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学分析》wozhijian

8、完备性

　　现场没有那个人。早点想起就好了，不二的劣根性。
　　忍足懊恼着被骗的自己。
　　说起来，让迹部停下来等待一个人，这本来就是没办法想像的事情。
　　如果路边有石子的话，还真想踢踢。发觉这个想法不太符合自己的风格，忍足才想起这是越前那样的少年系会做的动作。
　　转身离开，他能做的也只有把右手插进裤袋、左手扶起眼镜了。

　　“你？”
　　那个午后除了蝉鸣，忍足记不得这声暧昧的询问以外任何声音。
　　“怎么会在这里，啊？”用手指在额发上拨了一下，迹部左右看看：“不二那家伙呢？”
　　忍足分析出了两点，一是迹部果然不是在等他，二是约迹部的人其实是不二。不知是第几次的“迹部对不二之感情”的疑惑从腐殖层扒开了心之沃土，幽灵似的跳舞。忍足把它掐死之后深埋处理。
　　他说了老实话：“去找越前了。”一边说，视线透过眼镜直盯着对方的脸。
　　“哈，终于想通了？”
　　似乎没有什么特别反应的样子；那就好。忍足决定把那个疑惑用84消毒液杀灭。
　　“那两个白痴也终于开窍了。所谓的完美结局？”
　　“那我们俩呢？”
　　傻了。忍足侑士你早已经不是藏不住话的年纪了，怎么还这么沉不住气？
　　“我是说，现在我们是进这家咖啡馆还是别处去？”
　　迹部的眼神有些发狠：“进去！”
　　事实上，声音也在发狠。

　　闷声不响的两个人，各自好像都在对着面前的咖啡专心致志。
　　忍足看着在咖啡表面的漩，思考着不二把他骗到这里来到底有什么目的。
　　仅仅是为了把他打发走吗？
　　食指正不自觉地在杯沿上弹，迹部把目光从咖啡杯上移到窗外。他看着来往的行人。
　　“不二对我说，有个我认识的人对我有意思。”
　　觉得有什么东西绞住了喉咙，忍足一时忘记了呼吸的方法。
　　“我说，怎么可能，如果真是这样，那家伙为什么从来不说？”
　　忍足想仔细分辨这到底是个很冷的冷笑话还是包在漫不经心之下的试探。他忽然觉得这或许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错过了可能一辈子就都没有希望了。事实上他发觉冷静的思考对现在的他来说，很难。
　　“也许，”觉得自己的声音有些不自然，忍足清了清嗓子，“咳，也许，他只不过是担心被拒绝？”
　　“担心被拒绝？哼，那家伙一向色胆包天。”
　　“这个……面对真正喜欢的人慎重点是应该的吧？”
　　迹部咕囔着把“真正喜欢”重复了一遍，转过头来。
　　“喂，如果你知道我说的是谁，你就转告他：想让本大爷先开口，没门！”
　　喜形于色。忍足怀疑自己的表情近乎“谄媚”。
　　“是是，不会有那种情况发生的。”
　　“还有要说，本大爷最不喜欢等。”
　　“明白，一直以来都是他的错……”
　　“还有一句，要是真的喜欢越前的话，本大爷可以帮他。”
　　忍足沉默了很久。良久，自嘲地笑意出现。
　　“帮他……什么？”
　　“帮他忘记！”

　　迹部强压下心里的不安，竭力若无其事。
　　如果忍足胆敢拒绝他的话，他保证今天要让对方血溅咖啡馆！
　　“不必了。”
　　这句回答，好像人偶的声音一样冰冷。迹部全身发凉，脏话已经冲到了嘴边。
　　“根本就没有发生的事情，哪里需要忘记？”
　　脏话被哽住了。
　　回复正常机能之后，迹部脑子的第一个想法，就是——敢让我心情大起大落忍足你死定了！
　　但是他发现忍足已经在微笑了。并不是那种得逞的笑容，而是心满意足的笑。
　　迹部心想，现在姑且这样就好。
　　但是以后，哼，等着做牛做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