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
-
天空像是被巨大的布料笼罩，抬头只能看见灰蒙蒙的一片，让人本来美好的心情变得压抑起来。
雨水打在屋顶上，顺着屋檐落在地上，溅起透明的水花，地上的积水倒影着头顶的天空，几只鸟在雨天里划出一道弧光，撕裂了他视线里本完整的世界。
泽田纲吉坐在灰色的石阶上，本就潮湿冰冷的石阶把他的裤子和衣角弄湿，头顶的屋檐帮他抵住了从天而下的雨水，不过还是有些被风吹洒到他身上，落到眼睛里，又涩又疼。
他困倦的眨了眨眼睛，勉强撑起来的眼皮似乎有些撑不住了，他只能甩了甩脑袋继而目光涣散的盯着地面的某一处，落雨声左耳入右耳出，像是催眠曲一样。
“——喂。”听见声音的同时肩膀被不轻不重的拍了一下，泽田纲吉被吓得一个激灵，拖着下巴的手一滑，脑袋就往下狠狠的撞在了弯起的膝盖上。
“好痛！！”
泽田纲吉摸着额头不满的回头去看事件的作佣者，穿着浅蓝色长袖和黑色九分裤的金发女人站在他身侧，看样子是刚刚穿过雨幕，全身都被打湿，衣服和扎起的金发滴滴答答的落着水。
“干嘛吓人啊，还有你怎么买一本JUMP都买这么久啊？”他抱怨着，撑着膝盖站起来，发麻的脚底立刻传来刺骨的扎痛。
被抱怨的蒂亚沃洛只是挑了挑眉，把手里的袋子塞到他怀里，“一个经常被店主儿子欺负而不敢去买书的人在抱怨我？”
然后她踏出屋檐的保护，雨水再一次落在她身上顺着肌肤流下来，踩着积水走了几步，她发现男孩并没有跟上来，便有些不耐烦的侧过身子催促，“怎么了？还有什么要买的？”
“不是...你不撑伞吗？”泽田纲吉指了指头上的天空，“老是淋雨的话会感冒的啊。”
跟蒂亚沃洛相处了也大概有一个月，泽田纲吉却依旧看不懂这个金发的非人类，她好好的跟他做朋友，偶尔也会露出凶狠的模样，除了从没见过她怎么笑以外她的一举一动都和人类相似。
关于她的一切，除了是个恶魔，与人类交易的商人以外，他都一无所知。
“恶魔是不会感冒的。”蒂亚沃洛的红眸闪烁，面无表情的回过身子继续往前走，泽田纲吉没办法，只能抱着书袋顶着雨小跑带她身后。
眼前的视线一瞬间被雨水弄得模糊，他甩了甩头，下意识的伸手抓住蒂亚沃洛的衣角，然后看到对方转过身子贴近他，眼里满是疏离的神色，危险气息扑面而来。
泽田纲吉吓得颤抖了一下，抿住下唇松开了抓住对方衣角的手，“......抱歉，你大概不喜欢被人碰。”
少年棕色的头发被雨水打湿而怂拉下来滴着水，浅眸里泛着细碎的光亮，被雨水模糊。衣服被打湿而紧贴在身上，可以看见少年冷得发抖的模样。
蒂亚沃洛眼底的危险很好的收住，她面无表情的看着泽田纲吉，猩红的眸透着危险而美丽的流光。
半晌她眯起眼睛，不知出于什么心态牵起少年被雨淋湿而冰冷的手就开始走，可能是年纪小的缘故，男孩的手小而干净。
被牵住手的泽田纲吉吓了一跳，走动的同时看着两人相握的手，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
“不是不喜欢，只是不习惯。”
金发女人说道，拉着他的手在雨幕里行走，发尾甩出的水珠落在泽田纲吉脸上。
他手上牵着的手就如同一个月前相遇时那般冰冷，但是这一次他同样没有松开手。
泽田纲吉悄悄偏头瞥了走在旁边的蒂亚沃洛一眼，这个非人类虽然有时候很恐怖，但是果然还是个温柔的人吧？
这么想着，他又不禁脱口而出，“那么也习惯一下在雨天里带伞吧？”
声音在说出口的瞬间便被吞噬在雨声里，泽田纲吉正疑惑着对方有没有听到，白色雾气氤氲的视线里他看到对方回头看了他一眼，猩红的眼睛即使是在雨幕里也格外醒目，像是刻着琉璃球里繁复精美的纹路。
“不要得寸进尺。”冷淡的回话从前方传来，透过雨声很好的传到他的耳里。
泽田纲吉闻言便明白了女人的回答，他自以为无人发现的抿了抿唇角，勾勒出一个浅淡的弧度。而一直注意着他的蒂亚沃洛只是默默收回了目光，没有说话。
脚踏积水，水花四溅，坡下的河流被雨水打出大小不一的涟漪，把倒映下来的天空变得模糊。
暴雨中的乌云露出一个缝隙，灰蒙蒙的天空窜出第一道阳光，光芒洒在泛着涟漪的河面上，河面顿时被染成耀眼的金色，就像是那个红眸恶魔的灿烂发色。
——明明是个恶魔却有着金色的发色呢。
泽田纲吉看着女人甩动的发尾如此想到，接着扭头望向金色的河面，光芒映入他的眼里，细碎的流光变成了浅金色，相同的色彩在一瞬间和女人金色的发丝缠绕在一起，耀眼的仿佛永远不会褪色。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