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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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芳伊出了教室，还是气不过，见到徐默辉好一顿诉苦。
徐默辉对女生之间的撕逼不感兴趣，敷衍地安慰了几句，又问：“苏念是谁啊？”
“我们班新转来的。”
“哦，就是那天跟盛时借词典的那个。”徐默辉回忆了一下，“长得还挺漂亮的。”
这句话犯了做为一个男朋友的大忌——夸别的女生漂亮，特别是夸女朋友讨厌的女生漂亮。
“人家跟盛时好着呢。”王芳伊虽然很气愤，强忍了下来，讨好地说，“老公，我想教训她，你帮我好不好？”
她故意暗示徐默辉苏念跟盛时不清不楚，徐默辉果然上钩，叫了几个人去帮她堵人。
找别人麻烦这种事，王芳伊是熟手了。
机会也很快找上门来，一般午休时间苏念都跟霍心妍还有夏夜路在一起，偏偏这天霍心妍吃完饭想买本新的练习册，苏念身体不太舒服想回教室睡一觉。最后夏夜路跟霍心妍一起去了校外，而苏念独自一人沿着小路走回教学楼。
安中有一幢实验楼，专门为竞赛班准备的，后来因为成绩不佳，竞赛班已经取消了。这实验楼便闲置下来，除了偷偷约会的早恋情侣以外，一般没什么人会过来。
苏念就是路过这栋楼的时候被人强行拉了进去，她自然不是三个男生的对手，所以也没太过反抗。那几个人随意找到一间没人的教室，把她堵在里面。
苏念皱着眉听着对方警告她不要再缠着盛时，否则后果怎样怎样。
那几个男生见她不语，也不好动手打人，只好继续用语言施压。
其中一个男生觉得没什么效果，悄悄跟另外几个人说：“辉哥说我们意思意思，伊姐说一定让她服软，现在这样，我们怎么办？听谁的啊？”
另一个人白了他一眼：“蠢！谁是你老大你不知道？”
其他几个人也跟着笑：“被个女人带着跑，你也不嫌丢人。”
被群嘲的那个人急了：“那不是辉哥的女朋友吗？别人说的话我也不会听啊。”
“总之我们不能动她，万一盛时真的对她上心，要吃不了兜着走。”
“不能吧，盛时连竹姐都看不上，能看上这种清汤挂面？”
他的同伴默默地看着他，表情十分一言难尽，心想这个人在说什么啊，我为什么还在这里听这个人瞎逼逼，他到底是不是眼瞎啊。
算了，还是继续吓唬小姑娘吧。
待他们终于肯放过苏念的时候，午休时间已经快结束了。
苏念是快上课的时候回来的，脸色不对，嘴唇嫣红，破了个口子。
她垂着头，从盛时身后进来，被侧着身跟夏浅帆提前说话的盛时眼疾手快地拉住。
盛时站起来，高大的身影笼罩下来，苏念想躲，被盛时摁着不让躲。
盛时仔细看了看，眉心拧紧，问她：“嘴怎么回事？”
苏念这是看不惯他三天两头挂彩，打算亲身上阵了吗？
苏念抿唇，不小心碰到了伤口，钻心的疼，于是就都说了：“刚才被几个人给堵了。”
“谁？男的女的？”
“男的，不认识。”
盛时眉头皱得更紧了，脸色阴沉得可怕：“他们欺负你了？”
“没有，你别多想。他们……恐吓我，我有点害怕，自己咬破的。”
“吓着了？”话音刚落，盛时自嘲地笑了一下，“我说什么废话呢。”
夏浅帆趁机拉了一把盛时，提醒他：“你先冷静一下，我们先想想是谁干的。苏念，你在学校里得罪过什么人吗？”
苏念静默一瞬，她其实很明白谁在针对她，还在犹豫该不该说，最后，她只是抬眼朝前面看了一眼。
夏浅帆秒懂，心里骂了一声王芳伊作死。盛时护短他是最清楚的，上次隔壁班有个不长眼的在背后讲霍心妍小话，然后还胆大妄为地摸了霍心妍的手，就被盛时按在地上揍。这次那几个人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竟然敢欺负到苏念头上。
夏浅帆看见盛时眼底的戾气，就知道这事情绝对不能善了。
他站起来凑到盛时耳边说：“我带苏念去隔壁认人，你先在这等着。”
“我去吧。”盛时把他按在座位上，自己陪着苏念到隔壁门口。
苏念站在门外，很快就找到了那几个人，指给盛时看。
盛时迈开步子就要进隔壁班，忽然想到什么，生生顿住了脚步。
苏念不解：“怎么了？”
盛时一言不发，抢过苏念的手机，往通讯录里输了一串数字，存好了才还给她。
“记住，以后有危险的时候，打给我。”
他把苏念送回班级门口，让她坐在自己的座位上。
苏念一把攥住他的衣摆，不太放心地嘱咐：“别打架。”
盛时顿了一下，摸了摸她的发顶：“行，听你的，不打架。”
说完转身出了门，苏念给夏浅帆递了个眼色，夏浅帆点点头，也跟了出去。
陆昱希靠过来，趴在夏浅帆桌子上，娃娃脸上的大眼睛一眨一眨，露出一口小白牙，笑眯眯地喊了一声：“念念。”
苏念惊了，狐疑地问：“你怎么了？”
陆昱希一本正经地说：“时哥这么生气，还为你出头，一定是因为把你当兄弟了，就像心妍那样。你是时哥兄弟，就是我兄弟呀。”
“……好吧。”苏念凑过去，小声问，“王芳伊不是徐默辉的女朋友吗？为什么她找的人一直威胁我离盛时远点？”
陆昱希挠挠头：“徐默辉有个不知道是亲妹干妹还是堂妹表妹的妹妹，叫张小猪……不对，张笑竹。她以前是时哥头号追求者，特别缠人，烦得时哥基本上不和女生来往。”
陆昱希想起那个女生，打了个激灵：“反正你以后离小芳小猪她们远点，尤其是这个小猪，简直不像正常人。”
“……”全都是乖乖牌苏念不能理解的操作。
有个问题苏念一直想问：“你平时也跟着他们一起打架吗？”
陆昱希长得又白又嫩，个子也比他们矮半头，感觉像还没发育完。
陆昱希点点头，笑得牙不见眼：“你别看我这样，我可是练过散打的。”
“真看不出来。”
“就因为我长了一张好欺负的脸，我爸妈才送我去学散打防身的。”陆昱希笑笑，“我家里条件还不错，初中的时候我们学校有几个混混堵我要钱，还没等我出手，被路过的时哥顺便救了，然后我就要死要活地跟到安中来了。”
后来盛时见过他的身手，直呼后悔，一时善心结果被牛皮糖粘上了。
“时哥那个安中道明寺的外号，都是夸他帅，不是说他像道明寺一样喜欢欺负人。”陆昱希十分认真地说，“时哥很善良的。”
打了预备铃，同学们陆陆续续坐到座位上，王芳伊也若无其事地回来，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盛时最后一个进来，径直走到王芳伊桌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你做的？”
王芳伊故作镇定：“我……我就是吓吓她。”
盛时猛地一脚踹向她的桌子，桌子在地上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王芳伊桌子上的简易书架倒了，书和本子掉得哪哪都是，一瓶指甲油砸到地上，留下一滩鲜艳的红色。
盛时语气冷冽：“你最好现在就从这里滚出去，否则，我也不介意天天找人吓你。”
最终王芳伊匆忙收拾了自己的东西，吓得直接跑回了家。并且不知道盛时去隔壁做了什么，徐默辉也没找上门了。
老秦抱了一打卷子进来上课，从中找到一张，笑眯眯地说：“上次作业的完成情况还不错，都交上来了，重点表扬一下盛时同学啊，作业写得挺好，十分有趣，连字迹都比平时工整了许多。”
“我给大家分享一下，国破山河在——”老秦顿了顿，“嗯，盛时同学的下一句是酒醉巷子深，不错，对了一个字。”
“穷则独善其身，富则妻妾成群。”老秦慢条斯理地说，“怎么说呢，从某种意义来讲，这么说也是没错的。”
“洛阳亲友如相问，就说我在写作业。”
“病中垂死惊坐起，原来还没写作业。”
“商女不知亡国恨，一天到晚写作业。”
“这三句答得很经典，看来盛时同学对写作业怨念很大。”老秦面上笑意不减，“最精彩的是这最后一句——”
“朱门酒肉臭，还不快扔了？”
“问号很精髓，不过盛时啊，浪费粮食是不好的，小学老师没教过你？”
从老秦开始念第一句的时候，下面已经有人笑出声了，到最一句的时候，笑声此起彼伏，丝毫不给盛时面子。
夏浅帆已经笑得趴在了桌子上，盛时给了他一个“你想死吗”的眼神，也不能让他停下来。
“哎，阿时，这么有才的作业，是谁帮你写的？”
盛时踢前面的椅子，压低了声音问：“耍我有意思吗？”
苏念侧过头，只露出来半张侧脸，盛时看到她那米粒大的小梨涡，十分想戳一下。
苏念满眼都是笑意，连脸颊都微微泛红：“人生得意须尽欢，谁又爱替写作业。”
盛时心想，给她点面子她还玩上瘾了，不过她好像看起来很开心的样子。
就……算了吧。
因为盛时作业找人代写，值日的任务自然落到他头上。
不巧外班约了四班放学一起打球，夏浅帆随口说道：“苏念和杨同学帮忙做一下，下次轮到她你替她们做啊。”
他看向苏念，笑道：“同学之间就是要互相帮助对吧？”
杨安静轻声地说：“我没意见。”
“可以啊，我也无所谓。”苏念依然答应得很爽快，盛时却不太信她了。
他十分怀疑这次苏念会直接在黑板上留言——逃避值日是小狗，不如自挂东南枝。
他蹙着眉，狐疑地问：“你这次不会再耍我了吧？”
苏念嫌弃地说：“打扫卫生这种事，给你做我还不放心呢。”
“那好吧，下次请你吃饭啊。”盛时对着旁边垂着头的女生说，“同学，也谢谢你了。”
似乎是没想到盛时会跟自己说话，杨安静慌乱起来，小声地回：“不客气。”
盛时没听清，跟苏念摆摆手：“走了。”
盛时走了没多远，还是觉得不放心，他把书包外套都丢给夏浅帆，让他先走，自己又折了回去。
苏念跟杨安静分了工，她负责室外分担区的部分，先是拖了地，然后打了盆清水打算擦窗台。
盛时暗中观察半天，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他一路尾随从水房打水出来的苏念，见她并没有发现自己，又跟得近了些，悄悄站到了苏念身后，想小小地报复她一下。
中午被人堵的经历让苏念有点疑神疑鬼，总觉得自己身后有人，刚才回头看了一次没看到可疑的人，感觉听到了脚步声的她再次回头。
“啊——”苏念轻呼出声，她也没料到身后半步远的地方正好有人，水盆在对方身上猛地撞了一下，向自己倾斜，大半的清水全都洒到了她身上。
“盛时！”看清来人，苏念忍无可忍地喊。
“呃。”白色的校服因水变得透明，盛时避开视线，慌忙道歉：“对不起。”
苏念猛得环抱住身体，眉心收拢，尽显尴尬之色，脸颊生出一抹粉红色，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眼前的女孩子的窘迫没表现在脸上，那双黑亮的眼睛却出卖了她。
身后楼梯上传来脚步声，听到有人来了，盛时想也没想挡在苏念身前。
是几个刚打完球的男生，认出了盛时，嗅到了八卦的味道。
看到有人好奇地张望，盛时俯身凑近苏念，把她遮得严严实实。
盛时靠得太近了，苏念不太自在，挣扎了一下，盛时手掌贴着她的腰，按着不让她动。
“别动。”盛时低声说，原本清亮的声线变得低沉。
苏念因为被水浇了，皮肤有些发凉，盛时的手太热了，使她愈发地不自在。
盛时也没好到哪去，等到那几个男生终于消失在走廊尽头，盛时连忙松开了苏念。
“你等我一下。”盛时想起苏念的外套挂在椅子上，打算跑回去帮她拿。
“别——”苏念拉住盛时，轻轻地摇了摇头。
被那样一双眼睛望住的时候，盛时莫名觉得自己可以答应她任何事。
只是这种情况，在这里僵着也没什么用，只会增加被被人看见的可能性，盛时只好安抚她：“我保证会以最快地速度回来，好吗？”
苏念蹲在地上，恨不得把头埋进地底，感觉到脸上的血液在燃烧，出生以来第一次遭遇这种事情，她慌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所幸盛时没有让她等太久，几分钟后，她听到球鞋摩擦地面的声音。
盛时把她的校服外套披到她身上：“先穿这个吧。”
“嗯。”苏念默默地穿上，有了遮挡，她赶紧去了女生洗手间，把里面衣服上多余的水分拧掉，又把校服外套穿了回来，拉链也拉到最高。
盛时在教室里等她，喘得有点急，书包和外套回到了他手上。
苏念打了个喷嚏，盛时连忙把自己的外套给她穿上。
盛时的外套很大，黑色的，盖过了她的臀部，盛时把帽子给她扣上：“走吧，我送你回家。”
为了引起不必要的麻烦，盛时带苏念走的安中比较偏僻的一个小门，人比较少。
“我们以前逃课都从这里溜出去。”
苏念眼神动了动，露出了一点羡慕的神色。
出了校门是一条狭窄的小路，路的尽头有一家奶茶店。
“我去买两杯饮料，你要喝什么？”
“随便什么，热的就行。”
盛时进去，不一会儿就拎了两杯奶茶出来。
奶茶是温的，苏念插了吸管，喝了一大口，胃里暖了，感觉身体也跟着暖起来。
“你怎么这么快就买到了？”苏念嘴里嚼着珍珠，有些含糊地问。
“插了个队。”事实上，排在他前面的人认出了他，主动给他让的位置。
奶茶有些烫嘴，苏念一小口一小口地吸着，从盛时的角度只能看见她雪白的下巴尖。
因为一直扣着帽子，苏念就没有再扎马尾了，黑色的发尾从帽子里露出来，衬得她的脸更白了。
苏念站在原地喝了小半杯，一抬眼才发现盛时还没喝，站在风口给她挡风。他单薄的T恤在风中猎猎作响，见她看过来，还笑着晃晃手中的奶茶：“还要吗？”
苏念一怔，而后摇了摇头，推着他往路边走：“快打车回家吧，都要冻死了。”
苏念又一次把夏夜路叫了出来，夏夜路拎着她的厚外套，等在路边无聊地踱步。
车停了之后，苏念把外套脱了，还给盛时。
夏夜路走过来，弯腰对车内的盛时说：“盛同学，又来我们小区门口闲逛？能不能找到回家的路啊？”
盛时“哼”了一声，语气疏淡：“一回生，二回熟，不劳您费心。”
夏夜路笑了笑：“你再多来几次，我可要以为你打算住这了呢。”
盛时穿好自己的衣服：“要不然你帮我留心点，哪家准备卖房子，我马上就搬，行吧？”
眼见着这两人越扯越远，苏念连忙打断他们越来越离谱的斗嘴。
“我们走了，盛时你赶快回家，别在外面吹冷风了，阿嚏——”
盛时无奈地笑了，对她挥挥手：“先管好你自己吧。”
当晚安中论坛有人发帖——
“大八卦！我今天看见盛时在学校里面抱一个女生！”
1L：沙发。
2L：真的吗？？？
3L：骗人！！！
4L：骗你们我出门五十码！
5L：盛时有女朋友了？是谁啊？
6L：不知道，盛时护得可紧了，没看到脸。
7L：楼主快删帖，否则张小猪还有十秒到达战场。
8L：楼上你快删了才对，我觉得你在作死。
9L：我不信我不信，上次有人跟盛时告白的时候，我亲耳听到他说不喜欢女生。
10L：在现场，我也听到了。
11L：楼主你没看错吧，万一是男生呢？
12L：当我眼瞎吗？男生女生分不清？我们学校有长头发的男生？
13L：真没想到盛时也会交女朋友，感觉有点可怕……
14L：可怕+10086
15L：盛时是谁？
16L：我们学校竟然还有如此单纯不做作的学妹啊。
17L：学妹啊，听我一句劝，不知道盛时是谁你会过得更幸福。
18L：想当年我也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少女，我同桌特别喜欢盛时，跟我安利了好久，一开始我只当她犯花痴，现在是我们一起犯花痴：）
……
这栋八卦楼一晚上盖了几百层，两个当事人却是完全不知情的。
尽管苏念回家的第一时间就去洗了热水澡，但还是跟满不在乎的盛时一样，发起了烧。
苏念跟老秦请了假，婉拒了钟意放下工作带她去医院的好意，打算自己打车去附近的医院打吊瓶。
然后就接到了夏夜路的电话，说话的人却是夏浅帆：“苏念，身体还好吗？”
苏念吸了吸鼻子：“还可以。”
夏浅帆又说：“那能不能请你帮个忙，阿时今天没来学校，我刚才打电话给他，感觉他可能生病了。你要是去医院挂水的话，能不能带上他一起去？”
苏念应下来，给盛时打电话，号码是昨天存下的，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用场了。
苏念等了一会儿盛时才接通，他的声音闷闷的，有着明显的鼻音：“怎么了？”
“我听夏浅帆说你病了，严不严重？”
她一开口，盛时听出来他们俩声音差不多，这才知道苏念也生病了。
盛时如实说：“不知道。”
“我马上要去医院，一起去吧。”
听到去医院，盛时不说话了，苏念没办法，只好说：“我先去你家找你。”
因为距离不远，苏念很快就到了盛时家小区，本以为盛时既然不想去医院，不会那么痛快给她开门，没想到刚按了门铃，盛时就把门打开了。
他穿着简单的黑色家居服，面色潮红，开了门就不管苏念了，转身走几步，往沙发上一摔，薄被卷在身上，抱紧弱小、可怜又无助的嘟嘟噜，打算继续睡下去。
这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十分自然，苏念都看笑了。
“你怎么像个小孩子一样啊。”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七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