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萨的唇》芜茕

1、第 1 章

　　丽萨的唇
　　1、觐见者
　　我醒了。躺在床上，感觉到背后的墙壁上，丽萨又在以那种眼神凝望着我，于是起身走到她面前，轻扶凉滑的红松木画框，为她的唇送上我淡而浓的一吻。
　　“早安，丽萨。”

　　已经快8点了。
　　今天是我的“觐见者”画展的最后一天，也是需要早起的最后一天，坚持了六天没有迟到，没有理由不善始善终。
　　一切准备就绪，送给丽萨一个微笑，我走出门去。
　　来到“望BAR”的门口，肖凯笑吟吟地迎面而来。
　　“不错嘛，最后一天还是没有迟到啊，看来我输了。”
　　我扯扯嘴角算作是对他的回应。装什么蒜，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毅力比我混乱的生物钟要坚强得多。
　　“看来这一个月我是赚不到你的了。不过我可不是输不起的人，随时恭候你的大驾。”肖凯过来拍拍我的肩，“走吧，到里边去，最后一天了，还是挺火的。你这家伙。”
　　我的画展是在凯的酒吧举办的。
　　一个星期前，凯以一个月的酒水免费供应，诱惑我到他那儿办个一星期的小型画展，不过有个前提条件是我必须在这七天之内不迟到，之后才能享受到免费招待。他向我挑衅，说他敢打赌我一定不行。其实这个赌根本没必要打，因为我离不开酒。于是明知其中必定有诈也和他击掌打了这个赌。
　　最后一天了。前六天风平浪静并无异状，只剩这最后一天了。
　　我开始享受我免费的朗姆。
　　“余夏！我回来了！”门口娇艳的声浪向我袭来。
　　循声望去——不用望我也知道——是肖颖。
　　肖凯不知从哪里冒出来赶我下吧台，“还不快去接行李！”
　　我懒散地将杯中剩余一饮而尽，刚欲去迎，肖颖已有些喘咻咻地自己过来了。
　　“怎么样？有没有觉得很surprise啊？”还是这么爱中英文胡乱结合。
　　“还好了。”我握住她搭在我肩上的手，“你怎么会回来的？不是说还有一个多月吗。”
　　“嘿嘿，”她奸奸地笑，“你开画展我怎么能不回来嘛。”
　　“哦。”
　　“你怎么一点都不感动啊！！”肖颖叫嚣。
　　“无非不过是你提前修完了学分。”
　　“哼……每次都这样。一点浪漫都不懂。”肖颖佯装生气。
　　我依照惯例地哄她。半晌，她终于露出了笑脸。
　　“你也真是，余夏。”换到凯来对我说教，“小颖精心设计要给你一个惊喜，我才这么鼎力协助你办画展，你倒一点感觉都没有，麻木不仁啊！”
　　我斜乜他一眼，“你的好处也没少得。”我虽不是什么凡高齐白石，但在不少的一批年轻人里也算小有名气，肖凯这一星期有赚无赔，而且赚的必定不少。

　　2、她要结婚
　　“丽萨，今晚再让我梦见你吧。”我送给丽萨一个晚安吻，上床睡觉了。

　　肖颖回来没几个月，就开始软磨硬泡地要搬到我那儿住。我不答应。她假装生气也没用。
　　但凯这个衰人，自称是我的朋友，却又利用我的弱点陷害我。我早知遇人不淑可为了酒就是断绝不了和他的联系。而这次酒却和什么药一起，成了凯陷害我的工具。
　　朋友是什么？有那么一种朋友，当敌人明明白白地告诉你你是一只猪，而他却永远只会告诉你你是个天使，就算你真的是一只猪。当敌人嘲笑你讥刺你不敢过那个悬崖上的独木桥，你不愿做懦夫地踏出脚步，而他却会在此时在你背后大喊“危险！不许你过！”，然后从你的脚底硬生生把那木板抽走。于是你跌入深渊。
　　我的朋友，肖凯，恰是这种。
　　他极力地想要破坏我所喜欢的自己的生活，一厢情愿地认为我该成家立室，并颇带牺牲色彩地把他那色香味俱佳的妹妹塞给我。其实她妹妹是不是爱我或只想尝鲜征服我，呵，天知道。
　　这么说也许有点无情，年轻自然轻狂，尤其像她条件那么好的女孩子。毕竟年轻不是肖颖的错。可那更不是我的错啊！
　　肖凯与肖颖合谋陷害了我。在丽萨面前，我和肖颖上床。
　　天知道我以为当时在我面前的谁。我吻的只是丽萨那可爱的唇。
　　我再醒来，肖颖哭，要我负责。而肖凯适时赶来，说我该和他妹妹结婚。
　　哈

　　3、谁背叛了谁
　　我不敢看丽萨，不敢再上前去吻丽萨那美丽的唇。每天醒来感觉到身后的墙上，丽萨的那种哀怨及指责的目光，我如芒在背。
　　我背叛了我说的“我爱你”。

　　婚后的肖颖不再对我热情迸发或欲擒故纵，她以为她终于得到了我。而我惟一的知己仍是酒，只是酒，尽管它也曾出卖过我。
　　人，就是总有那么一种东西怎么也摆脱不掉，因为它的存在本身就是你的把柄，你的小辫子，是在死了以前永远也无法断绝的。或许死了以后也摆脱不了。谁知道呢。
　　面对丽萨，我心虚而愧疚，但终究还是爱更强大，我恢复了和丽萨的午安吻（因为我在中午才会起床），以及晚安吻（通常也在接近凌晨的时刻）。
　　不久，肖颖察觉到了在“属于她”的空间里居然还存在着另一个女人。于是勒令我画一幅她的肖像换下丽萨。
　　不可能。
　　肖颖就像发了疯一样地和我吵。在她有一天中午不知为什么而回来了的时候，终于发现了我和丽萨的关系。东窗事发。
　　“她是谁？！她到底是谁？！是不是我去美国读书的时候你认识的什么野女人？”肖颖歇斯底里地质问我，“男人寂寞时找个女人逢场作我不反对，我没那么保守。BUT，你现在娶的是我！你和我结婚了！！我是你老婆！你不能想着别人！！！你不能背叛我！！！”
　　丽萨，是谁？

　　4、丽萨是谁
　　一天我从酒吧里回来。恍惚间去吻丽萨，而，却只看到明显白于周围的一块空墙。一个冷颤我立即清醒，不用寻找，我看见墙角处烧得焦黑的画框，破损不堪，无限悲恸而无助地伏在地上。
　　空气中幽幽地飘着红松经燃烧所特有的香气，我在一堆灰烬中找到了丽萨仅剩的唇。可爱如初。

　　她杀死了丽萨。肖颖。那个女人！
　　我无法痛哭，眼泪堵在泪腺里我哭不出来。我无法嚎啕，我的声音消匿在我的喉咙里。
　　我只能伏在地上轻抚那焦黑的画框，亲吻丽萨仅剩的唇。
　　一阵阵的眩晕。
　　“夏！抬头看看我，我！”，迷朦中忽听窗外有人叫我。
　　我感觉到那目光！！是丽萨！
　　于是急抬起头望向窗外，丽萨！美丽如斯的丽萨，在窗外的天空中飘荡，微笑地凝视着我，于是我迫不及待地赶去拥抱她。

　　5、一些琐碎
　　“他那种日记出书果然卖得快！”

　　“真可惜啊，天妒英才。怎么就疯了呢。”一束淡菊和一声叹息。

　　“他以为他是谁！那个把上帝感动，好让自己弄出来的东西活过来和他上床的神精病吗？”一把纸钱砸下来。

　　“你找到那个女人了吗？”一个声音问。
　　“找到她我就把她杀了！”另一个声音狠狠地答。

　　“夏……”
　　我说过我爱你。我只属于你。我最亲爱的丽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