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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Chapter21.再生变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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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过两天,郁凌就要回去了。由于她立志在回去前要吃到小龙虾,所以许颂雅和傅延飞二人便陪他去吃。
许颂雅给傅延飞剥了几只虾,塞到他碗里。
郁凌装模作样咳两声:“他碗里早都满了。”然后给她递眼色,自己面前的碗空空如也。
许颂雅接到暗示,配合的也给她剥了几只虾子放到她碗里。
“真是二十四孝好姐姐。”郁凌边吃边点评道。
“不是二十四孝好闺蜜?”
“也是也是……”
傅延飞眼角眉梢带着笑,安静吃着她剥的虾,听着她俩贫嘴。
有外人在时,傅延飞吃饭总是比较拘谨,只吃自己面前的菜,放得稍远一点的菜就不会去夾,安安静静的吃完饭,更不会动手去做剥虾这种大动作的事。
许颂雅从前就发现他这个习惯,之前是不理会,现在就会经常给他夹菜舀汤和剥虾壳——那是她还年幼时,父母带她出去吃饭应酬时偶尔会做的事。
手机嗡嗡震动着。
许颂雅看手机,然后飞快摘了手套按了接通键。
“苏总?”
来电者是苏胥章。
许颂雅知道他被委任为这边分公司的负责人,想来是马上要接手了。
果不其然,苏胥章在电话里简单说了明天他要到这里接手一些工作,想和她碰面谈一谈工作细节。
二人约好明天一起吃一顿饭。
“那个苏总好相处吗?”郁凌问。
“他人很好,年纪比我大一点,但是人很随和,和他相处挺自在的。”
“那明天你去和他吃饭,我和小飞怎么办?要不我们也在附近吃,等你们谈完了再过来和我们汇合?”
隔天是周五,接到放学的傅延飞以后,他们就去了约定的地点。
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早,三人便在商场里漫无目的的逛着。直到苏胥章来了通电话,说自己在路上了,许颂雅才和他们分开,自己去餐厅,他们去附近的烤肉自助店。
她独自在餐厅坐了许久,突然听见外面传来一阵喧闹声。她仔细听着声音,脸色一变,连忙拿起包就跑出去。
周围已经聚集了一些看热闹的人,三三两两的凑在一起偷笑议论。
许颂雅看见他们时,现场已经一地狼藉,地上散落着一些器皿工具,还有一片将近凝固的黄色浓稠液体。最诡异的画面是——
“苏总!”
许颂雅脸色一白,走上前去,“阿凌?你怎么会在这里?”傅延飞在旁边手足无措,他无法劝住情绪失控的郁凌。
“小雅!”郁凌看到她,几乎哭了出来。
郁凌坐在地上,头发大部分被苏胥章手里拿着的一只卡通人物麦芽糖粘住,麦芽糖黏性很强,头发几乎扯不下来。
苏胥章也一脸尴尬焦急,充满歉意的解释道:“抱歉,我真不是故意的……”
一旁的一个大爷气急败坏满脸通红的嚷嚷:“把我生意都砸了,赔我钱!赔偿我损失!”
这事后来的解决方式是苏胥章赔了一千元给那位大爷,还赔了点钱给商场的物业,因为麦芽糖不好清理。
至于郁凌——
苏胥章借了把剪刀,仔仔细细地把她被麦芽糖粘到的头发剪断了,然后带着他们在商场里找了间理发店,叫出名头很唬人的据说是获过许多国际发型大赛奖杯的首席造型师——Kelvin,为郁凌重新设计一个新发型。
这一切都是他买单。
在郁凌剪头发的间隙,许颂雅了解了一下事情的经过。
这件事情其实很简单。
就是郁凌出来给傅延飞买糖人,苏胥章路过看到也想买一个。苏胥章接过糖人时,郁凌正好蹲下系鞋带,旁边的大风扇将她的长发吹起,发丝黏在了糖人上,这一切二人都没有发觉。苏胥章走的时候,郁凌的头发也被扯着走,这时她没系好的鞋带还把她绊倒了,她就这样摔到了地上,麦芽糖黏住了更多的头发,还把制作糖人的工具和桶装着的麦芽糖通通打翻了。
于是就有了她看到的那一幕。
其实这事严格说起来,苏胥章并非需要负全部的责任。这种意外事件,本来也无法说清楚谁是罪魁祸首。
但他扛下了所有的责任。
“权当是缘分了。”
他笑得有些无奈,却一如既往的和煦温柔,拒绝了许颂雅提出的她们负责承担一半赔偿费用的要求。
不过,有件事她不明白。
“您为什么要买糖人呢?”她问。
苏胥章露出局促的笑容,一会儿才说:“我本来想买给你的——上次你不是说没吃过吗?正好在这里看见了,就给你买一个。”
许颂雅怔住了,恍惚记起上次和他去考察时,好像无意中提过,但她早已忘了这回事。
“小雅。”
郁凌红着眼睛出来了,看起来并不满意新发型。现在的头发剪到了及肩处,稍微修了下刘海,头发柔柔顺顺的披散着,在灯光下闪着舒服的光泽。
虽然发型整体没有太大改变,但是却比之前好看了许多。
“新发型更好看了呀!”许颂雅迎上去,还问傅延飞,“是不是比之前好看了?”
傅延飞点点头,眼神诚恳。
苏胥章察觉她的情绪,便说:“要不要再烫个卷?”
郁凌终于抬头看他,情绪平复了一些,摇摇头,平静的说:“不用了,就这样吧。”
苏胥章又请三人吃饭。本来许颂雅是不好意思再让他请了,但他们要谈的工作也不能耽搁,便答应去了,然后趁着苏胥章去洗手间时,悄悄去前台把账结了。
席间,苏胥章给郁凌敬茶,说:“实在不好意思,第一次见面就让你剪了一头长发。”
郁凌也举茶和他碰杯,虽然情绪仍有些低落,但已渐渐接受这个现实:“我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苏总,您以后多多关照小雅就就行了!”
“说起来……”
苏胥章和她聊了些分公司的事情。
原来分公司已经准备动工装修了,预计四个月后可以完成验收。但是在这四个月里,他们也不是无事可做,他们要到澳洲总部接受三个月的培训,培训通过后才可以上任。
“三个月?”
许颂雅沉默了。三个月回来后,傅延飞都快准备期末考试了。这是他来到新环境的第一个学期,正是需要人陪的时候,如果这时候一下子离开三个月,谁来照顾他呢?
“林珮和我说过你们家里的情况。”苏胥章看着她说,“我知道你肯定放心不下弟弟一个人在这里生活,但这是总部那边的要求,他们对分公司很看重,所以是以最高的要求和标准来选拔培养员工。”
这点她也听林珮说过。
她没有立即表态,只是说有点突然,她想考虑一下。苏胥章也不为难她,说尽管希望不大,但仍会帮她申请看是否能不去澳洲培训。
许颂雅掩饰不住的失落。即便回来后也是如此。
“你很想去吧?”郁凌一边收拾行李一边问她,虽说是问,其实她们都很清楚答案。
许颂雅在事业上一直是很有冲劲的,并且实习期间也很积极,不放过任何一个机会。
但现在她看重的事业和她同样看重的弟弟撞到了一起。
是要舍弃哪一个呢?
直到郁凌回去,许颂雅也没有想出一个答案。
但傅延飞替她做了选择。
“你放心去吧,我能照顾好自己的。”
临睡前,他对她说道。
她迟疑了一秒,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事。
“但是……”
他微微笑着,说:“不用担心我,我已经长大了。”
“你也才初二。”她嘀咕,过了一会儿试探的问:“要不这个学期你去住校?”
“不要。”虽然声音很小,但语气坚定的拒绝了。他别开头,轻声说:“其实丽姨生病住院,你还没有回来之前,我都是自己一个人生活的。”
她定定的看着他,脑海里闪过小个头的他踮着脚吃力的握着锅铲的画面,喉咙像有东西哽住了,竟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