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针锋相对与拇指姑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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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格沃兹的这个夜晚变得难以入眠。
妮卡在床上翻来覆去许久，毫无睡意，起身披了长袍在窗台上抱着腿坐。
黑湖的湖水在窗外泛着粼粼的湛蓝波光，越往下颜色越深，贴着玻璃往下面看，已然漆黑一片。
漂亮的绿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窗棂，神思早不知道被拉扯到什么地方。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事情变得又乱又复杂，总是出乎她的意料，让她措手不及。
告白？……
博特莱姆的告白。
她缩了缩手，将自己包成一团，叹了口气。
那朵金色玫瑰，她最后到底没有接受。
博特莱姆的茶色眸子在她沉默的那段时间逐渐暗淡无光，像只无措的小犬一般将耳朵耷拉下去，手僵在空中，不知是收还是放。
但他似乎预料到这样的情况，即使失望，还是挤出笑容来，并在妮卡说出拒绝的话之前抢先一步：“等等。”
“可不可以……再考虑一下？”他将金色小球握进手里，摸了摸鬓边的鬈发，笑容些微苦涩，“再给我一点时间？”
“我不是……”妮卡开口，话说到一半，又被他打断，这位拉文克劳慌忙收起小球，做了个准备离去的手势，连声说：“我暂时还有事情，先离开了好吗？”
他转身的时候背影好落寞：“等、等下次再说吧。”便忙不迭地逃一般走掉，生怕妮卡在身后把他不想听见的话说出来。
“博特莱姆。”妮卡阻拦不及，眼见他的身影消失在大门口。
少年人的爱情啊。
纵是无花空折枝，为着一份念想，也如飞蛾扑火奋不顾身。
要是诗人目睹这一幕，恐怕要生出许多即兴创作的灵感，将亘古不变的主题再次吟咏。
当然，诗人会更愿意看见博特莱姆出门以后，直直迎面撞见满脸戾气的金发少爷，针尖对上麦芒眼神交锋的紧张场面。
情敌相见，分外眼红。
茶瞳对蓝眸，放射出比隆冬还要寒凉的冷意，空气在二人之间，仿佛都发出冰块碰撞的咔嚓声。
德拉科的手因为紧握着，指节被蛇形戒指箍得发白。
蓦地，博特莱姆唇一弯，眼里闪现毫不掩饰的挑衅，竟完全不见了方才令妮卡生出不忍的失落。
“你这个反应真是让人意外，马尔福。”他走过去，在两人擦肩之际停住脚步，贴着德拉科的耳际轻声又缓慢地说，似乎有意刺激他的神经，“偷听别人说话可不好。”
“渣滓，离她远一点。”德拉科咬着牙忍着怒火道。
博特莱姆仍旧在脸上挂着一丝笑，拖长了尾音：“是吗？”他的眼中又认真起来，“我说过，恶龙是得不到公主的，你有什么资格来阻拦？”话说到最后，每个音都故意压得很重。
金发少爷灰蓝玻璃眼瞳中怒火连绵，冷不防侧身一拳过去，却被博特莱姆闪身避开。
他稍微恢复了一点理智，想想刚才看见的那一幕，丢掉手里的药膏，美目一掀，冷冷讽刺道：“真搞笑，她分明对你不感兴趣。”
“她不了解我，也不非常熟悉我，拒绝是正常的。”博特莱姆不紧不慢道，“但是我既然挑明了态度，她对我的感觉自然会逐渐变化，我有耐心等。”
“但是你？”他唯恐天下不乱地打了个响指，“她躲避你都来不及。终于开窍了？可惜有点迟了。”
他说完低声一笑，离开了德拉科的身侧。
背后一道裹挟着蓝光的魔咒向他袭来：“通通石化！”
博特莱姆连转头也不曾，抬手挥动魔杖，便把德拉科的攻击消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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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不管骑士先生要怎样逐步改变妮卡的心意，妮卡小姑娘本身已经自顾不暇。她的坏运气似乎从摔下山崖之后就接连不断，在从霍格莫德回来的第二天更是遇到了一场灾难。
坐了将近半夜的妮卡直到天快亮才睡去，第二天日上三竿时醒来，洗漱之后，迷迷糊糊拿起水杯喝水。
一大口水刚咽下喉咙，她就察觉不对劲，一下子掐住了脖子，却是来不及。
熟悉而古怪的味道涌入鼻腔，充溢了整个大脑，像被剧烈摇晃后涌起无数泡沫的汽水。而那种味道，分明就是……
“缩身药剂！”
惊叫声未落，身体已经不受控制地发生了变化，妮卡一阵眩晕，眼前的事物施了魔法一般急速变大，桌椅床铺拔地而起，毛地毯如同疯长的野草成片成片，水杯掉在地上，没喝完的水一下子流淌出来，弄湿了地毯。
她坐在地板上，身子小得像只装牛奶的玻璃瓶子。
什么情况？
妮卡看看高高的桌台，再看看身旁可以将她整个人塞进去的杯子，目瞪口呆。
这时房门打开，伴随着沉重的足音，一个人慢慢走进，巨大的黑影夜魔一般瞬间笼罩，妮卡回头去看时，只看见一只手掌，铺天盖地落下来，像捉一只小老鼠般将她握住，丢进了一个牛皮纸袋里。
妮卡在纸袋里撞到了脑袋，顾不上捂头，慌慌张张地拍打着袋子：“你是谁？为什么这样陷害我？”
当然得不到回答，只有一声尖细又愤愤的冷哼。
纸袋晃动起来，那人出了她的房间，进而一路走出女寝。
妮卡被晃得头晕眼花，站立不住，如同无法自主的傀儡木偶，在纸袋里来回碰撞，吃了不少苦头，晕得快要吐出来。
好在在呕吐之前，提着袋子的那人停下了脚步，纸袋上升又平移，似乎是被交到了另一个人手上。
小姑娘又惊又怕，竟然还有一个人……她到底得罪谁了？
第一个把她抓起来的坏人A似乎心有怨怒，并不很想将她移交出去，手在纸袋上捏着，另一人见状，轻声警告了些什么——真的是轻声，她完全听不见对话，因为被蒙在纸袋里，连说话人的性别都难以判断。
坏人A这才松手让坏人B带她走。
没想到前后两个人完全是一个德性，一点不顾及她的感受，哪怕用手托着袋子也好，妮卡再一次被晃得眼冒金星，完全混淆了对世界的观感。
不知走了多久，她能听得见很多嘈杂的人声，纸袋上投射的人影来来往往，还闻到一丝若有若无的食物的味道。
然后是搭扣被打开的声音——坏人B在开一个包，打开之后，毫不犹豫将装着她的纸袋放了进去，又把包合上——这一次终于良心发现，留了一条透气的缝。
做完坏事，那人走得干脆。
妮卡的世界一片黑暗。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又要被带去哪里，在黑暗中蜷缩着身子，脑子浆糊似的难以思考，仅仅靠着本能在维持意识。
是谁这样对她？把她弄成这种模样，对他们有什么好处吗？
这样静静待了一会儿，妮卡才回过神来，在纸袋上用力捶打，想凭借自己的力气突破桎梏。
然而她随即发现，缩身药剂在改变一个人的身形大小的同时，也限制了人本身的力量，原本那样大的力气，铜棍都能折断，竟然仅仅够打破一个牛皮纸袋，钻出去之后，对于更为厚重的包，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她踩在一堆不知道什么东西上面，绝望得都快要哭出来。
忽然，胳膊碰到一个光滑而圆润的东西，吓了她一跳，如受惊的兔子一般挪到一边。
等了片刻，不见有异动，反而闻到淡淡的蔬果味道，妮卡大着胆子摸回去，又碰到那光滑的表皮。
她又摸了一下。
到最后，干脆整个人都贴上去，深深嗅了一口，福至心灵，当即知道了这是个什么东西。
一只青苹果。
此时包外有两个声音越来越近。
“火车快来了，你还不到霍格莫德去，恐怕赶不及。”
一只戴着蛇形戒指的修长的手搭在书包上。
“闭嘴，你是在命令我吗？”德拉科不悦，扬声训斥，拿起放在长桌边的书包，左右望一望，视线中还是没有想看见的人影，才用手指点着跟班的心口，再次交待：“听着，克拉布，我回去这几天，你们给我看好她，不要放过去一只苍蝇。”他威胁道，“一旦出什么问题，你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克拉布露出为难的表情：“那也不是我能够控制……”
但他看见德拉科深海暗潮般沉下去的眼眸，畏畏缩缩地收住了话：“我照做就是了。”
德拉科又环顾四周，时间不等人，只能拎起提包，步履匆匆赶往霍格莫德车站。
霍格沃兹特快一向准时发车，对于有事在路途耽搁或者拖延症来说真不是福音，德拉科在车门关闭前几秒险险赶上，背靠车门呼出一口气。
随便找了车厢坐下来，周围还坐着看起来就很无趣的一男一女，金发少爷懒得去看上一眼，包放在身边，托着腮懒洋洋地看车窗外风景。
不知过了多久，他突然感觉……身边有东西一动一动的。
他转头往身畔望去，挨着他坐的那个男的若无其事地翻开了《预言家日报》。
少爷的眉头皱起来，但没说什么，又转回去看风景。
须臾，又有东西在动来动去。
德拉科飞快回头，见那个男的仍然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的样子，在读书看报。
梅林的胡子，居然有这么厚颜无耻之人。
在他身边动来动去，还是个男的，还妄图瞒过他的眼睛，猥不猥琐。
德拉科的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难得还愿意顾忌公共场合，没有发作，隐忍着在桌上敲了一下，待那人看过来，狠狠瞪了他一眼。
那人居然摆出莫名其妙的表情，但很快就暴露出本性，身体一颤，眼神滑下去，盯在德拉科的腿上，竟是被发现之后毫不顾忌起来。
德拉科这个暴脾气……能再忍下去就不是卢修斯教出来的小少爷了，当即刷一下站起，手臂一伸扯住那人的脖子，魔杖几乎戳瞎他的眼睛：“滚！”
那男人大惊，衣领都被扯歪了，报纸丢在一边：“你干什么？”
“谁允许你一直盯着看，恶不恶心？”金发少爷厉声道，“肮脏的家伙，滚出去！否则废掉你的手！”
那人被吓得不轻，但还是梗着脖子坚持自己没错：“明明是你在包里放了怪东西，一直在乱动，不知道宠物要寄存的吗，我还没说你打扰别人，什么态度！”把德拉科的手一推，理着衣领逃出了车厢。
金发少爷放下手，抬眼往对面座位一扫，剩下个女生惊恐地看着他。
他突然觉得有点尴尬，怏怏坐下。
坐下的电光石火之间，眼角余光瞟到身侧的包轻轻颤动，如同快破壳而出的小鸟，在薄薄的蛋壳中不安分要展开翅膀。
小金毛浑身汗毛都竖起来，像看见里面藏了一只妖怪，猛然抓着魔杖扑上去，一把打开提包。
黑暗的地界瞬间阳光普照，太过刺眼，妮卡下意识用手挡住了脸颊。
等到适应了光线，她慢慢睁开眼睛，从指缝里看见德拉科漂亮的面容，那对灰蓝的眼瞳圆睁，满是震惊。
天降之物？……
“得了吧，德拉科，别相信圣诞节那一套唬人的说辞，不会有什么圣诞老人。别弄得跟其他蠢孩子一个样。”卢修斯曾一边在落地窗前看着平安夜的雪花，一边淡漠地这么跟儿子说，“要什么就直接说，寄希望于不实际的虚构人物，那是五岁小孩才会做的事情。“
所以世界上是没有圣诞老人的，德拉科很久以前就知道。
可是现在，他以往的认知被推翻了。
如果没有圣诞老人，是谁把你送到我身边？
看见那样小巧的拇指姑娘静静待在他的包里，柔弱又无助的样子，德拉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心都快跳出喉咙。
对面的女生用怪异的眼神看着金发少爷发出一声压抑的惊叫，随即像藏宝一般捂住了他的包。
……确定这样不会把妮卡闷死？
作者有话说第30章 针锋相对与拇指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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