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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不止考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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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兰亭序》李世民版临摹本的小刘没出息的摸着纸卷,狠狠给瓜崔竖起大拇指,冯承素的版本固然广为流传更具有研究价值,但李世民版的历史意义不言而喻,小刘小心翼翼地戳了戳左下角李世民的私章,虽然是上个月出炉的文物,但小刘仍然不留情面的在了二手交易网上挂了一个高到离谱的价格。
“你确定会有人当冤大头?”小朱同志只觉得离谱,这种几个零的上个月书法没人会当真吧,“你学校不是有文学院吗,给老教授看看不就行了?”不必这样曲折上供,万一暴发户不识货岂不是浪费了这一手好字。
“老教授问我从哪来的,我跟教授说上月从潘家园收的,我不得给导师打死。”小刘面无表情的驳斥了小朱同志的奉献主义,“咱又没有做旧的手艺,等着吧。”
于是,等数个月后,小朱同志听说小刘把李世民附赠的半卷纸拆发给某位瓜崔检定是官方推出的学术大佬询问者后,被十几号老学者连人带序贴堵在寝室里的小刘吓得差点爬窗跑路。发出惊天爆笑的同时也觉得她把这个世界运行的机构想得太严谨了。
“虽然不能做旧,但是有些纸张技术现在无法复原啊。”瓜崔如数科普道,“那老教授堵在门口哭被小刘剪下来的那一部分纸张,可吓人了。”
“这不是你教唆我的吗!”小刘隔空怒骂,群里瞬间刷出一片欢声笑语的表情包。
另一边的朱简明也没闲着,两位老人经历一番舟车劳顿,又被黑心导游朱简明当即拉去看了一轮大雁塔,总算是没了精神,和朱女士一同回酒店休息了,而极具年轻人睡不着起不来特质的朱简明也有了一晚的清闲,准备先去景区探探路。
【月色如水,星辉点点,朱简明漫步在繁华的街道上,细细观赏着这座城市的夜晚。不同于赵简明所见的社区小商业街,这里的马路宽广,灯火通明。车水马龙,络绎不绝,五光十色的霓虹灯闪烁着迷人的光芒,高耸的建筑在灯光映照下显得更加壮丽。
夜色中的城市比白日更加热闹,人们的脸上都洋溢着轻松和欢笑,或是驻足观望,或是融入期间。
她步履轻快地走入一家箭馆。
挽弓搭箭,箭矢如流星般飞出,正中靶心。
朱简明缓缓放下弓,纤细的指慢条斯理的解开腰侧的箭袋,她其实更擅长打的是速射,虽然不知道瓜崔为什么要求一定要动作慢,反正她照做就是了。】
昆仑镜外,传出一阵低呼,不少只能生活中高阁的闺家女儿都为之倾倒,她们无不羡慕朱简明展示出的少年意气与桀骜不拘。连上官婉儿都不免多看了几眼,纵使上官家世代文武兼备,但对女儿们的教育海停留在文学内务上,真让上官婉儿上马,技术还不如从小培养的太平公主。
所以说女儿家帅起来,哪里还有男人什么事情。武天后见了也不免笑得轻快,大唐尚武,高门家的女儿也会要求学习马术,但会教导射艺的人家不多,武天后看得明白,冲朱简明手上的茧子,这一箭表现出的远不到全部实力,更像是一种表演。
太平早年也是这般脾气,可惜李贤一事影响颇深,太平如今心性是转过来了,但是过往飞扬跋扈的性子却是磨平了,武天后的惋惜只存在一瞬,下一刻,她又放下心。
【朱简明结束射箭表演,抱拳一拜,配合着瓜崔的指示阔步跨出门,屋外明亮视野紧跟着一转,是悬灯结彩的大道,一瞬间,仿佛回到了魂牵梦绕的盛世。
镜头从高到低慢慢下降,灯火通明的“城市”渐渐远去,聚焦在面含笑意的朱简明身上,长发高束,红唇微翘,一袭深红飞狮圆领袍,腰缠着九扣蹀躞带,更增添了几分英姿飒爽的气质。
她生疏的做出叉手礼清声朗诵道:“月色灯光满帝都,香车宝辇隘通衢。这里是西安,是长安,是盛唐的缩影,古韵今风交融,穿越千年时光
——欢迎来到大唐不夜城。”】
李白一愣,没能把这闪烁着各种刺眼的光效城市与他熟悉的长安城联系起来,大唐可是有宵禁多,除去如正月十五的节日金吾卫不曾关照,他不禁停下了倒酒的动作,目不转睛的看着夜市的每一处角落,李白言语不详的感慨道:“盛世啊——”
在碍眼的灯光中,李隆基恍惚,朱简明那傲然的气质如同一把锐利的剑,刺破了隐藏多年的阴影。把他的思绪被拉回到遥远的童年,每当他想起大唐后宫里那些张扬的皇后和公主,他的心中总会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寒意和怨恨。李隆基紧紧地皱着眉,缓缓地关闭了昆仑镜,任由自己沉溺于美酒与歌舞之中,暂时忘却那些屈辱的过往。
“我是天下之主。”李隆基的声音有些混沌不清,仿佛在梦中呓语。高力士默默地搀扶着皇帝走向寝宫,他明白皇上的心事,但无人有资格去疏导,更别提高力士这等低下的宦官,高力士只当没有听见李隆基的咒骂,服侍李隆基休息。
原作者李商隐一口水喷得老远,打湿了刚刚誊写的诗词,白居易无语的擦擦脸,方才还在称赞的诗句就感觉不对劲了,李商隐于白居易对视一眼,迟疑道:“咱大唐的长安,与后人相比不过如此吧。”
别以为他们没看见隔壁摊位上的荔枝,开元时期的诗人杜牧之前可专门写了一句“一骑绝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讽刺玄宗皇帝穷奢极欲、荒淫误国,在大唐这些水果都是稀罕贡品,在后人眼里却是随意买卖的水果奶茶,这样的财力与物力都是大唐现在无法匹敌的。
身在政治的淤泥里,想起赵简明的前例,再对比玄宗皇帝的行为,李商隐与白居易不由觉得这是风雨欲来的征兆。
【“因为不夜城这边的表演据说一个晚上是没有办法看完的,所以今天就顺路看,走到哪里算哪里。”朱简明说了两句简单开场,“先把大雁塔说完哈。
大雁塔始建于唐高宗永徽三年,是玄奘法师为了供奉从天竺带回的佛像、舍利和梵文经典建造的一座五层塔,最初的风格是模仿天竺图样的,后来李治(高宗)觉得,诶,这风格太突出了和长安的整体不符合,改,于是加建到九层,后来因为地震,塔身损毁重建,才变成现在这样的结构。这种修复工作历代都很常见,就不多讲了,如果观众们觉得和自己印象里的塔不同纯属时代原因。
现在为了纪念玄奘法师在佛学上的贡献,在大慈恩寺南门修筑了一尊玄奘像,就是我身后这个,后人臆想不是本人真实相貌哈。”】
高昌国国王麴文泰踌躇的在门前踱步,门里的玄奘法师心无旁骛念诵着佛经,小沙弥端来的饭菜已经凉透,面对玄奘法师的不屈,麴文泰最终还是败下阵来,满脸惋惜的打开了紧缩的房门,恭敬的请出了玄奘,麴文泰不舍的说道:“大师西行是佛祖的旨意,我不能违背,请求大师与我结拜为兄弟,再为我高昌国再讲授一次佛经吧。”
过往的商旅从大唐带来了玄奘的大名,听闻玄奘被国王强行滞留在高昌,城中大教徒们也不免开始质疑国王是否违背了天神的旨意,连贵族们都旁敲侧击起来,麴文泰也不敢再行豪夺之事了,更别提大唐的皇帝还在后面虎视眈眈,高昌国惹不起。
玄奘或许双手合十,答应了麴文泰的请求,西出玉门关之时他已经做好了身死他乡的准备,骤然听昆仑镜喻言,顺利将佛经带回大唐,便是玄奘这般心性坚定的人也激动不已,但很快也就平静下来,高昌距离天竺尚且遥远,十九年的时间意味着佛祖的磨砺还未结束。
然后下一秒,朱简明的地狱笑话二度来袭,令玄奘法师耶不禁摇了摇头表示不是我不想,是我真没见过啊!
【“提及玄奘西行十九年的艰难,我们就不得不顺便看看唐太宗的丰功伟业了,”朱简明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唐太宗李世民,人称三大千古一帝之一、永远的天策上将军、六边形皇帝、盛唐的缔造者、漠北各族的天可汗。
李世民虽是武将出身,一生征战无数可以说打下了大唐半壁江山,虽然玄武门之变开启了唐朝大逃杀模式,这个我们不好谈哈。
从政绩上看,李世民上位后励精图治,面对外敌绝不姑息,先后攻灭东突厥与薛延陀,征服高昌、龟兹和吐谷浑,重创高句丽,设立安西四镇,加强了对西北地区的管辖。也就是说,玄奘法师走晚一点,就不需要考虑通关文牒的事情了,因为高昌国都是国内了!
贞观十七年,玄奘大师从天竺学成归来,同年,大唐的使臣王玄策也首次踏上了前往天竺的征程。当时的天竺北部由戒日王朝统治,其王朝制度与我国有所不同,这个以后有空介绍。在玄奘大师的牵线搭桥下,大唐与戒日王朝建立了友好的外交关系。
到了贞观二十一年,王玄策再次以正使之名,率领三十余人的使团出使天竺。此时的天竺戒日王朝正经历着剧变:戒日王的驾崩引发了内乱,大臣阿罗那顺趁机篡位,他对王玄策的使团进行了洗劫,并将王玄策囚禁。
在这危急的时刻,王玄策得到了戒日王妹妹拉迦室利公主的帮助。她协助王玄策成功越狱,王玄策逃往尼泊尔寻求援助。尼泊尔王那陵提婆被王玄策的说服所打动,决定派兵助战。在唐蕃联军的共同努力下,王玄策以仅有的八千二百兵马,成功击溃了阿罗那顺的象军。他不仅俘虏了阿罗那顺及其王妃、子嗣,还俘获了男女一万二千人、牛马二万余头送到长安,唐太宗封他为朝散大夫。
是的,贞观二十二年,大唐的已经横扫东西突厥,直达尼泊尔,顺路去天竺了,尼泊尔是什么概念?尼泊尔的蓝毗尼,是佛祖释迦牟尼诞生地,为佛教四大圣地之一。”】
朱简明这一说,大唐鼎盛时期的强大威严缓缓显现,玄奘西行的意义不仅仅是为了求取佛经,更是为了将大唐的名威传播至更远的天竺之地。现在,连平头百姓都知道大唐鼎盛的实力了。玄奘西行做什么,去天竺求取佛经,佛祖在哪?在尼泊尔。
太平公主与上官婉儿倒吸了一口气,她们虽然了解太宗时期的大唐繁荣,但那更多是数字与纸面上的描述。而今通过玄奘西行的壮举,她们真实地感受到大唐的辽阔与雄浑。这样具象化的以玄奘西行的遥远与大唐疆域的开阔对比,实在是令人震撼。
“这就是朕的大唐。”李世民的目光在图上缓缓游走,从东方的边疆到西域的尽头,仿佛亲身体验了玄奘法师的取经之路。他轻轻摩挲着那未曾踏足的边角,声音坚定,“众卿,记住这片疆土。”
“唯!”尉迟恭大声和道,忍不住兴奋的叫好,大唐袭承文武不分家的传统,但这王玄策的从政背景只是末流文官,却能临危不惧,披甲上阵取得大胜,“这王玄策八千杀一国,是个好苗子,请陛下分与老臣锻炼。”
“善!”李世民立即同意,近些年武德年间的老臣退了一批,正好空闲的放上年轻人来锻炼,局势何必等上玄奘西行十九年返程,大唐的军队直接接送!
在一旁欢欣鼓舞中,铁骨铮铮魏征一脸严肃的出列,打断了李世民的雀跃,他正言厉色泼冷水道:“玄奘建造大雁塔是永徽三年,此时在位的是高宗李治。”如果没有记错,长孙皇后所生的幼子,名治。
刹那间,整个贺喜的欢乐寂静无声。李世民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他迅速调整了情绪,却无言以对。
这不是昆仑镜第一次提及唐朝大逃杀的后遗症,只是这一次,昆仑镜明确了最后的结局。
朝臣大多都是亲王府出来的,知晓李世民因为太上皇帝曾经对隐太子李建成的偏心很是忌讳兄弟相争的话题,但现在,仿佛复刻了武德旧事,堂上官员中多是有人身兼东宫属臣,李世民也不断暗示,私下与近臣有言“自今以后,诉人惟尚书省有不伏者,於东宫上启,令承乾断决。”,准备令太子李承乾上朝听讼。
李世民无法再当鸵鸟逃避。
李承乾是他精心培育长大的太子。
李世民也明白兄弟相争的历史阴影始终悬挂在朝臣的心头,如今,他不得不面对的是如何妥善处理的后续。是让群臣摇摆,选一个命定的皇帝李治,还是继续拥立太子李承乾,事关国体安稳。
他叹息,体会到了李渊当年的为难。
李承乾忍不住转头看向长孙皇后怀里的幼弟,李泰睁大了眼睛站在道中来回打量,李长孙皇后面色骤变,她将含着手指睡得安详的李治递给乳娘,瞥见殿外一晃而过的明黄,然后是一连串瓷器破碎的声音,李丽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只是又翻开《西游记》,想着等三藏法师回来,听一听三藏和徒弟们斩妖除魔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