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西]对剑光寒雪》檐扉

1、对剑光寒雪

　　叶孤鸿惨白着一张脸来找陆小凤的时候，后者正笑眯眯的窝在花满楼的小楼里一边喝着小酒，一边看花满楼侍弄那些花草。
　　在听见那阵极为明显的脚步声后，陆小凤刚好慢悠悠的喝下最后一口。
　　然后两指轻轻夹住叶孤鸿的剑锋。
　　“我说你怎么又来了？”
　　叶孤鸿冷着张脸，看着陆小凤的眼神几欲喷火。
　　然后他开口道：“为什么西门庄主会和我堂哥在一起？”
　　陆小凤故作惊讶的啊了一下：“这个啊，他们两个都是有名的剑客，呆在一起论剑有什么好奇怪的？”
　　“哼，只是论剑的话怎么会......”叶孤鸿的脸突然红了一下，“总之，你必须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陆小凤慢吞吞的说道：“三天前你来找我问西门吹雪在哪里？然后我跟你说他和叶孤城在一起，对不对？”
　　叶孤鸿默默的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你还有什么疑问吗？”
　　叶孤鸿刚想摇头，又突然反应过来，怒道：“我怎么知道你说的在一起会是...会是......”后面他说不下去了，只是一双眼珠子仍然瞪着陆小凤，恨不得把他戳出洞来。
　　陆小凤却是神情不变的松开他的剑，微笑道：“你看到了什么？”
　　叶孤鸿收剑归鞘，脸色一阵白一阵青的，然后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走了。
　　他虽然走得急，但是脑海里还是不由自主的想到刚才两天前发生的事情，他刚从武当下山，满怀壮志的想要最挑战西门吹雪，然后刚好从陆小凤那里知道他的下落，就迫不及待的赶了过去。
　　虽然奇怪为什么西门吹雪会和他堂兄呆在一起，但是想想这毕竟是两个绝世无双的剑客，呆在一起讨论讨论剑道也是很正常的嘛，但是他死活都没想到等他来到叶孤城下榻的旅店时，会看见......他脸红了一下，马不停蹄的回了武当。
　　细细密密的小雨打在竹楼上，泠泠作响。
　　西门吹雪随意的拨动了几下琴弦，试了试音，再按下之时，便有轻缓的琴音流泻而出，流水行云，天舒漫卷，于静水悠悠处独行且伫。
　　叶孤城缓缓来到他的身后，等到琴音停下，西门吹雪微微偏头，那双凝霜似的眸子里飞雪如瀑，明然若星。
　　白云城主眼神略略柔和了一些，帮他把被风吹散了发丝撩到耳后。
　　西门吹雪下意识的捏住他的手腕，然后十指相扣，叶孤城俯下身，轻轻吻在他的眼角，西门吹雪楞了一下，长睫忍不住颤了颤，羽毛似的拂过唇瓣。
　　叶孤城想笑但终于没有，只是直起上身，对着不远处几乎被吓傻了的堂弟冷冷道了声：“何事？”
　　叶孤鸿的表情很精彩，冰块脸根本就绷不住，他看了看西门吹雪，又看了看叶孤城，喃喃道：“你们怎么可以...”
　　他话还没有说完，就听见叶孤城冷冰冰的声音：“我的事不需他人干涉。”
　　叶孤鸿闻言扭头看向西门吹雪，白衣剑客一言不发，但是他的手却一直与叶孤城的手交叠在一起，不曾放开。
　　他仿佛突然明白了什么，落荒似的逃跑了。
　　叶孤城有些歉意的看着西门吹雪，后者摇了摇头，道：“无妨。”
　　西门吹雪站起身来，看着远处的江南水乡，蒙蒙烟雨中带着一成不变的昳丽，忽然道：“明日我便会回万梅山庄，你可愿一起。”
　　叶孤城沉声道：“好。”

　　雪花飘飘洒洒的落了满山，纯粹洁白犹如天地初开。
　　两道相似的白色身影相对而坐，周身的冷意与着漫天白雪几乎融在了一起，却又多了一些疏离和锋锐。
　　西门吹雪接过叶孤城递来的酒杯，仰头饮尽。
　　叶孤城素白指尖搭在同色的酒壶上，显得毫无瑕疵，他轻声道：“突然想起你我第一次见面喝的也是秋露白。”
　　西门吹雪点了点头，淡淡道；“那是我第一次来到江南。”
　　叶孤城唇角勾起，似乎想起了一些往事，他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低头浅抿。
　　“这酒不错，可惜只有秋后才有。”
　　西门吹雪闻言顿了顿，他伸开手掌，凝视着手心里片片的雪花，慢慢融化成水，空气中缓缓响起他微冷的声音。
　　“若以昆仑雪水，配以梅花千束，未尝比不得杭城的秋露白。”
　　叶孤城闻言有些惊讶的看着西门吹雪：“你会酿酒？”
　　“会，不过是许久未做了。”
　　“无妨，我等你。”
　　西门吹雪凝视了叶孤城半响，才道：“那你可就要等到年末了。”
　　叶孤城点点头：“那就一起过年吧。”
　　事后西门吹雪当真酿了十几坛子的酒，封好了埋在树下。
　　面对嗅着酒香偷偷溜进来的陆小凤，西门吹雪是一点都没有手下留情，他抱着双臂冷冷的看着某个酒鬼。
　　“西门吹雪，我们好歹也认识了十五年了，你下手居然还这么狠，不就是几坛子酒嘛！”
　　西门吹雪懒得解释，只道：“你想喝自己去酒窖里拿，这些别动。”
　　陆小凤眼珠子转了转，又仔细的嗅了嗅：“这好像不是竹叶青。”
　　西门吹雪点点头，低声道:“昆仑觞。”
　　“昆仑魏贾将，独自莫凭觞。”他低叹：“许久不见你酿酒，不过你和叶孤城都不是喜欢饮酒的人，这里这么多你们到明年都不一定喝的完，何不送我几坛。”
　　西门吹雪依旧毫不客气的拦住了他，冷冷道：“明年我可未必有这心情。”
　　陆小凤最后还是没有讨到，只好苦逼兮兮的去找花满楼求安慰了。
　　万梅山庄里的春节虽然布置装饰的很好，但是却从来没有人声的喧哗，那些热闹繁华一直都不被此地主人所喜。
　　叶孤城也是喜欢安静的性子，只是过去贵为城主，每次过年都只有一个繁杂忙碌的印象，说不上讨厌，但也没有多欢喜。
　　如今和西门吹雪呆在一块儿，两人相近相似的喜好脾性倒是很合得来，这新年便过得有些不同了。
　　西门吹雪瞧了会树上挂着的大红灯笼，以及落了一地的烟花爆竹留下的碎片，红的铺天盖地，完全淹没了地上层层的白雪，他素来喜爱白色，但是这样的情景也不觉得生厌。
　　有些事，虽然叶孤城没有说，但是并不代表他不懂。
　　两人在一起的时光已经不算短了，若是早已确定携手一生，那么有些东西应是很必要的。
　　莹白的指尖拂过冰冷的长剑，然后解下，洁白的长衫也随后脱下，大红的喜服搁置在屏风后面。
　　叶孤城独自站在梅林，他的眉眼清俊，容颜正雅，一身冷冽的气质却柔和了些许，长剑扣在腰间，目光在身上的衣物处停留了片刻，红底金丝繁密勾勒，袖口细丝暗纹滚边。
　　他并没有等多久，西门吹雪已经站在了他的身边。
　　鲜艳的衣袍随风浮动，漆黑的发丝如一弯墨色泓泉在静夜里缓缓流淌，同色的点漆双瞳里倒影了一个和他一样红衣墨发的俊秀男子，冬夜的风极冷，但两人都不为所动，只是静静的注视着对方，眼中有不知名的温柔在轻轻流动。
　　素来冷峻的男子微微垂下眼，宽大衣袖下的双手牢牢握住另一个人的左手。
　　不拜天地，因为不信。
　　不拜高堂，因为不必。
　　最终只是向着对方折下了从不弯曲的腰，低下了头。
　　叶孤城指尖握着一杯酒，极清极淡的颜色，是原本埋在树下的昆仑觞。
　　酒香并不浓烈，反而清冽无比，入口柔和，后劲却很大。
　　白玉似的杯子被丢弃在石桌上，连同一坛子的酒。
　　两人并肩走过雪地，看着白梅星星点点的绽放，五彩的烟火在天边闪烁，夜空下明月皎洁星辰寥落，美的寂寞，美的温柔。

　　继续砍orz。

　　万梅山庄依旧，白衣的剑客依旧，满眼残雪化尽，孤风不减飒寒。
　　西门吹雪静看满园落雪，白色发带缠起一头青丝，衣袂发梢随着流风轻轻浮动。
　　“我不需要知道白云城主是怎样的人，我只要知道他的剑。”
　　陆小凤忽然想起四年前叶孤城曾经也对他说过类似的话，我了解的并不是西门吹雪的人，而是他的剑。
　　陆小凤站在他身后，苦笑着开口：“西门，我实在想不通？”
　　西门吹雪道：“我找你来，并不是来解答你的疑惑。”
　　陆小凤道：“我只是太难以置信了，我想不通，你和叶孤城在一起，怎么可能还有人能够暗算的了你。”
　　西门吹雪沉默了一下，才道：“我觉得现在很好，我只想知道四年前到底是怎么回事？”
　　陆小凤道：“四年前的九月十五月圆之夜，你与叶城主约战......”
　　“别来无恙？”
　　西门吹雪看着叶孤城，握剑的剑紧了紧，然后他一言不发的飞下屋檐。
　　“西门吹雪！”
　　陆小凤连忙上前拦住他，奇怪道：“你要去哪？”
　　西门吹雪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然后说：“我去找一个人。”
　　陆小凤道：“那你和叶孤城的决战？”
　　西门吹雪道：“作废。”
　　这两个字一出，众人皆是哗然一片。
　　有涵养一些的比如木道人老实和尚一些人，只是面露惊奇，有些讶异。
　　而那些掏了大笔银子买下缎带才进来的人就受不了了，一个个面上露出极大不忿之色，忍不住的破口大骂。
　　“搞什么，又是延迟，又是作废的，你耍我们啊！”
　　“西门吹雪你莫不是怕了？”
　　“老子花了那么多银子才进来的，岂有此理！”
　　西门吹雪手中长剑微微晃动，白冷冷的剑光照在地面上。
　　众人顿时不甘心的闭上了嘴。
　　叶孤城却上前一步，但他还没开口，便有一道暗器向他袭来。
　　其后的一场闹剧，西门吹雪懒得去看，他衣袖一振，迅速离开。
　　魏子云虽然想拦住他，但是又怕眼前这些江湖之人闹将起来，没法收拾。
　　所以他便用眼神示意了下陆小凤。
　　后者叹息一声，便跟上了西门吹雪。
　　等到了半路，西门吹雪忽然停了下来，他转身，静静看着陆小凤。
　　白衣剑客手中长剑已经出了鞘，如水月光照在剑身上，仿佛一泓流动的碧水。
　　西门吹雪道：“陆小凤，我其实一直很想知道，你到底能不能夹住我的剑！”
　　陆小凤苦笑一声，勉强道：“据我所知，你绝不是一个食言而肥的人。”
　　“是。”
　　西门吹雪又道：“我这辈子只失信了两次，这是第二次。”
　　陆小凤忍不住好奇：“为什么？”
　　西门吹雪沉默。
　　陆小凤道：“你不想说的事情，我逼问不了，也没有人能够逼你，那么这一战也是一样，没有人能够逼你，不管怎么样，我起码是保住了两个朋友。”
　　“但是你必须告诉我，真正的叶孤城在哪？”
　　西门吹雪脸上露出了一种奇异的表情：“好，我告诉你，但是不管待会我做什么事，你都不能再阻拦。”
　　陆小凤道：“好”
　　叶孤城看了看陆小凤，又望了一眼西门吹雪。
　　他实在想不到，想不到计划到底错在了哪里。
　　西门吹雪的剑刺穿了南王世子的喉咙，叶孤城的手动了动，但是没有阻止。
　　皇帝看着陆小凤，眼中多出了一些笑意。
　　他还没开口，就看见西门吹雪上前一步，手里握着他那把站着血的剑锋，冷冷的看着他。
　　他自然认出了西门吹雪。
　　但是他随后的举动却是让他怎么也没有想到。
　　那把乌鞘长剑就放在他的脖子上，森冷冷的剑气就像西门吹雪这个人一样。
　　所有人都吃了一惊。
　　“西门吹雪你！”
　　“我若与叶孤城联手，谁能阻挡？”
　　陆小凤勉强一笑：“西门，你别开这种玩笑，不好玩。”
　　西门吹雪冷冷道：“我从不开玩笑。”
　　皇帝往后退了一步，剑却如影随形的跟过来。
　　叶孤城忽然开口：“西门吹雪，你不必如此。”
　　西门吹雪一言不发。
　　皇帝叹了口气，终于道：“西门庄主至少也该给我一个理由。”
　　西门吹雪看了叶孤城一眼，
　　垂下眼道：“我对叶孤城心仪已久。”
　　陆小凤看了看叶孤城，又看了看西门吹雪，艰难的说；“我刚才是不是幻听了。”
　　一个声音幽幽的响起：“朕也这么觉得。”
　　西门吹雪脸上神色不变。
　　叶孤城却上前一步，抓住了西门吹雪握剑的手，淡淡道：“这是叶某私事，不愿庄主费心。”
　　西门吹雪看着他，唇角挑起，笑得冷淡：“我要做的事，从来没有人能改变。”
　　叶孤城道：“哦？”
　　然后他便松开了手，不发一语。
　　陆小凤有点急，连忙走到叶孤城面前，挤了挤眼角，叶孤城却视而不见，他只低头看着自己的剑。
　　皇帝又幽幽叹息了一声：“没想到西门庄主如此执着，也罢，今晚夜色极佳，确实适合决战。”
　　陆小凤突然道：“西门吹雪已经宣布决战取消。”
　　在场之人大多愣住了。
　　陆小凤不确定得道：“所以来观战的人应该已经走了吧？”
　　叶孤城却道：“有很多人在往这里赶来。”
　　西门吹雪蹙眉，他收回剑，回头对着叶孤城道：“我喜欢你。”
　　叶孤城看着他，忽然发现他说这话的表情和当年说希望与他决战时的样子一般无二，一时竟是有些想笑，心头的压抑负担也淡了许多。
　　“恩。”
　　西门吹雪把剑握的很紧，他抿紧了唇：“跟我走。”
　　嘈杂的声音忽然淹没了大殿，一大群人涌了进来。
　　魏子云看了一眼殿中情况，顿时带领众多侍卫跪下请罪。
　　皇帝摆了摆手，让他们站起。
　　魏子云这才扭头看着陆小凤，沉声道：“怎么回事？”
　　陆小凤摊了摊手，他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毕竟做出大逆不道的事的人都是他的朋友，不管怎么样，出来指责问罪朋友的人绝不会是他。
　　倒是皇帝笑了笑，出言安抚了众人。
　　西门吹雪听到自己当众对着叶孤城表明心意时，眉峰拧了拧，然后他道：“继续。”
　　陆小凤摸了摸胡子，哈哈笑了一声：“后来你们就在一起了，其实一开始我也不信，但是没想到......”
　　西门吹雪不说话，就这样看着他。
　　陆小凤忽然一拍后脑，道：“我和花满楼约了去看花灯，先走一步。”
　　西门吹雪的手按住了剑锋，摩挲了一下。
　　他忽然想去见一见叶孤城。
　　他到白云城的时候，刚好是元宵节。
　　来来往往的少年少女，手里提着花灯，顾盼且笑，柔情款款。
　　西门吹雪握着剑，从大街小巷中穿过。
　　他目不斜视，浑然没有注意周围人的目光。
　　忽然，天落起了雨。
　　难得一次的花灯节，竟然这般扫兴，街边的店家纷纷把搁在外头的花灯收了进来。
　　西门吹雪忽然驻足，侧头看去。
　　有人执墨伞，缓步而来。
　　“叶孤城。”
　　“恩。”
　　白云城主与他并肩而立，距离很近，彼此的眼神却很遥远。
　　叶孤城忽然道：“你不是他。”
　　西门吹雪沉默。
　　“我可以等。”
　　西门吹雪终于开口，语气却很疏离：“叶城主以为西门吹雪该是怎样的人？”
　　叶孤城淡淡道：“是一把令我倾慕的剑。”
　　西门吹雪闻言静静的看向叶孤城，然后慢慢拔出剑：“天外飞仙之名，同样倾慕许久。”
　　叶孤城丢开伞，他看着西门吹雪微微笑了一下，并非纯黑色的眼睛却很柔和：“荣幸之至。”
　　白云城主握着冰冷冷的长剑，剑锋斜指。
　　雨下的极大，极冷。
　　西门吹雪旋身而起，一剑刺出，恍若云霄滑落，凛风寒雨，无阻可挡。
　　剑光点在眼前，叶孤城荡剑而起，剑如光破尘，流星错落。
　　平地风急起，雨珠乱弹，两道白色自长空飞跃，剑气碾压四周，在地上留下长长的剑痕。
　　西门吹雪剑尖点地，腰身翻转，一剑凌空，无边剑影，豁然而出。
　　叶孤城侧身格挡，剑如飞花，白衣如云，架住西门吹雪的剑锋。
　　两人靠得极近，两双寒星一样的眼一触即开。
　　然后，时间，几乎顿住。
　　雨水把地面冲刷的干干净净，模模糊糊的映照见万物的影子。
　　西门吹雪低头看向自己的肩头，鲜血晕染在白衣之上，然后被雨洗成浅红。
　　他突然转身去看叶孤城。
　　后者也在看他，那双明亮如星辰的眼睛里装着的——
　　只有西门吹雪！
　　白衣的剑客抬起自己的剑，任由上面的鲜血被雨水冲刷彻底。
　　剑身上映出他冰冷苍白的侧脸，却描着淡淡的红。
　　忽然之间，他听见膝盖重重砸在地面上所溅起的水花声。
　　叶孤城单手以剑驻地，另一只手捂住胸口溢出的血，很红很红，又很冷很冷。
　　雨还在下。
　　西门吹雪轻轻走过去，居高临下的看着半跪在地的叶孤城。
　　“为什么要偏开？”
　　叶孤城沉默了一会儿，他用那一只沾满鲜血的手握住了西门吹雪握剑的手，握的很紧。
　　“我不知道。”他唇角溢出朱红，神色却极为坦然。
　　“不过没关系，我握住了剑，也抓住了你。”
　　难以言喻的悸动从心底泛开，西门吹雪俯身背起叶孤城，快步穿过漫天雨幕。
　　这里是白云城，西门吹雪想要带走他们的城主是不现实的事。
　　而且最重要的是，叶孤城的伤不能再拖下去。
　　西门吹雪把他抱进城主府。
　　撕开衣物，检查伤口。
　　刺得很深，也很险。
　　叶孤城安静的闭着眼，任他施为。
　　西门吹雪一边熟练的扎下银针，另一边心头却有些变扭，从进入此地开始，他就觉得有些奇怪，叶孤城明明被他所伤，居然没有人上前阻拦，甚至城主府里的人一个个都对他的吩咐毫不迟疑。
　　着实有些奇怪。
　　他不再多想，他先前已经用内力为叶孤城护住心脉，现在慢慢施针，稳定伤势，再梳理内息，调动气血，想来应该会无恙。
　　西门吹雪忙得满头大汗，等一切结束后他坐在床边看着叶孤城。
　　他的脸色一如既往的冰冷，但是终究还是有什么不同了。
　　西门吹雪从来不会去救被自己所伤的人。
　　叶孤城是唯一一个。
　　对手，知己，甚至情人，西门吹雪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心有些乱了。
　　两天后。
　　叶孤城醒了，两人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以礼待之，却莫名疏离，叶孤城已经做到了他所能够做的一切。
　　剩下的取决于西门吹雪。
　　“我想知道。”他说，“过去的那四年。”
　　叶孤城深深看他一眼，慢吞吞的道：“四年很长，故事或许很多。”
　　“无妨。”西门吹雪道，“我想听。”

　　流年似锦，不比相思绵长，对窗寒雪，何如剑影成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