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哭包[重生]》店主十三

18、第十八章

　　元宝醒来的时候郑开元还在睡，他见哥哥没有起床，于是懒乎乎地在旁边躺了一会儿，半睡半醒的把迷糊劲过去之后，窗户上传来“啪嗒”一声响。
　　被子边上露出一双眼睛，元宝顶着一头睡乱的呆毛爬下床，钻到窗帘下面，垫脚往下看。

　　“不会砸破开元家的玻璃吧？”金雄掂量着手里的小石子，犹豫几番推到竹竿面前，“这回换你砸。”
　　“元宝家的玻璃都是我扔的，你胆子怎么这么小啊？”竹竿伸手捏金雄胳膊上的肉，“吃多点的时候补补胆行不行？”
　　他抬手挡在眼前遮住阳光，忽然发现窗边露出一个小脑袋，“元宝在呢！”
　　二兄弟组合扔掉作案工具，冲元宝挥手，接着伸出食指和中指前后交替，比划出上楼的姿势。
　　这两位也不管元宝看懂了没有，招呼着就蹿上了楼。

　　元宝在窗台趴了一会儿，才从窗帘下钻回来。他眨着眼睛看依然在睡得郑开元，小声叫了几句哥哥没有回应后。元宝干脆趴在床边，下巴垫在手背上，哼了几句郑开元睡前哄他的调子，忽然恍悟般抬起头。
　　他迈着小短腿跑到学习桌旁边，爬上椅子把上午做过的家庭作业抽出来，准备出门给金雄他们送过去。

　　元宝人小腿短，要垫着脚尖才能摸到门把手。他原本想找张宝丽，但是房内似乎无人，元宝只好搬来小板凳，踩在上面把门打开。
　　这时金雄和竹竿争先恐后大喘着气上楼，“元宝，你哥下午去上学吗？还有一个月就期中考试了，老师让我跟开元说一声，还有订校服的事。”
　　竹竿附和道，“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以后想订可就订不到啦。”

　　元宝人虽小，但毕竟是静淑养大的孩子，从小能体现出对美的严格要求。
　　他不明白对面这两位为什么执着于穿不合身的衣服，这个答案比写作业难，元宝干脆暂时放弃，准备等郑开元起床后再一探究竟。
　　“不上学。”元宝把一旁的作业给金雄，“你要这个吗？”

　　这个真是天上掉馅饼了。
　　金雄双眼撒着光，双手郑重地拖过来这本意外之喜。

　　“哥哥在睡觉。”元宝站在椅子上，努力撑着虚假身高，“要吃饭的时候才醒过来。”
　　“那我们先回去了，等下午上学的时候再过来问。”金雄着急回去对答案，见小孩站在椅子上晃晃悠悠的，二话不说将人抱下去，接着与竹竿一起疾步跑下楼。

　　出了单元门，金雄这才有功夫翻看作业，这一翻顿时目瞪口呆，“看，看不出来啊……”
　　“怎么了？”天已经热起来，竹竿把校服外套敞开，凑过去看了一眼，“这个字……”
　　怎么比他们的字还丑？
　　真是人不可貌相！

　　元宝正转身将椅子搬回去，这时听见背后有人惊呼一声：“元宝？！”
　　“姑姑。”元宝礼貌地问好，见对方双手提着菜，便迈出门，要帮张宝丽分担一些力所能及的份量。
　　没想到张宝丽往旁边一躲，恰好避开元宝撞过来的方向，她把手里的袋子向上一提，似乎不想让对方碰似的，“你在这里干什么？怎么没有去找你爸妈？”
　　元宝不明所以，他知道新来的阿姨是张宝丽，于是自然回答道，“姑姑，我就住在这里呀。”
　　“你就是开元的弟弟？！”张宝丽登时脸色发僵，眼仁转了半圈，嘴唇几抿，这才酝酿着说，“你要是想找小朋友玩，跟姑姑说呀，怎么能总是来这里麻烦别人家呢？等飞飞放学了，让他陪你玩好不好？”
　　元宝心思单纯，他虽然幼小敏感，但却不懂将一句话委婉成十八弯来说，于是直言道，“不好，飞飞哥哥会抢我的玩具。”
　　张宝丽一听，脸色立即沉下去几分，但在一条腿迈进门时，脸色嗖地转晴，“姑姑回家就教训他，要关心妹……”
　　她蓦地察觉不对，上回她去元岗家时，元宝可是个妹妹！怎么转眼就成了开元家的弟弟了？

　　张宝丽凭着直觉将手中的东西随地一放，如母鹰般张开双臂逮住一旁的元宝，眼看着手已经拉住了裤缝。
　　元宝被大手一抓，吓得脸色苍白。他从小被静淑耳提面训，除了父母严禁他人触碰自己被衣服盖住的地方，在其他小朋友还垫着尿布时，元宝早就学会自己去洗手间。他虽懵懂不知其中道理，但这份叮嘱已经深深地成了习惯印在脑海中。
　　如今有人蛮横地抓住他，元宝前些日子还未稳妥的惊吓登时蹿上来，忽地尖叫出声。

　　张宝丽并不认为小孩有什么自尊可言，既然男女性别上有出入，那么查看一下就成。这时耳边猛然一声险些刺破耳膜的叫喊，让她的手稍微顿住，接着手腕传来针扎般的疼痛。

　　“你要做什么？”
　　张宝丽的手被捏在空中，挣脱不得。

　　郑开元原本便要醒了，伸手往旁边一摸，扑了个空，最后一丝盹也消失殆尽。他以为小孩起床去洗手间了，这正打算起床去寻，正在这时客厅突然传来元宝的尖叫，让他惊慌失措地冲了出去。

　　“我是元宝的姑姑，正给他整理衣服呢。”张宝丽挣扎不开对方钳住的手，她现在来不及思量为何郑开元的力气这么大，只想快点辩解，“你这孩子错怪阿姨了，快点松开，阿姨的手腕疼得厉害。”

　　郑开元松手甩来，元宝受惊般跑过来，一头缩进郑开元怀里，后背一抽一抽地打着哭嗝，小孩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听得郑开元心中难受。
　　“宝宝乖，告诉哥哥发生什么了？”

　　“我……”张宝丽正欲开口，却不料对方怒目瞪来，“我”后面的字瞬间吓缩回去，她后背发毛，不知自己为何一句话都不敢再讲。

　　“姑姑要脱我的衣服。”元宝呜呜地哭，“哥哥怕。”
　　元宝之前口齿不清是因为独处时间过长，没有人陪他说话，这才造成语言发育稍显缓慢。等郑开元带他之后，元宝的发音已经比较清晰，甚至话语都有了逻辑，像“哥哥怕”这种话早已很少出现了。
　　但这时的“哥哥怕”，让郑开元觉得一口巨石闷在胸膛中。他来不及去拿纸巾，只用手给元宝擦眼泪。

　　“我这不是着急的吗？”张宝丽也不知元宝为什么反应如此剧烈，她更是纳闷，“我家元宝本来就是个小姑娘，现在突然成了弟弟，我这不就……”

　　郑开元擦眼泪的手稍滞，骤然意识到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