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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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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时辰还早,他们不会这么早就到的,你可以先去逛逛,不打紧的。”路念白道。他觉得碧檀今天的状态挺亢奋的,但或许是碍于他在身边的缘故一直束手束脚,没敢解放天性。
“若你嫌我麻烦,我就先找个茶馆坐下来喝喝茶,等着你。”路念白又补充了一句。
此刻,碧檀的心中在纠结着。平日里她总听闻樱和鸢儿她们说起宫外的生活有多么新鲜,可今日自己真的出了宫,却又不好意思离开路念白身边——毕竟一开始是借口要伺候人家才得以出来的呀。
路念白看了看他,便把这份细腻的小心思猜出了一二,于是提议道:“要不这样吧,我陪你逛。正好我想买件礼物给你,感谢你这些日子的照顾。”
碧檀一听,突然愣了愣。她素来十分清楚自己身为奴婢的职责是什么,却没想到今天有个对她这么客气的主子,这让她有些受宠若惊。
“不,不必了……”碧檀忙道,“先生啊,照顾您是奴婢的本分,您这么说可就太见外了。”
路念白见到她谨慎又有些局促的反应,方才意识到自己行为的不妥之处——这不是在民风开化的民国,而封建朝代的仆从是不会把自己和主人看作是平等地位的,更不要提通晓什么礼尚往来的绅士礼节了。
即便如此,他还是笑道:“别放在心上,我只是想送点小东西给你罢了,你就给我这次机会吧。”
“那……好吧。”碧檀咬了咬嘴唇,最终还是答应了。其实她心中很是甜蜜,只是不敢表现得太张扬。
二人走到了一处买绳结的摊子上,摊主是一个中年少妇,前来光顾的也大多是年轻女子。女子们看到路念白奇特的发型纷纷掩面轻笑。
“这位公子哥长得清秀,可头发是怎么了……”
“就是就是,真是可惜了呢……”
尽管她们议论的声音很小,可还是被碧檀给听见了。
“你们……”
“碧檀……”路念白轻声制止了想要前去和那些碎嘴的女孩们理论的碧檀,劝慰道:“别让琐碎小事坏了咱们的兴致。”
碧檀心中默默感叹,路念白可真是个谦谦君子啊!
这位摊主编织的绳结十分精美,有各种各样的颜色和花式。有的姑娘拿它拴在头发上当发绳,也有人将它挂在腰带上。
“姑娘,你看上哪个了?”女摊主问。
碧檀早就挑得花了眼睛,索性随便拿了一条顺眼的,道:“就这个吧。”
那是一条紫色丝绳编织成的蝴蝶,虽然不怎么形象,但胜在足够优美。
“多少钱?”路念白问道。
“十个铜板。”摊主道。
在听到了这个价格之后,路念白却迟疑了。
碧檀微微昂起头来看向他,有点怯生生地问道:“是不是有点贵?要不然换一个?”
路念白笑着摇了摇头。他不是嫌贵,而是觉得这件礼物有点太便宜了。
路念白掏了掏自己的衣袋,拿出了一条白玉珠串成的手串,对那摆摊的少妇道:“这位大姐,我给您加些钱,可否把这条手串上的珠子编进去?”
“这玉真好……”少妇接过手串,感叹道:“成,您稍等,我这就做。放心吧,我手很快的!”
碧檀也感叹道:“这可真是条宝贝!是主子赏给你的吗?”
“不是,是我自己带来的。”此话不假,以前他军装里常年揣着一只名牌的打火机、一根进口钢笔和几样价格不菲的小首饰,以便在需要打点关系的时刻掏出来就能用得上。在南京被日军轰炸后,眼一闭再一睁,他就出现在了这里的大街上,身上的东西连同那件军装都还在。
碧檀有些动容:“真的太谢谢你了,先生……”
摊主也笑道:“姑娘,看你的小哥哥对你多大方呀!”
路念白听了也没有否认,他总觉得在这种时候如果女方不喜欢被误会就会自己出来澄清,如果女方不想强行解释而男方解释了,气氛就会陷入迷之尴尬。而碧檀选择了不解释。
“弄好了,您瞧瞧。”
碧檀接过被重新改造、镶嵌了白玉珠的绳结,心中不胜欢喜。
“谢谢先生!这真是我收到过的最棒的礼物了!”
“你喜欢就好。”路念白一笑。
“好巧啊,你们不是越王殿下的人吗?”一个清冽的女生从他们背后响起。
原来是淮南郡主白若微。
路念白还记得上回在上林苑围猎之时见过这个年纪不大心思却极为深沉的淮南郡主。
碧檀刚要行礼,却被白若微扶了起来。她凑近了,轻声对碧檀道:“我也是微服出寻,不便暴露身份。所以你不必拘礼,在外头叫我白姑娘就好了。”
路念白倒是站在一边一动也不动。白若微的视线转向了他,笑道:“这位……我现在应该叫路先生了吧?”
“先生可不敢当。”路念白道,“在下路念白。”
“直呼其名不太好,我还是叫您路公子吧。”白若微道。
路念白玩味着白若微的话。她既然说到了“路先生”这个称呼,就证明她一定知道自己出任太傅的事。看来她对李琰的事情还是满关注的。而据李琰上次的反应来看,似乎对这位淮南郡主比较淡漠。
“两位为何会在这里?”白若微问道。
“闲逛。”路念白言简意赅。
白若微闻言,意味深长地笑了笑,道:“我这回来是为了调查一个人,二位若是没什么要紧之事,不妨一起来看看热闹。”
“什么人的热闹如此好看?”路念白道。
白若微笑道:“定西将军,赵湛。”
听到了这个名字,路念白依旧保持着一如既往的淡定,只是碧檀显得有些激动了。她原本还在担心自己和路念白会因为没有线索徒劳而返,却不曾想一出门来就遇见了淮南郡主这么一条粗壮的大腿。这一下子,她的心便踏实了。
“那便一起走吧,有劳郡主带路了。”路念白道。
白若微带着他们来到了金樽阁。没错,正是李琰、太史彧和叶群书他们常常聚会的地方。她说这里的楼高,视角也好,能俯瞰整条章台街的街景。而据可靠消息,赵湛今日一定会路过章台街。
白若微轻车熟路地来到了金樽阁二楼临窗的位置,报了几道菜名,又问:“路公子想吃些什么?初次见面,我来做东。”
“饭就不吃了,来杯清茶便可。多谢白姑娘。”路念白道。不知怎么的,他总觉得白若微女子的身躯里住着一个男子的灵魂,行事风格和说话的语气都更像一个男人。
“店家,来一壶云南普洱,茶叶要最好的。”白若微嘱咐道。
“得嘞,谢谢客官的打赏。”店家接过了白若微抛过去的一块碎银,一路小跑着下去沏茶。
“路某有一疑问,不知当讲不当讲……”
“那就干脆别讲。”白若微道。
碧檀见这两个人怼上了,顿时有些愣住。谁料白若微旋即展演笑道:“我开个玩笑啦,您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我定知无不言。”
路念白莞尔:“白姑娘都不先听听看路某的问题,就承诺‘知无不言’?”
白若微道:“我淮南王府光明磊落,没什么说不得的。”
“其实路某只是好奇,您为何要追查赵湛呢?”
“这个原因嘛……和昌邑公主有关。”白若微喝了口茶,又道:“我儿时进京,受过昌邑公主的恩惠,自然不想看她行差踏错。”
“此话怎讲?”
“路公子还不知吗?”白若微一脸微微讶异的样子,“公主的寿辰马上就要到了,今年陛下打算借寿辰之机促成公主和这定西将军赵湛的好事。可据我所知,赵湛不是什么良善之辈。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今日我就要来验证一番,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如若真的如同传言一般,我自会禀告公主殿下。”
“白姑娘一片热忱之心,想必公主知道了后定会十分感激。”
“小女子做这些不图谁感激,只求问心无愧。”白若微道。
在感觉上,路念白觉得白若微不是什么坏人,至少言行态度上很是落落大方,待人也真诚。但理智的声音告诉他不可以对眼前人轻易撤下心防:一来李琰对白若微并没有那么亲善,其中肯定是有原因的;二来白若微出现的时间和地点太过诡异了,居然一下子能被抱有同样目的的他和碧檀碰上。路念白很难相信这种小概率事件是纯粹的巧合,故而只能对这位郡主娘娘的属性保持观望。
交谈之际,普洱茶被端了上来。白若微道:“把这套瓷茶具撤了吧,换套紫砂的来,多谢。”
“好嘞,您稍等。”
“金樽阁的酒和茶都不错,公子可以细细品尝。”她对路念白道。
路念白:“看来姑娘对京城的酒楼很是熟悉啊?”
“公子见笑了,我只是生性爱玩乐,所以对这方面比较上心罢了。这家酒楼也是我前些日子才知道的呢。”白若微道。
路念白点头道:“不管怎么说白姑娘都是个细致之人,不像我,来京城也不少日子了却两眼一摸黑,什么都不知道。”
“那以后我们可以结伴而行,一起摸索摸索。”白若微笑着望向他,双眼像一对弧度好看的月牙:“对了,我今天还是点了几道小菜的,不占肚子,公子可得给个面子尝一尝。不然时间漫长,咱们干等着看好戏是会无聊的。”
“好。”路念白笑着应道。
过了一会儿,路念白方知道白若微刚才点的菜是油焖小虾、蒜蓉芥蓝、小酥肉、桂花糯米藕和白醋腌香茄。
“公子请。”白若微双手给路念白递上了筷子,又对碧檀道:“快来试试看吧。”
在接过筷子的同时,路念白心中起了疑心。从这一刻开始,他这下相信白若微绝不是一个简单的人了——因为她对餐桌上的这一套拿捏得太过精准而又纯熟自然了!她点的菜荤素搭配,色泽也好看,而且都是些可以下酒的菜肴。白若微给自己递筷子时的那套动作行云流水,一看便是个应酬的老手。而且她的目标很明确,就是一直在和自己聊天,只有个别时候想起来招呼碧檀。这代表她不是单纯的待人热情,而是进退有据,八面玲珑,知道自己的目标是什么。
想想看,这么一个妙龄少女,谁会怀疑她心中有多少计议呢?大多数人恐怕都会被她的外表蒙蔽,从而放低戒心吧。往坏里想想,若这淮南王真的存了什么心,大可以派白若微孤身前来长安城暗中进行运作。这是风险最低的方式,是最不容易引起别人怀疑的方式。
“听公子的口音,您是南方人?”白若微问道。
“嗯,祖籍浙江。”
“哦?那里可是个好地方。”
“淮南也是个好地方。”路念白道,“不过说起来淮南和长安还是有很长一段距离的,郡主每次来京城的时候会不会水土不服呢?”
白若微笑道:“小时候第一次随父王来的时候会有点吧,不过现在不会了。”
“是因为来的次数太多了所以适应了?”
白若微道:“我想是因为长大了所以身体变好了吧。”
与他们同桌吃饭的碧檀显得不太开心,觉得主子们聊天,自己作为一个丫鬟半句话都插不进去,很是烦闷。
“来了!”
他们正吃着,白若微突然撂下筷子,蹭地一下站了起来,扒在窗口往出看。
路念白一开始并没有感觉到什么,过了一段时间他方听到车马源源不断走近的声音,念及此,就更佩服白若微出色的听力了。
定西将军的车马队阵势浩大,前头隔着老远就有几个亲兵在开路。过往的百姓皆避让三舍,生怕被高头大马掀翻在地。
这些西北的战马膘肥体壮,十分威武,和中原马一点都不一样。肥硕的蹄子踏在地上,似乎还能掀起一阵来自于西北的风尘。
路念白在上面和白若微一起看着,发现已经有六匹马过去了,每匹马上面的人背后都插着写有“赵”字的大旗,可真正的定西大将军还是没有出现。
路念白的第一反应是:这个赵湛,该不会比秦王还喜欢摆排场吧?
大概过去了十几匹马和一辆马车,赵湛终于出现了。他跨在一匹汗血宝马上,手提一把极长的红缨枪,身穿全套的铠甲。从这个角度俯瞰,根本看不清赵湛的脸。
而他们都没有想到的是,赵湛的马居然在金樽阁门前停下了。这可把这里的店主吓了一跳。
金樽阁算是全长安消费比较昂贵的餐厅了,平日里也没少接待过有钱的商旅和长安城里各路达官显贵,不料今日却在一个行伍之人面前露了怯。
赵湛一下马,便有五六名亲卫围在左右。
路念白道:“他刚从边疆回京,不应该先进宫和陛下述职吗?”
白若微道:“可能因为他是行伍之人吧,对这些不太讲究。”
路念白可不这么认为——按理说行伍之人才应该对君臣礼仪更加讲究吧?封疆大吏手握一方兵权,但凡有点不臣之心就是天大的灾祸。而古往今来,兔死狗烹的对象也有一多半是手握实权的武将。身为带兵之人,如果表现得太拥兵自重,倒霉的终究会是自己。路念白不太相信白若微的话,她也许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二话没说,这位将军的亲卫就上了二楼。他们上楼的脚步声很大,简直快要把这座楼梯震塌了。
白若微皱了皱鼻子,有点难忍脸上的嫌弃。
“将军,这间如何?”亲卫小兵们挑上了一个最靠里面的大包厢。
“嗯。”赵湛话都没说一句,只是从鼻腔里傲慢地哼了一声。
这下路念白和白若微终于能看清楚定西将军的真面孔的——他有着一张典型的“国”字脸,咬肌发达,让人觉得不是武将就是伙夫,反正和“儒雅”这两个字无论如何也搭不上边。
赵夫人生得花容月貌、纤细柔弱,可她这位侄子却丝毫没有一点赵夫人的摸样,五大三粗的。
店主一听他们要选里面那件大包厢,连忙道:“实在是不好意思了,大人。这一间包厢被另外一个客人包下来了,他们不允许旁人进去的。”
“大胆!”小兵率先揪住了店主的领子,“什么客人,还能尊贵得过我家定西将军吗?”
赵湛并没有制止自己的手下出手伤人,只是说:“他出了多少钱?我可以付两倍。”
店家的脸被憋得十分通红,领子又被小兵揪着,双脚险些离开地面:“咳、咳……不是钱的问题……”
“那是什么问题?”赵湛的手下像一只会咬人的疯狗,不管不顾了起来:“我们将军就是看上了那间包厢,怎么了,还去不得了吗?”
另一个人也上来帮腔:“老不死,我们将军看上你这里是赏你脸呐,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可,可是……”店家这下是真的有苦难言了,他知道来这里包下这间包房的“卞玉”公子就是当朝的小越王,是任何人都得罪不起的,可他知道自己不能透露出越王的真实身份,不然后果也会很惨。这下好了,前有豺狼,后有猛虎,怎么样都不行。
“且慢!”白若微喝了一声,所有人便都将目光放在了她身上。
赵湛眯起眼睛看着她:“你是何人?”
白若微不慌不忙,掏出了腰间的信物——一块玉牌,道:“我乃淮南郡主白若微,那间包厢是我定下的。”
“对对对!”店家被赵湛的小兵放了下来,喘了几口大气,忙道:“就是这位郡主娘娘!是郡主娘娘订的,不是小的不让您进去……”
众人在沉默了半晌以后,迸发出了一阵笑声。
“哈哈哈哈哈淮南郡主……”
“淮南王他老人家还活着吗……”
白若微很早便开始自己闯荡江湖了,她本以为自己亮出了身份就一定能震慑住现在的场面,可谁知并没有。这是她第一回吃瘪,故而脸色很是难看。
“我这玉牌是真的,不信来看!”白若微满脸通红。
然而赵湛似乎一点都不把“淮南郡主”这个名头放在眼里,只是居高临下地对她说:“小姑娘,哥哥告诉你,就算你这信物是真的也没什么用。淮南王那点破势力,自顾尚且无暇,又有什么能力来威吓别人?”
看到了白若微方才那一刹间的尴尬,路念白这才相信她是个货真价实的小姑娘,而不是李琰那样的穿越货。
他阔步走向前,把白若微挡在身后,自己正对着赵湛。路念白身材颀长,虽没有赵湛那般粗壮,可还是要比他高一头的,气场上丝毫没有输。
“你是何人?”赵湛眯起了眼睛,直视着他,神情之中写满了被挑衅之后的不友好。
“我吗?我是……”路念白一面靠近他,一面在脑海里飞速地设想接下来的策略——赵湛虽然体格庞大,力气应该也不小,但他穿着全身铠甲,很是笨重。按照格斗术的理论来看,如果做近身攻击,他很容易被钳制住。
“我是禁中带刀侍卫沐展昀!”话音刚落地,路念白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擒拿住了赵湛,又在腰间一摸,摸出了那把他随身携带的勃朗宁。赵湛被囚禁在铠甲当中,浑身的力气苦于使不出来。
“放,放开我们将军!”头目一被抓住,底下的小兵就纷纷乱了阵脚。
赵湛恨恨道:“姓沐的小子,你敢偷袭!有本事就放开本将军,咱们真刀真枪来比划一场!”
“定西将军凭什么觉得出力才算正大光明地赢,谋心就不算呢?”
“少他妈废话!把老子放开!你手上拿着的是什么鸟武器?我怎么没见过?吓人的吧!”赵湛骂骂咧咧道。
路念白无语——这个时代的人还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啊,勃朗宁唉……看来今天弹夹里又得少一枚子弹才能保证他们三个安全地回到宫中去了。
路念白手中的抢本来正顶着赵湛的头,可在眨眼的工夫间,他迅速朝天花板上放了一枪,又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恢复了顶在赵湛头上的姿势。
小兵们听到了这声巨响,吓得腿都快软了。一旁的碧檀也一样。
只有白若微定力比较好,虽然愣着神,可没有失态。
路念白转念一想,这个定西将军居然连淮南王都不怕,可见是靠山够硬。如果不好好斟酌的话,他们几个搞不好安全地回宫都难。眼下只有搬出李琰来压他了,路念白就不信了,这个来自边关的将军还能连未来的太子爷都不怕。
“今天的事情是什么样的,您都看见了吧?”路念白问那店家,“我沐展昀,越王李琰手下的带刀侍卫和淮南郡主一同来这里帮越王殿下订包厢,房间却在中途被这位将军强抢。不仅如此,这位将军还唆使下属企图伤害郡主,我迫不得已才出手的。店家,这些还得劳烦您跟我们回宫一趟说个清楚,您才是真正的人证啊。”
其实路念白的叙述当中存在着许多细节上的改动,但现在的局面由他一人掌控,店家也没法不听。
路念白又朝白若微使了个眼色:“郡主,为了让店家相信咱们的身份,你把我衣袋里的腰牌给他老人家看看。”
白若微走了过来,将手伸进路念白的衣袋,不仅触碰到了那块金牌,还隐约摸到了他的钱袋。路念白又看了她一眼,白若微瞬间会意。
作为习武之人,白若微的手指还是够灵活的。她从钱袋里用食指和中指夹了两小块金子出来,与那牌子一起握在手心,然后前去塞给那店家,道:“您拿着仔细看看,牌子上面是不是有个‘越’字。”
“是,是……”店家连连称是。
“那您愿不愿意和我们走一趟?”
“愿意……”店家道。
“好。”路念白道,“那我们便走吧。对了赵将军,恐怕要委屈你这样和我们走一路了。不是卑职不想放你,是放了你卑职担心自己和郡主的生命安全都难保。”
碧檀和傻了一样站在原地,还没从惊恐当中醒过来。她觉得自己以前认识的一定是个假的路念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