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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圣瓦伦丁与初吻暗盗 ...

  •   魁地奇比赛,因为德拉科的不按常理出牌又弄得一团糟。

      博特莱姆的手腕腕骨碎了,德拉科被斯内普勒令关禁闭半个月,到最后谁也落不着好。

      妮卡去医院看望博特莱姆,栗发骑士即使在病床上,枕边也还放着两本书,左手手腕被厚厚的绷带缠绕。看见妮卡走进门,喝药的博特莱姆赶忙放下杯子。

      “你来了。”他拿起魔杖,想为她挪椅子过来,妮卡却先一步上前搬了一张木椅,坐在病床边。

      博特莱姆见妮卡不说话,只看他的手腕,便笑笑:“没什么大不了,上药之后不疼了。”

      “……对不起。”妮卡沉默半晌,从唇边滑出一句话。

      博特莱姆的笑意浅薄了些,正色道:“你不必向我道歉,跟你没有关系。”

      “我应该说的。”妮卡只坚持着,别的什么也说不出来。她的眼看着他,满满都是愧色。

      博特莱姆想要的不是她对他的愧疚,想了一下,问:“嗯……那作为安慰,你可以帮我念一段书吗?”

      “嗯?”妮卡的手在衣角捏了一下,“可以。”

      她接过博特莱姆递来的书,翻到放了书签的那一页,敛着眼,准备念出来,却又停了。

      纤巧的手指在纸页上久久停顿,她再看博特莱姆时,就下意识避开了他的目光:“是你?”

      “是我。”博特莱姆回答得很干脆,“我看瓦斯科·波帕的诗。”

      被妮卡的手遮挡的俨然是曾经被鹰马吃掉的情诗。

      采花贼爬上玫瑰树,其中一个偷采一朵玫瑰,藏在心中。

      她们继续打开他们的胸膛,直到掀开一颗心,在那颗心里有被偷的玫瑰。

      “我的心意一直都没有变过。”博特莱姆说。

      妮卡合上了书,微微侧脸:“我只是来探病的。”

      “为什么?”博特莱姆向她坐前,问道,“上次我没能问你,这次我要听听你的实话,我……是哪里做得不够好吗?”

      “你很好。”妮卡跟回答安妮一样毫不犹豫,“很聪明,也很体贴,处处为人着想,人缘也很好。”

      她老老实实地说:“我不知道你有什么缺点。”

      “那你为什么不喜欢我?”博特莱姆失态了,偏偏是个缠着绷带的病人形象,就显得略略狼狈,而他此时也顾不上狼不狼狈,“你觉得不熟悉我吗?很多事情可以以后慢慢来的。”

      “或许。”妮卡说,“但那是以后的事情。”

      “我不太会说话……”小姑娘赧然,手又捏了一下衣角,摩挲着书本的封面,“不知道怎么解释,所以。”

      博特莱姆将她每个举动纳入眼底,心早已凉了一半,再顾不得其他,挣扎着问:“那你不能就当做同情我?我为你受了这么重的伤,我只想你能跟我在一起,我……”

      “博特莱姆。”妮卡叫停了他,“别说了。”

      她说:“这不是你该说的话。”

      她的眼瞳中倒映着他沮丧无措的丑陋样子,博特莱姆抓皱了床单,忽然把脸埋进被子里。

      他是个拉文克劳,不是摇尾乞怜的可怜虫。

      “我真不甘心,这么轻易就被你拒绝,好像我是个很糟糕的人一样。”博特莱姆自嘲,声音闷闷的从被子里传出来,明明准备策划了这么多事情,小姑娘一句话全打了水漂。

      真可笑,妮卡说他没有缺点。

      却不知道对于他来说,最致命的缺点就是妮卡不喜欢他。

      那就无论做什么都是无用功。

      多么挫败啊……他明明还在养着伤,会因为失恋导致伤情恶化吧。

      “我先回去了。”妮卡站起来,把椅子拉回原处,站在博特莱姆病床前好一会儿,不知道还该说什么,尴尬之际脱口而出,“你的手不方便,我可以帮你做作业,不用太担心。”

      博特莱姆伤的是左手。他不是左撇子。

      他一下子从被子里抬起头,眼睛有点红,叫住准备走的妮卡。

      “我只问你一个问题。”他想到了一个不能接受的假设,从来没有一刻如此怨恨自己的大脑反应能力。

      “嗯。”妮卡点头。

      “你刚刚进来时对我说的那句‘对不起’,是替谁说的?”博特莱姆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是替你自己,还是别的什么人?”

      —— —— —— —— —— —— —— —— —— —— —— —— —— —— ——

      妮卡一个人从禁忌森林走回来,手里提着小袋子。

      她去找了巴克比克,带给它一些肉,原本以为跟它待在一块儿,能暂时忘记目前发生的所有事情,结果根本无济于事。

      “一忘皆空一忘皆空……”她徒劳地拿着魔杖,有一句没一句念着不熟悉的咒语,当然,没有生效。

      事情怎么好好的又变了个样子?

      她将脑袋靠在鹰马的脖子上,闻到属于它的翎羽气味。

      “我真烦恼,巴克比克。”妮卡小声说,其实是在自言自语,“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她说着说着就没有声音,绿眼睛失去光彩,茫茫然的模样,没来由使人生出心疼来。

      回到霍格沃兹城堡的一路上,每个人都那么快乐,成群结队,呼朋引伴,一个人牵着另一个人的手,欢声笑语不断,周围的空气都活跃着快乐因子。

      妮卡孤零零一个人从旁边走过,小小的影子慢慢拖长。

      晚霞沉落天际,星辰浮起。

      “那时蓝色的夜正渐渐落到天下。从窗口处我看到了,

      落日在远山里的宴会。那么你当时在哪里?

      呆在什么人中间?

      说些什么话语?”

      亲爱的聂鲁达……她什么都不说。

      宴会不是她的宴会,她只有暮色四合时一个人的影。

      没人伸手触及,就只有一个孤单的影子,随便扭曲成什么形状,是山吗,是水吗,是大地星辰吗。

      是怅然若失的暗淡。

      妮卡在小喷泉边坐下来,不远处有一对恋人在旁若无人地亲吻。

      玫瑰花落下来,紫丁香落下来,风铃草落下来,造物主保佑他们,给他们最诚挚的爱。

      妮卡望了那对恋人一眼,低下头去,胡乱搅着小袋子的耳朵。

      “妮卡?”安妮从旁边经过,看见她,像个招领失物的人,走上前来,“你跑到哪里去啦?真是的,舞伴邀请好了吗?”

      妮卡愣了一下:“什么舞伴。”

      “你不知道,你忘了?”安妮看她的眼神变得不可思议,“拜托,明天是情人节啊!情人节舞会啊!三年级以上的学生都可以参加的!你给忘了?”她夸张地叉着腰,差点仰天长啸。

      “女孩子没舞伴很丢脸的啊!”安妮真是替她干着急,手一拍,“你记得德里安吗,那个壮壮的?他先前跟我问过你来着。”

      “我不认识他。”

      “还有沃林顿……”

      “安妮。”妮卡站起来,打断安妮的话,恹恹的,“我不去那个舞会。”

      “咦……”安妮听见她说,显得很失望,“怎么说也是第一次的情人节舞会,可以在槲寄生下索吻的,我帮你找舞伴。”

      “不了。”妮卡提着袋子就走,“谢谢你,安妮。”

      “哎——”安妮耳朵耷拉下去,“要不然我把邀请塞德里克的机会跟你分享嘛……”

      情人节。也叫圣瓦伦丁节。

      纪念为了正义和爱赴死的圣教徒瓦伦丁,寄寓人们对爱情的眷念和向往,逐渐成为情人之间表达爱意的日子。

      也是两个相互喜欢的人倾诉心声,成为情人的好日子。

      这一天,霍格沃兹到处开满槲寄生,如果有喜欢的人而羞于告白,那么就可以在圣瓦伦丁节这一天把他带到槲寄生下,偷到他的一个吻。

      当然,如果不想让一些无聊的追求者得逞,就得小心避开槲寄生走路,免得一不注意中招。

      北欧神话中神后弗丽嘉的儿子巴德尔被槲寄生变成的米斯特汀剑杀死,弗丽嘉痛不欲生,与众神一起竭尽全力,终于把巴德尔救活。弗丽嘉非常感激,许诺无论谁站在槲寄生下,都可以获得一个亲吻。

      在槲寄生下接吻的情侣,可以厮守到永远。

      只是传说吧。

      夜,妮卡披散着长发抱着枕头坐在窗前,看黑湖水看了很久。

      第二天。

      夜幕的降临好似从未如此激动人心,太阳刚刚沉下去,霍格沃兹城堡的大厅就张灯结彩,玻璃杯在灯光下折射出水晶般的光芒,衣香鬓影,浓浓的青春荷尔蒙将舞会的气氛在开场之前就炒得火热。

      这一切都跟妮卡没什么关系。

      她坐在公共休息室一隅看书,仿佛没看见不时从前面走过的一边兴奋一边整理裙子的女生,或者成双成对的情侣。

      她身上都还穿着白天的学院制服,头发绑得低低的一束,很乖巧的样子。

      书翻了一页,又一页。

      第三次翻页的时候,一只手伸过来,按在了书上。

      “他们全都去了,你去看一下也不会怎样嘛!”安妮一手拉着裙摆,一手越过桌子拉住妮卡,急急忙忙道,“舞会要开始了,快点快点!”

      “安妮你……”妮卡甚至来不及说什么,被安妮火急火燎地拖拽,糊里糊涂跟着跑了起来。

      一直到进了霍格沃兹城堡大厅,安妮停下来大口喘气,忙不迭左右撩撩头发的时候,妮卡才挣开来,一脸莫名其妙:“我说了我不来了。”

      “听……听我解释……”安妮上气不接下气,见妮卡转身要走,急忙又把她拉住,“哎呦,别……你就当我一个忙。”

      妮卡纳闷地蹙眉。

      安妮有点儿不好意思:“是这样……我答应了我的舞伴,把他介绍给你认识。”

      她见妮卡闻言是彻底断了留在大厅的心思,赶紧向后张望张望看舞伴来了没有,一边哀求妮卡:“拜托了拜托了,他很难约的,你只要在我跟他跳完一支舞以后见一见,到时候你要甩手走也可以,我会跟他说你没兴趣交新朋友。拜托了……我答应了人家,认识你这么久,我只求这一次。”

      为了那个据说很帅的舞伴,安妮化身橡皮糖,妮卡不答应,她就只能死缠烂打了。

      妮卡看着双手合十满眼小星星的安妮,环顾四周,彩灯一圈圈环照,彩虹一样在她脸上刷过,她侧脸避开。

      半晌,妮卡叹道:“好吧。”

      安妮一下子跟打了兴奋剂似的,要不是穿着裙子,就跳起来了:“谢谢你,妮卡!”

      她将妮卡一抱:“你在这里坐一下,吃东西或者就地找个舞伴,过一会儿第一场舞就开始,我先去找佐伯。”她着重说明,“其实还有很多人都是一个人来,再现场找舞伴的,加油。”

      说完脚底抹油似的,拖着裙子就跑进了人群里。

      妮卡站在原地望一望,发现一个没人的角落,慢慢走了过去。

      她一坐下,就有两个女生过来,在桌上各拿了一杯南瓜汁。

      音乐在前方悠扬演奏,但因为靠得近,妮卡还是无意中听见她们的交谈内容。

      “真遗憾……没能向德拉科发出邀请,他还在关禁闭呢。”一个人说。

      “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在魁地奇比赛上做出那样匪夷所思的事情,已经很多天都不见他人了。”

      “唉……不过就算邀请他,他也不会跟我跳舞,他又不认识我。”那女孩自嘲。这个话题好似只是她们打发时间的调剂,一转眼便抛在脑后,“那边有个人落单诶!”

      两个女孩兴致勃勃狩猎去了。

      妮卡端起樱桃汁抿了一口,只盯着桌面看。

      不多时,第一支舞的乐声响起,舞池里旋转出一对对身影,舞姿优美。

      在那之前,确实有人注意到角落里喝果汁的小美人,过来跟她搭讪,却都是还没等说话,小姑娘就默默摇了头。

      一来二去,开始跳舞了,妮卡还是一个人坐在那里。

      她的眼睛在阴影里成了暗碧,其中霓虹闪烁,人影摇曳,就是没有她一丝欢欣的感情。

      “月长石粉,嚏根草糖浆,椒薄荷……”等着等着,她居然低声背诵起魔药配方,用手指沾了水,在桌子上拼写单词。

      妮卡这样子等了很久,不知道为什么第一支舞这么长,居然让她等得都失去了耐性。

      她站起来,往舞池看一眼,猜测一时半会他们没有结束的可能。想想,虽然对不起安妮,但是在寝室里看书,也比在这里吵吵闹闹的要让她自在。

      于是她走了。

      没想到,刚绕开无规律摆放的桌椅,闪避从舞池下来的一对对走到大厅门口,就听见后面乐声戛然而止。

      随即,有个人用“声音洪亮”说道:“好了,好了。我想第一支舞后,气氛已经完全融洽,就像苹果派出炉后的第一口那样恰到好处,如果你们没有在跳舞的时候踩到对方的鞋子或者扭到腰。”

      引起一阵哄笑。

      那个人——应该是主持人吧——继续道:“我想接下来你们都不会拒绝舞会策划人的好意,他们准备了一个特别发酵剂,为的是给你们创造好时机,别怪我没有提醒,抓住机会……”

      一个响指:“享受黑暗!”

      全部灯光都熄灭,大厅霎时间一片黑暗,像灌了浓浓的墨,伸手不见五指。

      人群由一开始的骚动,忽然安静下来。

      黑暗最适合暧昧情感的发酵,该做什么,大家都懂的。

      妮卡被突如其来的眼前一黑吓了一跳,一边摸着门向外走,一边到口袋里去摸自己的魔杖。

      实在太黑了,她什么也看不见,看来他们不仅仅是关灯,应该还放了浓黑烟/雾弹之类的东西。

      越是着急,就越找不着自己要找的东西,妮卡光顾着掏口袋,脚下一崴,扶墙不住,就要跌倒。

      落进了一个怀抱里。

      那人的怀抱很宽,跌进去时,闻到一股淡香,额头碰在他的胸口,脸蹭到柔滑的领带。

      “对不起……”她慌慌张张要从那怀里逃出,却不料那人的手掌伸到她腰后,将她固定在他身前。

      另一只手,手心带着微微的凉意,像初春白色的月光,落在她眼睛上,遮住了她最后一点视线。

      薄而柔软的唇落下来。

      第一下,落在她脸颊上,轻轻柔柔,像在毫无邪念亲吻最亲密的爱人,却又带着那样明显的青涩,双唇紧抿着,蜻蜓点水一般,一触就离开。

      然后他贴上了她的唇。

      他离她那么近,她可以感觉到他脸上肌肤的冰凉,鼻息的微温,还有双唇的火热,他拥紧了她,像夜莺紧紧拥抱红玫瑰。在她唇上,他又换了个样子,只是一触碰,便如急不可耐的小毛孩子,四处辗转,末了,还霸道地在那娇蕊上轻轻啮了一下。

      妮卡被他禁锢,身子微微颤抖,像风中不胜弱的易折的花。

      她是那样小而娇柔,可以完全拥在怀里,又那样甜美,唇齿间散发着饮下的樱桃甜香。

      他的心发软,最后时分,吻便又轻柔得若微风细雨。

      夜半惊梦,总会醒的。

      “好了,时间宝贵,三声之后,我们将重见光明,各位的动作可以停了——”煞风景的声音响起,打破大厅的静寂,里面开始各种喧哗。

      “三,二,一 ——”

      那人身子一僵,停下了动作,撤离了妮卡的唇,在撤离之前,他轻轻抿了一下她的唇角。

      眼睛上的手的热度也消失了。

      三声倒数结束,荧光闪烁之时,妮卡站在门口,早已不见那个偷了她初吻的贼的身影。

      一簇槲寄生在上方的廊顶疯长,抽出绿叶,开出米白色粒粒小花。

      小姑娘眼睛睁得大大的,祖母绿宝石莹莹润润。

      久立片刻,她忽然伸手,在唇上碰了一下。

      —— —— —— —— —— —— —— —— —— —— —— ——

      晚上舞会结束,安妮回到寝室,刚想指责妮卡没道义,抛下自己先跑了,却一进门,就不由自主地噤声。

      她透过床幔看见妮卡坐在床上,手里捧了个黑丝绒的盒子。对着这个盒子,小姑娘一下又一下沉默地抹眼泪,眼睛红成了兔子。

      妮卡这样没声没息地哭了一整个晚上。
note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圣瓦伦丁与初吻暗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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