的年轻人来到这里，他们乘坐巨大的神行舰从空中降临下这颗星球，舰船全身漆黑如墨，气势恢宏，接缝处呈现瑰丽的蓝银闪光，光是舰船的甲板就足以停上二十架艾伦驾驶的小型飞船。
一名Omega，三名Alpha，四名Beta，加上二十多名随行人员，艾伦粗粗看了一眼，真是庞大的阵容。他把护目镜放下来遮住眼睛，脸被藏在方巾之下，露出一对有些尖翘的耳朵 ，那是艾伦做得伪装。半只银色耳朵流光溢彩，对面有人注意到他，有人在向原住民打听他的来历。
对方也没想到除了他们还有其他旅行者，而且看艾伦风尘仆仆的样子，很可能是在星际间流窜的匪盗或是被通缉的亡命之徒。这颗偏地行星并非某个帝国的殖民星，而是一颗无主的中立星球，所以即使艾伦真是一名在逃通缉犯，只要一方不做出危险的举动，另一方就没有必须出手的理由，这已经成为星际旅人们的心照不宣的约定。
艾伦正在帮原住民卸货，只见他两只手臂轻松扛着箱子放到地上，对面的人看了一会儿，两个Beta保护着那名Omega走过来。
Beta查看了箱子上的标记，“是韦陀星产的大麦酒。”
另一个Beta用小刀从侧面撬开箱子，随着箱子被打开酒也汩汩流了口来，他伸出手指放入嘴中尝了口说：“味道都流失的差不多了。”
橙黄色的酒液流经密度极高的赤色大地，无法渗透只能等待在空气中挥发，不远处有个盯着这里的小女孩想跑过来却被大人抱住。
倾倒的瓶口转向天空，艾伦扶正箱子对拿刀的Beta说：“对当地人来说这些是宝贵的财产，流失得再厉害也是一样。”
Beta神情高傲，脸上有着被打断的不耐，Omega用眼神阻止他的下一步动作，随后不着痕迹的打量艾伦，艾伦全身被挡得严严实实，自然无惧他的目光。见瞧不出什么Omega并没有失望，反而饶有兴致的问：“比起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来的运输船，自己掌握酿酒的技艺不是更好么？”
艾伦在涉足这颗星球时就已详尽的了解过相关信息，但这些人没有。
“这颗星球十分贫瘠，表层土壤少，地质密度极高，90%都由岩石构成，他们种过很多农作物，最后无一例外都失败了。“
有一些星际旅人会将外面的知识传授给原住民，这样做在短时间内会对原住民起到帮助的作用，长远来看可能会加速这颗星球的历史发展进程，对于蛮荒星球的上的人来说，播撒火种的星际旅人相当于他们心目中的神明，有些人十分满足于这样的感觉，但是艾伦觉得他们不会那么做，因为烙印在那艘巨大舰船上的徽章来自于比蒂凡星更高一级别的星球，这帮人身份非同一般，跑到这么偏远的地方向当地人充当“神明”的角色，贵族应该没有这么闲吧。
“这里到了晚上气温会变得非常低，这种烈酒特别适合用来暖身体，晚上他们会在石屋里搭起篝火取暖，这时候再喝上一瓶烈酒”
艾伦用肩膀撞了那个臭脸的Beta一下，“有句古话怎么说来着？啊，入乡随俗，我想你们会喜欢的。”
大地上赤色褪去变得漆黑一片，天空像一个倒盖的大碗，星光从缺口的边缘漏下来，黯淡的照亮地上的场景，原住民们手拉手完成祈典仪式，漆黑大地上刮着白色旋风，沙石与土砾被卷着高高抛到了天空，风声如魔鬼的怒号。艾伦叉着手臂站在矗立的巨石旁，另外一边数十个人聚在一起，双方默默观看都没有打扰，此时星空寂寥，整颗星球空寂无比，唯有古老的歌谣悠悠吟唱着，把他们的祈愿送给远方的神明。
日常仪式结束后，白天一直未出现的三名Alpha扛着地质勘测工具回来了，Omega听完三人所说唰得看向艾伦，对方说得没错，宇宙间现有的多达78%的农作物与植物都不适宜在这颗星球上种植，这里是一块名副其实的不毛之地。
原住民们分开，向着各自的石屋走去，艾伦原本和往常一样，想跟在小女孩屁股后头蹭口酒喝，却被告知贵客们邀请他去喝酒，小女孩站在原地，艾伦朝她摆摆手，让她赶紧进去。艾伦跟着原住民来到那间最大的石屋，石屋的主人是司祭大人，所以进来后他先是对着司祭行了个当地见面礼，而后环视一圈选了个空位坐下来，旁边正好是那个臭脸Beta，艾伦直呼好巧。
Beta额角跳了一下装作没听到，坐在对面的Omega笑了一下，有一种摇曳人心的静谧与美丽。火星噼啪四溅，火光映照石壁，每个人面前都放着一只石碗，酒瓶们堆在篝火旁在穹顶上倒映出花朵型的黑色影子。艾伦干了几天的体力活，每天能分到半杯酒，这里竟然堆着这么多酒瓶子，不过可以理解，毕竟不止这些还有很多其他物资也都是贵客送来的。艾伦后来才知道，负责此次运输船任务的人就是他们。
在举杯畅饮前原住民们先掏出怀中的兽皮皮囊，扒开塞子倒了半碗黑乎乎的东西，散发着腥臭的血液味道弥漫在空气中，看着他们一饮而尽，七名年轻贵族脸上露出不适之色。艾伦笑了笑，解释道：“这是一种名为尤的生物的血，尤与原住民世世代代生活在这片星球上，双方见面必然斗个你死我活，靠着吞噬对方的性命双方一直繁衍到如今，尤的血有保暖驱寒的作用，在这些酒没有出现前一直是他们的必需品。”
几名年轻人若有所思，茹毛饮血听来确实可怕，但是人类的先祖就是靠着这样的生活度过早期那段黑暗的日子。司祭让原住民倒酒，同时起身说了番感谢的话，他是原住民中唯一学习过宇宙通用语的人，但他的通用语说得十分糟糕，在场的人没有不耐听得很认真，让艾伦觉很有意思。
在原住民们开始庆祝后，艾伦举起手问：“我可以问个问题吗？”
然后接着说：“为什么你们会向这里输送这么多的物资？”
Bet为他的自说自话的厚脸皮感到震惊，“喂，我们没有义务要回答你。”
三名Alpha朝他看过来，Omega迟疑了下，说：“对于短暂旅途中碰见的人，这倒不是什么秘密。像这样的偏地行星能够获得资源进口的原因，是因为他们向我们的国家持续出口铀矿。”
艾伦点点头，这个他在资料里看过。
“这样的交易已经进行了二百一十年，如今这颗星球所能回报给我们正在慢慢减少。”
再取之不尽的资源也有枯竭的那天，艾伦皱眉，Omega继续说：“所以在一百年前，我们重新签订契约，以这颗星球为例，在这里出生的孩子从小就要接受艰苦训练，以便随时能够投入战斗，他们唯一改变命运的方法就是参军，残酷的战场可以接纳一切，杰出的将士，勇猛的兵卒或是悍不畏死的炮灰，他们将为帝国的军队事业添砖加瓦，因为出身的关系他们一般会被派往边塞，与宇宙另一端的虫族作战。”
“帝国的士兵们每年有两次提交申请离开边塞的机会，但是来自偏地行星的人没有这份殊荣，他们不可以逃。”
“有专家考察过偏地行星，但最终放弃了把它们纳入改造化进程中，我们不相信那些专家的话，所以这次跟着运输船亲自走了一趟，但是现在我们已确认想要改造这个星球的代价过于巨大，也许正因如此帝国才会放弃……”
艾伦刚刚把飞船检查了一遍，因为这颗星球特殊的大气环境，飞船外部遭到了微弱程度的侵蚀，目前对航行不构成影响。那天晚上的对话始终在艾伦耳边回响，他跳下飞船，那些人是在前一晚上离开的，而今天他也要走了，带着对未竟之事的遗憾。他钻进飞船，在入口处进行全身消毒，坐在船长的位置上启动飞船，透过舰桥，他看到小女孩猛力跳起来，脱离星球的重力朝着飞船挥手，艾伦也朝下方挥了挥手，虽然这个高度对方可能看不到。
飞船穿过大气层来到了外太空，听到飞船AI自动播报当前情况，艾伦突然有点不习惯，也许是回忆起了另一个更低沉与磁性的声音，他笑着摇头，也许下一站停靠时可以试着联系对方看看？在他如此计划之时，人生中最大的危机悄无声息间降临了！
一个如同白昼般的洞口突兀出现在了飞船身后的宇宙中，那光芒越来越亮，几乎等同于一彗星燃烧时所发出的光亮。
艾伦开启战斗防护层，操纵飞船躲到一边遥遥观望那颗白洞，然后便透过飞船看见了令人震惊的一幕！密密麻麻外表类似于蛛形纲的异生命体从洞口钻出，它们很多在开启洞口时巨量能量的引爆中焚烧，但也有幸存者，幸存者们聚集到一起，那景象十分触目惊心，让人望而生畏。
在更遥远的宇宙另一端的外层空间中生活着虫族，它们是与人类进化道路完全相反的智慧种族，拥有着数百万年的进化史，没有私心没有恐惧，繁殖能力超强，发展出了比人类社会更完善的种群制度与比人类更优良的可适应太空的身体素质。虫族好战与侵略的本能注定了人类无法与它们和睦共处，双方在边塞爆发了持久性的战争，可是虫族从来没有入侵到离人类这么近的地方！对于生活在宇宙这一端的人类来说，虫族只是存在科幻电影里的可怕特效而已，可是如今一切都将颠覆！
艾伦抬头望向那颗刚刚离开的巨大行星，虫族制造的白洞就位于行星的正上方，如果他没猜错虫族将把这颗行星作为登陆地，一旦降临，星球上的20万的人口就要化为它们的口粮。
艾伦脑中闪过小女孩和她的妈妈，司祭和其他原住民们的脸，然后是这半年来自己游历过的星球，最后是在蒂凡星上挣脱命运的那晚，人们在悠扬的音乐中享受美酒，跳着放松的舞步，天顶炙热的灯光晃花了他的眼睛，如同眼前发生的一样……
艾伦回望前方的星空一眼，似是要将这一幕牢牢记在心中，然后集中飞船所有火力，启动自毁程序飞向白洞，无数能量碰撞，刺目的亮光在他眼前爆开，他飞进了一个纯白的世界，伴随着飞船一点点被融化成浆液，那一瞬间永恒的光芒照亮了漆黑的宇宙，在行星上的人能看见星空亮如白昼……
虫族成片死去，临死前的尖啸声传遍了整片星空，好不容易被它们打开的通道正在一点点缩小，最后一刻，在飞船AI的警报声中戴着防毒面具的男人蓦然出现，然后眼前所见却让他目眦欲裂，横飞而来的飞船碎片接连划破艾伦的脸，犹如一张白纸被割裂出数道裂缝，鲜红的血从中渗了出来，艾伦弯起眼角，“好久不”
一条火舌顷刻间舔上他的头发，碧翠耀眼如绿星石的眼睛霎时淹没于白焰之中，男人发出一声嚎叫，看到无情的白焰转瞬吞噬了他的大半张脸，青年嘴唇翘起，举起仅剩的手臂朝他挥了挥手，“再见，血鹰……”
作者有话说
第217章 ABO女王（三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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