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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糊了一脸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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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柏从未出过安府,他对外界的认知都是来自于其他人的述说。当他真的出了府身处市井时他是震撼的,他所看到的一切跟他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少爷,要吃点心吗?”芍药拿出一包用油纸包裹住的点心,小心的拆开。
据说到相国寺的路途遥远,最早也得过了午后,而他的出行自然没有人给他准备吃食。他和芍药二人要靠着这么一点点心等到午后,自然是不够的。“不了,你吃吧。”
芍药听了安柏的话很开心的自己吃起来了,很显然,这些点心本来就是她的零嘴。
安柏透过因为颠簸而飘动的车帘缝隙看到驾驶马车的车夫。这个车夫从刚开始见到的时候就给他一种不妙的感觉,对于一个下人来说,这个车夫似乎强壮得过分了一点,即便隔着衣料,他都能感觉到这个车夫蕴含力量的身体,似乎随时都能爆发。
安柏看了眼芍药,他自己出了事不可惜,只是这个一直跟着她的单纯好骗的女孩,他是真的希望她能远离这些可怕的事情。
“喂,停车停车!”芍药喊道。
“什么事?”车夫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不耐烦。
“再过一个时辰就是晌午了,我们出来的时候没有带食物,眼看就快出城了,要赶紧去买点干粮才行啊。”芍药说道。
车夫看了下四周,离出城还要一刻钟的时间,这种地方不方便出手。“你自己去,快点回来。”
“我去就我去。”芍药嘟起嘴,她也知道自己是指使不动这个车夫,为了避免自家少爷受伤,她掀开帘子跳下车,“少爷,我去去就回。”
“等等。”安柏叫住芍药,递给她一个荷包,“里面有点碎银子,听说一品斋里的粉糯白玉糕很好吃,你帮我买一份回来。”
“少爷,一品斋离这里好远的。”芍药接过荷包有些为难的说。
“没关系,我就在这里等你。”安柏一直盯着芍药离开的背影,直到看不到人。“好了,走吧。”
车夫握着缰绳的手顿了一下,“大少爷,不等了吗?”
“不用了,你们的目的是我,一个小丫鬟放了也就放了不是吗。”安柏看到车夫眼中的震惊,“走吧,再等下去芍药就要回来了。”
车夫一咬牙,手中鞭子一挥,马车再次跑了起来。
芍药让人打包了粉糯白玉糕,拿出安柏给她的荷包准备付账,却发现这个荷包里根本没有什么碎银子,顿时人就愣在了那里,少爷怎么把荷包拿错了?
“姑娘,你到底要不要啊?”店小二问道。
“啊,要,肯定要!”芍药只好拿出了自己带出来的银子,是她多年的月钱积攒出来的,不多,买一份这种贵的要死的点心简直就直接将她的存款砍了一半。
芍药拿过点心,继续翻着那个空瘪瘪的荷包,“咦,这是什么?”荷包里有两张折叠的纸,她拿出来打开一看,顿时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这哪里是什么纸,这分明就是她的卖身契和一张银票。
就算芍药的神经再粗,此时也觉得不对劲了,她努力的朝着城门口跑去,“少爷,少爷你要等着芍药啊,芍药不要离开少爷。”
城门口进进出出的人很多很多,就是少了一辆马车,少了那个说会等她回来的少年。芍药没有回安府,趋吉避凶的本能让她回了乡下老家。她不是安府的家生子,是家里太穷才卖身到安府的。她每个月的月钱都只留下很少很少的一部分,剩下的都送回家里去了。这出了她不怎么明白的事情,她本能的就想回家问问爹娘。
芍药的爹娘听了芍药的述说,立马就意识到不好了,当即便将所有的儿女找回来,一家人关起门来商讨了一下,便决定搬家,越快越好。
这边,安柏的马车越走越偏,早已经偏离了去相国寺的道路,周围根本没什么人来往,的确是个杀人灭口好地方。车夫,不,其实是杀手停下马车,手往马车底下一模,摸出一把钢刀,他有些好奇的问安柏:“既然你知道此行危险,为何不找机会逃跑呢?”
“夫人养育了我这么多年,今天过后,我就与安府再无瓜葛了,也算是还了夫人的恩情。”是的,安柏心中养育自己十几年的是夫人张氏而不是安显。男主外女主内,府中的产业是张氏打理的,后院的小妾也好子嗣也好,月例月钱花的都是张氏的嫁妆,而安显,一年的俸禄也不过两百担大米和六百两银子而已,还不够府中一个月的开销。所以安柏十分无法理解,为什么安显能那么理直气壮的纳妾,若是没有夫人,安显估计只能顿顿清粥小菜了。
杀手举起了手中的钢刀,“拿人钱财与人消灾,只好对不起你了。”
“宿主,宿主,你快没命了啊,还愣着干什么,快朝他丢玫瑰花啊!”系统大声喊道。
玫瑰花?这里哪有花?安柏只是愣了一下没有及时反应过来,肩上就挨了一刀。所幸他在最后关头躲了一下,肩上的剧痛让他清醒冷静了下来,不知为何,他眼中杀手的动作明明锋利无比却又奇慢无比,他能很轻松的躲过杀手的攻击。不过马车还是太小了,他趁着杀手出手的时机,一溜烟儿的跳下了马车,开始与杀手在这荒郊野外展开追逐战。
“宿主,求你了,赶快恢复记忆了吧,这种小喽喽你勾勾手指都能解决一大群啊!”
什么?我有这么厉害?安柏一边逃跑还有时间跟系统交流。
杀手才是无比郁闷的那个,他怎么说也是杀手行业里排的上号的人物,什么时候杀一个十三岁的孩子都这么费力了?
“宿主,快丢玫瑰花啊!”
这里荒郊野外的哪来玫瑰花啊?安柏快被系统的无理要求气笑了。
“宿主,还有一个办法,你肩膀不是流血了吗,快,糊那家伙一脸血。”
没有别的办法的安柏想着系统怎么也不会害自己,本着赌一把的心态,他真的糊了杀手一脸血。
杀手楞了一下,他停下来,伸手摸了自己的脸一把,然后看到自己手上粘上的血色,还想说什么呢,却突然喷了一口血,然后倒了下去,眼睛瞪得大大的,显然还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死。
安柏看看死不瞑目的杀手,又低头看着自己手上的鲜血,“为什么我的血能杀死人?”十几年没有流过一次血,第一次流血就杀死了一名杀手,他迷茫了。
“宿主,你只是忘记了,你的血液本来就含有剧毒,所以鹤顶红这样的毒药对你无效。”
“我的血有毒?我竟然才知道,这么多年我只毒死了一个想要杀我的人真是太幸运了,不是吗?”刚脱离了危险他应该高兴的,可是他却怎么也笑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