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挑明真相与异念暗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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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拉科在霍格莫德车站下了特快。
不知道是大不列颠的气候变化诡异，还是霍格沃兹的气候本身不同寻常，不过在家里过了个圣诞节假期，打人柳的枝干一抖，抖落了隆冬的霜雪，也这样抖来了春天的脚步，虽然还很冷，已经开始抽出一点点的新绿。
在回霍格沃兹的路上，德拉科始终将手放在大衣领口，淡金的发和那张漂亮脸蛋隐藏在兜帽下，一路疾行不言不语，不似平常兜来逛去的做派。
一直到进了霍格沃兹，找一个没人的角落，德拉科将妮卡放下，再把一个拇指大的瓶子递给她。
“高度浓缩，可能不太好喝。”
妮卡却将瓶口凑到嘴边，仰脖一饮而尽。
“你转过身去。”她对德拉科说。
德拉科莫名：“为什么？”
“我第一次变回去的时候在睡觉，所以不知道这个过程会不会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妮卡说着竟有些忸怩。
她越是这样，德拉科就越发好奇，因为他也没看过：“不行。”
“哎，你……”妮卡隐隐感觉药剂快起作用，急得走过去扯了一下德拉科的裤腿，“快点呐。”
小姑娘话尾带了点轻微的鼻音，听在德拉科耳里似在娇嗔，他酥了酥，咳嗽一声，假装正经地转过身去。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在他家待了这么些日子，妮卡跟他说的话好像变多了。
这个当然是好事。
德拉科耐着性子等了片刻，直到一声压抑的尖叫从背后传来，他赶忙回头去看，却见小姑娘背对着他，缩进了墙角。
“怎么？”他走过去。
“别！”妮卡激动道，“别过来！”
金发少爷的秉性就是，叫他不要过去通常他都会过去，扳着妮卡的肩，他探头去看她出了什么事：“到底怎么了？”
“我忘了……”妮卡被他强行捏了下巴转过脸来，小脸通红，双手紧紧捏着胸前衣襟，似哭非哭，“至少应该到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你看我的衣服……”
真是闹了天大的笑话，小姑娘忘记了，自己明明身上穿的还是变身那天的睡衣。
这就很尴尬了。
德拉科虽然闻言脸红，却相对淡定得多。因为他早就料到这种情况。
伸手进提包，拉出一件斯莱特林院徽的黑色长袍，丢在妮卡头上：“慌什么，姑娘家家就是这样。”
他见妮卡呆呆的，打了一下她的头：“套上去啊，等会有人过来了。”
妮卡脸红红地穿上长袍，身高差异，德拉科的长袍到他自己小腿肚，穿在妮卡身上就直接到了脚踝，什么都给遮住了。
德拉科看着她东摸摸西摸摸，整理好衣服，唤道：“走吧。”
小姑娘跟在他身侧，将将走进斯莱特林休息室时小小声地说了一句：“谢谢你。”又赶忙添上，“袍子我洗好就还给你。”
“随便。”
德拉科的意思可以理解为，随便放你那里都无所谓。当然妮卡是不可能想到这一层的。
在男女寝面前，妮卡对他点点头，两人就分开进去了。
德拉科在女寝下站了一会儿，才慢悠悠走进男寝的门。
照他的推想，只要这样无阻无碍地进行下去，妮卡顺理成章就会跟他在一起。
然而这样的迷之自信很快在几天之后，就被当头淋下的冷水浇得渣都不剩。
这天恰巧只有德拉科跟布雷斯在寝室呆着。
原本相安无事，一句话引燃了导.火-索。
德拉科正在想妮卡离奇被捉弄的事情，随口问了布雷斯一句：“你圣诞节没回家，注意到什么人在女寝鬼鬼祟祟吗？”
“不知道。”
“这样。”德拉科有些犹豫，但还是问了，“你有没有看见潘西在干什么？”
“你问起她啊。”布雷斯翻着书，貌似不经意滑出一句话：“我也有句话问你。圣诞假期如何？跟喜欢的妞在一起。”
德拉科听见这毫无征兆的一句话，一愣，却很快反应过来，冒出一股火，上去揪住布雷斯的衣领，沉声道：“是你？”
他举起拳头：“是你给她喝的药，也是你把她推下去的？”见布雷斯直视自己毫无悔意，德拉科眼中燃起炽蓝，一拳打下，打偏了布雷斯的脸。
“火气这么旺盛干什么。”布雷斯挣开德拉科的手，随意将书抛在一边，拭了一下嘴角，看着没有血也就放任不管，慢条斯理道，“药是我弄的，但先前推她下去的人可是潘西。”
“潘西？”德拉科心中关于潘西的猜想现在证实了，本来还有些微感觉自己太过多疑，但一想到真是她，他们两个人还合伙欺负妮卡，转身就要去找潘西理论。
他的小姑娘，自己欺负可以，别人谁也不能动她一根手指头。
肩膀被布雷斯从后面扳住，高高的冷脸男生态度强硬：“我的话还没有说完，你也该收一收急躁的性子。”
“潘西确实看你那个妞很不爽，但绝大部分原因是因为你，你说那个妞知道了，是不是会觉得莫名其妙受了你的牵连？如果没有，那是她心宽或者脑子不灵光于普通人，不过一般情况下都会选择离你越远越好，免得老招惹不必要的浑水往身上泼吧？”
平时没看出来布雷斯还有这样口才，慢悠悠的一句分析就让德拉科安静下来，面向他，愤愤不已却又不得不听他继续说。
“潘西确实是个蠢货，仅仅因为你就……”布雷斯低声咒了一句，德拉科没听清楚，他也不打算让他听清楚，正色接着道，“先前潘西把那个妞推下山崖，就算你不去，我也会把她救上来——你最好也别把潘西想得太恶毒，她事先看过，知道那里有个承接面，不然给十个胆子也不敢这样做。”
“至于后面那件事……讨厌的人没吃苦头，反而因祸得福被你给救了，换成你你不生气吗？潘西肯定还要对你的妞下第二次手，难保这一次不会做出出格的事情，所以我告诉这个脑子少根筋的，我会帮她，给那个妞喝下缩身药剂以后随便丢到哪个角落，让她求救不得，等到药效过了，想必已经受了不小的惊吓，达到出气的目的就够了。”
“等等。”德拉科听到这这里，生出疑窦，“可是妮卡明明在我的……”
“当然是我放的，潘西不知道，她以为那个妞被我丢在厕所。”布雷斯适时对德拉科的思考能力生发嘲讽，“说起来，我是在帮助你，德拉科。”
金发少爷此时理清了来龙去脉，彻底平静下来，抬眼看看布雷斯，问：“为什么帮我？”
“很简单，做交易。”布雷斯转入正题，“你让那个妞不要把事情告诉教授，也不要去找潘西的麻烦，至于潘西那边，我自然会解决，让她离你的妞远一点。”
“你不是在帮我。”灰蓝玻璃眼瞳微微眯起，德拉科一针见血，“你是在帮潘西。”
“要这么理解也不是不可以。”布雷斯毫不忸怩，大方承认，“你看不上她，我却觉得她还有点意思。”
这是很明确的表示了。
德拉科沉默半晌，道：“潘西最好不要再搞出什么花招，否则我就只能说抱歉了。”
交易成功。
帮潘西处理了烂摊子之后，布雷斯当即恢复冷漠表情，说到底这一连串的事情弄得他真的有点恼火，德拉科这个纨绔有什么好，潘西实在太没眼光。此刻看着德拉科，布雷斯不禁要给他来上一刀：“别说我没有提醒你，德拉科。”
“你有问过那个妞怎么想的吗？”
“什么怎么想。”德拉科从果盘里拿了一个苹果，在手里抛。
“你对她有意思，可是她对你呢？”布雷斯闻言冷笑，“我听说有个拉文克劳在追求她，你们两个对那个妞的态度可是截然不同，啊，至少以前截然不同。你确定，”他故意地顿了一顿，“她会喜欢成天欺压自己、留下无数黑历史的人？”
德拉科的苹果没接住，掉在地板上。
“为什么不行？”可怜的小苹果被从脚边踢走，德拉科对布雷斯怒目而视。
“你是哪里来的自信？”布雷斯摇摇头，不打算跟他钻牛角尖，“看来世界上最惨的不是求而不得，而是盲目自信，可怜。”
说完便双手插袋自顾自地走了。
德拉科站在那里，一头金发忽然有些暗淡。
他心里有点慌。
说来可笑是不是？布雷斯一语惊醒梦中人，他居然真的没想过这个问题。从来都是，他想要的都能得到，还需要去问谁的意见呢？
拜托，妮卡又不是货架上的商品。她有选择权的。
“博特莱姆，我不是……”那天她对博特莱姆说的话并没有说完。万一她要说的是——
博特莱姆，我不是要拒绝你。
那怎么办？……
“恶龙是得不到公主的。”那个虚伪骑士的恶心笑脸犹在眼前。
妮卡可从来没说过“喜欢德拉科”之类的话。
真是要死了，德拉科的脑回路拥堵，一时难以思考，拔腿跑了出去。
“感觉你最近总是心不在焉呀。”安妮跟妮卡走在霍格沃兹城堡的长廊上，见妮卡又看着远方开始走神，忍不住道。
“有吗。”妮卡将目光收回，看了看安妮，安妮也正睁大眼睛在打量她，打量来打量去，安妮的神情就变得怪怪的。
“哎。”安妮用肘子拄了她一下，神神秘秘地问，“你是恋爱了吗？”
“恋爱？……我没有。”妮卡回答得很快。
“那你为什么不看着我的眼睛回答。”安妮显然不相信，她体内的八卦之魂在熊熊燃烧，“跟我说一下嘛——是德拉科？”
妮卡停住了脚步，小皮鞋的鞋跟在走廊上敲出轻轻的足音。
“你为什么这么问。”
“我看见了呀！放假回来的时候，你跟德拉科在一起走，而且你看上去没什么不情愿。”安妮追问，“是不是他，是不是？”
“不是。我没有恋爱，你不要……乱想。”妮卡垂下眼睑，低声道。
“不是德拉科？你不喜欢他是吧。”
“……”妮卡没说话。
安妮见状，问起另一个人选：“那么那个拉文克劳呢？叫什么希尔达的。”
“安妮，你不要老是问这种问题。”
“问一下嘛！又不会胖几斤。再说了妮卡，你平时就是太安静，什么也不说。不要压抑自己，在我面前什么话都可以说，我绝对保密，向梅林发誓。”安妮做了个发誓的手势，信誓旦旦地说。
“……我没什么说的。”
“那你觉得那个拉文克劳怎么样？他跟你告白的事情我可是听说了。”
妮卡黛眉一蹙：“你听谁说的。”
“大概是想知道的何不想知道的人都知道了吧，我还听说你并没有给出明确答复，是在考验他吗？”安妮摸着下巴思考，“所以，你还是更喜欢希尔达吧。”
“拉文克劳……也不是不可以，平时跟斯莱特林没有太多过节，他要是格兰芬多的，我就不看好了。”安妮道。
“博特莱姆。”妮卡突然说，“他确实很好。”
她抿唇：“拉文克劳的人也很好。”
“啊哈！”安妮像是发现什么重大机密似的拍下手掌，兴奋地叫道，“果然是他！”
“安妮。”妮卡见她如此，摆手，“不是你想的那样……”
“他不是很好吗？哎呀我懂的，你不要害羞。”安妮认准了事实，哪里会给妮卡狡辩的机会，推着她往前走，“快点走吧走吧，去图书馆。”
推推搡搡地把妮卡推走了。
两人远去，没注意到走廊后边一个人影僵立不动。
他已经在那里站了很久。
德拉科的脸埋在阴影里，额发飘下来，挡住了眼帘。
“德拉科？”
妮卡祖母绿样透彻凝碧的眸子望着他的时候，随便一眨，就漾开一圈圈的水波。
在他家的时候，她曾经推着圆圆的苹果到他跟前，从房间的一头到另一头，到达他跟前的时候累得不行，往前一探扶住了他的手做支撑。
那样小的一双手，轻轻握住他的食指。心都要化掉。
现在却要松开了？……
“所以，你还是更喜欢希尔达吧。”
她说“博特莱姆确实很好”。
世界上最惨的不是求而不得，而是盲目自信。
布雷斯说：“可怜。”
金发少爷的拳头紧紧握着，指甲陷进肉里。
他蓦地抬起头来，露出已经完全深海一般沉蓝的眼，发狂似的往廊柱上狠狠打了一拳。
统统见鬼去，她就是他的！只能是他的！
作者有话说第35章 挑明真相与异念暗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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