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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争花魁(之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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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马城的青楼一条街,今天晚上热闹得不得了。
众所周知,青楼一条街上最大的妓院——飘香院今天晚上会摆下擂台,举行激烈的争花魁大赛。大赛结束后,则是最受某些男人欢迎的卖初夜了。
为了这次大赛,不仅叶轮,陈曦,凌舞乔三女精心准备了整整三天,就连她们的对手——飘香院原先的四大花魁良辰,美景,花好,月圆也不敢有所松懈地认真准备了三天。花老鸨站在门口,招呼着姑娘们招待着客人,眼睛已经笑得眯成一条缝了,她似乎看到数不尽的白花花的银子向她飞来,快要把她压倒了。
这时,门口出现了几个人。
为首的是一个白衣公子,扎着儒士方巾,手里轻摇一把镶金扇子,一望之下气度不凡,定是有钱人家的公子哥儿。
白衣公子身后还跟着几个随从,都穿着一身劲装,英姿飒爽,腰间配着刀剑。
此时此刻,一个穿着淡青劲装,满面于思的大汉正在跟白衣公子说些什么。
“大少爷,这种不干不净的地方,就不要进去了。不然,夫人会责骂属下的。”
白衣公子却轻轻一笑,道:“朱大叔,你们不说,娘亲怎么会知道呢?整天待在家里,我可是闷得要死了。你看着我长大,也不想我就此闷死吧。”
“可是……”朱大叔苦笑,面对着这任性的少爷,一时竟不知说些什么。
花老鸨一看,心中暗喜。她果然没有猜错,这确实是个有钱的主儿,后面跟着的该是他家的护院。
白花花的银子啊,花老鸨忙道:“这位公子可真是找对地方了,我这儿的姑娘可真是个个都色艺双绝啊。而且,今儿晚上,正赶上争花魁大赛啦。”一边还不忘招呼旁边的姑娘:“来来,红燕,快带这位公子到雅座上去。”
白衣公子收起折扇,对红燕轻笑一声,道:“那就麻烦红燕姑娘了。”一边吩咐朱大叔打赏。朱大叔一脸的无可奈何,一扬手却从怀里拿出了几锭沉甸甸的金子。
花老鸨对准金子,一口咬下去,差点把一口黄牙给咬碎了,脸上笑开了花。
赚到了!真是赚到了!看来一定要想办法把这位公子变成这儿的常客。
正当花老鸨在楼下打着小算盘的时候,三位倾国倾城的大美女正在楼上冷眼看着楼下的一切。
陈曦理了理云鬓,略带嘲讽地笑道:“这个书生,可真够呆的。”
“呆是呆了点,可是……”,凌舞乔神秘一笑:“说不定可以帮上我们什么忙啊。”
“什么嘛!乔乔你不要神神秘秘的。”一直不吭声的叶轮忍不住道。
“山人自有妙计,时机到了你们就知道了。”凌舞乔又抛下一个神秘潇洒的迷人笑容,转身优雅地踩着莲花步回到自己的房间进行最后的准备。
叶轮和陈曦在她身后气得几乎要把一口银牙咬碎,却还是拿某人没有办法。
某人什么都好,就是这个喜欢卖关子的习惯不好。
也许是她们太专注生气的原因,她们似乎没有发现,白衣公子刚才望见凌舞乔时眼中的惊艳。
只是,她们真的没有发现吗?
飘香院里早就准备好了一切,花老鸨登上擂台,笑得原本就不大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线:“各位爷,多谢大家这么赏脸,这大赛就要开始了,今儿晚上,保管您看得开心,玩得开心。”
四面响起一片掌声。
花老鸨欠了欠身子,继续道:“今儿晚上的比赛,原先的四大花魁组成一队是擂主,三个新人组成一队攻擂,赢了的是花魁,输了的嘛,按规矩,卖初夜。
比赛分六场,琴,棋,书,画,歌,舞。每一场比赛,双方可派出一人应战,或一同应战皆可,六场五胜。这谁胜谁负嘛,自然是各位爷说了算。”
花老鸨说完这一番话后,做了一个奇怪的手势。忽然,屋顶中央悬挂的那个极大的彩色绣球“砰”地一声炸开,无数的礼花散落下来,在空中飘扬,把整个擂台装点得如梦似幻,漂亮极了。
接着,花老鸨就在这时候大声宣布:“比赛开始!”
台下又响起了一阵热烈的掌声。
第一场比赛,是琴。
身为擂主之一的花魁美景抱着一把琵琶上来了。
那琵琶看上去普普通通,并没有镶上象牙或者玳瑁之类,应该不是什么名品,朴素之极。
本来以为四大花魁是有点本事的,她们究竟为什么这样做呢?
在后台观察对手的凌舞乔,陈曦和叶轮都感到惊奇不已。
再看看美景的一身装束,淡黄色的衣裙,没有什么首饰,连头发也没有束起来,只是任由一头如瀑乌发披散在香肩上,还罩着一层飘渺的轻纱,美丽的面容若隐若现。不得不说,现在的她还真有点超凡脱俗的感觉,所以说人靠衣装啊。
月圆倒确实有点本事,知道那些公子爷们在妓院里见多了浓装艳抹的女人,已经看腻了。若是能在妓院里看到清雅的如同大家闺秀的女子,觉得新鲜,自然她们就稳胜了。
不过,我们这三个超级无敌现代美女怎么会输给你们!等着瞧吧!
这时,美景已经开始弹奏了。
曼妙的乐声在她的指间流泻,淡淡柔柔的曲子,犹如月光下细雨,美到了极致。虽仍难掩风尘气息,但已经非常不错了。
一曲方毕,台下就响起了无数的掌声和喝彩声。
那位白衣公子坐在雅座上,也赞赏地点了点头,对站在他身后一脸怒气却不敢发作的朱大叔道:“这风尘中倒还真是不少才女。”
朱大叔仍旧一声不吭,双眼直直地望着地板,眼里燃烧着红红的火焰,似乎要把地板给烧出几个洞来。
白衣公子轻笑,完全不顾朱大叔的怒火,悠闲地喝了口茶,继续欣赏台上的精彩表演。
接下来,轮到打擂者之一的陈曦上场了。
她也是带着一把琵琶上来,这琵琶也是普普通通,似乎和美景的那把琵琶没什么不同,唯一不同的就是陈曦的装束。
陈曦居然穿了一身清爽的男装,但可能因为剪裁得体的缘故,女性的娇媚还是十分足,头发高高地扎起,梳了个马尾,五官姣好,蜜色的皮肤似乎闪烁着光芒,英气勃勃的美貌让人眼前一亮,接着就再也舍不得移开视线。
白衣公子眼里的赞赏更甚了,真想不到风月场中竟有此等女子,就凭这一身装束,她已赢了一半了。
陈曦露出一丝美丽的微笑,微微一鞠躬,正对着雅座那位白衣公子,成功地看到对方眼里的惊叹。就连那站在白衣公子身后,一脸凶神恶煞的朱大叔也似乎被陈曦的一笑勾去了魂。
看来,舞乔真是算对了。陈曦在心里暗暗对凌舞乔竖起了大拇指,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惹得台下一堆猥琐男口水狂流。
陈曦安然地坐下来,修长的手拂上琵琶,奇妙的乐声响起。
似乎是一场血战,似乎有无数的兵马在撕杀。一时间天旋地转,天昏地暗,天地间只剩下那万马齐奔的巨大轰鸣声。鼓点越来越急,仿佛要敲到人的心里去。在扑面的黄沙中,双方冰马已经撕杀得难解难分,夕阳也抹上了一抹残红。
慢慢地,慢慢地,鼓声慢慢消失,天地间又响起了一声长长的悠鸣的金属碰击的声音,长久地在天地间回荡,最终消失在无尽的碧蓝天空中。
众人方才如梦初醒。
“来人,打赏。”白衣公子眼里有着无限的欣赏。
陈曦和站在后台的凌舞乔,叶轮打了个眼色,后者立刻露出一个会心的笑容。
陈曦的琵琶弹得实在是到了炉火纯青的境界。刚才那一曲《十面埋伏》,那泠泠的音色,清越的佳音,更是深入到了人心的深处。
正是:
大弦嘈嘈如急雨,
小弦切切如私语。
嘈嘈切切错杂弹,
大珠小珠落玉盘。
间关莺语花底滑,
幽咽泉流冰下难。
冰泉冷涩弦凝绝,
凝绝不通声暂歇。
别有幽愁暗恨生,
此时无声胜有声。
银瓶乍破水浆迸,
铁骑突出刀枪鸣。
曲终收拨当心画,
四弦一声如裂帛。
这一场,很明显是陈曦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