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温柔的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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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如果你再这样下去，我就退学。
——别担心，金木。
伊东岁远远望着那座房子，有个黑发男孩儿站在门口，看上去就那么一点儿。
他转过头，街道两旁的橱窗后，电视机跳动的彩色画面上播放着一则新闻：昨日，一位居民在她家楼下发现具女性尸体，尸体还未收回的赫子证明了她的身份…CCG已经严肃调查此案…cz代号为“蝴蝶”，A级……
看样子闹得比较大，毕竟是死在了大街上。
伊东岁若无其事的转身离开。
“金木，干嘛站在外面？”伊东岁提着书包，看样子极其正常。
“尼桑！”金木惊喜的回头，小跑几步拉住伊东岁的手，“你昨天去干什么了？拿着刀，是因为那几个大哥哥吗？还有，昨天我们家旁边死了cz，报道的说，死亡时间还是你出去的时候，我几乎要以为……”
“金木。”一掌拍在黑色脑袋上，伊东岁打断他的话，“我没事，也没去找那几个人的麻烦。”
“可是……”金木下意识蹭了蹭头顶的温暖，“你昨天出去后还锁了门……”
“唔……”伊东岁用手背捂住嘴唇，发出个模糊的音节，他微微弯下腰，“所以说，你在害怕？”
“……”面前是少年澄澈的眸，金木愣愣的点了点头，连恼怒都忘了，“因为，很危险啊……”
“放心吧。”额头抵上金木的，伊东岁笑了笑，“我有个同学在搬家的时候受了伤，新住处又没有刀具，我是去照顾他，至于反锁门……我是因为太生气了，又有些着急，怕你们问这问那耽误了时间。”
这里有好牵强。
金木眨眨眼，突然不自在的移了移视线，耳尖开始泛红，“……”
“……真的很容易害羞啊，金木。”小时候原来这么腼腆么……
“最讨厌尼桑了！”
“嗯，原来如此，你最喜欢尼桑了。”
金木研：“……”
“姐姐，你一定要帮帮我，真的！”从屋内突然传来女人的哭喊声，“我实在是没办法了，生活太拮据了，所以，所以……”
“那是……”伊东岁看了看屋内。
金木侧过脸，“是小姨。”他顿了顿，又小声的加了句，“我不喜欢她。”
“嗯？”
包子脸不开心的皱了起来，他捏了捏伊东岁的手，“每次都来找妈妈要生活费。妈妈很辛苦的。她总是说，温柔的人就应该帮助需要的人，这样就很满足了…但是尼桑……”他抬起脸，带有孩子气的任性声调，“我就是不喜欢她。”
因为有了除母亲之外的亲人，之前金木埋在心里不敢说的话，也就有了倾诉对象，一直都知道伊东岁喜欢和母亲说【我不这样认为】，金木也就毫无顾忌的开始疑似撒娇的行为。
“虽然这样会让妈妈觉得我们是坏孩子，”伊东岁敛了敛眸，“但是我也不喜欢小姨。”
伊东岁拍了拍金木的头让他在那等着，随后走进屋说了句，“我回来了。”
——我回来了。
“啊，岁。”金木萱柰从沙发上站起身，对着她的妹妹歉意的笑笑，几步跑到伊东岁的身前，拉起他的胳膊开始转圈圈，“昨天到底怎么回事，担心死妈妈了，是不是去打架了，有没有受伤？”
于是伊东岁神色正常的重复了一遍对金木的说辞。
“岁，你先去学习吧。”见没什么事，萱柰也松了口气，“妈妈还有事。”
“妈妈、”伊东岁这次却没有很乖的听她话，少年睁着黑色的眸，第一次在母亲面前露出严肃和强势的姿态，“如果你再这样下去，我就退学。”
女人嘴角的笑容僵了僵，她绷紧了唇，“岁，你说什么？”
两人的身高并不差多少，前方投下的阴影与少年格外认真的眸，在金木萱柰的眼里霎时间失去了鲜亮的色彩，她突然意识到，伊东岁，已经是褪去稚嫩的少年了。
所以……
“岁，你是觉得自己已经不需要妈妈的照顾了吗？”温柔到懦弱的女人，露出苦涩的笑意，“你觉得妈妈唠叨你学习，很让你烦恼吗？”
“不是。”伊东岁摇摇头，透亮的双瞳掩在阴暗的光线中，轻轻遮去昙花一现的错觉般的威胁，又隐隐透着和学秀相仿的压迫感，“我指的是，你一味的纵容那个女人，温柔到愚蠢的给她你微薄的工资，而不顾及我和金木。”
伊东岁看着萱柰睁大的双眼，“我的学费很高，所以……”他抿了抿唇，继续道，“要是你再这样下去，我就退学。”
伊东岁不是没有试过打工这个途径。
但是他的时间根本不确定，而且违反校规被发现后直接就降至e班，再严重点儿就是退学，在伊东岁连找了三份工作，都在第二天被炒鱿鱼之后，终于放弃了。
人家的理由是这样的：第一天上班就迟到，滚蛋吧。
或者是这样的：你才工作了几个小时，竟然跑没影了！有你这种工作态度的吗？
悲伤脸。
“岁，你在说什么啊！”萱柰惊慌的摸上伊东岁的额头，“没生病啊。妈妈不是说过了吗，我一定会尽量让你们过的好的。”
“那么你就别再给那女人生活费了！”伊东岁拍开她的手，“再不然，我和你断绝母子关系，你也少一张嘴吃饭。”
“金木岁！”这是萱柰第一次在伊东岁面前发火。“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她扬起手就要打，又在要接触到伊东岁时不忍心的停下动作，“妈妈很辛苦的，你知道吗？”
伊东岁垂下头，凌乱的发丝打在脸上，他的眼底黯然一片，“我知道。”
所以你会死。
你会劳累而死。
对不起，我没办法替你分担。
伊东岁痛恨自己的体质。
他什么也做不了、
***
伊东岁的争执没有起多大的效果。
但起码，他把小姨赶走了。
也成功的，让那个温柔的女人流泪了。
“怪我吗，金木？”伊东岁看着沉默不发的金木，无心去看书本了，“抱歉，家庭暴力这种经历，很不好。”
金木坐在椅子上，脚都还达不到地，他低声说道，“妈妈哭了。”
“嗯。”
“尼桑说，要断绝母子关系。”他咬了咬唇，“我不明白，妈妈和哥哥分明好好的，为什么要吵起来。”他瞪着泛红的眼，“我是不喜欢小姨，但是感觉哥哥做的太过分了。”
过分吗？
伊东岁看着金木皱起的眉。
伸手把他抱进怀里，甚至略显幼稚的把头埋进他的颈窝。
“你不知道……”
那个名为“母亲”的女子，对于这个家而言就是悲剧。
她温柔到懦弱，她的孩子也是如此。
“金木，这个家，真的很温暖……”
你还不懂。
你如此爱着你的母亲。
但是这个世界，太过温柔就是不幸。
金木研疑惑的看着伊东岁，这个温柔的男孩儿只是沉默的回抱住少年，突然，他惊慌的喊道，“尼桑！”
在他看来高大的遥不可及的兄长，弄湿了他的衣襟。
***
——“后眼，人类真的太过弱小了。”
——“伊东君，这是我寄生在你身体里的那一刻，便已经知道的现实。”
作者有话说第7章 温柔的人
